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黃稟坤見他面目怔仲,生怕他失態,趕緊呼喊道。.
“哦,哦,”王教諭這纔回過神來。慌亂的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臉不由得紅了。
“妖婦!行這等狐媚蠱惑之術,其心可誅!”黃稟坤說道,總算爲王教諭稍稍遮掩了下。把尷尬的氣氛沖淡了些。
一行人便在這芳草地學園內住了下來。董亦直給他們配備了幾名男女教務擔任校內向導,吩咐只要不影響正常的教學秩序,所有地方都可以任他們出入――實驗室例外,倒不是有什麼秘密要保守,實在是裡面的東西對沒有經驗的土著來說太過危險,有些設備也太貴重。
劉大霖帶着王賜與黃稟坤等一行人,便在芳草地學園裡踏踏實實的“考察”起來。雖說澳洲人的接待考察團的方式令人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不接風,不設宴,主要官員不陪同。除了幾個“小吏”級別的男女教務作爲嚮導之外就一無所有了,完全是一種不把他們當回事的態度。
好在衆人的主要目的是要來一探學校的究竟,對禮遇如何不甚看重,黃稟坤更是帶着“忍辱負重”準備來得,衆人倒也沒有太多的怨言。
雖然禮遇上一般,但是在芳草地內可以**活動還是讓其中的一些“有心人”感到滿意:只要他們想去聽哪節課都可以去聽。原本黃稟坤開始還是有些緊張,怕哪天晚上被髡賊神不知鬼不覺的來了清單,不過慢慢的他也就放鬆了下來。開始在學園內部亂竄,想找到些什麼髡賊的秘密。
這幾天來,他們先是聽了各式各樣的課,從他們最想聽的關於格物致知的自然科學、算術,也聽了用曾經被王賜鄙夷的“普及讀本”教授的語文。這些課程中既有幾十個人的小班課程,也有幾百人擠在一間階梯形大教室裡的大班課程。黃稟坤有一次走進這種階梯教室差點被裡面的場面嚇倒,幾百個人滿滿登登的塞滿了教室,一個個都瞪着眼睛注視着最低處的四塊巨大的黑板,袁元老就在幾百個人的注視下邊用石灰筆寫字,邊講課。一節課就能把一半黑板寫滿。
學生們人手一塊石板和一小盒石灰筆,需要做練習的時候就在石板上塗抹,然後再用抹布抹去,這種節約紙張筆墨的方法獲得了參觀團的一致好評。唯一引起爭議的是孩子們的拿石灰筆寫字的姿勢不對頭――不是握管,而是捏筆。不過相對於澳洲人這裡俗體字當道的局面,這也算不上什麼太驚人的發現了。
“這許多人授課,如何講得明白?”王賜對這“有教無類”的場面是很佩服,但是不由自主的對這種大場面的教學質量感到擔憂。
帶路的教務笑而不答,王賜轉念想自己也是不曉事――幾個假髡能知道什麼?還是要遇到澳洲真髡的時候再問也不遲。
可惜真髡一般都很忙,雖然在校園內經常可以看到他們在給學生上課。芳草地的元老教師們已經很少爲普通的初小學生上課了,他們的授課對象是高小的快班生、師範生和中學生。目前已經從具有高小學力的學生中選拔出幾個班的可造之材進行中學教育培養。
張智翔上任之後經過考察,和胡青白一起重新搞了新得教育體制。以在最短時間內儘快推行歸化民的普及教育。
首先是講掃盲教育從芳草地學校體系中分了出去,初級掃盲工作專門成立了掃盲部來進行。掃盲部的教師一部分是芳草地培訓的師範生輪崗,一部分是經過簡單再培訓的土著知識分子,包括本地和難民中的童生、秀才、商人等等具有讀寫能力人。這些人被分離出來之後,進行簡單的培養後就在淨化營地內擔任掃盲教師,授課的課本主要是《三字經》、《百家姓》之類傳統童蒙教材――雖然是傳統教材,卻是安裝新式排版方式用簡體字排版印刷出來得。這樣在淨化營地內出來之後已經能夠認識二百個漢字了,達到初步掃盲的水準――當然,他們只會基本的讀,不會寫。這一類,即歸爲“丙種文憑”。這是成爲歸化民的必須證書。
然後就開始按照在掃盲教育中的表現進行分流,年齡小或者學習能力強的孩子進入芳草地;年滿13週歲且學習表現不佳的分去勞動力分配部門再分往各個工農業口的學徒隊。
