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天臨門,離其掌管的坊市約有半日路程。從坊市設立點,到天臨門山門,一路之上,都有蜿蜒不絕的高大山脈在側,而天臨門所在,便是這羅漢山脈最高山脈所處之地。
其最高山脈,有大大小小山頭無數,但其中只有四坐山頭,會時常看見修真者出入。其所對應的,便是天臨門主要修行血脈:臨、兵、鬥、者四脈。
門內四脈,相互獨立,各自都設有掌管平常事務之人,其被稱爲“掌脈”。
今日,往年難得一見的掌脈,都齊聚於臨字一脈山腳的議事大廳之內。
坐在大廳上首的,是一位眉目皆已花白的老者,在其之下,分列排開,共坐三人,幾人道儒着裝不一,一老者,二中年。
“今日請幾位師弟前來,和往年一樣,坊市帶過來的新晉弟子需要各位挑選入門。”首先說話的,是上首那個白髮老者。
“這次不知進有多少弟子進入。”
這問話的,是白髮老者之下的一位中年人。男子臉龐剛毅,下顎到鬢角都長着粗黑的胡茬,此時聲音聽起,冷冷冰冰。
老者撫須道:“這次弟子資質和實力都還算不錯,一共選出了三十名。”
“有十名資質弟子,我們四脈,可不好分了。”接話,也是一名老者,但和上首那白髮老者一身青色道袍不同的是,這老者穿着一身白色儒袍,看起來就像一個世谷的教書先生一般。
“那有什麼,去年我鬥字一脈少選一名資質弟子,結果多挑了一位****出來的弟子,這次無論如何,我這脈一定要多挑一位資質弟子出來。”
這第三位說話的,是一個光頭中年大漢,他聲音洪亮奔放,言語間,光頭一晃一晃,似乎還帶着幾分怨氣一般。
“老龜,去年是你自己提出要抽籤的,那時就說好的,結果是不影響下次挑選,這次一來,你就這麼嚷嚷,是要做給誰看。”那面容剛毅的男子冷然道。
光頭大漢嘿嘿一笑:“抽籤是我提出的,但影不影響結果,我可沒說過。這次有十名弟子,我寧願少分幾個****出來的,也要多挑一位資質弟子。”
上首的白髮老者咳嗽一聲,道:“兩師弟,這****選出來的弟子雖然資質差些,但要突破到洞玄境也不是沒希望,而且,這二十人中,也可能有實力與資持並重的出現,若是像你們這樣,只看資質弟子,卻不看****弟子,一但被掌門發現了,這可不好。”
這話一出,那光頭大漢和另一位立馬便沉默了下來。
而另一位白袍儒生老者,此時卻笑了笑:“兩位師弟,這弟子還沒來,何必爲了這等小事爭個不可開交呢,弟子身上有血脈,若是到時血脈偏出了四脈,那多出一來的這位弟子,可就不歸我們管了。”
那光頭大漢怔了一下,狐疑道:“葉師兄這話是何意?”
“還有什麼意思,師兄的意思便是,這其中有一名弟子肯定是有四項天賦中的一項了。”
那面容剛毅的男子又是嗤笑一聲。
光頭大漢對這男子的嗤笑不以爲意,臉帶驚訝:“還真選到了這種弟子?”
