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令飛飛有點想不明白的是,什麼時候自己眼前出現了一隻跟他差不多大的烏龜,正用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他,似乎還有一點含情脈脈的表情,莫非這是一隻母烏龜?
望着這隻母烏龜這麼盯着自己看,飛飛不由得羞紅了臉,就在這時,母烏龜竟然開口道:“你終於醒過來了。這下子,我總算放心了。”
飛飛一聽,不禁好奇地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羣大馬哈魚哪去了?”
母烏龜悉心解釋道:“那羣大馬哈魚兩天前就走了。你是我今天上午找東西吃的時候發現的,剛開始,我只看見你的背露在外面,出於一時好奇,我不相信這僅僅只是一塊烏龜殼,就上來翻開看看。哪知,我抹去周圍的淤泥,在把這烏龜殼掀起來的時候,發覺還挺沉的,仔細一看,我的天啦,原來還是一隻縮頭烏龜,於是我就費了好大勁,把你移到這裡,再認真瞧瞧,沒想到,才一會,你就甦醒過來了。”
飛飛心想:搞半天,事情的經過是這樣啊!怪不得咯。
想到這兒,飛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就真的該好好謝謝你啦!不過,請問那羣大馬哈魚是怎麼走的,外面不是還有好些霸王鱘嗎?莫非它們不怕死不成?”
母烏龜繼續解釋道:“嗨!別提了。那天簡直就是一個慘不忍睹的悲慘日子,那個激烈場面,那個屍橫遍野,那個血肉橫飛,那個血霧四溢,我都看不下去了,可最後不知從什麼地方跑過來一條巨大的湖底烏龍蛇,頓時就把那羣氣焰囂張不可一世的霸王鱘嚇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隨後,沒多久,那條湖底烏龍蛇與那羣大馬哈魚也先後走掉了。但令我奇怪的是,那條巨蛇居然不吃大馬哈魚,而只對帝王鱘感興趣。”
飛飛連忙接口:“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這就叫‘一物降一物’,是大自然裡的普遍規律。喔!對了,你怎麼會來到這個偏僻的水底石柱林呢?”
母烏龜很自然地說:“你覺得這很奇怪嗎?我正是因爲這裡很偏僻,沒有誰來打攪,纔在這裡安居樂業下卵孵蛋的。”
聽到這裡,飛飛有些不解地問:“但是這裡幾乎沒有什麼小魚小蝦之類的吃的東西,那你怎麼生活呀?”
“切,這你就不懂啦!”母烏龜不以爲然地說,“雖然這裡的小魚小蝦很少,但是其它的水生物還是有不少,碧如:牡蠣、湖蚌和水草等等。偶爾還能夠找到一些小龍蝦呢。”
“看來,你對生活質量要求不太高嘛!真是佩服!”飛飛由衷地讚歎道。
“沒辦法,想要過安靜穩定的生活,就要生活儉樸清貧一些,‘萬事兩難全’嘛!”母烏龜不在意地說。
“這麼說,你對精神上的追求勝過物質上的享受咯?”飛飛有點獵奇地問。
“那當然,本烏龜可不同於一般的烏龜,我對我的精神世界是格外在意的,倒是對物質上的追求看得很淡。”母烏龜有點炫耀地自誇說。
“不簡單,了不得,但是不知你叫什麼名字,芳齡幾何呀?”飛飛繼續詢問。
“怎麼,莫非你想追求老孃不成?”母烏龜有些驚訝地反問。
“你想多了,我可沒哪意思。”飛飛立刻否認道。
“嘿,你這一大老爺們,居然就這麼點大的膽子嗎?連一句追求女人的話都不敢說嗎?”
“不是不敢說,而是心裡不讓說。”
“啥,啥叫‘心裡不讓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還沒到想說的地步,心裡自然就說不出口了唄。明白嗎?”
“嗯,我懂了,就是還沒有激動得不由自主地說唄。看來,你這傢伙還比較穩重。”
“不是比較穩重,而是太穩重了,都穩重得不像公烏龜了。”
“不是公烏龜,那是什麼?”
“是王八,或者是王八蛋。”
“爲什麼你要這麼罵自己,莫非你做了什麼缺德的事情不成?”
“我也不清楚,也許我不知不覺地做了某些傷害人家的事情,而我自己卻至今還不知道。”
“你能夠這麼說,就說明你還是一個有良心的傢伙。我相信你絕不會做出什麼太出格的事情來。”
“沒想到,我在你眼裡竟然有這麼好,真是很慚愧啊!”
“可別這麼說,我覺得你肯定是一隻有愛心的好烏龜。”
“哎,可惜我只是一隻烏龜,而不是一個人。”
“啊?你還想成爲人類,你這野心是不是太大了點?”
聽母烏龜這麼一說,飛飛不由得傷心難過起來:哎,我本來就是人類,只因自己好奇心太重,才淪落到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外星球上,現如今竟然混到變成一隻烏龜的境地,真是悲哀啊!悽慘啊!
母烏龜見飛飛悲傷的樣子,以爲自己說錯了話,便安慰道:“其實,這也沒啥。我們這些做動物的,無論是天上飛的,地上走的和水裡遊的,哪個不想自己成人類中的一員,畢竟人類是這個星球上的主宰而且生命還那麼長又那麼享受。可惜,我們卻無法做到,只有羨慕嫉妒的份,除非下輩子重新投胎。這就是我們的命。”
飛飛一聽,就更加傷心難過,心裡那個憋屈始終釋放不出來,最後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母烏龜一見,不禁驚愕不已,心想:你這傢伙實在是太奇怪了,我的話可是一點兒都沒有說錯啊,也不至於讓你這麼傷心落淚吧,難道你還是人類變的不成?那你豈不是妖怪了?
飛飛在一邊不停地哭泣,而母烏龜卻在一邊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如何勸解纔好。
過了好一會,飛飛終於止住了哭泣,把心裡的委屈哭出來之後,感覺心裡也好受多了,心想:既然自己早已選擇了這條前途莫測的道路,那就要咬着牙走下去,就像過了河的卒子一樣,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真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
拿定主意後,就不再去胡思亂想了。
隨後,飛飛忽然問了母烏龜一個題外話:“你去過湖底最深處嗎?”
母烏龜愣了愣說:“應該沒有,因爲我曾經下去過比這裡深得很多的地方,那裡讓我感覺十分難受,我就沒有繼續下去了,隨後我就浮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