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刺客

元順的聰明有目共睹。她的見識想法總透着古怪。林昊竹想換個角度考慮問題,饒有興趣的盯着趴在地鋪上的花瓣姑娘。

元順眨巴眨巴大眼睛,脫口而出痛快說:“內容,版本,紙質,字體,完善程度,曾經的收藏人,有沒有和什麼重大事情聯繫?有沒有名人題字?”

“讓我想想,還有什麼?”一本正經的敲着小腦袋。

小風驚得叫出聲:“對呀,字體。”趕忙拿過那幾張紙。

打眼看,一水的楷體清秀工整,印刷清晰。

但是再細看,還有所不同:撕掉的幾張紙上是楷體和行楷錯雜着寫。

找着門道,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小風迅速拿出紙筆,按照行書楷書分別抄錄。

行楷的寫法極少,就是8個字。鑑蹇建劍奸賤見殲。

小風猶豫的說:“老爺,你看還有幾個古怪的行書字,連筆更多一些,提勾也更圓潤。”

“寫的是什麼?”

“四個行書字是:歿祭神古。”

林昊竹和小風仔細思量,一回頭看到一雙水晶樣明亮至極的大眼睛好奇的轉着,男人把紙張遞過去,問:“你知道些什麼?”

花瓣姑娘沒有接,抽身退了退:“不想說,嫌你態度不好。”元順皺着小臉,苦巴巴的說。

小風一看事情有眉目,低下身子好言勸慰:“公事私事要分清,現在我們說公事,不能夠撒嬌耍賴。你說出個123,明天請一頓你吃好吃的。”

元順認真說:“不是一頓,是頓頓。”林昊竹別過臉,好歹沒有反對。

小風心想:我家夫人真好養活。

元順煞有介事搖頭晃腦說:“神古,不是毫無意義的兩個字,是一個詞。你們一般說到從前,最多說到遠古,我知道還有太古,神古和聖古。”

小風發懵:“哪一個更久遠呢?”

“聖古。出神入化爲聖。”

小風她敏感注意到老爺皺起了眉頭,問:“這又說明什麼呢?神古很遙遠,和《平安州風物記》有什麼關係,爲什麼要用行書寫”

元順吐小舌頭:“我也不知道,總覺得有些關聯。只是受到驚嚇,嚇得丟到腦後,想不起來。”

“我再想想吧。但是別忘了,你答應我頓頓好吃的。”

“再有,做事不要太絕對,沒有5竹竿,我早想起來了。以後杜絕打人,引以爲戒吧。”元順嘆口氣。

林昊竹冷冷的說:“也許打少了,所以不尷不尬想不起來。如果再多打兩下或者下手重一些,就會老實躺着,什麼都能想起來。”

元順沒有想到對方這麼惡毒,又不敢對嘴,氣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小風趕緊打圓場:“頓頓好吃的沒問題,順夫人你先歇着吧。”替元順掖好被角,迎着夫人淚汪汪的小臉,一個勁兒的勸慰。

起身恭敬地說:“差不多是出發時候了,縣太爺正等着我們呢。”理所當然拉走老爺。

背後傳來元順壓抑的哭聲,低低呼喚:“爹,娘,我想你們。”

剛剛掀起門簾的林昊竹手停頓一下,轉瞬擡腿徑直邁了出去。小風心中酸酸的:還有六天,再堅持一下。

古怪的字體,難以捉摸的內容,小風隱隱覺得事情非同小可。用眼睛餘光掃向旁邊,林昊竹堅毅英俊的臉龐沒有任何表情。

這是短短几日內喬冠道老爺第二次見到林昊竹。

一個聲稱京城來的普通商戶,此時威嚴端正的坐在縣太爺的對面。

桌上的名帖清晰地寫着廷尉府,加蓋天海印章。

龍首馬身和靈龜長毛看上去萬分詭異。

林昊竹正襟危坐,態度從容,說話很客氣:

“喬老爺深得朝廷信任,想必會協助我辦好此次要案,不辜負廷尉正大人的信任。”

喬冠道一改平日從容優雅的舉止,腦門上都沁出了汗,他最怕聽的就是這句話。

朝堂裡兩股勢力紛爭絞殺。一股是廷尉正楚皓笙,另外一股屬於丞相白楊。

當今皇帝的態度並不明朗。

萬一站錯了隊,這可是關係到身家性命的事情啊。

善於察言觀色的縣令大人覺得自己就是砧板上一塊肉,屠夫掂量着從哪裡下手。

喬冠道衣服沾溼了後背,誠懇的說:“卑職必定不辜負廷尉正大人的信任,竭忠盡智死而後已。”

來人徑直問到關鍵處:“路家商鋪天字號倉庫和陸記雜貨鋪發生了什麼?你手裡有什麼樣的資料?”

