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凌風被夥計帶着來到了後院,想起了七彩藥石和武液的事,還有被唐嫣然抱起來轉了十幾圈的事,不禁暗自羞赧偷樂。
“想什麼呢?小小年紀,就開始想要有春天了。”唐嫣然看着他色眯眯的樣子,戲謔道。
“沒…沒有啊,唐…掌櫃,你怎麼來了?”蘇凌風被猜透心思,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你沒事吧,這是我的後院,我怎麼不能來,莫名其妙!”唐嫣然無奈又無語。
“不,不是這意思,我只是…那個…我有事想請教你。”蘇凌風手忙腳亂,舌頭都打結了。
“爲什麼你每次見我,都這麼緊張?我有那麼可怕嗎?”
唐嫣然坐在桌前,纖細粉嫩的胳膊慵懶地放在桌上,託着兩腮,見蘇凌風拘謹沉默地樣子,實在沒辦法。
“也罷,什麼事,說來聽聽吧。”
“那個…唐姐姐見多識廣,我想問下,有沒有一種丹藥,能夠治癒受過重創的武府呢?”蘇凌風滿懷期待地問道。
唐嫣然聽言,似乎並不覺得驚訝,反而覺得是意料之中。
“你說的是老族長吧,武府對修行者而言極爲重要,一旦遭受重創,想要恢復,非逆天靈藥而不可得。
不過,我曾向師姐打聽過,她告訴我,六階丹藥固元丹有此奇效,能夠治癒老族長的武府。”
“真的嗎?那怎麼才能得到?要多少獸金幣?”蘇凌風喜出望外,這簡直是驚天之喜。
“固元丹,需要院長大人才能煉製,且不說院長大人,神龍見首不見尾,就算見到…固元丹可是六階丹藥,這等無價之寶,你又能如何得到呢?”
唐嫣然搖搖頭,雖然她很不想打擊蘇凌風,但也要讓他知道,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件事確實難如登天。
“如果我能去皇城,我要加入凌霄丹院。”蘇凌風說道,他暗暗下決定,一定要治好老族長的舊疾。
“你真的考慮清楚了?”
唐嫣然此時卻有些不忍心,她很希望蘇凌風能夠加入,但他現在一心想給老族長煉製丹藥,已經失去了平常心態。
丹修,是這個世界上最富有的職業,但也是最難的職業,因爲丹修不止要看天賦,還要看心態。
如果能始終保持對丹藥的熱愛,保持一顆赤子之心,那才能在丹道上大有作爲。
反之,心態不穩,急功近利,恐怕很難在丹道上走的很遠。
蘇凌風沒有意識到這些,可唐嫣然很明白。她又何嘗不是爲了能走的更遠,纔來此處歷練的。
“我考慮清楚了,還請唐姐姐賜我銘牌。”
蘇凌風意識到自己手中的獸金幣根本不足以兌換一顆固元丹,但這也許是他唯一的機會,只是他擔心老族長等不到那一天。
唐嫣然將銘牌遞了出去,蘇凌風接過銘牌,轉身就要離去。
此時,唐嫣然欲言又止,猶豫再三,最終在蘇凌風離開後院之前,開口說道:
“不過,倒是還有一個辦法,或許能夠助老族長重返修行之路。
只是這個方法,太過於殘忍和危險,但凡使用此法,非生即死,絕無第三種可能。
而據記載,姑蘇皇朝以來,使用此法者,生還者不足十指之數,可以說這是一個萬死一生的絕境。”
“什麼辦法?”
蘇凌風不想也不能失去老族長,聽說還有辦法,慌忙問道。
“破武府,闢靈池!……”
蘇凌風走出了後院,連夥計給他打招呼,他都沒有理會。
滿腦子想的都是唐嫣然剛纔的話:
所謂破武府,闢靈池。實際上是武修之人,散去武府之氣,重新開闢靈池,踏上靈脩之路。
武府若山,靈池若壑,平山而鑿壑,簡直是難上加難!
何況破武府之時,如決堤之水,稍有不慎,便會衝破丹田,更會損壞肉身,爆體而亡。
不僅如此,突破煉骨境開武府之時,重塑的骨骼在武氣的滋養下重生,若破武府,必碎全身之骨。
此刻,武之終,靈之始,纔是最關鍵的時刻!
