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民和葉凱豐連夜帶着薄文敏去找靳承載。
靳承載也沒多問什麼,他現在跟厲承勳在一條戰線上,何況是這種小事。
薄文敏尚在昏迷中就被安頓在了一個陌生地方。
葉安民特意收買了這裡的一位工作人員,沒必要苛待她,反而要好生照顧着,在這個相對不自由的地方給她最大的自由和滿足,將她的病徹底養好。
就這麼弄死她,太便宜了她。
葉安民想着等她病好了,讓她好好看着,她一心想要害的人,過得如何風光順遂。
還有,葉安民需要知道薄文敏在這裡生活的情況,要如實定期的彙報,以方便他掌握這個女人動向。
做好這些,葉安民按着手機上姜花發來的定位,開車前去匯合。
厲承勳目前在的地方是一家酒店房間,裡面除了厲桐,隆子明,胡勇,還有厲家的一位管事族老。
這位族老年事已高,且是旁系,在嶸錦集團的股份早給了兒孫,是個閒散之人,早已不在厲家管事,但是因爲他是族中年齡最高之人,所以威望扔在。
這次他特意站出來,成爲族老中的領頭羊,顯然,他背後族中的人已經達成了統一意見。
他最先找的是厲桐,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和對她的支持,而正逢厲承勳回來國內,厲桐便撮合了這場見面。
“承勳啊,真是好久不見。”因爲是旁系,所以對於厲家正統這些並不是太看重,只要姓厲,即便是被家主驅逐,族老也沒覺得他不是厲家的人。
其實說起來,他在嶸錦集團雖然是個沒什麼話語權的族老,但是他一直都是支持厲承勳的,現在厲桐安排這樣的見面,他便知曉厲桐應該是受厲承勳領導的,反而放心了。
“伯公身子骨可還康健?”厲承勳笑着扶住他。
“一把老骨頭了,多活的每一天都是我賺到了。”族老笑着說,順勢拉着厲承勳,坐在了沙發上,“承勳啊,咱們有十來年沒見了吧?”
厲承勳想了下,“十一年了。”
“我早不管事,可是這回卻被那羣人給揪了出來,畢竟姓厲,我也難辭責任,想着有生之年爲厲家做點事情吧,事後,也能有臉見老家主,說不定還能討一杯茶喝喝。”
“伯公,您知道,我現在也只是姓氏沒有被剝奪,跟厲家,關係不大。”
“大不大的,不重要,我是旁系,本來跟厲家也關係不大的,這不也站出來了?說到底,時代變了,家族企業也是該變革一下了,你父親這個家主做得,早年也不能說不好,但是大概是年紀大了,瞻前顧後,目光狹隘,只顧着自己眼皮子下面的利益,少了家主該有的魄力,他的話,他的命令,失了分寸,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你姓厲,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這就足夠了。”
說了這些,看厲承勳不語,族老喝了口茶提提神,勉強撐着又道,“我過來呢,就是想跟你說一聲,你終究是厲家人,這以後厲桐掌了事,有你在旁指導着,我們都放心得很,如果你想,家主什麼的,你說一聲,只要你想要,我們都支持你。”
族老看了眼厲桐,眼含抱歉,厲桐也看向厲承勳,“哥,我的能力有限,還不能服衆,所以還是您……”
厲承勳擡了擡手,“這個你們就不用考慮了,我可以輔佐家主,但絕對不會重回厲家。”
他看向面露疑惑的族老,“我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爲我爺爺奶奶。”
族老表情釋然中帶着深深的懷念悵惘,老家主,那是多麼明智的人,厲承勳是家主引以爲傲的孫子,能這樣做,也不足爲奇了。
厲承勳又道,“還有,我只希望,我的兒子,我的妻子,將來如果有需要,厲家能夠提供庇護。”
“當然,這樣的機會很少,畢竟,以我的能力,就能夠保護好他們。”
“我之所以這麼說,只是給他們多一重保障。”
“以後,若是真的承了厲家的情,不要覺得我欠了厲家人情。”
族老看着他的眼神惺惺相惜,“當然當然,說你欠厲家,這根本不存在。”
“還有,以後嶸錦集團,必定跟厲家越走遠遠,厲家的人,想要從嶸錦集團獲得好處,怕是越來越難,沒有才華能力,就是酒囊飯袋,嶸錦集團不養無用之人。”
“是啊,是該改革了,這是大趨勢。”族老連連點頭,看向厲桐,“聽你哥的,放手做吧,厲家的人,不會再拖你後腿,就這幾天吧,我們召開一下家族會議,你準備一下。”
厲桐道,“董事會的人已經聞聽了風聲,一些人開始蠢蠢欲動了,這次會議上,怕是要生出事端。”
厲承勳開口,“事端肯定會有,但是不足爲懼,你的業績,就是對厲邵元最大的威脅,他再無翻身之力,至於其他想要對你不利的人,胡勇都會幫你中途截斷他們,你只需要專心做事就行,想想好,怎麼做一個合格的家主。”
“是,三哥,伯公,我會努力的。”
“年輕人,好好幹,我所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以後的事,你好自爲之。”族老揮揮手,夜已深,他實在沒多餘的精力了,這些事就交給這些年輕人吧,他該洗洗睡了。
他轉身時,這才發現房間裡還有兩個人,一個小男孩安安靜靜過得坐在沙發上,旁邊立着一個女人。
族老一愣,“這是,你兒子?”
