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老夫少妻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孩子我會拿掉!”馥兒又快又急的說道,倔強的想保留最後一點尊嚴。
什麼已經提親,什麼要對她負責,都是騙人的!
淺淺在一邊看得着急,跺着小腳不悅的瞪着平津侯,“舅舅!”
這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發呆。
“你剛纔說什麼?”平津侯回神,恍如大夢初醒的樣子。
馥兒咬着牙,只覺得平津侯太殘忍了。
啞着聲音,剋制的一字一句說:“你放心了,我不會拖累你的,這個孩子我不會要。”
平津侯臉上大喜,馥兒一直低垂着臉,並沒有發現,直到他頭頂響起一陣歡呼聲,她才猛然擡臉。
“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
平津侯這麼大年紀了,他妹妹鄉君都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祖母了,他就算不想再婚,又怎麼可能會不想要有自己的孩子,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這麼疼惜朵朵三姐弟,明顯就是一個喜歡小孩子的男人。
“謝謝,謝謝你!”平津侯突兀的將馥兒抱起,興奮的甩着圈圈。
馥兒一臉沒回過神的樣子,呆呆的表情,和初聽到她有喜的平津侯有得一拼。
淺淺見平津侯這麼興奮,臉上也露出歡顏,雖然早就猜到平津侯會欣喜的接受這個孩子,但沒想到他這麼高興。
“舅舅,你注意一點,舅母現在懷有身孕,可經不起你這樣折騰。”
平津侯忙把馥兒放下,難以自質的在抱着她,在她腦門上重重的親了一口,就如平時親朵朵一樣。
“謝謝你!”平津侯聲音因激動而顫抖着。
馥兒手足僵硬的看着平津侯,嘴脣微動,卻是沒有發出聲音。
她很想問平津侯這是什麼意思,但是又覺得有些難爲情。
淺淺看着突然變成粉紅鴕鳥的馥兒,笑了笑說:“舅舅,眼下可不是高興的時候,最重要的立刻成親,不然的話,等舅母肚子大了,對她名聲不好。”
“對對對,你說得對,我馬上回去準備!”
一向穩重內斂的平津侯,放下馥兒就往外走,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垂眼看着嬌小的馥兒,難掩興奮的說:“你這幾天在家裡安心養胎,什麼事都不用擔心,最晚十日,我就會迎你過門。”
馥兒眨着清澈的大眼,尷尬的望着平津侯,手足無措的嗯嗯啊啊了一番。
平津侯此時,比起平日裡的樣子,柔和了許多,側目對古璇青說:“馥兒就麻煩你們多照顧了。”
古璇青道:“這是應該的,你去忙!”
平津侯沒再多留,匆匆的離開了古府。
他和馥兒不一樣,馥兒突然得到這個消息,有些手足無措。
而他卻早在出事後便決定了要迎娶馥兒,也已提親,成親已經是必然的了,在這時候又突然告訴他,馥兒已經有了身孕,他又怎麼會不興奮不開心。
“他好像很高興?”馥兒望着平津侯離開的方向,有些不確定的低語。
淺淺好笑的說:“這是一定的啊!你以爲我舅舅是不負責任的人嗎?他早已經認定你是他的妻子了,自然對你特別上心,你如今又有了孩子,這是你們第一個小孩,他不高興纔怪。”
馥兒低低的呢喃,“原來是負責啊!這樣也好。”
馥兒聲音小,淺淺卻能看清她說的話,倒也沒多勸說。
畢竟他們以後的婚姻能不能有愛情,她也不敢保證,這種事情,要兩個人去經營,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是一見鍾情。
就像她和清瀾,初次時,也沒有砰然心動,在婚後兩人才慢慢交託真心。
“妹夫,舅母身體就麻煩你照看了,我要回府告訴母妃說這個好消息。”淺淺笑吟吟的道。
古璇青也沒多留。
淺淺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古府。
一路疾馳回府,連下馬車都是用跳的,迫不急待的要將好消息告訴母妃。
“母妃,大喜!”淺淺跑到韶音樓,沒讓丫鬟通傳,直接跑了進去。
母妃正在喂朵朵吃土豆泥,看到她這般沒規矩的橫衝直撞,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道:“什麼事,讓你高興成這樣。”
淺淺興奮的說:“馥兒有喜了,舅舅要有後了。”
“真的?”母妃興奮得將手中的勺子都甩了出去。
朵朵不滿的鼓着一雙明亮的杏眼,氣呼呼的說:“泥泥,喂泥泥!”