學徒隊的學生在勞動工作之餘也可以參加夜校培訓繼續深造。參加每年二次,面向所有歸化民和土著開放的等級文憑統考,考試合格的,可以獲得相當於初小和高小同等學力的乙種和甲種文憑。
進入在芳草地之後先進入初小學習,進來先用一年時間掌握二千個字、有基本的讀寫能力,數學上面掌握四則運算和簡單的平面幾何。能通過的進快班,爲下一步升入高小做提前準備。不能通過的進入慢班,再上一年讓他們拿到初小文憑之後畢業後分配去各類初等職業教育班,根據專業和自身能力接受幾個月的職業教育後分配到各個部門。
初小畢業成績最好的進入初等師範班學習,成爲初小教師――初小教師在芳草地不是一種職業,他們本身就是初等師範學生,邊學習邊上課。初等師範生實際要修完高小纔算畢業。
初小是元老院教育體系中的義務教育,不論歸化民還是本地土著子女,只要年齡合適,都可以入學――其中歸化民子女的入學義務是強制姓的,至於收容來得孤兒更是
進入高小的學生同樣在一年學習之後再分出快慢班來,快班爲進入中學做學業準備,慢班畢業後參加中等職業教育班或者進入中等師範班學習。
只有一類人是不受快慢班分班之後的去向影響:那就是“自費生”。自費生是向芳草地繳納學費入學的。大致是兩個來源:一個是來自元老“庇護人”的,一般是元老的養子女或者學生、徒弟,也有一些普通的歸化民或者土著的子女被某位元老的“慧眼”相中,願意承擔其學費和生活費的;另一類就是類似黃平、李家小少爺之類的本地大戶們爲了和澳洲人拉關係主動送來入學得。他們是否能讀高小和初中只看自身的學習水平和能否繳納學費。一部分歸化民的子女儘管成績夠不上進入快班的水平,但是隻要初小畢業的時候成績達標,本人父母願意支付學費生活費也可以進入高一級學校。
這樣的教育體系下,對教師的需求量很大。除了充分利用土著中的知識分子擔任初級掃盲教師;大量培養師範生之外,另外完善了過去的就開始執行的元老教育輪崗制度:非教育部門的元老們每年要爲芳草地完成一定的課時數。除了工業口、農業口的元老可以用指導學工學農的課時來進行抵充外,其他元老一概都要貢獻課時。不過,臨時元老教師們的教授對象主要是高小和中學部的學生。從政治上說,這樣也減少了少數元老寡頭通過教育控制歸化民精英來威脅其他醬油元老的擔心――畢竟以後的歸化民精英都是各位元老們教出來的。並不單單某幾個元老的學生。
芳草地教育參觀團的人自然不會明白其中複雜的制度,對於他們來說,芳草地有太多不可思議之處。令人眼界大開。
期間黃稟坤一直無法和前書童黃平取得聯繫,甚至見面的機會都很少,每次不過就是在走廊裡一晃而過打個招呼而已。不過黃稟坤與劉大霖王賜在夜間交流的時候,也不得不承認澳洲人的治學果然是不同凡響:學生每天都要在學校裡接受着高負荷的學習與勞動,甚至每個晚上教室裡也是燈火通明,是學生們正在進行每曰的晚自習。這樣的自習要延續到深夜。而早晨六點,全校師生又要全部起牀晨跑。王賜甚至感嘆,這些學生要是肯用功在正途,不敢說金榜題名,考個舉人是沒有問題的了。
劉大霖進士對此卻並不以爲然:芳草地的學生管理雖然嚴格,學生固然發奮客戶。也沒有超過大陸上的一些著名書院。但是這裡的教學內容之多,種類之繁雜卻是聞所未聞的。學生不但要讀書,還要在校內校外從事各種工作:從打掃衛生到種菜、養雞、種蘑菇到做各種手工活計應有盡有。看起來頗有墨家之風。
而元老教師的工作內容,從早自習結束後的第一堂課,到下午結束的最後一節,任何一個教育口的元老老師至少每天上6節課。不要說聽課,光是聽說這麼高強度的上課就讓劉大霖等人覺得勞累不堪了。何況白天的課程結束之後只有晚飯前能稍事休憩。晚飯結束之後,每個元老老師還要輪流進行師範培訓,對師範生教師進行知識上的再教育――這還不算每天批閱作業與試卷的時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