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霎那間,毒角怪額頭上便多出了三個細小的血洞,然後他的身體轟然倒下,居然就這樣死去了。
那三枚血河神針也是歹毒非常,貫穿毒角怪頭顱的同時,也將他一身精血吸了個一乾二淨,毒角怪辛苦練就的金丹也被血河神針污穢之氣污染到,一下子崩碎,毒角怪連奪舍的機會也沒有了。
三枚血河神針倒戈殺了毒角怪之後,便嗖的一聲往遠處飛去,然後緩緩落到一個身穿紅衣的高大修士手中。
修士身材高大,滿頭赤發,尤其特殊的是其臉上其餘五官都十分細小,唯獨一隻鼻子十分粗大,上面佈滿了斑斑點點,宛若牛鼻一般。
在紅衣修士周圍,漂浮着一片滾滾血霧。而在紅衣修士右手手上,還提着一個氣息奄奄的男子。
見到那名男子的時候,林逍瞳孔一縮,那人不是別人,竟然是先前還一直躲在隱蔽之處不敢出來的西越國王爺李庚本人!
李庚什麼時候被抓住的?這人好高的修爲,他究竟是什麼時候潛入了王府,怎麼自己居然一無所知?
“嘿嘿,靈墟宮的人麼?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紅衣修士桀桀冷笑一聲,然後周身血霧涌動,居然不知道發動了什麼遁術,以快得驚人的速度瞬息之間離開了此地。
轉眼之間,一場激戰就這樣平靜了下來,王府內外因爲發生過一場修士的激戰,加上王爺被人擄走,很是引起了一陣恐慌,府內的侍衛以及侍女們奔走相告,偌大的王府頓時亂成一團。
林逍與謝輕侯對視了一眼,然後問道:“剛纔那個紅衣人是誰?”
林逍知道謝輕侯一定認得剛纔那人,因爲就在紅衣修士出現的同時,謝輕侯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動容,而且竟然任由紅衣修士離去,顯然對他也有一些忌憚纔會如此。
謝輕侯果然是認得那人的,他沉吟了一下,然後緩緩說出那個人的身份,“赤發修羅。”
“赤發修羅?”林逍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忽然恍然大悟,“就是那個日殺百人的狂魔麼?”
林逍踏入修仙界也有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裡他除了修煉以外,也有專門去了解過天浮大陸以及四大秘境修仙界中的一些事情。因此經過謝輕侯提醒,林逍也終於記得自己曾經看過關於這個赤發修羅的一些資料了。
但不知道還好,想起這個赤發修羅的一些傳聞,林逍就感覺身體一陣惡寒。
這赤發修羅乃是天浮東陸,嶺南修仙界讓人聞風喪膽的十大邪修之一,一身血煞神通歹毒非常。本身雖然只有金丹境的修爲,但他背後的靠山大有來頭,連一些志在除魔衛道的金丹修士都不敢去招惹這個瘟神。
“這個傢伙怎麼跟遊老怪勾搭到一起去了?難道是跟剛纔那個毒角怪所說的什麼寶物有關麼?”林逍喃喃自語道。
這時謝輕侯忽然轉過頭,看向林逍,說道:“剛纔你在高腳怪身上做了標記了沒有?”
林逍點了點頭,“我方纔與他交手的時候,釋放出了一把五毒沙,並且將‘曼陀香’混在了五毒沙中,他身上已經沾染了不少香氣,我們沿着氣味就能追查到他的行蹤了。”
林逍說完冷笑起來,心想多日來的漫長追蹤終於要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則是與張繼先直接刀刃相見的時候!
卻原來,林逍與謝輕侯早在嶺南三怪前來王府之前便已經合計,故意放走三怪其中一個人,卻在他身上施放了無色無味的‘曼陀香’。曼陀香只有通過特殊的方法才能夠感應到其味道,通過這種味道的牽引,林逍他們很快就能找到高腳怪的去處。
至於李庚被抓,倒是出乎林逍兩人的意料之外,不過相對於找到張繼先的下落而言,李庚的生死,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
夜晚的觀淇城燈火璀璨,喧鬧非常。
在皇宮南方有一處達官貴人們的府邸林立之處,名爲‘烏衣巷’,此處乃是西越國朝中重臣以及權貴們的聚居之所,巷內亭臺樓閣錯落有致,與觀淇城其餘建築羣落區分開來,自成一景。
而當朝重臣,國師大人的府邸,便設立在烏衣巷內。
這天晚上,國師府外鞭炮齊鳴,不少尊貴的賓客應國師大人的邀請,前來國師府赴宴。而一些沒有被邀請的,也託自己朋友或者*的面子,前來國師府赴宴。國師府外寬廣的街道上早已車水馬龍,來往賓客絡繹不絕,幾乎就要將整條大街阻塞了。
站在國師府朱漆大門前面迎接賓客的奴僕正忙的不可開交,不斷大聲吆喝賓客名姓之際,忽然在前方賓客之中卻傳來了一陣喧譁之聲。
一名管事的中年人見出了些意外,連忙排開衆人,來到引起喧鬧的那人面前。
那名中年人一看來人,頓時楞了一下。只見來者身穿一身赤紅色衣服,滿頭赤紅色頭髮,披頭散臉的,渾似個怨鬼一般。
那赤發漢子見有管事的人過來了,於是便不客氣地喊道:“本尊是來赴宴的,趕快讓本尊進去!”
