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成剛睜開眼睛,耀眼的陽光刺的他眼睛生疼。
“這是?我這是死了嗎?”
裴成剛迷糊糊的大腦,此時還沒有徹底的清醒。
隱隱約約記得最後一個畫面是巨大的海浪朝自己打了過來,看着陌生的環境,回想起倒灌過來的海水,讓裴成剛不得不認爲自己已經遭遇了不幸。
回想起發生的一切竟然是如此得不真實,可身體傳來的疼痛讓他不得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出海旅行竟然能遇到海難。
艱難的打量了一下週圍,他發現自己正躺在沙灘上。
該死!
渾身的劇痛竟然讓裴成剛身體絲毫的動不了半分,但是求生的本能驅使着如破布般的身體,挪動了一下胳膊。
雖然是一點點的幅度,但是還是抽乾了最後一點的力氣。
看着天空飄過的白雲,聽着無情的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沒有哪一刻讓裴成剛比此刻感到更絕望了,他多麼想逃離這裡,可是無力的四肢卻讓他動也不能動。
張大嘴巴朝天大吼,可是因爲缺水而乾裂的聲帶傳來劇烈的疼痛,讓裴成剛大吼的聲音變得嘶啞而低沉。
裴成剛默默的流着眼淚,多希望自己沒有出海,甚至是在那個海浪拍來的時候,直接的被拍死。
死掉也好,有時候活着真的不如死掉。
就比如眼前裴成剛,扯着嘶啞的喉嚨,對着天空不停的咒罵和嘶吼。
裴成剛握緊的拳頭,被破碎的貝殼刺傷也是絲毫的沒有察覺,豔紅的血液絲絲的從手掌中心的沙子裡滲透而出。
想起來自己曾經被校園欺凌,辦公室壓迫,想着想着越想越絕望,越想越傷心。
失敗的人生,糟糕的過往,以及衆人的形形色色嘴臉。
喃喃自語道:“爲什麼我還活着?讓我活着,卻又不讓我真正的活着。爲什麼?這是爲什麼?該死的賊老天,該死的上帝,誰來回答我?啊!”
裴成剛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一個人被衝到未知的海島,有可能一輩子再也回不去自己的家鄉,見不到曾經掛念的親人,沒有前進的方向,更沒有目標,難免的會產生一種情緒。
明明是希望到頭來,卻是更大的失望。無助,害怕,崩潰的情緒,慢慢的佔據了裴成剛的腦袋裡的每一個細胞。
霞雲悄悄地鋪滿了整個天空,海鳥盤旋着帶着戰利品回巢。
冰涼的海水,不知不覺的開始緩緩的上漲。
當冰冷的海水接觸到裴成剛的腳腿的時候,因爲剛剛發泄過自暴自棄地躺在海灘上等死的裴成剛,一下子跳了起來。
就這一下下至少還知道自己就是脫力而已。
本來裴成剛抱着破罐破摔的心理打算安靜的求死,可是誰知道人往往到真真正正要經歷生死的時候,更多的是嚮往死亡,但是卻更害怕死亡,會自我安慰,活着能活着就不要去死,畢竟好死不如賴活着。畢竟求生只是人類最基本的本能。
就像一個人,再怎麼努力也不會把自己掐死。人就是這麼的奇妙在有的時候身體會被原始的衝動所接管。也可以說是人的本能反應。
接下來是漫長的恢復希望天黑之前能恢復過來,至少現在還活着。
今天隨旅遊團出海,船行至一半時原本晴朗的天空變得烏黑一片,劇烈的海風伴隨着滔天的海浪,摧殘着這一艘脆弱的遊艇。強姦着人們弱小的心靈,舢板不堪重負的吱吱聲夾雜着遊客的尖叫聲在這無際的大海是那樣的渺小。
忽然一個巨浪朝着遊輪拍打下來,一瞬間遊輪便在茫茫海面失去了身影。脆弱的船身在這天地之威下邊顯得是如此的脆弱,生命在此時被狠狠的踐踏。
自古到今便有人定勝天這句話,可此時是如此的諷刺、如此的蒼白無力。
瘋狂的人們爲了一條救生艇名額,不惜向昔日的好友、戀人下手只爲了那飄茫的求生機會,人性在此時被髮揮的淋淋盡致。
而一向膽小的主角,卻沒有勇氣前往那些已經瘋狂的人們身邊去爭奪那一線得生機。而是躲在自己的牀位上瑟瑟發抖,
他所在的房間有着寬大的窗戶可以愜意的欣賞美麗的海景,然而此時裴成剛卻被這窗戶內的景色嚇破了膽,劈天蓋地的巨浪狠狠地衝刷摺扇稚嫩的玻璃,哐的一聲巨響一股鹹澀的海水涌入了這狹小的空空間,灌入了他的嘴巴、耳朵……。
隨着一陣劇痛把主角拉回了現實,又試着動了動身體發現終於有一點起色,強忍着痛拼命的挪了挪腿腳,還行至少好沒有斷掉,應該是一些皮外傷又或着是肌肉拉傷一類的痛覺。
這真是天幸,要是在這該死的地方,發生了骨折那這真不知該怎麼辦,或許死亡纔是最幸福的事情吧。
拼命的挪動着雙腿,努力的向海島上爬去,一米…………兩米…………。
隨着身後在沙灘上蜿蜒的印痕漸漸顯現,情況卻絲毫的沒有好轉,太陽已經快要落山,假如在太陽落山之前自己還在這片凹地的情況下,無情的潮汐會重新把自己拉回海洋的深處。
有人曾經說過、“沒有經歷過死亡的人是永遠不會知道生命的價值!”