小小年紀,定力就如此強!
他們說了這麼久,愣是沒發出一句聲音,精神得很。
而且長得也很精緻,尤其是眼睛,很有厲承勳的風範。
“是。”厲承勳看向厲堯。
厲堯從沙發上下來,走向族老跟前,伸出小手,“曾爺爺,你好。”
族老驚喜的看着他,也伸手跟他握了握,“好好好,不愧是厲承勳的兒子,虎父無犬子,厲家的將來,走不了錯路……”
“曾爺爺晚安。”厲堯面上沒什麼表情,他在外人面前,一向不喜歡扮稚嫩,本色出演。
“好的好的。”
族老離開,回了自己房間。
之後,厲桐也被司機和保鏢送回。
葉安民兩兄弟也辦完事回來了。
隆子明和胡勇,倒是很久沒有跟厲承勳這樣坐一塊聊天了。
“抱歉,你訂婚那天我沒去。”厲承勳笑着看向隆子明。
隆子明面上有些尷尬,胡勇道,“他本來就是低調舉辦,不想搞得人盡皆知,你也幸好是沒去,那現場冷清得,人家女方家長的臉色一直沒好過,就連女方都對他挺不滿的,之前還想着嫁給他,現在倒是不纏着他了,這下好了,訂婚像是沒訂,前兒些日子,我還看到那女人跟別的男人一起逛街。”
隆子明聞言並不覺得有什麼,“本來對她就沒什麼要求,大家各玩各的唄,結婚了也省事。”
厲承勳皺眉,“那你要這樣敷衍的婚姻做什麼?還不如不結,單着就行了。”
“他要是不結婚,他家裡就要給他安排了,他不想自己的婚姻被那些人操縱。”胡勇知道隆子明不想談那些事,就主動替他回答。
“那你也找個差不多點的女人啊,老實本分,在家爲你生兒育女,你在外打拼事業,平淡一點,你也省心一點。”厲承勳說到這裡,看了眼胡勇,“嫂子這樣的就不錯。”
胡勇一愣,沒想到會扯到自己身上,他握拳輕咳一聲,隆子明噗嗤一聲就笑了。
好像終於吃了一回勝仗一樣,有些得意,“嫂子最近跟他鬧矛盾了,我問他,他也不說,厲總,要不你打聽一下,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厲承勳頗感意外,“孟向蝶敢給你甩臉子?”
那個女人,在他印象裡,一直是個忠厚老實,一心撲在相夫教子上的村婦。
家裡去個客人,她都拘謹到不行,天生有種自卑感。
突然想到了什麼,在胡勇開口前,他看向厲堯,“兒子,困了嗎?我們回家?”
胡勇嘴巴張了張,正鬱悶着呢,想吐槽幾句,沒想到問的人不給機會說了。
“不困,我要陪爸爸。”厲堯鑽到他懷裡,小手臂將他抱得緊緊的,唯恐他突然間離開。
胡勇也意識到了厲堯還在呢,夫妻之間那些事怎麼能說給小孩子聽呢?不妥!
胡勇的手機響起,他接聽,眸子一深,冷清道,“知道了,給我盯緊了。”
放下手機,他道,“宗敬祖想爲他哥報仇來着,想帶人砸了金玉舍,被我們安排在那裡的人給揍了一頓,半死不活的送到醫院去了。”
厲承勳冷笑,看着厲堯,“讓他們苟延殘喘着,慢慢的收拾,不着急。”
他還要給兒子留着練手呢,一網打盡就沒意思了。
“還有大嫂獨眼那些人,對宗敬先倒是忠心,宗敬先沒讓他們動,他們便按兵不動。”
“宗敬先最近該是不會有什麼動作了。”
胡勇點頭,誰遭遇過生死劫,都會心有餘悸的。
定下心來,纔能有下一步計劃。
宗敬先,總會有所動作的。
他們不急,等着就是。
“對了,堯堯這邊,可能會需要一些人,你挑出一批給姜花帶着。”厲承勳要爲自己兒子提前部署一下,免得他到時候無人可用。
胡勇一愣,“我這裡可用的人倒是不少,但是好用的都是最近培養出來的一批,還有之前兄弟幫過來的幾人,如果拿過去了,那我這裡……”
這些人都用順手了,他實在是肉疼,可是老闆發話,而且是給堯堯用的,他再不捨得也會給。
厲承勳彎了彎脣,“聯繫下孟廷禮,他那邊有退役士兵給你用。”
“真的?那好!”胡勇對軍人是很放心的,辦事能力一流,關鍵是紀律性強,利於管理。
厲堯這就興奮了,他什麼都沒跟爸爸說,爸爸就已經猜到了。
並且開始爲他鋪路。
小傢伙笑着問,“爸爸,你都不問問我要做什麼嗎?”