那中年人心想此人穿成這樣前來赴宴,豈不是故意落國師的面子?莫不是國師的對頭鬱弘成派來的挑事之人?
心裡有了計較,那中年人冷冷道:“哪裡來的瘋子,竟敢在國師府前撒野,來人,給我把這瘋子給轟走!”
中年人話音未落,身邊便有幾名身穿錦衣的國師府侍衛走了上來,一個個人高馬大,架着赤發漢子就往外走。
赤發漢子冷哼一聲,“敢碰本尊,你們幾個活膩了!”
他說完也不廢話,一揚手,便有三道血河神針泛着紅色霧氣從他衣袖中飛了出來,那些個侍衛一挨着血河神針,頓時哇哇慘叫起來,滿地打滾,但詭異的是他們身上一點傷口也沒見到,也不知究竟是被傷到了哪裡。
“妖法!”人羣中傳來一陣驚呼,那些賓客們害怕赤發漢子的妖法殃及池魚,紛紛往遠處讓開。
“你......你......你別過來!”中年人見赤發漢子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幾個大漢給解決了,又一臉凶神惡煞地往自己走來,頓時慌了神,不住地後退,神情驚駭至極。
就在這時,中年漢子身後忽然有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中年漢子就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再也動彈不得分毫。
中年漢子嚇了一跳,回頭看了一眼,繼而大喜,“張公子,這個人......”
中年漢子的語氣十分恭敬,因爲他深知身後這個年輕人乃是國師的一個重要客卿,連國師本人都對他十分客氣,因此中年漢子也不敢得罪了他。
中年漢子身後站着一個身穿藍袍,臉色蒼白的青年,若是林逍就在這裡,一定會驚叫出聲,因爲此人正是他幾乎橫跨了整個天浮東陸尋而不見的張繼先!
張繼先點了點頭,阻止中年人再說下去,然後他看向赤發修羅,居然皺了皺眉,“赤發修羅,怎麼這麼晚纔回來,不是讓你跟着嶺南三怪前去捉拿李庚的麼?李庚人呢?三怪又到哪裡去了?”
張繼先一連串地發問,沒想到赤發修羅竟然冷哼了一聲,“小子,你別擋我路了,快帶本尊進去面見遊老怪吧!路上出了點意外!”
“什麼意外?”張繼先聞言神色變了變,然後立即問道。
赤發修羅冷冷看了張繼先一眼,“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算什麼東西?也配這樣質問我麼?要不是看在遊老怪的面子上,我一巴掌就把你拍死了!”
赤發修羅出口傷人,張繼先心頭頓時火起,但想到他乃是自己與遊老怪今後那個計劃的一枚重要棋子,於是勉強把怒火壓制了下來,只是冷冷哼了一聲,便再不說話。
“還不帶路?”赤發修羅呵斥道。
雖然赤發修羅一再出言不遜,但張繼先以大局爲重,只是臉色鐵青地點了點頭,叮囑了仍舊神魂不定的那名中年人幾句,便在前方帶路,將赤發修羅帶入了國師府。
中年漢子見到張繼先竟然向赤發修羅屈服,不禁一愣,剛纔聽張繼先的語氣,似乎認得那赤發怪人的樣子!
中年人隨即又想起自從國師失蹤多年迴歸之後,最近國師府確實有不少身懷“妖法”的異人往來,莫非那個赤發怪人便是其中之一?若然這樣,自己先前得罪與他,哪裡還有好果子吃?等到赤發修羅離開,周圍前來國師府赴宴的衆人這才驚魂甫定,頓時議論紛紛。而那幾個本來還在地上翻滾,哀嚎的侍衛在修羅離開之後則忽然昏迷了過去,生死未卜,嚇得渾身冰冷的中年漢子趕緊叫人把那幾個侍衛擡了下去,以免引起更大的慌亂。
。。。。。。
赤發修羅在國師府門口與張繼先發生衝突的同時,在國師府深處,一場只有十幾個修士參與的宴會正在一處小暖閣中舉辦。
暖閣內部是一箇中等大小的大廳。左右兩邊擺滿了低矮的條桌,桌子後面此刻已然坐了不少人,一個個身上露出修爲不等的靈壓,都是一些有實力的散修。
而在暖閣盡頭,坐着的赫然是遊老怪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