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訴

下卷 哭訴

哭訴人在身體弱的時候,虛火反是燒得更旺。

穆世以手撐了座位,一點一點的向前直起腰。身上的毯子滑落到大腿上,這時才顯出他的衣衫不整來。

他目前是沒法子再衣冠楚楚了,刀口就劃在那肚臍周圍,他簡直都不敢繫緊腰帶。

千辛萬苦的坐穩了,他的腰卻是終究沒能直起來。

楚澤紹一直無言的凝視着他,這時纔出言問道:“你這是……受了重傷?”

穆世已經不會說人話了,窮兇極惡的張口就是一個字:“滾!!”

楚澤紹用眼睛溜着他的腰腹:“到底是哪兒傷着了?什麼傷?”

穆世向車門處瑟縮了一下,那姿勢是夾緊雙腿彎了腰,還滿懷的抱着毯子:“滾!”

楚澤紹忽然笑了:“你讓人給閹了?”

穆世憤怒之極,頭腦中一陣陣的眩暈,聲音也隨之輕了幾分:“你,馬上滾下去!”

“既然不是那個傷,那你把腿夾那麼緊幹什麼?像個娘們兒似的!”

穆世皺着眉頭閉上眼睛,神情痛苦的彷彿要落下淚來:“滾吧……”他的語氣因爲極度的忍無可忍,所以反而類似哀求:“楚澤紹,我們的恩怨已經兩清了,勞駕你給我滾下去吧!”

楚澤紹舔了一下嘴脣:“你讓我滾我就滾?我是你養的?我的盧比,我現在可是真心和你好的,你別抱着先前那些爛事兒犯傻!”

說完這話,他忽然扭身出手,把穆世按倒在座位上,隨即就掀起了他的襯衫下襬。穆世愣了一下,就覺着腹部一涼,卻是那處傷口已經見了天日。

在萬分的恐懼中,他瀕死似的慘叫起來。

司機的手抖了一下,讓汽車在柏油路上打了個S形。

“恕我直言。”楚澤紹坐回座位上,把手擡到鼻端嗅了嗅:“我看你現在精神狀況不大穩定,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穆世還半躺着,腹部已經用毯子重新蓋好。其實自從見到楚澤紹之後,他也覺着自己好像隨時都要發瘋。

楚澤紹不敢再碰他了,只問:“哎!你那個寶貝小白臉兒呢?”

穆世看了他一眼:“誰?”

шшш● ttka n● c○

“普嘉啊!”

穆世把目光收回來:“他成家了。”

楚澤紹哈哈大笑:“我的老天!那小子當時和你好的要死要活,怎麼這就把你給甩了?怎麼?嫌你沒有大姑娘新鮮?”

汽車在公路上高速行駛着,司機是個沒有靈魂的駕駛機器。

對於野狗、水蛇、癩蛤蟆一樣的楚澤紹,穆世現在是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先前他還強忍着不失態,如今聽了這最後一句話,他心中的憤恨終於抵達了一個頂峰!

他在狂怒之下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涕淚橫流、徹底崩潰。

他被楚澤紹氣哭了。

若是放在平時,他當然不會這樣脆弱;不過在近兩個月的養傷生涯中,他服用了相當量的特效藥,而那藥的副作用之一便是使人激動易怒。掙扎着再一次起身彎下腰,他心裡迷迷糊糊的,把臉埋進毯子裡又泣又訴:“楚澤紹……你氣死我了,你怎麼就追着我不放呢?你給我滾到地獄裡去吧……你說這麼多年了……難道是我上輩子欠了你的?”

說到這裡,他無力的回過手去掀了襯衫後襟:“你還給我留了這麼個記號……我會被你這種混蛋做個一輩子的記號……你讓我以後……”

他把話說的斷斷續續,顯見是思維十分混亂。把臉在毯子上蹭了蹭,他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我真是個命苦的人。小時候結巴,十幾歲時喜歡男人,二十多歲了弟弟造反,後來又遇到了你這個魔鬼……連扎爾貢的兒子都能捅我一刀……我怎麼這麼慘……”

楚澤紹將雙手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一邊斜着眼睛盯住穆世,一邊咬緊牙關,極力遏制了臉上的笑容。

要不是怕穆世鬼哭狼嚎,他真想將這個淚流滿面苦大仇深的傢伙一把拎起來摟進懷裡。

穆世語無倫次的哭訴了片刻,因把該說的也說盡了,又見楚澤紹厚着臉皮端坐在一旁,擺明是沒有滾去地獄的打算,便用毯子蒙了頭臉,疲憊不堪的倒回了座位上。

他方纔一時急火攻心,的確是有點神經質了。短暫的哭泣耗盡了他僅有的一點微薄力氣。在朦朧的黑暗中閉上眼睛,他昏迷似的睡了過去。

楚澤紹先不理他,待聽他呼吸沉重了,才伸手小心掀開毯子,讓他露出了面孔。

穆世很蒼白,果然是元氣大傷的模樣。眼角處似乎還有點點淚痕,不過神情看起來還是平靜的,全然不像是剛剛痛哭過一場。

“盧比?”他試探着叫了一聲。

前方坐着苗家的司機,楚澤紹雖然也發現那人木然的很,心無旁騖的只知開車,不過那畢竟是個有眼睛有耳朵的存在,也不好當着他的面太過放肆。

神色儼然的咳了一聲,他一臉正氣的面向前方,同時悄悄的將手指貼在了穆世的手心裡。

穆世的手是柔軟而火熱的,握住他的手指時,那姿態幾乎堪稱乖巧。

楚澤紹一邊感受着穆世的溫度,一邊決定繼續採取懷柔政策。

雖然穆世一方對他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不過他並不因此感到悲觀。他認爲自己是無比