喬冠道不敢敷衍,小心說:“案子太過詭異,卑職無能。”

對面聲音有金石之聲,震得人心口疼:“三年9個人,喬老爺可以處理的毫無聲息,高明。只是今年這三個死的不太是時候。”話語譏誚。

喬冠道拼命找尋回復的妥帖言辭。

又聽的對方不停歇的發問:“陸記商鋪燒死的兩個人,沒有呼救,沒有外傷作何解釋?”

劈頭幾句話,問的喬冠道心驚膽戰,雙膝一軟,撲通跪下。

“卑職不敢草菅人命,拼命蒐集到一些東西,請大人允許卑職慢慢稟奏。”

“路家商鋪第一次死人,路府沒有報案。後來慄旬捕頭極力主張搜查,我們找了個藉口進去,一無所獲。第二次路家乾脆拒絕,多虧慄旬捕頭深夜暗訪,確認案發死人。第三次大人你也親見了,是被當場撞破,見到屍首才喊出來。”

“但是三次都有陌生人的死亡。陌生人皮膚細膩手腳乾淨,不像是下苦力的人。搜查身上一無所獲。”

林昊竹插嘴問:“這次的人頭擺放形式呢?”

喬冠道知道馬虎不得,小心應對:“和前邊兩次一模一樣:成品字形,陌生人居上,下邊兩邊是路府家丁。頭顱擺放端正。應該是有意爲之。”

“而且卑職大膽猜測,這是不是一種祭祀?”

“祭祀?證據呢?”

喬冠道偷偷擦了一把腦門的汗珠,謹小慎微的說:“在遠古時期鑄好鐘鼎,要殺牲放血,塗抹在青銅器上。始作俑者,其無後乎?最大的祭祀就是用人俑。放盡血污,取其潔淨。砍掉頭顱,取其膜拜。”

喬冠道略微停頓,窺察對方的反應。這個殺人祭祀的說法太過血腥,當初他想到渾身一震。不知這位從京城來的人會作何感想?

林昊竹面色如常,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吩咐:“繼續說。”

喬冠道霎時有種奇怪的感覺,一種直覺:莫非這個人殉想法,林昊竹大人並不陌生?

縣太爺不敢怠慢,趕緊繼續回稟:“頭顱面向東南。三次均爲這樣。”

“東南。”林昊竹默默的重複了一遍。

喬冠道決定和盤托出。以下的說法顯然深思熟慮了很長時間,說的很沉穩:

“東南方向,天下皆知有兩個大的所在:一個是帝國的都城,一個是大名鼎鼎的李莊。頭顱面向東南,會有所指。”

林昊竹冷冷的說:“你說的不無道理,但是範圍還是太大。”

喬冠道的說法是把整個中央帝國,乃至天下都囊括進去。除非有更進一步的聯繫,喬老爺的說法和沒說一樣。

喬冠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硬着頭皮繼續分析:“第一次兇案發生,靜塞軍入都城;第二次兇案發生。皇帝任命廷尉正楚皓笙總理天下大事;這第三次兇案發生,時日不對,帝國會有什麼大的變故,還不好說。”

林昊竹默默聽着,一言不發。

喬冠道話鋒一轉:“敢問林大人,您是爲何而來?到了平安州莫非有隱秘使命?卑職明知不該問,但是或許與殺人案有關呢?”

林昊竹心中想:真是官場老吏,神不知鬼不覺的探問我的頭上。輕輕轉動手中的茶盞。

出聲沉穩說:“喬老爺,我們都是身在官府身不由己。該說,我自然毫無保留;不該說,就只能抱歉了。即便這樣,我恐怕還要勞煩喬老爺些許事情。”

“豈敢豈敢,卑職冒昧僭越了,萬望海涵。”喬冠道一擊不中 馬上後退,“大人吩咐卑職,定當竭盡全力。”

對方言簡意賅:“我在平安州,畢竟行事不方便,請你下令讓慄旬捕頭暗地裡聽我節制。”

“沒有問題,本官也聽從老爺的指派。”

“喬老爺才能卓著,胸懷大局,改日,我一定會在廷尉正大人面前多多舉薦。”

“不勝感激,不勝感激。”

小風自始至終一言不發。守着一個下屬的本分,也在暗地裡觀察着平安州的父母官。

“今日多有打擾,告辭。”林昊竹起身,拱手作揖,瀟灑一甩寶藍長袍下襬,風神俊朗,飄逸離開。小風靜靜陪侍在一旁。

等遠遠的離了縣衙,話就多起來了。

小風心思靈活,見多識廣。每次處理案情,往往是她先說出種種可能,供老爺參考。

小風皺着眉頭說:“喬老爺說了那麼多,其實沒有什麼有用的。都是些華而不實大而不當的東西。”

林昊竹一笑:“起碼兩次兇案對應兩次朝堂變動。”

小風頗不服氣,低聲嘀咕:“這不過是馬後炮,事情都發生了一一對照的來嗎?”

