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轅很快就整理好了軍隊,將傷殘的將士放在了軍隊的中部,而精壯的將領則分散在後方和僞裝成照顧傷殘士兵的,只要開門,就直接由前方的將士擡着傷殘的士兵向後撤退,而後面的軍隊則快速的向前逼近,在對方看來只覺得我們是撤退,必然會減少防範。
“舅舅,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死掉的!”杜子舒笑魘如花,納胡看着她似乎在她的身後看見了一種不一樣的光芒,只是在風中的那笑不夠悽婉凌厲,不能感受到那生離死別的傷感!
“羅剎,不管此次之役成敗如何,活着纔是最重要的!”反倒是嘯轅,那眼神中的無奈與心疼讓明眼人都深受感染,也許親情就是如此動人吧!
“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攻進去!必要時,請不要顧我!”
“不行,舅舅決不會拋下你的!”
杜子舒有一絲的無奈,他無法勸阻嘯轅,但也不知道到了那一刻的時候嘯轅是不是真的不會拋下自己。
“公主此去一定小心爲上,這是王爺派人送來的護心鏡望公主妥善收好!”納胡在杜子舒的馬下說道,還將葉澤快馬加鞭送來的護心鏡遞給了杜子舒。
“若我沒有機會向王爺親自道謝,還麻煩你替我多謝王爺的厚愛和照顧!”杜子舒說要帶着符合公主身份的高貴從容的離開。她盡力的讓自己的背挺的筆直,不想讓別人看出她的一絲膽怯,可漸行漸遠的她的,身影卻越來越單薄。
杜子舒帶着小隊的隨從先行離開了,嘯轅也迫不及待的帶着隊伍跟了上去,生怕自己離開她的時間發生什麼意外。
納胡也跟着嘯轅追上去,可是嘯轅有時實在是跟的過於太緊了,納胡不得不一直提醒他道。
終於,杜子舒來到了城下,因爲先前的帖子,所以對方並沒有很戒備杜子舒,而後面遠處的嘯轅帶着的士兵也看的出來都是傷勢嚴重的樣子,對方的戒備心也慢慢鬆懈了下來,略帶不屑的看着杜子舒。
“我偉大的公主怎麼會這麼快就向我臣服了呢?”國王現在城樓上輕佻的說道,其實這羅剎現在長大了也還算水靈,等到這件事結束之後不去就把她納做妾,到時候還能成就一段姨女共侍一夫的佳話!
“是羅剎不知好歹纔會做下如此愚不可及的決定!”杜子舒在馬上將雙手重合高高舉起低下了頭,一副尊敬的樣子,很快便騙到了國王的信任。
嘯轅在後面看着國王那看着羅剎噁心的眼神就恨不得想要去將他千刀萬剮!納胡見他如此,死死的壓住了他想要抽劍的手!
“現在還不是時候,別衝動!否則你會害死公主的!”
“待我攻進城去,一定要將那老賊碎屍萬段!”
杜子舒也覺得自己的樣子肯定是很卑微,可是事實擺在那裡,現在就是自己低頭的時候!
“國王,屬下覺得這件事似乎沒有看起來的那麼簡單,那羅剎公主年紀輕輕就心狠手辣,詭計多端,說不準這件事就是她的陰謀啊!”年輕的將軍拼死的想要阻止國王打開城門。
“你看看他們的士兵,你是覺得我們的將士連這些殘廢都打不過嗎?”國王完全被杜子舒那楚楚可憐的樣子騙到了,沉浸在如何蹂躪羅剎的臆想之中,根本沒有時間思考這些。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屬下是怕國王會中了他們的詭計!”年輕將軍不由得跪了下來。
“那你是說我昏庸無能了是嗎?”國王雙目怒瞪着他,嚇得年輕的將軍連忙說不敢!
“還請國王明察,屬下絕不是這個意思!”
“好
了,不用再廢話了,打開城門讓公主進來!”國王站在城樓上眼神卻緊緊的盯着杜子舒。
城門不比尋常人家的大門,十分笨重,需要數百人一起拉上半柱香的功夫才能打開,這也是爲什麼羅剎國如此難攻的原因!