母妃將手中的土豆泥,往旁邊的丫鬟手裡一推,說:“你來喂,你來喂。”
說罷,回眸和淺淺興奮的說:“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你舅舅得信了嗎?不行,我得回國公府一趟,這婚事不能再拖了,還有,我要去普度寺一趟,替你舅舅還願,真是大吉大利,國公府總算有後了。對了,對了,馥兒身體好不好?懷相好不好?喜歡吃什麼,我得準備點給她送過去。”
淺淺安撫的拉着母妃的手,一樣一回的回答說:“舅舅已經得了信,他這會兒肯定正在準備婚事。普度寺還願是要去,不過這事不急,馥兒的肚子不能等了,眼下將她先娶回國公府是最重要的事情,這幾天母妃就暫時先別管王府和孩子的事情,我會看着的,母妃把舅舅的婚事先辦妥當是最重要的。至於馥兒的身體,說來有些不好,她自己先前也沒有發現已經懷孕,再加上這麼多天,一直在照顧古夫人,有點滑胎的現象。”
母妃臉色一白,就注意到了最後一句。
她忙說:“這怎麼行,樓嬤嬤趕緊拿我的名帖去請太醫,快快快。”
淺淺朝着樓嬤嬤使了一眼眼色阻止,這纔對母妃解釋說:“母妃不用擔心,你忘了古府有兩個太醫嗎?而且我妹夫已經替馥兒看過了,她正吃着安胎藥,孩子平安無事,再者,這要是再多請幾個太醫,馥兒的名聲不就毀了嗎?就是以後安胎,也只能讓我妹夫接手,不過我妹夫的醫術很好,母妃不用擔心。”
母妃想請她慣用了的太醫,但是想想,淺淺也說得對,只要孩子沒事,用哪個太醫都一樣。
古璇青也是自己人,還是馥兒的表哥,肯定會更加上心一些,如此一想,她倒也放心了。
母妃和淺淺又說了會兒話,問了些情況,就立即讓樓嬤嬤去開庫房,準備了許多孕婦調養身子的補品帶過去。
她想了想又說:“要不先把你院裡的宮嬤嬤借用幾日,過不得幾天,國公府裡找到藥膳嬤嬤了再換回來。”
淺淺明白母妃的心思,爽快的說:“行啊!等會兒拿東西去古府的時候,就讓宮嬤嬤跟着一塊去!”
肅親王府主子少,除了淺淺他們這一房,也就君翊帆夫妻倆人,倆人自他們回府,就一直保持着隱形人的狀態,從來不主動添事。
所以說,宮嬤嬤雖然管着後院,倒也不會太多雜事,走開幾日也是沒有關係的。更何況,不單母妃在乎馥兒肚中的那塊肉,淺淺也是同樣在意的。
馥兒未婚有孕,畢竟不是光彩的事情,母妃再是想去看望,也要顧慮着馥兒的名聲。
就算給馥兒送禮,也只能藉着淺淺的名義,好在淺淺和真真是姐妹倆,平日裡又親近,不然的話,這禮品剛出王府的大門,整個國都肯定都打聽出了原因。
母妃去不了,淺淺便帶着宮嬤嬤以及母妃特意準備的兩個丫鬟,又去了一趟古府。
馥兒這會兒在牀上休息,淺淺也不想驚動她跑來跑去,就帶着馥兒以及兩個丫鬟直接去了她屋裡。
馥兒見淺淺又來了,眸中有些驚訝。
淺淺笑着解釋說:“母妃聽說你懷有身孕的事情,急得忙讓我送了一車的補品過來。她自己不方便過來,怕被有心人察覺,到時候於你名聲有誤,就特意讓我送來了。”
馥兒臉上一陣羞紅,不自在的說:“你替我多謝她。”
淺淺調侃說:“你就別客氣了,以後我母妃還得叫你一聲嫂子呢!”
馥兒臉上一陣不自在,畢竟淺淺的母妃大她多大,這聲嫂子她也怕對方叫得不樂意,而且又是這樣嫁到國公府,也不曉得國公府的人會怎麼想。
淺淺不清楚馥兒心底的想法,自顧自的說:“這位是宮嬤嬤,我以前懷孕就是她幫着調養身體的!母妃聽說你有點滑胎的跡象,立刻向我要人,這可真是偏心了,這兩個是母妃給你準備的丫鬟,乖巧懂事,你有什麼事都叫她們去做。”
馥兒又是紅臉又是擔憂的說:“這樣不好吧!她們是你的人,我怎麼好意思使喚。”
淺淺不甚在意的說:“這有什麼關係,而且宮嬤嬤也就照顧你這麼幾天而已,國公府現在肯定把你當寶貝一樣供起來,到時候肯定再挑一個適合你的嬤嬤來照顧你的起居,哪還用得着搶我的人。”
馥兒一陣臉紅,有些擔憂,遲疑的說:“國公府會接受我嗎?”