“難道廷尉正和朝廷做事兒,要看着路家鋪子嗎?”一想到幾年來,跟着老爺血海腥風,縱橫捭闔收穫不世之功,到了喬冠道嘴裡,竟成了幾個死人頭的功勞。小風憤憤不平。

林昊竹看着偶露稚氣氣咻咻的小女人,笑了:“還有什麼想法?”

“祭祀的說法更是荒唐不經。人頭擺成三角形就是祭祀?這個祭祀未免太簡單了。”

小風從不瞞着老爺,想到啥就說啥:“不過平安州的事情確實處處透着奇怪,比如說那8個字,莫名其妙。該不是誰在那裡惡作劇?不過沒道理呀。”

兩人一路往回走,林昊竹低頭不語。小鳳自顧自的說了許多。

永泰客棧就在眼前。兩人直接從偏院的圍牆翻身而過。這對於他們兩個來說不是難事兒。

突然林昊竹一把扯住小風,提起鼻子聞了聞,說:“不好。”

小風稍加留意,發現蹊蹺。他們臨走的時候是把門帶上的。現在已經到了深夜時分。門閃出一道縫,透出一道光。

“你們能不能快一點,我好害怕。”嬌滴滴,軟糯糯的聲音響起,帶着哭腔。

元順聽力超出常人,知道自己人回來了,委委屈屈的在屋子裡頭叫。

一聽到元順的聲音,林昊竹和小風的心放到了肚子裡:人總算沒出事。

能哭就是還活着,能撒嬌就是沒大礙。林昊竹手腳迅疾,心中轉個念頭:哭着盼我走的是你,哭着盼我回來的還是你。

快步進到屋裡,還是大吃一驚:屋中央地面上躺着一個人,一動不動,看樣子死透了。血潤溼一大片地面。

“怎麼回事?”林昊竹低聲問。俯下身子細看屍體。

小風早已奔到元順身旁,把元順摟在懷裡。

花瓣一樣的小姑娘衣服齊整,但是神情萎頓,顯然是嚇壞了,緊緊抱着小風的腰。

“他拎着匕首進來想殺我。”

“結果自己死了。”林昊竹接着說。

元順身子瑟瑟發抖,把腦袋埋在小風的懷裡。

“你別怕,我和老爺都在你身邊。你能不能講講具體情形,我們也好知道發生了什麼。”小風說話慢慢的,聲音很溫柔,撫慰着驚恐萬狀的元順。

“我正躺着,聽到有人進來,睜開眼睛一看,他拎着匕首已經衝到了眼前,我只好拼命反抗,結果他自己把他自己傷着了,匕首戳到身上。”

林昊竹問:“你怎麼反抗的?”

“他拿着匕首刺我,我拖着他的手肘,踢他的膝蓋,同時回推他的手腕,他就刺中自己了。”元順慌而不亂,小腦瓜很清晰。

林昊竹說:“死法和發瘋的烈馬一樣。”

一聽這話,元順把腦袋仰起來,透過小風的肩膀使勁往這邊看。好奇心又戰勝了一切。

反正小風他們都在身邊,不用害怕。

黑衣人的蒙面布已經被扯下,是一張陌生的普通的臉。鼻孔小,傷口在左胸,創傷面有核桃大小。關鍵是沒有兇器。所以林昊竹認定和茶鋪作案手法一樣。

小風柔聲詢問:“順夫人,你記得他拎着什麼樣的匕首?”

“比手掌長一點,純白。就這麼樣奔着我的咽喉,直直的刺下來。”說到這些恐怖的字眼,元順的聲音又開始發抖。

林昊竹反覆驗看,疑惑的搖搖頭,自言自語說:“不應該啊,難道連他們也出手了?”

