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蘊看着熒幕中的一暮暮場景,說道:“項羽是楚國貴族,曾經遭受秦國滅國之時,項羽的親人就是被秦人所殺,所以項羽才如此痛恨秦人!這般解釋,陛下理解了吧?”
子嬰咬牙切齒道:“雖爲國仇家恨,可那與普通百姓何干?殺我子嬰便是!”
韓蘊說道:“陛下何苦如此,項羽早晚會找到你,但以你一人之命難以救城!”
子嬰雙眼猩紅,並未說話。
果不其然,子嬰被項羽帶到咸陽宮內。
項羽持劍說道:“曾經秦國滅楚,可有想到會有今天?今日楚人將滅掉秦國,讓你們感受當時楚國的痛苦!”
子嬰怒斥道:“若殺便殺,何苦牽連百姓!”
“秦人當初殺進楚國,可曾想過我們楚人的感受!今日,定當血洗咸陽!”
說罷,安排人斬殺子嬰及其家人,並開始大肆屠城,火燒秦宮。
咸陽宮的夜,被滔天大火籠罩,半邊天空映的通紅,悲痛哀嚎之聲連綿不絕。
子嬰對韓蘊說道:“韓蘊,你答應我的事,可還作數?”
韓蘊點頭:“陛下放下,我便帶着你的靈魂穿越時空,看日後的華夏景象,再回到這裡,到時候望陛下告之晚輩,您的感受!”
“好!”子嬰欣然答應。
眼前時空轉變,已到十二年之後。
公元前195年。
六十二歲的劉邦滿頭白色,鬍鬚斑白,坐於龍椅之上,看着長樂宮的宮頂,靜靜發呆。
韓蘊和子嬰出現在倆人。
劉邦老眼瞪大,不斷揉搓,還以爲是夢境。
可當反覆幾次之後,才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們是何人?”劉邦眯着眼,下意識的靠近倆人,方纔認清是誰,驚恐說道:
“你是秦王子嬰,你是那個未來書生?”
韓蘊忙拱手拜禮說道:
“晚輩韓蘊,漢王可還記得十二年前灞上之約?”
“漢王?”子嬰驚訝的看着劉邦。那六旬老人的形象和之前判若兩人,子嬰才意識到,韓蘊真的把自己帶到了十二年後。
這簡直匪夷所思。
震驚之餘,感嘆道:“還好是劉邦,若是項羽爲帝,那秦人必亡!”
劉邦聽到韓蘊的十二年之約,便想到那一個月的預言,震驚的瞪大雙眼,站起身說道:
“朕當然記得,你說的一個月性命之憂,可是指鴻門之宴?”
“不錯!”韓蘊繼續說道:“晚輩所指正是如此,只是當時不能提前告之,還望漢王理解!”
“呵呵!”漢王佝僂着身體,輕咳幾聲說道:“朕當然理解,時至今日,朕都還記得你的樣子,想不到你真的來自未來,真的可以做到穿越時空。”
劉邦驚訝的盯着韓蘊,滿臉都是羨慕之情。
“你不是說要和朕徹夜長談嗎?你問吧,朕絕不隱瞞!”
韓蘊拱手問道:“陛下認爲您對百姓如何?”
劉邦坐於龍椅說道:“朕廢除秦法,德主刑輔,減輕田租,什五稅一,與民休息,釋放奴婢,等等,百姓得以生息,民心得以凝聚,國家得以鞏固!”
“當真如此?”子嬰疑惑的問道。
“當真!”韓蘊點頭說道:“漢王所言不虛,秦王請看!”
此刻,熒幕中出現漢王對百姓採取的各項措施,和百姓做出的響應。
子嬰看後,欣慰的重重點頭。
韓蘊又問:“漢王,民間傳說,漢王弒殺功臣,兔死狗烹,漢王作何解釋?”
劉邦哈哈大笑:“百姓愚見,你來自未來,也與百姓苟同?”
韓蘊淡然一笑:“晚輩自然有自己見解,不過這是百姓流傳之言,更是多數人所想,故此,晚輩想聽聽漢王見解。”
這問題,也是直播間內衆多觀衆想知道的答案,更是子嬰要知道的答案。
秦始皇在位期間,未斬殺一位功臣,子嬰要看看這位漢王,又能做到幾分。
劉邦氣定神閒,平穩的說道:“天下初定,異王割據,各自爲政,朕絕非要斬盡殺絕,爲了國家統一和穩定,朕原本打算奪取他們兵權,賜他們榮華富貴。”
“怎料,七王紛紛叛亂,朕纔出兵鎮壓,他們當初攻打項羽有功,朕並不想如此。”
“可是,想想他們七個尚且對朕有所忌憚,可怎能保證後輩不予以叛亂,擁兵自重,本就是禍根,朕也是不得已爲之!”
“爲了穩固漢朝,朕才清理異姓王,立白馬之盟,只爲漢朝的統一完整,消滅紛亂!”
“除此之外,蕭何、樊噲、曹參、周勃、灌嬰、夏侯嬰、張良、陳平、雍齒等一百幾十名功臣宿將不都是得以善終?”
“朕是犯過錯,可自幡然醒悟後,不也自比“桀紂”向蕭何道歉。如此這般,你們還覺得我劉邦是弒殺功臣之君嗎?”
韓蘊對着熒幕說道:“漢王所言句句屬實,民間因着眼於個別事蹟而誇大了劉邦“誅殺功臣”的形象,實則是爲了穩固中央集權而做的必要手段!”
因爲劉邦和韓蘊的話,直播間內也掀起一波自省狂潮!
“國家穩固,殺人也是迫不得已。”
“韓信永遠的戰神,死的多可惜,不過我知道,劉邦不是弒殺功臣之人!”
“看來是咱們開始錯怪了劉邦啊,罪過,罪過啊。”
...
韓蘊闊步向前拱手說道:“陛下所言晚輩理解,但從華夏統一來講,卻只能認可七八。”
“哦?”劉邦聞言,饒是來了幾分興致,說道:“那朕要聽聽這七八之理!”
韓蘊答曰:“陛下鼓勵農耕、德主刑輔,減輕賦稅,立於民,本是極好。可陛下厭惡商人,限制商業,導致商業發展阻塞,發展緩慢。”
“治國之道,當以民爲本,可比大船,以商爲輔,可比風帆。只有民商共存,民商互進,方能使經濟的大船揚帆起航!故此,陛下評定可爲七八!”
劉邦聽後,饒有所想,右手也停止敲動,輕輕點頭。
“你且繼續說來!”
“平定異姓王,收攬兵權,此爲中央集權管理,本無過。奈何陛下偏偏相信異姓王無靠,劉姓才能穩固,並做‘白馬之盟’。”
“此爲偏激,不管封王姓氏如何,只要不削減封王勢力,任何事情都是徒勞。”
劉邦眼眸微低,初露怒色,右手拍於御案之上。
“朕自白馬之盟之後,封王皆穩,何過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