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 似乎是雲霄宮風波難平之日,雲霄大殿外,隨後而來的幾位長老跟韓丹等人看着這大殿外的情況都不禁驚愕。
分明只有練氣一層的君墨臨卻是手持景霄的玄冰劍, 衣衫獵獵被一衆弟子警惕地圍困中間, 平日裡溫潤儒雅的少年郎, 此時卻是眼泛紅光, 往昔裡的風流儒雅似乎都不見了蹤跡, 眉眼間卻竟是還隱約透着幾分不宜察覺的魔性……
不止韓丹,雲中正也看出了君墨臨的不太對勁,心裡雖是狐疑可也沒有心軟:“墨封, 如今雖是事已至此,但若你知錯悔改, 今後不再與那靈子卿往來, 與他斷了關係, 我可以既往不咎,只是那靈子卿是斷斷不能再留在我雲霄宮了……”
“我早便已經聽出來了”冷笑着, 君墨臨打斷他:“說來說去,你們不過就是想將這一切都推到子卿的身上,讓他一個人擔下好保全雲霄宮的名聲!”
雲中正擰死了眉不說話。
這幾乎是大家默認的共識,就是爲了保住雲霄宮的名聲不至於太難聽……
“什麼推不推的!”乙修呵斥:“實事本來就是如此!他靈子卿少說也活了幾百年了吧!連這種勾搭後輩的事都能幹得出來,你少年無知不懂事!那靈子卿難道也不懂事!”
君墨臨眸色一凜, 手腕翻轉頓時劍氣飛射。
衆人震驚, 雲中正更是猛然出手, 用以掌力接下君墨臨發動的攻擊, 轟得一聲, 當即就雲中正衣衫獵獵髮絲張牙舞爪。
一時間,衆人眸色又是瞬間幾變。
君墨臨現在到底是什麼階段的修士?誰都看不出來, 衆人唯一看得出來的就是他身上的練氣一層的修爲,這根本就不對勁。
擰緊了眉,雲中正錯步站到乙修身前:“墨封,放下你手裡的劍!”
君墨臨只是冷冷看他,並不說話。
雲中正眼色狐疑,一擡手,掌心卻是劍光微閃!
“師兄不可!”韓丹震驚急忙上前:“師兄!小師弟纔剛結丹初期,早前金丹受損一直在鞏固之時,師兄不可對他出手!否則小師弟輕則重傷!重則金丹爆碎!到時若他死了,師伯出關你拿什麼與他交代!?”
韓丹這話,說的衆人心裡震驚。
明明就是一個凡人,明明就是練氣一層的修士,卻居然已經是結丹修爲!他!他纔多大!他踏入修仙界纔多久!
四周無人說話,韓丹更是急切上前喊道:“小師弟!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先與掌門師兄認個錯,其他的事等師伯出來再說可好!”
認錯?
認錯就表示自己當真年少無知,認錯了那這一切就全都歸咎於靈子卿的身上。
“我沒有錯”君墨臨聲音淡淡,卻幾乎穿透整個殿外:“靈子卿重傷失憶,他什麼都不懂,是我欺他騙他,謊稱與他已成夫妻,他只是相信了我的話而已”
“你!!!”大庭廣衆,君墨臨將事說的這般坦白,雲中正的臉色當即一陣青一陣白的變換着。
君墨臨依舊說地不卑不亢:“我是騙了我老祖宗與他成歡好之事但那又如何!這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與你們這些外人有何干系要你們來這裡逼我認錯反悔,將一切全都推給重傷失憶的人!名門大派!?這般作爲你們也不怕笑話!”
“你!孽障!!!”
雲中正再剋制不住,猛然飛身而上就朝君墨臨發動了攻擊。
君墨臨眸色一閃,那一瞬也不敢與雲中正硬碰,只是一個閃身,才躲開,他方纔所立之地,瞬間爆裂,砸出一個深深大坑。
雲中正乃是高階修士,這一出手幾乎震天動地,周圍修爲不足的弟子全都他氣流波及被遠遠砸飛出去,就連韓丹也是勉強穩下身形,擡頭看去,也只看見塵埃中,君墨臨兩手握劍,硬是接下雲中正手裡劍光的模樣!