淺淺挑挑眉,撲哧笑說:“我的小舅母,你是不清楚你現在的地位嗎?我跟你說,你現在可是國公府的寶貝了,誰敢不接受你,國公府現在就兩位主子,一位是國公爺,一位就是你夫君平津侯,等你嫁過去了,就是第三位主子,你覺得誰敢給你臉色看,誰敢不接受你?更何況你現在有了身孕,不管生男生女,都是國公府的長孫或長孫女,誰敢不敬着你啊?”
馥兒一陣不自然,訥訥的說:“我是怕國公爺和你母妃看不起我。”
經過剛纔,她倒是對平津侯有了改觀。
再加上,淺淺回去了,古璇青和真真一左一右幾聲調侃,說平津侯多疼她如何如何,無形中也讓她有些相信了。
淺淺古怪的睨了眼馥兒說:“你這就想多了吧?你擔心我舅舅不喜歡你,我還有理解,你擔心他們不喜歡你就沒有道理了,我跟你說,國公爺和我母妃得了你懷孕的消息,喜得差點瘋了,恨不得將你當菩薩供起來,我覺得他們可能不喜歡你嗎?畢竟若是沒有你,國公爺哪裡抱得上孫啊?”
淺淺調皮的朝着馥兒眨眨眼,見她仍然有些擔憂,便把國公府的情況和她說了說,就連平津侯沒有娶要的原因也說了。
馥兒聽完,有些感嘆的說:“原來平津侯這麼重情重義。”
淺淺挑挑眉說:“就是啊!所以你不用擔心其他,你只要對我舅舅好,我舅舅肯定會護你如眼珠的。”
馥兒臉頰一紅,微微垂眼。
她突然覺得和平津侯有些接近了,兩人有着同樣的經歷,都失了曾經的愛人。
“當年害你舅母的人,真的是皇上嗎?”馥兒有些膽顫的開口,手下意識的護住了肚皮。
淺淺輕嘲的撇了撇嘴說:“嗯!但是你也不用緊張,可一不可二,若是再有第二次,我們肯定不會忍了。”
馥兒即是要嫁到國公府,淺淺也就沒有瞞她這些。
相信她也有分寸,不會四下胡說。
至於皇上那邊,他當年先是對肅親王府出手,後又對國公府出手,兩次斷兩家香火,手段實在是惡毒。
肅親王府和國公府看在魏國江山的面子上,並沒有追究此事,反而選擇了隱忍,但不表示會一直忍讓。
畢竟誰都有底限,而老王爺也不是一個只顧大局而犧牲小我的人,否則的話,當年也不會任性到爲了老王妃連太子都不做。
由此可見,老王爺是一個比較隨心所欲的人。
馥兒啞然問:“那若是再有一次的話,是不是就……”
淺淺搖頭,示意馥兒別多想,提醒說:“跟你說這些不是讓你緊張的,而是讓你自己多注意一些,畢竟懷孕了,很多事情都不方便,這幾天國公府和王府也不好派人大張旗鼓來保護你,你自己多加小心就是了,不過,你懷孕的消息,其他人應該還不清楚。”
馥兒有些憂心的應了句。
淺淺見狀,說:“等過幾天你嫁到國公府了就好了,有什麼想了解的,你就直接問舅舅,他都會告訴你的。”
就像當然她剛回王府是一樣的,母妃也是各方面的叮囑,就怕她一個不小心,被人當了槍使。
馥兒嫁到國公府後,想來這些人際關係,基本該瞭解的情況,平津侯也會大致告訴她。
就算此時看在她懷孕的份上,不告訴她這些,讓她擔憂,肯定也不會讓她多交際,至於會保證她的安全。
雖然淺淺覺得,皇上不會再對國公府出手了,畢竟肅親王府已經有了兩個小子,再動國公府已經沒有必要了。
淺淺又已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了馥兒許多懷孕常識,而後叮囑了宮嬤嬤小心侍候,這纔回了王府。
剛回王府,門房就告訴她,說是老王爺有請,讓她回來了,立即過去。
淺淺琢磨着,想來也是問平津侯婚事的事情。
她剛纔去古府的時候,母妃也一起出門去了國公府。
到了松柏院,就見老王爺坐在樹下研究着棋局,年長恭敬的站在一邊,時不時湊趣幾句。
“祖父。”淺淺笑吟吟的上前。
老王爺將手中的棋子一放,笑問:“聽說平津侯那小子要成親了,可有此事?”