杜子舒見城門慢慢打開,也不着急,姿態優雅而又緩慢的上了馬,隨從的人整理好了散在馬背上的裙襬,直到城門已經打開了一半杜子舒才慢悠悠的騎着馬向裡面走去,只要這城門完全打開,想要關上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杜子舒的嘴角扯起一抹冷漠的笑。在後面看着杜子舒開始走去的嘯轅的手緊緊地握住繮繩,一邊還吩咐下去讓將士們按照計劃進行,在城樓上的國王看來嘯轅的軍隊好像是在慢慢的撤退,可是實際上卻是在慢慢地向前!
杜子舒的手心其實也捏了把汗,額頭上的汗也劃了下來,不過還好沒有人看見,依然故作鎮定的向城門走去,離城樓越近,杜子舒的心就跳的越快,像是快要蹦出來了似的!
眼看着杜子舒似乎已經快要到了城門口了,而嘯轅的軍隊也挪動了很多,嘯轅想要下令趕緊衝上去,可是被納胡攔了下來,一定要等到杜子舒進到城門裡才肯定攻進去,這樣纔夠穩妥。嘯轅哪裡會不知道這些,只是他實在是太擔心杜子舒的安危了。
“動手!”杜子舒已經帶着那一小隊的人馬到達了城門裡,只聽一聲令下,隨從的人紛紛脫下身上的長袍,掏出懷中的長劍將杜子舒護在中間殺掉周圍剛纔開門的士兵;在城樓上的國王此時還不知道在城門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還和顏悅色匆匆的跑下來想要迎接杜子舒的到來,卻不料只看見自己的士兵正在被杜子舒身邊的隨從誅殺,而嘯轅和納胡好像是得到了信號一般,趕緊帶着大軍快馬加鞭的衝了過來;這一下國王是真的換了神,差一點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眼看着嘯轅的大軍就快要殺到了,此時想要關上城門卻被杜子舒的人纏住了,一時半會根本沒辦法關上城門。
“現在該怎麼辦?怎麼辦?快來人保護我!快來人啊……”國王醜態盡露,年輕的將軍也很嫌惡,可是忠義二字讓他沒辦法背叛他,所以誓死也要保護他的安全。
於是那年輕的將軍不顧安危縱身一躍跳到了杜子舒的馬前,一劍便將杜子舒的馬刺傷了,馬禁不住便倒在了地上,讓杜子舒也摔在了地上,還把懷裡的護心鏡也給摔碎了;此時,年輕的將軍提劍便向杜子舒刺了過去,嘯轅和納胡拼了命的騎着馬想要快一點過去救杜子舒,可是太遠了,無論他們怎麼趕也是趕不過去的,劍已經刺進了杜子舒的心窩!
“你是誰?”劍只刺進去了劍鋒,但還不至於要人命!年輕的將軍詫異的看着眼前正徒手握着他的劍的壯漢,血順着劍身流進了杜子舒的傷口,這漢子不知道是何冒了出來。
“你竟敢傷害她!我要你償命!”那漢子說完便徒手將劍折斷,那一半劍鋒還留在杜子舒的傷口上,其餘的劍身邊被那漢子刺向了那年輕的將軍,許是詫異那年輕的將軍沒有來得及躲閃,也被劍刺傷了,那漢子抱起了杜子舒轉身踢了那已經受了重傷的將軍身上,幾乎用上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只見那將軍連連吐出大口的污血便倒在了血泊中。
“子舒,你醒醒,不要睡!”那漢子抱着杜子舒一陣難受,眼淚似乎都要流了出來,此時納胡和嘯轅正好趕到!
“快把公主抱去皇城找御醫診治!”嘯轅看着杜子舒的胸口不時地冒出鮮血,心疼不已,早就沒有心思在攻城上了,納胡見此情形便讓嘯轅帶着一批軍隊直接攻進皇城,這裡就交給他!