主角此時可謂親身的體會這句話的內在含義,爲了活下去自己不得不拼命的蠕動着雙腿,拔動着雙臂,雖然時時刻刻從關節處傳來的劇痛深深的刺激着自己的大腦。
可爲了生存現在也顧不上些許疼痛,不得不說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在強烈的求生意識驅動下這又有如破布般的身體,竟然也能如此超常的發揮。
回頭看看蜿蜒的爬痕感到一陣虛脫,心中卻也放下重重的包袱,遠處的海面翻滾着潔白的浪花徐徐的推進,不行這還不夠遠,重重地咬下舌尖隨着一陣劇痛,腦袋一個激靈,強打起十二分精神想着不遠處的那一麼樹林挪去。
後背靠上樹幹的那一瞬間,腦袋裡一陣眩暈,被透支的身體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
等到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應該是到了第二天上午。
回想昨天的的經歷。
已經不能用後怕來形容,真不敢想象假如昨天的自己沒有在漲潮前醒來,抑或着在漲潮前沒有爬出凹地那後果無法想象。試着挪動了一下身體,發現情況大有好轉,雖然說身上的傷痛還在時時刻刻提醒着我,可不管怎麼說,還是能動了。
扶着樹慢慢的站了起來,毒辣的太陽正懸頭頂,擡起右手檔在額頭上,遮擋住直射的光線。
高懸天空的太陽經過海面的反射在沙灘上晃的雙眼痠疼。高強度的紫外線舔刺的眼睛迷離。
眯縫着雙眼凝望着遠方的海面,思緒有一次的飄向遠方。
這該死的海難讓自己留在這該死的孤島上。那個該死的倒黴旅遊公司這時間應該是知道這次的事故了吧。應該很快的就會找來吧!
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一大堆。
看着這洶涌的大海,聽着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感覺到一陣的無助,遼闊的大海,一望無際的海面。
在此時對自己來說是那樣的恐怖。無時不在敲打在內心深處那一根顫抖的心絃。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拖動着痠痛的身子像小島內跌跌撞撞的走去,不管如何先熟悉一下環境也是好的。
不管心裡願不願意,可能以後的很長一段日子自己要在這裡度過。
不記得誰曾經說過“上帝給你關上了一扇門的同時,也會給你打開一扇窗。”
感謝上帝至少現在自己還活着。
隨着時間的流逝迷茫的心情和疲憊的身體逐漸有了起色。
既然暫時沒有回去的希望,還是老老實實的爲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或者是接下來的後半輩子能夠活着生存下去而努力吧。
這個小島並不十分大也就有20公里左右的縱深,在小島的另一端靠近海的地方是一片聳立的山壁,洶涌的海水一遍一遍衝打着陡峭的崖壁轟轟隆隆的作響。
靠近島嶼的中心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整個島嶼成一面高一邊低的半坡地形。
值得慶幸的是主角被海水衝到比較平緩的這一面,如果是被衝到對過,估計最少是筋斷骨頭折的下場,保不齊也許會再來個開腸破肚,也說不準。
早就已是飢腸轆轆口渴難耐,在沙灘上看着眼前的一些僅有的東西,也可以說是現代物資。
一一歸類,手錶一隻,手機一部,還有打火機(是防風形的)和已經溼透的香菸,錢包一個(裡邊有若干現金和幾張銀行卡),應該是載着我漂過來的木板一張(兩頭是帶鐵皮的那一種有可能是牀板一類的東西。),哦!
口袋裡還有玻璃一塊(可能是窗戶碎時候被水帶進去的,),皮鞋一對襪子一雙(皮鞋是帶鞋帶的那一種。),剃鬚刀一個(可能是早上掛完了鬍子以後,隨手放到口袋裡了。)另外褲子上衣和皮帶都基本完好無損。
喉嚨火辣火辣的痛苦時刻提醒着自己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可食用的淡水。
然而在這個屁大的小島上找到可食用的淡水無疑是夢話,既然在陸地上難以找到,如今之計便是從這泱泱大海之中取水。
然而這鹽水淡化之法無一不需要現代工具,最不濟也要有一套鍋具才行。
然眼前的這一堆之中確實難以實現的。
看着眼前的物資主角無助的癱坐在地,“難道天要亡我,本以爲能漂流在這島嶼之上真真的是天幸,如今看來確實不盡然。”
失落的坐在海灘上,無神的眺望着遠方的海面。腦子再一次的神遊太虛。
想着遠方的父母親人,淚水逐漸模糊雙眼。不行不管爲了誰,自己都要活下去,雙手緊緊的握了握。
主角叫裴成剛1995年生人,從小身體不好,父母給起了一個命硬的名字。
希望能夠健康長大,本來前一二十年過的雖然拮据,但是也算是平平安安的,以爲這一輩子就這樣打工買房,娶妻生子。也算是不錯了。
可是誰知道偏偏狗屁破公司,爲了激勵員工,弄了一個該死的狗屁聯誼活動。又T M D弄了一個狗屎一樣的隨機抽獎,裴成剛又雙又叕的踩了狗屎運,最重要的是又遇到了這該死的海上風暴。
結果就一不小心的來到了孤島上。帶着淡淡的憂傷,遙望家的方向。多麼希望,此時能有一艘路過的,遊輪能夠看見自己把自己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