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下吧，就當幫我個忙。”
聽到這句話，原本在認真碼字的秦辭擡頭看向程肆，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後，問道：“那我們算是朋友了嗎？”
不明白話題爲什麼跳的那麼快的程肆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秦辭也跟着點了點頭，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行，我幫朋友。不過有件事我也想請你幫忙。”
“什麼？”
“我可以借住你家嗎？我不想住學校宿舍了。”
“爲什麼？”程肆有直覺，這件事可能就是秦辭病情加重的原因，不過秦辭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起身朝門外走去。
程肆帶着秦辭來到001號病房門前。
“進去之前，我有義務告訴你，何數之所以被分在001號病房原因之一就是他具有攻擊型。注意安全。”
其實他還想說何數的情緒也很不穩定，並且有犯罪傾向，但如果是秦辭的話，何數應該不會發瘋。
犯罪傾向是人人有之的，只不過被法律法規壓下去了罷。
突然房門發出一陣悶響，聽起來像是門內的人在撞擊房門。
“看來何數該換藥了。”程肆羅偉皺眉，有些擔心秦辭會不會被傷到。
秦辭默默頂着不時響動的門，擡手輕輕敲了敲，果然門停止了發瘋，門後的人似乎沉默了一會，當意識到來人是誰時又“噌”的一聲打開門。
一張因長時間不見光而病態蒼白的臉出現在秦辭眼前，這張臉很好看，很像她小時候見過的一個陌生的大哥哥。
何數略駝着背，垂眼看着秦辭。啊，小丫頭張大了啊！
他灼熱的目光是秦辭感到不舒服，眼前的這個人想見她把她叫過來，現在卻一句話不說，真是奇怪！
“你......”
“你好！”
同時開口，秦辭的語調慢了些，想問的話被何數突如其來的問好給打斷，無奈的她只能順着他的話做出迴應。
，並伸出手。
原本是握手禮問好的，何數見秦辭伸出來手，臉上頓時笑容綻放，握上秦辭的手，順勢一拉，秦辭成功跌進了他的懷裡，又一腳關上門。
程肆：“......”許是他兄弟眼疾又犯了吧！一陣內心os後，又不禁對秦辭擔心起來。
而秦辭被何數“拖”進病房裡後，又被他按在病牀上坐下。莫名其妙，這人比我還不正常！
何數在秦辭面前蹲下，仰頭看着秦辭的樣子像極了秦辭記憶中外婆婆家那隻阿拉斯加，這讓她不由得發笑。
“我很開心，很...開心。”
“？？？”何數剛剛說什麼了嗎？當秦辭看向他的眼睛，這雙漆黑的如同一潭死水般的眼睛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流露。
開心？喜愛？還是...她不知道，也不在意。
一會兒，何數起身到櫃子那兒，拉開抽屜拿東西。是一個黑色的首飾盒，看起來很精緻。何數拿到秦辭面前打開首飾盒，裡面靜靜的躺着枚純黑色泛着冷光的耳釘。
“見面禮，送給你。”
秦辭拒絕，因爲她並沒有打過耳洞，還示意的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光滑，飽滿，沒有耳洞。
卻見何數原本臉上的微笑瞬間崩裂，用針筒的針頭生生將秦辭的左耳扎出一個耳洞。
強制動作讓秦辭反感，她用力推何數，直到那枚耳釘被牢牢戴在她的耳朵上後，何數才被推的後退開。
“瘋子！”
秦辭低聲罵了一句就奪門而出，直奔程肆的辦公室，甚至忽略了等她的程肆本人。
看到女孩怒氣有些發白的臉色，程肆趕忙跟了上去。
“沒被他傷到吧？”
“沒，一個瘋子而已。”
如果你見過剛進醫院的何數，那才叫瘋子，真正的瘋子。現在的何數好多了，至少不會一天三架的跟保鏢打了。
秦辭試着把耳釘取下，可用力掰扯了好一會兒都沒能弄下來，她會因爲不喜而扯掉整個耳垂嗎？某個人當然會，但她秦辭纔不像那人那麼傻，扯掉自己的肉它不疼嘛！
索性就不管了，秦辭繼續躺坐在沙發上碼字。
而另一邊001號病房裡，何數輕捻着指尖，還留有女孩兒身上的香氣，是薄荷味兒的。
程肆一下午除了工作就是秦辭的回答他的問題。外面的天漸漸披上晚霞，月亮也彎着笑臉出現在東南。一直到下班後程肆回到家裡，也沒見秦辭有回答的意思。
她...她不會是忘了吧？！也是，這丫頭的健忘很厲害。
晚飯時，程肆在飯桌上再次問了秦辭一遍。
“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
“......”看吧，她果然忘了。
程肆腦袋裡組織了下語言，開口補充完問題：“你沒回答我的那個問題，爲什麼不住校？”
話落，秦辭的動作明顯頓了頓，接着又像沒事人一樣把最後幾口飯吧拉完，嘴裡還嘟囔着：“我的問題。”
程肆壓根兒沒聽見秦辭在說什麼！不好意思，不是他英年早聾，是秦辭的聲音太小啦啊喂！
見程肆皺起了眉頭，秦辭心說：我們都是朋友了，我應該是可以和他說的吧！
“很煩，我會發瘋的。”
“你是說宿舍很吵？”
“嗯，除了學習，在學校的其他時候都讓我感到無力，難受。”
聽秦辭這麼說，程肆突然想起他的高中生活來。因爲家裡有錢，他從來沒有住過學校宿舍，一直是走讀，所以他並不是很理解秦辭的感受。
“喜歡運動嗎？”
秦辭搖搖頭表示不喜歡。果然，他治療秦辭這些時日早就發現這個看似乖巧陽光的女孩兒，其實病的很嚴重了。
暴飲暴食，自殺未遂，追求刺激，致力於自殘......還美其名曰：“釋放壓力”。
這種病態讓她根本無法正常生活。
“我討厭一切沒有定式的東西。”秦辭開口道。
“沒有定式？具體是指？”
“就像一開始你讓我回答的問題和填寫的問卷。”
察覺到秦辭眼神中的一絲幽怨，程肆內心尷尬的呵呵，這又不怪他，固定流程得走啊！
之後秦辭就再沒開口說話，低頭看着手中的書，彷彿整個世界就只有她和她手中的書。程肆在廚房給秦辭熱了杯牛奶，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小聲對秦辭說：“牛奶裡我放了安寧，能讓你睡個好覺。”說完又摸摸秦辭的頭，道了聲晚安。
秦辭端起牛奶豪爽的一口乾完，抹了兩下嘴，摸出手機輸入詞條“蛇紋耳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