萬離好不容易忍住狂笑,說道:“如果老夫沒猜錯的話,這個就魔詛幻戒。想當初,元始天尊開闢完先修幻境之後,按照各堡的不同特點煉化了這四堡神戒,比如我們靈堡,天冥寶戒的戒面上有個骷髏頭,意在警戒靈脩者要時刻牢記由靈而修的不易,否則又將像是一個沒有血肉的頭顱,重新墮入永世不得超生之地;而魔詛幻戒的戒面上則是有個黑色之心,意在警戒魔修者千萬不可走火入魔,要不然心黑之時,也就是萬劫不復之時……哈哈哈,恨血啊恨血,憑你再自恃魔堡實力強大,現如今你們的鎮堡神器在我心中,看你還如何囂張?”
“萬離,你瘋了,我們暗中掌握四堡神器是爲了能將先修四堡聯合起來,共同對付邪羅魔神,可不是爲了讓靈堡與魔堡一決高下的,更不是爲了你與恨血的私人恩怨!”子非我吹鬍子瞪眼地說道。
萬離這才覺得自己太過失態,連忙道:“老夫方纔實在是太過於興奮,失禮了失禮了!”
子非我見萬離道歉,神色纔有所緩和,他若有所思地道:“看來,這個戒指真是魔詛幻戒了。”
“小云真是有本事,這麼快就能將這魔詛幻戒給搞到手了,看來我們靈堡的天冥寶戒總算有希望在天人之舞盛會前找到了!”萬離高興地說着,手指卻不停地撫摸着幻戒上的黑色之心,目光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羅曼曼忽然臉色陰了下來,道:“我真是如何想也想不通!縈塵姐姐既然將這魔詛幻戒將醉浪仙的手中騙了過來交給拿雲,看來她與醉浪仙絕非同一路人,但是她又魔堡的護堡使,爲何會如此心甘情願地將這幻戒交給拿雲呢?莫非——”
拿雲見羅曼曼這樣懷疑他,趕忙解釋道:“曼曼你可不要亂想,我與縈塵之間沒什麼特殊關係的,她之所以會將幻戒給我,完全是因爲我們在天演會之前打的賭,她爲了兌現她的賭約纔將這幻戒從醉浪仙手中騙過來的。”
“只爲了兌現那個賭約?”羅曼曼可不相信,她不相信做爲一個魔堡的三大護堡使之一,她會爲了一個賭約而如此小題大作,除非——除非就像自己一樣,愛上了拿雲!
子非我這時候也不發表任何言論,剛纔拿雲已經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了他,他答應嚴守秘密的,可是這時候他們說到了這個問題,確實讓拿雲很是爲難,他只好站起來說道:“反正魔詛幻戒已經在我們手中,再說這些事也沒用了,我們還是商量一下正事吧,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個魔詛幻戒要放在誰手上保管?”他說這個問題還是深有意味的,因爲,他雖然和萬離堡主說好了要將那幻戒放在拿雲那保管,但今日看到萬離一副要將它佔爲已有的樣子,讓他很是不快。
萬離一聽就知曉子非我什麼意思,但是他竟然不顧子非我那兇狠的目光,將幻戒緊緊地握在手中道:“本來非我兄是建議幻戒尋到之後就將它放在小云那的,但是我後來想了一想,這個幻戒事關先修界的大事,小云又無堡無派,我恐怕他年紀太小,閱歷不深會被騙了去,因而想來想去,我萬離既然是靈堡的堡主,那我就冒險將幻戒保管起來吧,我發誓,我會發動靈堡的全部力量將這魔詛幻戒保護好!”說完,他看着子非我,準備等他大發脾氣。
不料,子非我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呵呵一笑,道:“萬離堡主這種捨身取義的精神實在令非我老兒佩服。不過,非我老兒比你在先修界多活了幾年,對它的神力我還是略有耳聞的。我聽說這幻戒爲四堡神器之最,之所以在‘幻戒’之前加了‘魔詛’兩字,那是因爲這個幻戒是對走火入魔之人的詛咒,而且聽說當年元始天尊在煉化神器的時候在幻戒中加入了極其強大的異能量,若非達到一定境界的魔修者根本無法抵擋它的反噬力。如今萬離堡主既然要以身試戒,那我們也只好祝福他了,祝福他在靈堡堡主的位子上能多坐幾日,要不然萬一他三日後就被這幻戒所噬魂飛魄散,那我們先修界可真是要失去一位捨身取義的好堡主了!”
