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愣住了,一動不動看着她。她一笑說:“傻樣,這麼吃驚幹嘛?我也不完全是因爲你捨命救我才這樣決定的。從長途汽車上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沒有任何來由地,我就從心裡對你生出許多好感。然後通過咱們進山時的一路接觸瞭解,我感覺到我很喜歡你。你要知道,女人決定終生跟一個男人不是那麼容易的,往往要經過好長時間,通過許多事情,包括考驗,纔會決定。”
我點點頭,表示贊同。她接着說:“但是我始終相信茫茫人海中,人與人的緣份是前生註定的。比如說,幾十億人,爲什麼偏偏我們兩個認識,又到現在的感情?”
我笑笑說:“有科學家說一男一女之間的緣份其實是一種氣味,兩個能走到一起的人身上這種氣味是相同的。這種氣味無論相隔千里萬里,最終能引導兩個人走到一起。”
林緒嘻嘻笑着湊過鼻子來聞了我一下說:“讓我聞聞你是什麼氣味。嘿嘿!”
我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尖說:“來喝酒,小丫頭!”我們倆舉杯輕輕一碰,將酒一口吞下。我說:“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要乖乖的哦!”她依偎在我肩膀上,閉上眼睛柔柔地說:“我是你姐姐,嘿嘿!”
我們忘了身陷魔窟,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這種生死離別後得到的幸福更讓人珍惜,艱難困苦甚至危險都不能改變我們,相反,讓我們的感情更加深厚。
我用極小的聲音對她說:“你一定想知道我的秘密。以前不告訴你,確實害怕給你帶來危險。現在我們已經身處其中了,不用再擔心這個。”
接着我把我的情況簡單地和她說了一下,因爲時間有限,沒有條件細細說。
她聽後沒有說話,我感覺她埋在我胳膊處臉的位置熱熱的,我知道她哭了。這個面對匪徒連性命都不顧的堅強女子現在柔弱得像只小綿羊,我實在應該盡一切力量保護她。
我問林緒:“你會游泳嗎?”問完之後連我自己都覺得奇怪,爲什麼突然問這這個。她點點頭說:“我們有這訓練課,我會。”接下來我笑笑說:“咱們快吃飯吧,一會沒時間了。”
躺在牀上,我很奇怪這一段時間朱待言沒有來找我。這個神秘的前輩古人讓人難以琢磨。
萬萬沒想到,他就像是幽靈一樣,彷彿懂得我的心思。在剛想到他的時候,一縷絲線般細細的聲音鑽入我的耳朵:“李遠峰,我來了!”我故意用不在意的語氣說:“你來了啊?好。”他並不在意我的態度,語氣有些興奮地說:“我找到救你出去的辦法了!”
這下我再也沉不住氣了,激動地問:“什麼辦法?”他有些得意地說:“這一段我一直在洞裡觀察倭人的行動,尋找其破綻。我終於發現,這些倭人並不是隨時都能行動自如的。”他說到這裡,我不由哼了一聲說:“上次就是怪你提供的信息不準,才讓我們遭到埋伏,行動失敗。”
朱待言說:“上次不怪我,我只是按照以前的規律來說。中間經過這麼多年,誰知道會有變動?”我問:“怎麼變動?”他說:“我觀察發現,倭人中絕大部分和以前一樣,過了月圓這幾天後便又成了乾屍,靜靜地躺在屋裡,等待下次月圓到來。但是其中有一部分不再變化,即使過了月圓也照常活動。這就是我們中了埋伏的原因。”
他忽然噓了一聲說:“有人來了!”便不再說話。過了一袋煙的時間,他的聲音又傳過來:“我摸清了這裡倭人的佈局及活動規律,找到了他們防守最弱的地方。你也不是普通人,我想,你跟着我,咱們能衝出去。”我說:“我不是一個人,在這裡還有我的朋友呢。”朱待言說:“那個女子啊?她關的地方那麼嚴密,怕是不容易一同逃走。”我說:“如果不能帶她走,那我寧可不走。”朱待言怒道:“愚昧!男子漢大丈夫,豈可爲一女子而不顧大義?”聽他這樣說話,我閉上嘴,不再理他,任他無休止地勸說。
他說了半天聽我沒有動靜,知道勸說無效,嘆了一口氣說:“我再想辦法吧。”
臨走時,他又說:“今天外面陰天沒有太陽,我出洞去看了一下,你的那幾位朋友被人用陣法困在外面一個小山谷裡,跑不了啦。這麼多年沒出去了,真有些不適應。”我一聽急切地說:“你爲什麼不把他們救出來?”朱待言說:“往哪裡救?困住他們的人非常厲害,如果我暴露了怕是也逃不脫。你放心,他們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走不出來罷了。估計對手只是困住他們,尚無能力消滅他們。”
朱待言去後,我躺在牀上睡不着,感覺我們將要有動作了。假如朱待言尋找到合適的機會,我們向外出逃時被日本鬼發覺,將會是生死一戰。相信日本鬼寧可讓我死,也不會任由我逃出去。他們見我不會真心爲其服務,必定認爲留着我也沒有什麼用了,定會下狠手除之。
我要調理身體,使之達到最佳狀態,以應付將要到來的血戰。
在運行全身血脈時,我猛地發現肝臟部位似乎有些阻隔。這個發現讓我大吃一驚,因爲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肯定不正常。
我身體的一部分不能像以前一樣順利地進行血脈流通,我中毒了!
不用想我也知道這是牛復明耍的鬼把戲,他怕控制不住我,採用了這種卑劣手段。我最擔心的是林緒,不知道她中毒了沒有。
然而急也沒有用,我們不可能不吃不喝,因此沒有辦法阻止日本鬼子下黑手。
我試着運用調整氣血流動的辦法來衝開被阻之處,然而試了幾次均未成功。不知道可恨的日本鬼子用了什麼不尋常的藥物,居然這樣厲害。
我心裡煩燥至極,如果不能消除毒藥威脅,我們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冷靜一會,我仔細感覺了一下身體,覺得除了不能使出全部力氣外,並沒有什麼別的危害。看來牛復明也不想做得太絕,以免激起我的必死之心,不再爲他們服務。
現在我最急於做的事就是見到林緒,看她是否平安。她沒有我奇異的體質,一旦中毒,不知道會怎麼樣。
我叫來守在門外的日本鬼,跟他連比劃帶說,意思是讓他帶我去見林緒,我有事情。那個日本鬼翻着乾癟的眼球看了半天,最終離開了,再不搭理我。
門從外面鎖着,我無奈,只有靜下心來等。我在心裡默默祝福林緒平安,同時對日本鬼子生出刻骨仇恨。這些非我族類的動物太過兇殘陰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