“誰呀?”聽出老爺話裡有話,兩個小姑娘異口同聲的問。

第五十二章糯米糕第四十二章採藥人第一百四十二章 圓圈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個王子第三十九章山中裂縫第九十八章土爐子第二十六章伏擊第一百五十四章往事第九十一章謀財害命第一百一十四章問題第一百五十四章往事第五十章放火第一百章老者第一百一十一章故事第八十二章醪糟第四十七章雲瀑第六十六章談判第二十一章刺客第五十六章血有質感第八十五章下毒第一百二十六章 鳴冤第二十九章奇怪的黃色第八十一章懷疑第八十九章疑點重重第十一章夜戰第五十七章堅硬的空氣第一百三十七章 面對面第一百四十五章撒謊第二十八章螃蟹腿第一百一十章 苦命人第八十八章爲難第一百二十五章王家老爺第五十一章後背第一百五十二章一半第一百零七章信任第一百零一章白蜜桃第一百五十四章往事第六章 破碎瓷娃娃第九十六章解剖第一百四十九章笛聲第九十八章土爐子第一百一十六章 最狠的話第四十七章雲瀑第一百四十九章笛聲第五十三章軟硫磺第五十章放火第七十七章良宵第一百一十四章問題第一百四十六章手段第一百五十一章溫銅第一百四十章 黑影第一百三十八章灰燼第九章陸家鋪子第八章買手帕第五十章放火第四十三章下天坑第一百一十四章問題第八十八章爲難第二十二章匿名信第一百五十四章往事第五十七章堅硬的空氣第九十四章冰凍第十章夜探第九十二章煎餅果子第七十九章兇獸第一百三十三章 角鬥第一百五十四章往事第九十七章審師爺第一百四十三章傷口第二十章桃樹第八十六章舞女第四章 老虎頭上拔毛第五十章放火第五十八章我要回家第十章夜探第七十七章良宵第九十五章我說第二章 逛街第一百零五章最後的勇士第一百零五章最後的勇士第五十九章生死一線第一百五十四章往事第八十七章怕第八十七章怕第七十七章良宵第三十章談心第十一章夜戰第十二章早飯第六十三章又欺負人第一百五十二章一半第一百三十章 寵第四章 老虎頭上拔毛第一百五十章逼問第八章買手帕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回去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好第一百四十九章笛聲第五十九章生死一線第一百二十五章王家老爺第四十三章下天坑
第五十二章糯米糕第四十二章採藥人第一百四十二章 圓圈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個王子第三十九章山中裂縫第九十八章土爐子第二十六章伏擊第一百五十四章往事第九十一章謀財害命第一百一十四章問題第一百五十四章往事第五十章放火第一百章老者第一百一十一章故事第八十二章醪糟第四十七章雲瀑第六十六章談判第二十一章刺客第五十六章血有質感第八十五章下毒第一百二十六章 鳴冤第二十九章奇怪的黃色第八十一章懷疑第八十九章疑點重重第十一章夜戰第五十七章堅硬的空氣第一百三十七章 面對面第一百四十五章撒謊第二十八章螃蟹腿第一百一十章 苦命人第八十八章爲難第一百二十五章王家老爺第五十一章後背第一百五十二章一半第一百零七章信任第一百零一章白蜜桃第一百五十四章往事第六章 破碎瓷娃娃第九十六章解剖第一百四十九章笛聲第九十八章土爐子第一百一十六章 最狠的話第四十七章雲瀑第一百四十九章笛聲第五十三章軟硫磺第五十章放火第七十七章良宵第一百一十四章問題第一百四十六章手段第一百五十一章溫銅第一百四十章 黑影第一百三十八章灰燼第九章陸家鋪子第八章買手帕第五十章放火第四十三章下天坑第一百一十四章問題第八十八章爲難第二十二章匿名信第一百五十四章往事第五十七章堅硬的空氣第九十四章冰凍第十章夜探第九十二章煎餅果子第七十九章兇獸第一百三十三章 角鬥第一百五十四章往事第九十七章審師爺第一百四十三章傷口第二十章桃樹第八十六章舞女第四章 老虎頭上拔毛第五十章放火第五十八章我要回家第十章夜探第七十七章良宵第九十五章我說第二章 逛街第一百零五章最後的勇士第一百零五章最後的勇士第五十九章生死一線第一百五十四章往事第八十七章怕第八十七章怕第七十七章良宵第三十章談心第十一章夜戰第十二章早飯第六十三章又欺負人第一百五十二章一半第一百三十章 寵第四章 老虎頭上拔毛第一百五十章逼問第八章買手帕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回去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好第一百四十九章笛聲第五十九章生死一線第一百二十五章王家老爺第四十三章下天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