“你——”萬離堡主聽完已經是汗水涔涔,他也知曉子非我的話雖然帶有嚇唬的成份,但也並非全是虛言,他雖然對幻戒垂涎已久,但是對這幻戒的反噬力他還是存有很深的畏懼感,並且他對保管幻戒所帶來的傷害心裡實在是沒有底。
拿雲和羅曼曼看着面前的這兩個前輩爲了幻戒之中而說得不可開交,倒覺得很是有趣,他們兩手緊緊地牽着,等這兩個前輩的最後決定。但是羅曼曼比拿雲更心存僥倖,聽了子非我一番話,她倒是盼望着幻戒交給萬離堡主保管就好,可千萬不要放在拿雲這,否則連萬離堡主這樣已經修行千年的人都無法抵抗幻戒的反噬力了,拿雲剛修真幾天,更是無法承受得了。
但是萬離堡主拭了拭額頭上的汗,還是緩緩地將手張開了,他再看了看手中的這個魔詛幻戒,嘆了一口氣,走到拿雲身旁,道:“你非我爺爺說得有道理,幻戒放在我這裡確實有點不合適,你修爲特殊,又無堡無派,不容易讓人產生懷疑,還是你收着吧!”說着,他將幻戒塞到拿雲的手中,繼續道:“不過,老夫希望你能顧全大局,繼續將其它三堡的神戒全部收集到手,以促成四堡聯盟,共同對付邪羅魔神。”
子非我拍拍萬離的肩膀說道:“萬離兄,這就對了,看來你還是適合做堡主,具有寬廣的胸懷和偉大的胸襟!”
萬離苦笑了一上,沒再說什麼。
拿雲手握着萬離遞過來的魔詛幻戒,收也不是,放在手裡也不是,他本想從羅曼曼那邊得到一點點支持,但是看羅曼曼的臉色明顯是要他還給萬離堡主的意思。
子非我看着拿雲的樣子,朝着他吹鬍子瞪眼道:“小子,趕緊收起來啊,現在先修界到處都是魔界之人的眼目,小心不要讓他們知曉了,否則我們幾個都慘了。”
拿雲這才咬咬牙將幻戒重新放回懷中,但是,他剛放入懷裡時,屁股上已經捱了羅曼曼狠狠的一掐,痛得他幾乎要叫出聲來。他見此時的氣氛有點凝重,趕緊轉移話題道:“對了,我還從縈塵那裡知曉了先修界的一種風俗,聽說天演會之後,勝出的修真者們都要回去家鄉,權當昇仙前的告別,天煉會一過就不能再離開先修界了,不知曉是真是假?”
萬離道:“確實如此,先修界更早的仙規甚至規定天演會過後,那些勝出的修真者們就不能離開先修界了,後來仙規有所改變,這纔有了現如今的仙俗和仙規。”
子非我大聲問道:“不行,絕對不行!你小子是不是想偷偷地溜回去找那老相好的,即使曼曼答應了,非我老兒也不會答應的!”
“我——”拿雲被子非我這麼一說,臉急得都紅了,“我只是想念靜水大陸想念靜水村裡的父母而已。說實話,小云來先修界本來的目的就不是爲了得道昇仙,只是爲了救治自己的性命。現在小云的性命雖然還有潛在的危險,但是已經暫時無憂了,得道昇仙這麼大的事理應先回去跟父母說一聲,否則雙親在靜水大陸苦苦等待、望穿秋水,小云豈不是成了不孝之人?”
聽拿雲一說,子非我對羅曼曼道:“小曼,其實小云要不要回靜水大陸的事,與我一點干係都沒有。剛纔那話可是我替你問的,你拿主意吧。”
羅曼曼臉紅了起來,道:“我哪有什麼資格阻止他回去呢?他想回去就回去吧,誰也攔不了他。”
拿雲本來就是任性衝動之人,他看不得這一老一少爲了阻止他回去而說出這樣陰陽怪氣的話來,於是,他悶哼一聲,轉身就出了歸靈居,讓羅曼曼三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子非我望着拿雲的背影,嘆道:“年少氣盛,年少氣盛,不可取啊!”沒想到,他剛說完這句話,卻看到羅曼曼眼眶已經有點紅了,賭氣地嘟着嘴不理他,而萬離也沒好氣好看着他。
拿雲出了歸靈居之後,徑自就往妖堡去了,他本來還有點猶豫要不要回靜水大陸的,但是被子非我和羅曼曼一激,他倒還是非回去不可了,他決定先向藍姨告別,藍姨一定會支持他的。
進了藍姨開闢的定海神榭,拿雲一眼就看到她手捧着詩集又在發呆了。他很是莫名其妙,既然藍姨這麼喜歡看情詩,爲何不早點找一個神仙伴侶共度逍遙日子,這樣總比整日對詩傷春的好。
他將要回靜水大陸之事跟藍姨說了,藍姨嘆道:“回去一下也好,想當初我答應過拿大哥和娟兒姐,等治好了你的病,就將你送回靜水大陸的。但到先修界以來,不是忙着修煉就是忙着參加天演會,醫治你的高人又尋找不到,我倒真是不好意思再見到他們倆。”
拿雲笑道:“藍姨不必自責,自從修真以來,我這身上的傷似乎已經完全好了,而且要不是藍姨您將我帶到先修界,我就是在靜水大陸生活一輩子也不會有得道昇仙的機會,況且還認識了曼曼,我想我爹孃感謝你都還來不及呢,哪會責怪你?”
藍姨笑道:“看來小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傻乎乎的小云了。”
“我本來就不傻。”拿雲笑着,接着問道:“藍姨,你要不要回靜水江看看,您當年不就是從那兒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