嘯轅當然是感激不盡,趕緊讓那漢子抱着羅剎上馬,他在前面帶着一批人馬開路,索性城裡的軍隊並沒有像他們想象的那麼多,而且加上百姓們的幫忙,很快嘯轅便攻進了皇城裡了。
那漢子點住了杜子舒的穴道,止住了血,可是現在御醫是最重要的!嘯轅將王后壓在了殿上,派人去把御醫全部抓來,而那漢子則是將杜子舒放在大殿之上,簡單的處理了下杜子舒的傷口,將斷劍拔了出來。
“啊!”已經暈倒多時的杜子舒被這鑽心的疼痛痛醒了,臉色早已發白,臉早就因爲疼痛皺在了一起,不過還好,總算是醒了過來!
“子舒,你看看我,千萬不能再睡了!”那漢子揉着杜子舒的臉,盡力的不想她再次昏睡過去,杜子舒忍着疼睜開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從模糊到恍惚,直至清晰。
“張義,你怎麼……”杜子舒問不出口,他怎麼會在這裡?是葉澤帶他來的嗎?他是不是已經康復了,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你還能認出我證明你的情況還沒有那麼糟,你再等一下,等一下,御醫馬上就來了!”
“御醫怎麼還不來?公主出了什麼意外我讓你們所有人都去陪葬!”嘯轅看着杜子舒逐漸虛弱的樣子難過不已,心裡的憤怒不禁爆發出來。
“御醫馬上就到,馬上就到!”一種侍從全被嚇得全身顫慄,心裡只盼望着御醫能夠再快一點,不然的話待會兒大概就要掉腦袋了!
果然御醫很快就到了,一個個都顫顫巍巍的給杜子舒診治,可是杜子舒傷在胸口,御醫都是男人,也沒有人敢替杜子舒包紮傷口,御醫們紛紛急出了汗!
“你們怎麼還不快替公主診治,是想掉腦袋嗎?”嘯轅提着還帶着鮮血的劍指向了御醫們。
“不敢,不敢,只是公主千金之軀,我們……不敢替公主包紮傷口,需要個宮女來替公主包紮傷口才是!”御醫說完,嘯轅看向了周圍,可是一概都是男侍,哪裡來的女人?
正是着急的時候張義一把提過了正顫抖着跪在地上的王后將她摔在了杜子舒的面前,王后嚇得尖叫起來,可是張義絲毫不管她的死活,直接一腳揣在她的身上!
“你,現在按照御醫的吩咐替公主包紮!”嘯轅本想阻止,可是這裡也確實沒有其他的女人。
“你別想耍什麼花招,否則我一定將你千刀萬剮!”嘯轅惡狠狠的說道,讓王后瞬間丟掉了半個魂,只能不停地點着頭。
嘯轅和張義都紛紛轉過了身子,只聽着御醫說着如何包紮和衣服悉率的聲音,過了好半天才替杜子舒包紮好了傷口,衆人也轉過身來,也鬆了口氣,王后慌張的跪在杜子舒的面前,手上還沾着杜子舒傷口上的血。可就在這時,大家都以爲事情都這樣結束了的時候,王后卻突然拔下了頭上尖銳的鳳釵對着杜子舒的脖子。
“只要你們同意放我走,我就不會傷害她!”王后手拿鳳釵對着杜子舒的脖子還一邊將杜子舒的身子扶了起來,隨時都有可能將鳳釵插進杜子舒的脖子裡!
“好,我放你走,你不要傷害羅剎!”嘯轅害怕極了,生怕她情緒一激動就傷了羅剎。
“把你手裡的劍扔了,讓他們都讓開!”王后扶着杜子舒向殿外走去,嘯轅也果真扔掉了手裡的劍,還讓士兵們都散開放她走,張義也無奈只能看着她慢慢的離開。
就在下階梯的時候王后因爲看腳下的臺階被張義抓到了縫隙,飛快的將她踢了下去,把杜子舒攬進了懷裡,王后順着那長長的階梯滾了下去,染了一階梯的鮮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