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兩個蹩腳女捕頭
馬車到了賈獵戶所在村子外五里，沈月晞怕打草驚蛇，便讓馬車停下，決定徒步前往村子。
李夫人嫌冷，不肯出馬車。加上華大夫又年老，沈月晞讓兩位老人家都留在車裡休息，留下護衛看守。
本來李菀怕冷也不肯來，沈月晞耍了個花招，說讓她體驗一下衙門女捕頭是怎麼抓罪犯的，李菀頓時來了興致，李夫人勸都不聽。
兩人換了方便行動的短襟棉衣，和羌林一同潛入村子。羌林率護衛去探查情況，她和李菀蹲在一處枯樹叢後面，望着不遠處一排懸在空中的籠子。
籠子由鐵絲編織而成，足足有二十多個。在一個由矮牆包圍的農舍後面。
沈月晞自言自語道：“這應該就是用來關犰狳的籠子。”
整個村子只有這戶農家有這種奇怪的籠子，應該是那個賈獵戶沒錯了。
“沈夫人，爲什麼要把籠子掛在空中啊？”李菀饒有興趣地看着籠子問道。
沈月晞搓了搓雙手，對着手哈了哈熱氣，說道：“犰狳打洞非常快，若不掛在空中養在地上，它就挖洞跑掉了。”
李菀不以爲然地回道：“看把你小心的，不就是抓一個獵戶麼，我們這邊有十幾個暗衛呢。他能有多厲害，對付我們這麼多人。”
沈月晞拉着李菀藏到牆後，自己小心翼翼探出頭去。第一眼便看見了院子裡的馬棚，裡面有十多匹馬正在安靜地低頭在槽子裡拱草料。
沈月晞的鼻子差點都沒氣歪了。
“這個……大將軍沒說。大將軍只說，若是抗命，他……他就……”
這個大將軍太可惡了。一個人得了麻風病的話，會變得人鬼難分，還不如一刀殺了的好。這個大將軍連這種陰險的毒計居然都能想出來。
區區一個獵戶，怎麼會有這麼多馬匹？
正在疑惑，隔着農舍聽到院子的門發出嘎吱一聲，一個男子聲音道：“賈將軍，大將軍有令在此。”
沈月晞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聽到門扇關閉，院子裡沒有了動靜，她這才鬆了口氣。
沈月晞絲毫不慌，見慣大風大浪的她，面不改色地對男子道：“我和我妹妹是剛好路過……”
只是沒想到李菀嗖地就跑了，伸手沒撈住。
想想李菀不像她，根本沒經歷過這種事，害怕也是自然的。
粗聲粗氣的聲音，和剛纔的賈將軍對上了。
“我們靠近些看看。”李菀說完便興致勃勃地向農舍走去。
是蕭北珩嗎？
蕭北珩倒是有足夠的理由做這件事。可是梅普生病是在兩年多以前了，售賣生病的犰狳只能比這個時間更早。
她從小生長在平陽侯府，從沒有過這種抓壞人的經歷，根本不知道此中危險，就像一個剛認識世界的小孩子，說走就走。
兩人穿過籠子，來到農舍屋後的矮牆。
沈月晞也覺得自己是有點小心過分了，便跟在李菀身後。
話還沒說完，李菀已結結巴巴地張口道：“我叫李菀，她叫沈月晞。你們別傷害我們，我們有一千兩銀子……都給你們。”
她沒辦法也只好起身追上李菀，對她道：“別這麼衝動，咱們倆又不是真捕頭。”
屋內一個五短身材，頜下一圈短髯的男子，約莫三十上下。見沈月晞和李菀進了屋，將正在烤火的手收回來，看向沈月晞笑道：
李菀挨個籠子數過去，說道：“可籠子裡沒有犰狳啊。”
現在正是午飯時分，天氣又冷，村子裡基本沒有什麼人在外走動。儘管如此，沈月晞不敢高聲叫喊，怕被那個賈獵戶聽見。
“簡直是沒道理，”粗聲粗氣的男人聲音不耐煩地道，“那個梅普已經被治好了，早晚人家會知道是這個犰狳造成的。我還冒險去賣，到時把我抓住了怎麼辦？大將軍難道就沒考慮過？”
沈月晞以爲是李菀叫她，便向後揮了揮手道：“別打擾我，我正在想事呢。”
沈月晞嚇了一跳。自己來這裡抓一個壞蛋，卻沒想到壞蛋居然是一個將軍。
這個豬隊友。沒等人家問，連自己有多少錢都供出去了。
“這種天氣，犰狳都冬眠了，也許是在農舍的屋裡面吧？”沈月晞也有些拿不準地回答。
她回頭瞥了一眼李菀，看到李菀已嚇得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若不是有人揪着她衣領，估計直接就癱倒在地上了。
她對犰狳這種動物的瞭解並不比李菀多多少，手頭又沒有可以查閱資料的工具，只能憑那點可憐的記憶。
沈月晞心驚肉跳，全神貫注地往下聽。
圍着他們的男子抓着衣領，將沈月晞和李菀拽入院子，進了農舍。
“沈……沈夫人，”李菀帶着哭腔的聲音響了起來，“那個……不是我呀。”
現在重點就是這個大將軍是誰。
“方纔軍士就報，有人鬼鬼祟祟地在村子裡探查。沒想到老鼠居然是兩個女子。報上名字來。”
咳……五個陌生的大漢圍着她們倆，手中拿着鋼刀，一把刀架在李菀的脖子上。另一把剛拍完她肩膀，正往回收呢。
難道蕭北珩在兩年前就開始琢磨對付西涼了？總覺得有點假……
現在收集到的情報是：賈獵戶是個將軍，他是奉大將軍的旨意特意售賣生病的犰狳。
“大將軍命你繼續售賣生病的犰狳給西涼，不得終止。”
面對鋼刀，沈月晞覺得還是乖乖地聽話爲好。
這女捕頭當的，實在夠背的。
正在那裡琢磨，肩頭忽然被人拍了拍。
一個粗聲粗氣的男人聲音回道：“我都準備撤離了，大將軍又有哪門子的軍令？”
沈月晞本打算等羌林回來，她總覺得這個村子有些怪異。居然沒有田地。這裡的村民平日是靠什麼爲生的？
“不必說了，”粗聲粗氣的男人聲音道，“回去稟報大將軍，就說末將遵命。”
沈月晞回頭一看。
算了，不怪她了。
“沈月晞？”賈將軍對銀子毫無興趣，而是驚訝地看向她，“你叫沈月晞，廢太子蕭濯和你是什麼關係？”
沈月晞覺得讓對方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便道：“我不認識，天下重名的人多了去了。”
賈將軍見她絲毫不慌，完全不似普通女子。便冷笑一聲，擡手指着李菀道：
“不說是不是，先割下這個李菀的一隻耳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