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1:修行專家

張大牛回到了村中,還未來得及詢問諸般事情,外面又是一陣聲音傳來。只見四五個壯年,個個二十來歲的樣子,楊帆認識,是夏三哥他們一羣人。

只見這些青年,個個臉上寫滿堅毅,當見到阿公時,便直直跪了下來,大聲道:“阿公,我們回來了,再也不走!死也不走!”

惹得阿公一陣感慨,半響都說不出話來。這一天,族人們都陸陸續續的回來了不少,任阿公怎麼勸說,個個都說什麼都不肯走了,他們不想那麼憋屈的活着,不想讓自己留下遺憾,在悔恨中度日。

阿公沒有辦法,只能暫時答應他們留了下來,各自回家。一個月沒有回來,不少人家裡都上了灰層,要好生清洗打掃一番了,那喧喧鬧鬧的聲音使得原本有些死氣的村莊多出了許多生氣。

接下來的幾天,大部分村民們陸陸續續都回來了,阿公見到事不可違,便到祠堂神像下虔誠地佔了一卦,結果顯示的是大吉之象,頓時讓阿公和族人們大喜。所幸就點起了狼煙。這狼煙便是村中的信號,平時極少用到,只有村中遇到事情,需要召喚回外出的族人時纔會使用。而狼煙筆直,升入空中,不易擴散,即使隔了相當一段距離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狼煙一起,那些原本還在躊躇的老幼婦女也都開始準備打點包裹,物品,準備返回村子。自然他們是不會單獨前行的,雖然這方圓數百里,沒有什麼兇險之物,但一些猛獸還是有的。這些人中,固然年輕人不怕,但有些孩子太小,尚在襁褓之中;而有些老人又過於年老,即使受到了洗禮,傷病竟無,比以前健康許多,但也就是達到了常人的標準而已。這些孩子和老人那絕不是一些猛獸的對手的,反而倘若真遇到危險,還會連累其它人。所以他們只能等,等村中年輕力壯的漢子們前來迎接,這樣纔可把危險降到最低。

村中生氣越來越濃,等所有人都回來時,楊石逐一點名統計,竟沒有少一人,全體族人無論老幼都在,這自然讓本就喜慶的村子更添一分喜氣。

這天晚上,大家載歌載舞歡聚一堂,不同於楊帆那一小家的團聚,這是一個大家族,一整個族羣的團聚。經歷過這件事後,整個族羣的凝聚力,比之以前又要大上不少。

時間漸漸地過去,一轉眼又是兩個月,村民們是徹底放下心來,認爲邪魔不可能再來了。雖然他們都不曾有事,真正的災禍沒有降臨,但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種劫後餘生之感。那一兩個月的擔驚受怕以及無法回村的痛苦掙扎卻是真實地刻在他們的心中,至今歷歷在目。

於是乎,當阿公把修體,吐納之法拿出來之後,幾乎全體村民,即使是年過百歲的大爺都爭先學習。這兩個月來,無論白天黑夜,族人們都廢寢忘食的修煉起來。這次的事件讓他們深深地體會到自己的渺小,體會到那種在絕對實力面前的無助,沒有什麼比大災大難更能夠磨練人的意志,堅定人心。他們都渴望得到力量,強大的力量,用以保護自己,保護親人,保護自己的族人。

這兩個月來,楊帆的進步是驚人的,身體越來越強壯。雖然看上去還是個面目清秀的少年,但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每一條血脈都得到了鍛鍊。

現在的他只要一拳,便能把一塊巨石轟開,只要一腳,便能把一顆老樹踢到;一躍之間,便是數丈。以前採藥到不了的地方也可以到達,採不了的珍貴藥草現在也是輕而易舉。幾個月前,他還是個十四歲的懵懂少年,雖然聰慧,但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雖然他感到自己身上的變化越來越小,不再像剛修行時進步那麼驚人,但他已經很欣慰了。

楊帆對那打亂他們村子寧靜的邪魔無疑是恨的,打傷了他的阿爹,這個仇是楊帆如何也忘不了的。但他對那人又是有股難言的感覺,因爲就是那人的到來,讓他看見了另一片天地,看見了在這方圓百里之外的多姿多彩的世界。

楊帆的進步無疑是村中的亮點,雖然目前依然不是村中的第一人,但在同齡中卻是最強悍的。而他只有十四歲,身體發育其實還未完全,還有很大的潛力。村中很多長輩相信,假以時日楊帆一定能夠成爲繼他父親楊石之後的村中第一勇士。