厲承勳點了下他鼻尖,“你做什麼都行。”
論寵妻,寵兒子,沒人敢跟厲承勳匹敵。
胡勇也是個寵兒子的,但是遠沒有他這樣……完全放手。
實在是太放心了。
不過,厲堯也確實是個厲害且有天分的,小小年紀,就能獨立做事,對他過分的管束,反而會耽誤他。
“花姑說你半年後回來,爸爸,你等着吧,我會給你送一份大禮。”厲堯沾沾自喜。
“我的禮物就算了,送你媽,把你媽哄高興了,你爸自然就高興。”
“嗯!”
胡勇別開眼,沒眼看,習慣了以往那個感情內斂的高冷上司。
隆子明看着父子倆的溝通反而眼饞了,羨慕了,他也一把年紀了,也是時候要個孩子了。
可是,讓誰給他生呢?
剛纔嘴上說的不在乎未婚妻私生活怎麼樣,但是如果涉及到後代,讓這麼一個女人給他生孩子,他有潔癖……
他的孩子母親,一定要身家乾淨。
厲堯到底是精力不濟了,蜷在厲承勳懷裡,就這麼睡着了。
他睡熟後,厲承勳招手示意姜花,姜花想伸手過來接過去,抱厲堯去牀上,厲承勳指了指牀上的毯子。
葉安民看着厲承勳將厲堯裹了裹重新抱在懷裡,想到厲承勳也是這麼抱着葉悠然,突然間覺得眼睛熱熱的,他姐眼光就是好,姐夫是一等一的男人,對她好,對厲堯好,是真心的好!
葉安民和葉凱豐想到之前兩人的做派,混跡在女人中,得意的忘了形,那會兒他們覺得在女人溫柔鄉過一輩子也蠻好,但是現在目睹了他們一家人的感情,他們只有深深的懊悔和慶幸,幸虧姐姐及時阻止了他們。
興許,他們以後也能像姐姐姐夫一樣,遇到彼此對的那個人。
厲承勳怕兒子睡不着,這就要啓程回家了。
臨走,還是要叮囑胡勇一句,“葉悠然跟孟向蝶的感情不一般,你既然當初選擇了孟向蝶,若是辜負了她,葉悠然饒不了你。”
胡勇面上赧赧,“那你先別讓太太知道,免得她來找我算賬。”
胡勇是見識過葉悠然的手段的,若是她爲了孟向蝶來搞他,他怕自己吃虧。
而且這事是他理虧。
可他大男子主義很強,讓他低聲下氣賠禮道歉,他也做不到。
他跟厲承勳不一樣,他和孟向蝶的相處方式,也跟厲承勳和葉悠然的相處方式完全不一樣。
夫妻之間的關係就是這麼各式各樣。
厲承勳撇撇脣,他沒那麼大嘴巴,“我不會說的,倒是孟向蝶,你攔着別讓她找葉悠然就行了。”
“她不會去找太太的。”胡勇很自信,孟向蝶就是那種隱忍度日,顧全大局的家庭婦女,家醜不喜歡外揚,就算是對他不滿,但是依然把他伺候得很好,把兒子照顧得也很周全。
他想着,也許天長日久,他把那一茬給忘記了,這夫妻間暫時的矛盾就揭過了。
所以,他就沒想着去做什麼補救措施,一切交給時間。
反正他很忙,在外面忙幾個月回家,也許什麼事兒也就沒了。
胡勇很美好的想着。
厲承勳帶兒子回家,車停在門前,卻看到一人氣勢洶洶從門內走出,嘴裡罵咧咧的,後面是拿着棍子走出來的顧伯,顧伯把厲邵元給趕出來了。
厲承勳本來要下車的,見此情景,就又坐了回去。
厲邵元等着車燈滅了,並不走,站在那裡瞪着這裡。
“把他弄走。”厲承勳怕他吵醒了兒子。
葉安民葉凱豐下車,走到他面前,“厲老,厲公館門口在這邊,請。”
“是不是厲承勳回來了?讓他滾下來見我。”厲邵元說着想要推開兩人走向車子,葉安民葉凱豐用身體擋着,語氣客氣冰冷,“那不行,我姐夫忙着呢,你要見就約個時間,今晚不行。”
說着,就推搡着他往厲公館去。
厲邵元體力不如他們,被推得連連後退。
他開始大大喊,可是,嘴裡剛吐出一個字,就被葉安民捂住了嘴,強行拖了進去。
厲邵元不是沒有這麼狼狽過,可是在厲承勳面前,這還是頭一回,他羞憤難當,恨不得把厲承勳當場弄死。
可是,他現在連見厲承勳一面都不能。
他已經從碧那裡得知了,厲堯從他手裡標回去的石頭是一塊七彩變異種,價值不可估量,那曾經是他的,是他廉價賣給了厲堯。
他懷疑,是厲堯和葉悠然再次算計了她。
他怎麼甘心?