強大、無所不能的;只要他肯用心,那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上次他在苗家被穆世打了滿頭包,當時是氣的要命,不過後來青包消退,他也就漸漸心平氣和下來,開始理智的重新考慮此事。

首先,他想,自己是絕不能再和穆世開戰了;一來是承受不了戰爭的開銷,二來苗先生那個瘋老頭也不是好對付的。

既然不能動武,那就只好改換路線。他在自家的院子里長久的踱來踱去,只恨自己沒有神通,不能把穆世從百里之外一把拽過來,摁在牀上揉搓壓迫一通。

“我這次得打起精神來,萬萬不能再惹惱了他,順便還得哄哄苗老頭——否則他和苗老頭聯合起來跟我做對,那我可受不了!”

楚澤紹有板有眼的思考着,越想越得意,好像全天下就只有他一個人有頭腦似的。

車隊在傍晚時分,於錫金境內緩緩停下。

楚澤紹這回沒用穆世驅趕,自動的開門下車,一時間不知所蹤。而寶貝忽然出現在人前,且滿不在乎的**了雪白的上身,開始當衆更衣。小黑豹提着個裝衣服的大皮箱,也不甘落後的溜過來跳上了穆世的汽車。

一番忙亂過後,隊伍中的三位主人翁全變成了西裝筆挺的體面模樣。穆世和寶貝倒也罷了,只是那楚澤紹一貫不修邊幅,如今驟然裝扮起來,瞧着就像是野獸打扮成了人樣子,威風神氣的十分可怕。

穆世沒有下車,只聽外面那寶貝對楚澤紹笑道:“楚主席,你和穆先生談了這麼一下午,可有收穫呀?”

楚澤紹給自己點了一根菸:“談的挺好,穆先生還是很願意與我和解的。”

寶貝看他說這話時一本正經的,幾乎就要信以爲真了:“哦?是麼——”

話音未落,旁邊的車窗忽然降下來,穆世從裡面伸出他那油光水滑的腦袋,沉着臉對寶貝道:“不要聽楚主席胡說八道!”

楚澤紹咬着菸捲,“嘻”的笑了一聲:“穆先生年紀大了,脾氣也變壞了。”

穆世伸出手去指了楚澤紹,憤然說道:“楚主席,你比我年長!”

寶貝冷眼旁觀着,發現穆世只要一見到楚澤紹,就有點瘋瘋癲癲的。

番外滑稽雪山末路番外自由落體視察清醒後行蹤各懷心事談話錄所謂糖果抵達苗宅番外不聽話的晉美普嘉離去番外長夜後表白光天化日番外楚家生活清靜空屋噩夢三人番外探病者風一樣的楚死裡逃生會面番外平安大吉大變化爭吵番外苦樂參半番外去利馬各懷心事番外楚的良言番外午夜燃燒的信件清靜番外苦樂參半德堪之行空屋噩夢詛咒小勝利哭訴抵達苗宅回家番外暈車普嘉玉少爺的盟友穆氏夫婦番外苦樂參半燃燒的信件奔喪者星空番外平安大吉話不投機的一天普嘉哭訴藥物與心靈番外兄弟玉少爺的盟友番外滑稽空屋噩夢番外楚家生活大撤退會面星空番外噶瑪的人樹下番外噶瑪的人預料外放牧者收藏番外噶瑪的人燃燒的信件藥物與心靈小可憐離去靈驗生日宴會詛咒楚穆二人的爭吵收藏番外平安大吉光天化日穆氏夫婦普嘉風一樣的楚玉少爺的盟友負罪者偶遇番外異想天開的二哥冰河上的爆炸甦醒撞破表白番外暈車德堪之行生日宴會好形勢也好楚穆二人的爭吵接應
番外滑稽雪山末路番外自由落體視察清醒後行蹤各懷心事談話錄所謂糖果抵達苗宅番外不聽話的晉美普嘉離去番外長夜後表白光天化日番外楚家生活清靜空屋噩夢三人番外探病者風一樣的楚死裡逃生會面番外平安大吉大變化爭吵番外苦樂參半番外去利馬各懷心事番外楚的良言番外午夜燃燒的信件清靜番外苦樂參半德堪之行空屋噩夢詛咒小勝利哭訴抵達苗宅回家番外暈車普嘉玉少爺的盟友穆氏夫婦番外苦樂參半燃燒的信件奔喪者星空番外平安大吉話不投機的一天普嘉哭訴藥物與心靈番外兄弟玉少爺的盟友番外滑稽空屋噩夢番外楚家生活大撤退會面星空番外噶瑪的人樹下番外噶瑪的人預料外放牧者收藏番外噶瑪的人燃燒的信件藥物與心靈小可憐離去靈驗生日宴會詛咒楚穆二人的爭吵收藏番外平安大吉光天化日穆氏夫婦普嘉風一樣的楚玉少爺的盟友負罪者偶遇番外異想天開的二哥冰河上的爆炸甦醒撞破表白番外暈車德堪之行生日宴會好形勢也好楚穆二人的爭吵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