那白袍老者點頭:“這事我也是聽大師兄說的,你們直接問大師兄便可。”
那上首白髮老者點點頭,道:“我也是剛聽到那邊傳音過來的,這位弟子資質只有近古,在符道上,也是因爲神識強過尋常修者的原因,才被收入門來,最重要的是,他還是帶着家族推薦令來的。”
“這弟子到是特殊。”那光頭大漢聞言,忽地笑了起來:“這不是和當初的高師兄一般麼……”
“師弟!”這話說到一半,一道聲音便響起,直接打斷了大漢後面的話。
原先坐在那一臉微笑的白袍儒生忽地皺眉道:“老龜,高師兄的事,你最好還是不要拿出來說,畢竟我們沒有參與過。”
“好了,這三十名弟子,很快便要來了,能挑到什麼樣的弟子,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白髮老者,顯然也不願在此事之上過多糾纏,馬上扯開話題。
光頭大漢原本只是脫口而出,聽兩人如此說着,忽地臉了微微變了變,而後下意識地看了看大廳某處。
幾人談至此,忽地一下子都沉默了下來,靜靜等待新弟子的到來。
時間在這種氣氛下沒過多久,很快就被打破。
“各位掌脈,新晉弟子已被帶到了大廳外。”這是帶領新晉弟子的一位藍衣人。
白髮老者臉上重新有了笑容,對那藍衣人道:“帶上來吧。”
藍衣人退下,一會兒,便見四位藍衣人帶着幾十位弟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幾十位弟子成四排走進大廳,面孔大多是青少年模樣,有的進來便好奇地四處張望,有的只是低垂着頭,靜靜等着廳裡的人召喚。
排在第一隊的一位膚色微黑的少年,此時也和其他人一樣低着頭,但事實上,他卻時而用眼睛瞥着大廳裡的幾位。
楚卓自從進來這裡後,便感覺氣氛有些壓抑。
事實上,自從進入天臨門以來,他眼見的周遭之人,都是一些藍衣和灰衣人。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穿着不同幾位。
“****弟子到一邊,資質入選的弟子到另一邊。”藍衣人把人帶進來後,掃了楚卓這些人一眼,淡然出聲。
楚卓擡起頭,看了看,而後便跟着那一批少的,走到了一邊。
楚卓走到一邊,順勢用眼角看了看那四個人,第一眼,他便看到了那位白髮老者。
讓他驚訝的是,那老者似乎知道有人在看他一般,他這一眼看去,那老者便對他微微笑了笑。
楚卓一驚,忙把視線轉到別處。
“這幾位,起碼都是洞玄境的修者。”楚卓只是用神識稍稍一帶,便發現這幾人身上都有一股氣牆,把他的神識給彈了開來。
“幾位師弟,開始選人吧。”楚卓耳中,響起一道溫和的聲音。
“資質入選的,臨字一脈的站出來。”
這一路上,這些藍衣人也都跟這些弟子多少提了一些分脈的事情,這聲音一出,楚卓便和其中兩人站了出來。
當楚卓幾人站定後,藍衣人又道:“兵字、鬥字、者字各脈也都分隊出來。”
說着,藍衣人把幾人挑了出來,把十人就這樣一一分了出來。
當這些人都分出來後,藍衣人又對那二十人的****進入的弟子道:“你們也像他們一樣,各脈分隊站出來。”
一陣腳步聲後,那二十人也分出了大大小小的幾人小隊。
“各位掌脈,已分脈完成。”當分好後,藍衣人再躬身稟報。
“你們下去吧。”說話的還是那位白髮老者。
幾位藍衣人,應聲退出大廳。
現在大廳當中,在楚卓這邊,臨字一脈有三人,鬥字一脈有二人,者字一脈有一人,兵字一脈有四人。
“臨字一脈三人,可有一人是有符道天賦?”白髮老者,視線移到楚卓這邊。
楚卓聞言,馬上站出來,恭敬答道:“弟子在。”
“你以後,便在我這一脈。”老者溫和笑道。
“是。”楚卓仍是恭敬道。
等楚卓答完,老者便不再說話,而後又看了看楚卓身後兩人。
他明感覺感到,這老者的視線帶着一種審視的味道在裡面。
但很快,老老的視線收起,用手指了指其中一人。那人被老指示意,也跟着站到楚卓身邊。
“我這一脈已經選完。幾位師弟,依次選吧。”
接下來,後面幾位掌脈選出同樣兩位進入他們門下。
楚卓暗中看得明白,這四脈都選出了自己那一脈之人,而後纔會從其他脈另選其他人。
像鬥字一脈,在這十人當中,只有一個,其中一位掌脈便選了兵字一脈的一人作爲補充。
而後,剩下的二人,一位臨字脈和兵字脈的,也就都歸分到了他本身所在的血脈類。
如此一來,便是臨字一脈三人,鬥字一脈二人,兵字一脈三人,者字一脈二人。
但讓楚卓沒想到的是,把他們這十人分好後,這幾位掌脈只是淡淡看了那二十個****進來的弟子一眼,便淡然道:“你們二十個****進來的弟子,本身都有不俗的實力,你們的分脈,便由藍衣執事來進行。”
話音一落,原先出去的幾們藍衣執事,又都走了進來。
而後,楚卓便跟着其中一位藍衣執事,和那些一起被分出來的弟子,再次走出了大廳。
分在楚卓這臨字一脈的,一共九人,來之前,他們這三十人,都是隨着藍衣人一道上山的。
現在他們既然都分在了一脈,那也就算得上是同一脈的門人了。
楚卓這麼想,顯然,前面帶路的藍衣人也是這麼想的。一出大廳,這位之前在來時路上還不苟言笑的藍衣人,纔開了腔。
“現在你們要跟緊我,一會兒我們帶你們去領自己的入門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