全身骨骼和血肉,去武氣而聚靈氣,其中變故不可名狀,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
況且,唐嫣然最後告訴他,這種破而後立的修行方式,爲天地所不容,據記載能夠活下來的人,最終都離奇死亡,無一生還。
……
回到家中,老族長依然坐在屋裡,手捧着那本靈脩心得,蘇凌風並未對老族長說關於破武府闢靈池的事。
“爺/爺,我這裡有一顆四階妖獸的內丹,不知對您有沒有用處?”蘇凌風開口問道。
“都是我害了他,我兒雲飛死的冤啊。”老族長自責不已。
“雲飛叔叔在天之靈,一定不希望看到您現在的樣子。”蘇凌風安慰道。
“是啊,雲飛是個好孩子。你也是個好孩子,如今你已經長大了,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風兒,如果我死了,你要答應我,離開這裡,好好活下去。”老族長嘆息道。
“爺/爺,你怎麼…”蘇凌風很奇怪老族長爲何要這麼說。
“當然,我不會輕易的死去,因爲我兒雲飛的仇還未報。
蘇羣山,我早就懷疑他參與了謀害我的兒子,想不到他卻是主謀,枉我當初把他當親兒子一樣看待!
既然他勾結馬霸天,而不讓我知曉,想必定然會將除掉我們爺孫倆。
怪不得當初他極力要求讓你參加這次族比,如今想來,真是用心歹毒。
多年前,秦老向我提及此法,我不敢嘗試,因爲我捨不得你。如今,我也是時候搏上一搏了。
風兒,記住,如果我要是失敗,你立刻帶香兒去找蘇強,他會帶你們逃出孤溪城。
如果我成功,我定要手刃仇人,護你周全。”
老族長心意已決,此時蘇凌風驚訝不已,難道老族長要走破而後立的路?
“爺/爺,您是要破武府,闢靈池?”
老族長驚愕道“風兒,你…你竟然知道它?”
“我剛從藥仁堂回來,從唐姐姐那裡得知的。”蘇凌風回答。
“難怪,那丫頭非池中之物,風兒與她交好,大有益處。但防人之心不可無,要小心謹慎爲妙啊。”老族長叮囑道。
“爺/爺,我回來的路上在想,靈武…”蘇凌風回來的路上一直在想,也許靈武修羅訣能夠幫助老族長度過此關。
“風兒,我知道你想幫爺/爺。但你要記住我之前給你說過的話。”
老族長打斷了他的話,小聲說道“屋外有人!”
說罷,老族長瞬間從屋內消失,奪門而去。
蘇凌風隨身跟來,幾個呼吸後來到老族長身後,卻發現地上僅留有一灘血跡。
“誰的人?”蘇凌風肅聲道。
老族長搖了搖頭,道“此人身法詭異,從未見過。很可能是無金城馬天浩的人。我傷了他,到還是被他逃走了。”
“無金城不是被馬天嘯佔領了嗎?”蘇凌風驚訝道。
老族長搖搖頭,說道“前天還是,昨天就變成馬天浩的了。馬天嘯被叛徒出賣,趁着酒醉被人割下首級。
想必是馬天浩安插在他哥哥身邊的暗棋。
而更有意思的是,馬天浩並不打算將無金城交給馬霸天。
而是占城爲王,網羅各路高手,當晚就有大批城外高手進入無金城內。”
蘇凌風百思不得其解,爲何馬天浩還能活下來,他強烈懷疑小孤山內的那位可能只是馬天浩的替身而已。
“宋家去了哪裡?”蘇凌風問道。
“他們和蘇明陽一起去了皇城,要不也不能如此輕易就逼迫三大家族放棄追殺。”老族長似乎對蘇明陽沒有有半分好感。
“爺/爺,爲防萬一,此事必要尋一個萬全之地,到時我給您護法。”
“不可,我已有合適的地方,即使你能猜到,也不要跟來。”
爺孫二人都心知肚明,合適之地非小孤山涯壁上的山洞莫屬,只是蘇凌風又如何能夠放心得下。
老族長向蘇凌風分析了其中利害,蘇凌風才明白老族長的一片苦心。
若爺孫倆同時消失,勢必引幕後之人懷疑,全力搜索之下,很可能會壞了大事。
因爲忌憚老族長,蘇凌風留在城裡反而更安全。期間還能讓靈兒不時假扮老族長的模樣,以假亂真。
最終,爺孫倆商定,以半年爲期,若老族長仍未歸,蘇凌風便離開孤溪城。
之後談及靈武修羅訣,老族長始終不願修煉,蘇凌風只好將問道訣的感悟說給老族長借鑑參詳。
“爺/爺,您不要這四階妖獸內丹,那這些地靈髓您帶着,以備不時之需。”
在蘇凌風識海里的靈兒,聽到爺孫倆的對話,十分大方地主動拿出大塊的地靈髓給蘇凌風,讓他交給老族長。
“風兒長大了,我自愧不如啊,若是你不是我的孫兒,我這張老臉都不知道擱哪兒了。”
老族長明白,自從蘇凌風踏上修行路,光芒四射,他卻成爲了其中最大的受益者。
無論是靈武液,還是修行資源。無論是武府萎縮停滯,還是修行認知。
他給蘇凌風的幫助微乎其微,反而是蘇凌風讓他重燃生的希望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