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建豪匆匆地吃完雞蛋麪,喝下最後一口溫熱的雞蛋湯,用手輕輕地擦拭了幾下嘴巴,竟不由自主地打了兩個飽嗝,引得旁邊的王志坤和左泉偷偷地笑了起來,場面頓時有些尷尬。
章建豪趕緊替自己解圍道:
“不就打了個飽嗝嗎,沒那麼好笑吧。”說完章建豪便把吃得一乾二淨的碗筷重新放進了黑色袋子裡,嚴嚴實實地包好,又打了一個死結。
衆人聽着覺得無趣,竟沉默了將近一分鐘。這個沉默來得太突然,似黑夜裡的幽靈瞬間控制了車裡所有人的大腦,大腦一片空白?
這時,左泉打破了沉靜,在這個黑沉沉的夜色裡,如果再沒有人吭聲,他非得被活活地嚇死不可。他馬上說道:
“章隊,你剛纔給我打電話,讓我開車趕緊回來,有啥事嗎?”
聽到這話,章建豪立即想到了之前和王志坤商量繼續監視的事情,大家剛纔的突然沉默,興許就是在等待章建豪說正事呢。
章建豪一臉嚴肅地迴應道:
“嗯。我們晚上就在這個地方繼續監視,一人兩個小時輪流進行。”章建豪扭頭看着坐在後面的左泉接着說道,“左泉的眼光不錯,這裡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隱蔽點。”
“待在車裡?”
“嗯,就待在車裡,外面容易出危險。”章建豪故意把這句話說得很重,他不希望有人再出什麼意外了。
對於左泉下午的意外受傷,章建豪在心裡深深地感到內疚,他是隊長,理應保證手下隊員的人身安全。
“嗯。知道了,要是誰想方便一下咋辦,難道在車裡解決?”左泉接着問道。王志坤依然筆直地坐在座位上,不說話,表情模糊,看不出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許是他剛纔說了謊話,在那裡默默地懺悔呢。
“當然不能在車裡,誰要方便的話兩個人一起下去,一個人去方便,另一個人在旁邊看着,這樣安全。”
“哦,知道了。”左泉點着頭說道。
“我是你們的隊長,我先進行監視。左泉把工具箱裡的夜視儀拿過來,你們先休息。”章建豪說完話,轉過身朝坐在後面的左泉伸着手。左泉立即從工具箱裡找出夜視儀,交給了章建豪。
19點32分,不遠處工地上的燈依舊亮着,發出一種柔弱的光線瞬間被這無情的夜色所吞沒,天空中的月光越來越淡,真正的黑夜纔剛剛到來。
雖然工地上有燈光,可是光線卻照不到附近的張強家。那座破舊的樓房似乎被一個無形的屏障隔開。
許是牆壁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樓房裡面竟透不出一點光線,難道張強家晚上根本就不開燈。他們是夜行人?
或許那些被爬山虎遮蓋着的窗戶後面,都有一層密不透光的窗簾。
那是一塊屬於幽靈的聚集地,來自無比黑暗的地獄,深不可測。
眼前是密室,還是人間地獄?
章建豪把手裡的夜視儀放到了自己的眼前,他看到了張強家的前門,那張地獄的大門。
樓房外的牆上,爬山虎的一片片陰鬱的葉子,伴隨着狂躁不安的夜風,依舊不停地搖曳着。在黑色的籠罩下它們顯得更加兇猛異常,似乎入了魔道,隨時要把不可預知其長短的觸角伸到每一個打此經過的路人身上。
纏繞,用力地纏繞,接着慢慢地吞噬,地獄之門隨即打開……
章建豪目不轉睛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但一切都是那麼平靜,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那他們到底來這裡幹嗎,爲什麼要來這種毫無生氣的鬼地方。
現在就是有一個傾國傾城的美女穿着最華美的衣裳站在章建豪的面前供他欣賞,他都會毅然決然地閉上眼睛。是人都會有審美疲勞,更何況是觀看遠處的破舊不堪的樓房。
21點35分,2個小時悄悄過去,疲憊瞬間傳遍全身,章建豪累了,他需要休息片刻。
左泉在後面趴着沒了動靜,估計是睡着了。王志坤倒是沒睡,只是在不停地點頭,如小雞啄米似的打瞌睡。
遠處工地上的燈也熄了,徹底的黑暗。
章建豪把手裡夜視儀放下,然後用手輕輕地推了一下王志坤的肩膀,小聲但卻有力地說道:
“嘿,志坤。醒醒,志坤。”
王志坤像是觸了電一般,脖子猛地一伸,頭順勢朝前一揚,嘴巴半張,眼睛也隨之睜開。這讓章建豪聯想到左泉在這個地方遭人襲擊的場景,他心裡不覺有些後悔叫醒王志坤。
只見王志坤用手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扭過頭有些疲憊地看着坐在身旁的章建豪,有點沙啞地說道:
“章隊,有事?”王志坤是在裝糊塗,還是睡昏了頭?
“我得休息一會,你接着監視,有什麼情況立即叫醒我。”說着便把手中的夜視儀交給了王志坤。
王志坤接過冰冷的夜視儀,猛地一愣神,又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算是提提神。這才稍稍地彎着腰,透過夜視儀認真地看着遠處依舊死氣沉沉的樓房。
章建豪終於得空休息,他緊緊地閉上了早已疲憊不堪的眼睛,但願自己不會再次做那個可怕的噩夢。
那個可怕的噩夢,昨天夜裡讓章建豪在牀上一覺驚醒,發臭的汗液已經浸透了他的全身,眼前是一片可怕的黑暗。
窗外的黎明還沒有到來,章建豪驚魂未定的眼神告訴他這是一個支離破碎的記憶,但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
沒有經過,沒有死因,沒有兇手等於自殺?
自殺,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然而,真正的噩夢就發生在眼前,它似乎纔剛剛拉開序幕。
一個多小時又這樣悄然過去,王志坤強忍着滿身的睏倦繼續觀察着眼前的一切。幾個小時以前,王志坤並沒有睡覺,他在默默地陪着章建豪,只是後來纔打了一個盹。
那時王志坤不困,現在他困了,只要再堅持半個鐘頭,他就可以叫醒身後的左泉,休息了。
這時,王志坤胸口上的舊傷突然在隱隱地作痛,竟如一根根燒紅的針扎過一樣,火辣的痛迅速地傳遍全身。
該死的老傷,添亂!王志坤在心裡暗暗咒罵道。
不過這突如其來的傷痛倒讓王志坤精神了許多,只是豆大的汗珠一粒粒地從他的臉頰旁慢慢地劃過。只見王志坤狠狠地咬緊牙關,身體卻明顯有些顫抖。
就在此時,遠處工地上的一間板房外的電燈突然亮了,接着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人,一個柔弱纖瘦的女人。
王志坤心中不由一驚,這麼晚了,她出來要做什麼,難道她就是這次案件的兇手?
想到這,王志坤的身體顫抖地更加厲害了,他趕緊用手猛地推了一下坐在旁邊的章建豪,也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勁。
只見章建豪的上半身斜靠在椅背,半仰着頭,正在熟睡,他突然被王志坤的這股外力推醒了。
難道又是一場噩夢?
章建豪艱難地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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