“你這般執迷不悟難道非要毀了你自己才甘心嗎!”雲中正滿臉的恨鐵不成鋼,手裡的劍光若不是被君墨臨的玄冰劍擋下恐怕早已砍下他半個肩膀!
君墨臨眸光凜冽,冷冷哼笑:“我毀不毀本就沒有多大的關係,但我不可能將一切全都推給子卿!他纔是被我誘騙的!”
雲中正幾乎要被君墨臨給氣了個內傷,鐵青着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追風在旁看君墨臨有些吃力猛然飛身就朝雲中正撲了過去,雲中正轉眼看他,甩袖一打直接將追風打飛了出去。君墨臨心裡發急用力反擊逼開雲中正就轉身朝追風撲了過去,沒想到纔剛把追風收入須彌鼎內,雲中正一道劍氣劈來,硬生生邪砍過君墨臨的身體,當即就將君墨臨砍的朝地上砸去,猛然跪地間,一口血,就這麼逼了出來染紅了他胸前的衣襟!
“師兄!手下留情!”韓丹看雲中正還想再補一掌,嚇得急忙大喊。
雲中正眸色一閃,掌力偏移打中一旁的石柱,轟的一聲,石柱爆裂。
韓丹眼看君墨臨跪在地上,幾乎是依靠玄冰劍才支撐着身體沒有倒下,心裡微微鬆了口氣,雲中正卻是一個甩袖,直接看向傻在一旁的天一:“把君墨臨帶下去關進仙牢!!!”
所謂仙牢,是被人加以咒法封上結界的一處洞窟石牢,此時僻靜光線幽暗,靜謐中除了滴滴答答的水聲在四周迴盪。
高臺上,君墨臨盤膝而坐,雙眼緊閉,劍眉斜入雲鬢,眼角微暗的眼影微微拉長,似在他身上渡了一層淡淡的邪氣,不仔細看不出來,只覺的這個人與之前似乎有些差別了。
從被關進來後,君墨臨便一直這麼坐着,不動也不說話。
相比那日被情勢逼急的樣子,今日的雲中正明顯冷靜了很多,站在仙牢門外,遠遠看着君墨臨那分明就處於劣勢卻依舊氣勢不減的樣子,雲中正嘆息一聲,心裡全是說不出的感觸。
“被關了這些日子,你可有想明白過?”
君墨臨似乎沒有聽見,全無一絲反應。
雲中正又道:“男風一事雖沒有什麼稀奇的,可是你這般也實在太過,如今你這樣的執迷不悟,可有想過你的父母若泉下有知他們會如何嗎?”
君墨臨睫羽微微顫動,其他的依舊沒有反應。
雲中正長長嘆息似乎做了讓步:“罷了罷了,若你當真有此喜好,我也不約束與你,只是這個人可以是任何一個人,就唯獨不能是靈子卿”
君墨臨突然睜眼,眸光冷冷:“那若是師兄你呢?你可願意委身於我?”
“你!”雲中正活了幾百年,還是頭一遭被人噎的說不出話來,一張老臉頓時青白交錯。
君墨臨卻不屑哼笑:“認真說來,我對師兄可也沒有多大的興趣,不過……”眯了眯眼,君墨臨眸裡盡是叛逆:“若是換了我師傅那就另當別論了”景霄那面容可比雲中正出色多了!
“你!孽障!孽障!!!”雲中正氣的臉色漆黑:“看來關你關的還不夠!連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都說的出來!!!”
“有何說不的呢?”君墨臨冷譏:“我連我自己的老祖宗都可以拐上牀了,更何況是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師傅?”
“混賬!!!”雲中正喝罵。
君墨臨幽幽道:“不過與失憶的老祖宗相比,恐怕師傅更不容易騙……呵,不過不打緊,我想要一個人,只要略施手段還不手到擒來嗎?”
“君墨臨!!!”
“嗯?”君墨臨挑眉看他,微揚下顎的模樣桀驁異常。
雲中正被氣的不輕,最後只能甩袖走人。
君墨臨神色淡淡,輕閉了雙眼就又沒了反應,四周似乎又陷入了陳靜,然君墨臨卻又再次突然睜眼,這一次,出現在仙牢外的是……溟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