被葉安民葉凱豐扔在自家客廳,厲邵元粗喘着氣,問葉安民,“臭小子我問你,你姐從我這裡弄走的那塊石頭是不是七彩變異種?”
“是啊,而且是很大的一塊,厲老頭,我告訴你,跟我姐鬥,你沒有好下場的,有點自知之明就不要再作死了,也不要再去我姐我姐夫面前刷存在感!”
厲承勳不在,兩人也不叫厲老,直接厲老頭,把厲邵元氣得眼冒金星。
一想到那塊石頭曾經屬於自己,他要是足夠耐心一些,也許,擁有價值連城的東西就是他了,他的藏品裡又多了一樣稀世珍品。
不行,他必須得到它!
葉安民和葉凱豐回來時,厲承勳已經抱着厲堯去了樓上。
葉悠然醒來時,睜眼看到兒子和厲承勳,兒子躺在他們中間,頭靠着她肩,兩條腿翹在厲承勳胸膛上。
厲承勳的手鬆鬆的握着兒子一隻腳。
葉悠然莞爾,伸手揉了揉兒子細細軟軟的頭髮。
溫柔的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葉悠然擡頭看向厲承勳,低聲問,“你醒了?”
厲承勳捏了捏眉心,頭痛的看着厲堯,“以後我不在的時候,千萬不要讓兒子跟你同牀,要命。”
葉悠然笑了,“怎麼,他踢你了?”厲堯平時不跟她睡一起,以前的睡姿還挺不錯,不會亂動。
“何止是踢我?差點騎到我脖子上睡,這隻腳,一直蹬着我的臉,蹬上癮了,我握了一晚上。”厲承勳的表情咬牙啓齒,但是握着厲堯的手,卻怎麼也不敢用力,親兒子,捨不得……
葉悠然忍不住笑出聲,看厲堯睡得這麼香,連忙捂住了嘴,“他是不習慣跟人一起睡。”
厲承勳看着兒子安詳的睡顏,覺得一晚上不勝其煩也值了,他的手指,隔着兒子,摩挲着葉悠然清新的素顏,“睡得好嗎?”
她氣色不錯,脣紅齒白,除了臉色有點白,其他都挺讓他放心的。
“很好,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把厲堯抱上來的。”葉悠然睡得太沉了,有他在,她心無旁騖只想着好好睡,就連腹中胎兒,都老實得不行。
厲承勳的手,沿着她脖頸往下滑,“需要我幫忙嗎?”
葉悠然臉紅,“不用,那個新買的挺好用。”
厲承勳面上一暗,“你用了?”
“……還沒?”
哪有時間用啊,都是他解決的。
“有老公在不用,就是傻了。”厲承勳笑着掀開了她衣領。
葉悠然連忙伸手按住他,“別,兒子快醒了估計。”
“醒不了,昨晚睡得晚。”厲承勳想也不想的說,湊頭過去。
葉悠然皺眉,“睡得晚?多晚?”
兒子還小,以後若是要經營一家店面,怕是精力不濟,若是因此耽誤了睡眠時間,影響了他的生長髮育,那就得不償失了。
“沒多晚,十點多。”厲承勳毫無壓力的說着謊話,嘴裡含着東西,發音含糊……
十點多啊,那還行。
以後還需要再早點睡。
葉悠然還想再說什麼,可是他的動作,讓她大腦一片空白,再也無法思考。
手指揪着他頭髮,她仰起頭,看着天花板,眼前色彩繽紛……
……
洗漱時,葉悠然臉上的紅暈還沒消。
厲承勳站在她身後,握着她的手幫她刷牙,深黑的眼睛含情脈脈的望着她。
輪到他時,葉悠然也在旁邊站着,他以前在家是天天需要剃鬚的,而這次自回來,就沒動過剃鬚刀。
鬍子已經開始扎人了。
葉悠然知道,他回去後還是要用鬍鬚進行僞裝的,所以不能剃。
一想到他要走,葉悠然就開始不捨了。
正在失落時,男人粗糲的手掐住了她的腰,語氣曖昧,“晚上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