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地定睛一看,不禁大驚道:“是你,白大師!”
只見對面之人身穿皺皺巴巴的衣袍,身上揹着一個大酒葫蘆,乃是個醉眼迷離的小老頭,卻不是鴻利商盟的白大師是誰?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若說在整個大賽中,張地最忌憚的,就是這位白大師了。
白大師技藝精湛,手段多樣,這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此人懷着殺己之心,而且還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若是不能應對得當,真有可能壞了自己的大事啊!
聽張地叫破自己身份,白大師那雙迷離的醉眼中忽然精光一射,傳音喝道:“小子,只管比賽,廢話少說!這一場比賽你若不能過關,便是你殞命之地!”說罷,便徑直從石桌上拿起玉簡,貼在額頭上開始查看起來。
張地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要讓我殞命於此?他要如何下手?”忽然有了不好的感覺。
但轉念又一想,對方雖然是築基後期修爲,可自己也不差啊,已是煉氣九層,又有符寶和神秘天書作爲底牌,真要是逼急眼了,就算自己殞命也得狠狠咬上一口。
更何況,築基期修士不得參加預賽和複賽,對方應該會隱藏實力,最多拿出煉氣期巔峰的水準而已,那自己就更加不怕了。
想到這裡,張地心中大定,冷哼一聲,也將玉簡拿起,貼在額頭上開始查看。
沒等張地看完,白大師已是將玉簡放下,冷冷地說了句:“小子,你輸了!”轉身就進了裡面的靈田內,站定在地頭,雙目神光掃視,已是準備要着手開始了。
張地纔剛看了個開頭,白大師這麼快就開始了,讓他心裡也是有些焦躁,趕緊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心道:“不論你如何,相信自己,纔有獲勝的希望!”
登時心意平和。按照自己的節奏將任務仔細看完,原來是要在三品靈田中除蟲,不由得心意一喜,除蟲可是自己的強項,大不了將玄鐵劍訣用出。還有甚麼蟲害不能殺滅的?
立時心中信心大漲,嘴角掛着自信的微笑,放下玉簡,快步走進了屬於自己的一方靈田。
對面的白大師看了他一眼,開口道:“小子,我要開始了,你自求多福吧!”話音剛落,口中便唸唸有詞,十根手指平伸開來,指端金光涌動。
忽然之間。嗤的一聲,一道細如髮絲的金光射出,準確地鑽入一株靈谷中,將其炸得渾身一顫,一股白煙嫋嫋冒出。
“什麼?銳金訣?”張地猛吃一驚,如此厲害的銳金訣,已經達到跟自己一個水準了,不過築基期修士不得參加預賽和複賽,對方應該是將修爲壓低在煉氣期而已,相信他真正的實力要比這個還要厲害許多。
見張地吃驚。白大師只是嘴角一翹,冷哼一聲,忽然右手五指輪動。
嗤嗤嗤嗤嗤!
一連五道金光射出,連續擊中五株靈谷。將之炸得都是一顫,五道白煙緩緩冒出。
“五指連發!”這下張地可真是大吃一驚了,如此手法要求對銳金訣的掌握必須達到駕輕就熟的地步,還需要極爲精純的法力,以及強大的神唸作爲支撐,雖然威力不大。可是難度太高了,就憑這一手張地就知道自己及不上對方了,起碼要差上兩三個層次。
“難道……這便是築基後期的實力?難道……我真得要輸……不,殞命於此嗎?”
“不,不會的,父親母親在等着我搭救,還有二伯,還有父老鄉親們,還有我的田兒師妹……你們,你們都在哪兒啊?”
張地心中發出一聲聲嘶吼,擡起頭來,雙目已是變得血紅,一股凜冽的殺氣狠狠地衝擊向白大師。
“哦?這小子,哼!要拼命了麼?”白大師看了張地一眼,仍舊冷冷地一哼,忽然左手五指也輪動起來。
嗤嗤嗤嗤嗤!
又是五道金光射出,將另外五株靈谷中的蟲害也給滅殺了。
一共五十餘株靈谷,這一口氣就清除了十餘株,只要再來這麼四五下,那這片靈田就算清除乾淨了。
張地臉色變得很難看,他還沒有用神念掃視完這片靈田呢,而對方已經清除了五分之一了。
忽然,一個大膽的念頭涌上他的心頭,趕緊用神念來回掃視了一下靈田的盡頭,只見那裡是一道薄薄的透明禁制,將雙方靈田分割開來,這樣彼此的比賽中釋放的手段不會影響到對方。
“這禁制……似乎……”張地兩眼閃爍地打量着,終於一咬牙,“好!就這麼辦!勝敗在此一舉!”
他急速地行動起來,從儲物袋中取出陣法令旗,一邊丈量着,一邊在靠近禁制的靈田中插上,一共插了三個陣旗後,又去靈田中插放。
“什麼?這小子要做什麼?難道他懂陣法?”對面的白大師一看到這一幕,不禁眉頭一皺,手中的動作也暫時停了下來。
雲端上,衆位金丹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這裡,他們都看出來了白大師實力極高,乃是整個靈谷大賽中前三名的水準,一定是一個隱藏實力來參賽的高手。
這一戰丁八十八凶多吉少,除非有奇蹟出現,否則大家都不認爲他能贏。
可是這丁八十八忽然掏出陣旗,這麼東一插西一插,讓勝負的天平再次傾斜,金丹修士中有鑽研陣法的,此時也嘀咕起來,猜測到底要佈一個甚麼驅蟲的陣法來?
周老祖目睹這一切,深邃的目光忽然閃爍起來,袍袖一揮道:“這場比賽不對外傳送,只允許我自己觀看!”
屬於元嬰期的強大神念釋放出去,將無量仙塔的陣法禁制一觸及,頓時將張地所處那氣泡空間的影像傳送給屏蔽了,便是在場的金丹修士也只能看到白濛濛的一片,雖然心下不滿,卻也不敢發作出來。
澹臺清雲卻不受影響,依然能夠看到比賽的情形,詫異傳音:“老祖你……”
“張地此人若是藉助陣法反敗爲勝,他便是這靈谷大賽中最有潛質之人,我擔心他會遭受他人忌憚,尤其一些潛伏的天魔奸細,必然會對如此新秀下毒手!我不想他還沒成長起來,便夭折了!”周老祖嚴肅地傳音道。
頓了頓,又道:“至於那古怪小老頭,如果沒看錯的話,應該是鴻利商盟的白大師。此人我曾邀請他來助我培育高階靈谷,卻總是推三阻四的。哼!不是個好人!我也不想讓別人看到他張狂的樣子。”
澹臺清雲小嘴一撇,輕笑一聲,說道:“怕是老祖看上了張地吧?”
“哼!本老祖看上了誰,你小妮子沒資格管吧?”周老祖怪眼一翻,“再說了,張地可是你門下後輩,本老祖看上了,自然會有你的好處!”
賽場上,幾十萬觀衆大聲喧譁,方纔一塊傳送張地比賽情形的水晶忽然黑掉了,大家正看到興頭上,自然不樂意了。
人羣中,姜妍一襲青衣,安靜地坐在那裡,一雙眼眸中卻隱隱閃爍着憂色。
“張地啊張地,白大師絲毫沒有留手,你可要怎生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