而楊帆在修行中的天賦也漸漸被挖掘出來,許許多多的修行竅門都是他發現總結的,雖然這些不是修行方法,但確實能夠讓人對修體之法瞭解更加透徹。以至於村中許許多多無論男女老幼,但凡在修行中有疑問的,難以解決的都來找楊帆。就連阿公都來找楊帆詢問過一次,頓時間楊帆儼然成爲了村中的修行專家。而楊帆也給這套修行之法取了個名字:體拳。顧名思義,取修體之拳的意思,簡單而直接,而這個名字也得到了全村人得認同和推廣。

以至於現在全村人遇見打招呼都不說早上好,你好之類的客套詞了,而是:今天你體拳了嗎?讓把這一切看在眼裡的楊帆阿爹、阿孃都一陣欣喜感嘆。

自家的無奈自家知,楊帆一陣苦笑,其實他哪有那般逆天。是的,他聰慧不假,但遠沒有到達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地步。真正逆天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妹妹楊雪——那個有着一雙靈動雙眼,卻十分固執的女孩。

楊帆在村中最驚豔的,但最特殊的卻不是他,而是楊雪。就在那天劇變中,村中所有人都得到了好處,身上的傷病暗疾都一掃而空,唯有一個楊雪沒有。楊雪是個啞女,那些天忙着避難,大家都沒怎麼注意,等到回來之後才發現,楊雪竟然還是個啞女,身子和一樣比,沒什麼變化,這頓時成爲了全族的焦點。就像一羣普通人裡放着一個怪人般惹人矚目一樣,在這麼一羣得到奇遇的怪人面前突然有個身體有點殘缺的普通人,同樣備受關注。而這兩個月來,雖說楊雪也修體拳和吐納,但身體依然沒多大變化。細胳膊細腿的,一拳下去,石不動,樹不搖的,反倒是手一片紅腫。這讓看在眼中的族人都一陣扼腕嘆息,每每看見楊雪,眼中都是一片疼愛,儼然間楊雪成爲了村中最苦命的人,就連阿孃也爲此傷心流淚過幾次。但至於楊雪爲何這般,其實知道內情的阿公,楊石,阿孃也隱隱猜測到了一些原因,但事情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也沒什麼必要提起來。

其實楊帆是很想大聲對所有人說的,我妹妹是天才,纔不是什麼苦命人呢。但不知道爲何楊雪不讓他說,連阿爹、阿孃都不準告訴。一旦楊帆透露出要說出事實的意思時,楊雪就會一陣威逼利誘,保管楊帆立馬投降。他太疼愛這個妹妹了,絲毫不敢拂逆她的意思,而這些事情彷彿對於楊雪來說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每天都能夠聽到她銀鈴般的笑聲,一如往日般安詳恬靜,生活在自己的快樂世界裡。

後來楊帆也想明白了,自己妹妹都不在乎,他又何必惹妹妹鬧心。萬一把事情說出來,那族人豈不是更會特殊對待楊雪,依照妹妹那恬靜的性子,估計是不會喜歡每天被一堆人圍着的。所以楊帆就再沒提這事,而他也儼然成爲了修行專家,而楊雪則是他的幕後專家。

只是還有一個疑惑存留在楊帆的心中,這也是唯有他才知道的秘密。因爲阿爹,阿孃覺得他們還小,兩兄妹從小到大都睡在一起,即使現在也是如此。所以每天晚上吐納的時候,楊雪的情況也只有楊帆知道。楊帆吐納,於幾個月前相比身上的光輝越來越多,越來越亮,但也只是在他身體表面而已。

而楊雪吐納,那叫一個駭人心神。楊帆至今還記得他第一次看見妹妹吐納時的神情,那時的他震驚的嘴裡足以塞下一個鴨蛋。那時候的楊雪全身上下都沐浴在白色光芒之下,那些光芒卻是實質性的,差不多照亮了半個房間,隨着楊雪的吐納,陣陣白光入體,簡直就像仙女下凡。

唯有這個疑惑,當楊帆問及楊雪時,楊雪也是茫然不知。而當然,這自是也成爲了他兩之間不能說的秘密。

對於吐納,楊帆是有疑惑的,這種疑惑順着吐納時間越長,就越發明顯。他本以爲吐納之法的效果只是用來輔助修體的,可以使第二天精神抖擻,消除因修行而帶來的疲勞,使身體達到最佳的狀態。然而現在楊帆赫然發現,自己的身體裡除了血氣之力外,似乎還蘊含着另外一股力量,而這種力量之感在吐納時尤爲明顯,可無論楊帆怎麼揮拳用力,就是無法引動這份力量。不僅是楊帆,近來全村人都有這種感覺,這更加讓楊帆對吐納充滿疑惑,看來這吐納之法的作用並不像他認爲的那麼簡單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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