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跟隨塔利班武裝份深入阿富汗山區進行採訪的西方記者曾經說過:在阿富汗,美軍統治着地面與天空,而抵抗組織則統治着地下。如果說高度依賴空中機動與空中支援的美軍是天上的雄鷹,那麼憑藉阿富汗獨特地形堅持抗戰的抵抗組織則是地穴裡的土狼,在這場鷹與狼的戰鬥中,鷹只佔了表面上的優勢,而到底誰將笑到後,恐怕就沒有任何人可以做出定論了。
興都庫什山,以及南部荒漠裡衆多的洞穴成爲了阿富汗反侵略抵抗組織對付侵略者空中優勢有效的“武器”。這就是邁迪德所說的“辦法”。歷史上,戰爭幾乎就沒有在這個國家中斷過,從79年蘇軍悍然入侵,到89年蘇軍撤走,阿富汗人進行了十年艱苦的抗戰,隨後又是十多年的內戰,再到5年前美軍入侵,整整兩代人,幾乎都是在戰火中誕生與成長起來的。戰火在摧殘着阿富汗的同時,也在鍛鍊着每一個阿富汗人,將他們都鍛造成了堅定,優秀的戰士,也是不畏懼強敵的戰士。
地洞裡的光線很暗,凌天翔沒有戴上夜視儀,其他所有人都沒有夜視儀,仍然能夠健步如飛,他不想被那些抵抗戰士看不起。
“我們到了。”
凌天翔放慢了腳步,他們已經在洞穴裡行走了至少一個半小時,少說也走了5公里,而洞穴仍然深不見底。當凌天翔看到前面的微弱光線的時候,走在前面的武裝人員已經6續停了下來,然後各找地方坐下,或者躺着。等凌天翔走進前面的洞穴大廳的時候,現這是一個面積近千平方米的天然溶洞,足以容納數百人。光線是從中央的火堆出的,洞裡還有微風,明顯有好幾個通風口。
“這洞穴有多大?”凌天翔也很是震驚,這是上帝在拿走了阿富汗所有的財富之後,留給阿富汗人唯一的財寶。
“不知道,沒有任何人到過洞穴的裡面。”邁迪德坐了下來,“我們先在這裡等到天黑,然後再出。”
凌天翔沒有坐下,而是向四周看去,史威利已經被人擡到別的地方去了。
“你在找那個人?”邁迪德站了起來。
“我要立即見他,而且按照你們的規矩,他是我的俘虜,就應該由我來處理,是不是?”
邁迪德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阿巴德。”
兩人走到了洞穴大廳的另外一頭,在一條僅能容一人通過的地洞旁站着兩個武裝人員。邁迪德跟那兩人說了一番,這朝後面的凌天翔點了點頭,然後帶着他進入了地洞。穿過2多米長的通道後,裡面是一個小得多的洞穴,史威利就躺在一塊平坦的大岩石上,而那個叫阿巴德的中年人正在跟兩名年紀看上去至少有五十歲的老人在低聲交談着。
“尊敬的阿巴德,”邁迪德走了過去,這次他是直接用英語說的,意思是要凌天翔知道他在說什麼,同時又在暗示凌天翔,阿巴德會說英語。“這位先生要見他的俘虜,而且按照我們的規矩,應該由他來處置俘虜。”
阿巴德的目光迅轉到了凌天翔的身上,停留了一陣後,他朝兩個老者說了一句什麼,兩個老人就先離開了。凌天翔被阿巴德盯得有點不自在,就算大家不是朋友,可是也算不上是敵人吧。
“是你炸掉了澤巴克的美軍營地?”阿巴德的英語說得很標準,而且是英國腔。
凌天翔微微點了點頭,沒有什麼值得否認的。
阿巴德繞着凌天翔轉了一圈,審視的目光分明是在懷疑這個身高不過一米八,體重不到八十公斤,比他還捱了半個腦袋的東方人有什麼本事一個人炸掉整個美軍營地呢?
“阿巴德……”
中年人壓了壓手,轉身對邁迪德大聲呵斥了幾句,邁迪德隨即低下了頭,隨即就離開了洞穴。
“請坐!”阿巴德繞到了凌天翔的前面,自己先在一塊岩石上坐了下來。
凌天翔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在一塊稍微高一點的岩石上坐了下來,這樣他就不會顯得比阿巴德矮了。
“你很清楚我們的規矩?”阿巴德一邊說着,一邊掏出了香菸,先遞了過來,凌天翔搖手拒絕了,然後他自己點上。“可是,現在你也是我們的俘虜,那麼,你就應該由我處置,是不是?”
“俘虜!?”凌天翔冷笑了一下,“阿巴德先生,我一直將你當作朋友看待,難道你們認爲朋友也是俘虜嗎?”
阿巴德突然笑了起來,凌天翔立即注意到,在他的胡下面有幾道很明顯的傷痕,這大概是阿巴德要留長鬍的主要原因吧。
“朋友……對,也許我們算得上是朋友,可是,人我不能交給你。”
“我只需要一樣東西。”凌天翔並沒有想過要背被史威利走幾百公里的山路。“我只需要一點情報。”
“什麼情報?”阿巴德的神色稍微鬆緩了一點。
凌天翔把叛徒的事情抽要點講了出來,但是沒有把行動相關的事情講出來,後他說道:“開始那兩人應該是你們專門負責審訊的,我只需要問出誰是叛徒,還有……”
阿巴德的眉毛微微跳了一下,彷彿凌天翔提出的要求太多了一樣。
“我需要那具箱。”凌天翔朝放在洞穴角落裡的那隻保險箱看了一眼。
“爲什麼要那具箱?”阿巴德迅回頭看了一眼。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可是有一點,我應該告訴你。千萬別試着打開箱,那裡面有自毀裝置,裡面的炸藥足以炸塌這個洞穴。”
似乎以前吃過這樣的苦頭,阿巴德的神色立即就沉了下來。
“這就是我的全部要求,得到我要的東西后,我立即就離開這裡,再也不來打擾你們,而他……”凌天翔朝躺在岩石上的史威利看了一眼,“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價值,就算是留給你們的禮物了。”
阿巴德沉思了一陣,然後笑了起來,這對雙方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