淺淺調皮的眨眨眼說:“可不是嗎?而且舅舅雄風不減當年,一擊即中,小舅母如今已經有身孕。”
老王爺笑罵一句,“你這鬼精靈。”
幸好老王爺自己就是不守規矩的人,否則的話,就淺淺說的話,也夠她好受的,畢竟哪有姑娘家說這樣話的。
“你舅這件事還得多謝你,也幸好他是這個性子,否則的話,我真是愧對國公。”老王爺有感而發。
平津侯和馥兒的事情,他自然一清二楚。
雖然覺得淺淺有些胡鬧,但好在結果還是很滿意的。
不管黑貓白貓,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貓。
以前清瀾沒有回府的時候,兩家都忙着尋找清瀾的下落,一切倒還好,但是後來清瀾回來了,孩子也是一個接一個的生。
而平津侯卻是一句也不提再婚的事情,可沒把他急壞了,就是他向平津侯提了幾次,平津侯都是淡淡的一句不急。
當年的事情,國公府本來就是被肅親王府連累,若不是姻親,也不會被皇上盯着打,如果因此斷了香火,老王爺心裡又怎麼過意得去。
“就是啊!幸好舅舅想開了,不過舅舅最好這兩年一次把孩子生完,否則拖拖拉拉生個七八個,我家三個孩子就苦了,說不定要叫比他們小十多歲的孩子叔叔或者小姨。”淺淺故做苦樣,調皮的說道。
老王爺見狀,也笑了出來。
兩人說了會兒話,淺淺這半調子的棋簍子被迫陪着老王爺下了兩盤棋,又是一番嫌棄,這才慘敗的回了安然居。
晚上,淺淺和清瀾窩在牀上嘰嘰咕咕的討論着,該給平津侯和馥兒準備什麼樣的新婚禮物。
清瀾大言不慚的說:“你是他們的紅娘,他們不是要給你準備禮物嗎?”
淺淺挑挑眉,配合的說:“這倒也是!”
清瀾眼底泛笑,“禮物的事情不用擔心,母妃自然會準備好的,你若真想準備什麼,等孩子出生了,看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再決定把朵朵還是兩個小子的舊物送過去。”
淺淺失笑的挑眉說:“你也太扣門吧?那可是你舅舅,生下來的是你表親,就送點孩子的舊物?”
清瀾同樣高挑起一邊眉說:“舊物怎麼了,家裡三個孩子的玩具,可是外面買都買不到的,他們衣服的款式也是外面沒有買的。”
淺淺忍不住失笑。
但是清瀾說得也對,他們家孩子不論是玩具還是衣服,許多都是淺淺設計的,市面上,一般是買不到的。
兩人說了會兒閒話,清瀾才微微擰眉說:“據消息回報,漢國太子已經穩定了朝局,所有對他不利的流言都已經清除了。”
淺淺回來後,就沒再關注漢國的事情。
聽清瀾這樣一說,驚訝的問:“那漢國四皇子幹什麼吃的,有我們魏國暗中相助,他竟然還敗了?”
清瀾冷笑一聲,“他就是敗在有我們魏國相助?”
淺淺瞬間反應過來,“是我們這邊露了風聲,所以被漢國太子拿住這個把柄,說他通敵賣國?”
“嗯!”清瀾低眸看着淺淺,眼裡滿是讚賞。
淺淺猶豫的說:“應該不是谷大將軍吧?我覺得以他的爲人,應該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而且漢國越亂,對我們魏國越有益,他沒有必要做這樣的事情纔對。”
清瀾聲音微沉的說:“不一定,若是四皇子當了皇上,又與我們結了盟,你猜上位者能寬心嗎?”
淺淺瞪大了眼,啞了啞才怒言:“這狗屎,是皇上動的手腳對不對?他腦袋裡有屎嗎?又不是我們肅親王府單獨和四皇子結盟,當時谷大將軍也在,他可是皇上的人。”
清瀾說:“但是主要和四皇子接觸的人,卻是我們王府的人。”
“呸!”淺淺低低的罵了句。
覺得當今皇上真的是越來越混蛋了,只顧着自個兒屁股下面的寶座,一天到晚的盯着肅親王府,也不想想其他。
真正的鼠目寸光。
“漢國太子接下來只怕會有大動作了!”清瀾低低一句,有點憂國憂民的味道。
淺淺本來在生氣,看他這樣,反倒是笑了起來。
“別多想了,皇上種的因,自己就得去嘗這苦果,等到時候漢國捲土重來的時候,他就該後悔了。”
淺淺撇了撇嘴,很是看不起當今聖上。
若不是肅親王府沒有取代的意思,她覺得還不如推翻了自個兒去做皇上。
但是想想,她又不願意讓清瀾去做皇上,畢竟皇上也不是那麼的自由,除非真的強大到了一定程度,否則的話,廣納後宮是誓在必行的決定。
畢竟後宮雖然不能幹政,卻是平衡朝堂的一個好辦法,不然的話,古往今來,皇上哪需要像牛郎一樣,雨露均衡。
“我覺得這事有問題,你多盯着一些,可能我們魏國也有人被漢國收買了。”
淺淺若有所思的想着,他們連漢國的皇子都能接來做同盟,更何況是其他人,魏國有人被收買也就是常理當中的事情了。
清瀾也就是隨口提了提,也不想淺淺多操心這些。
他說:“放心,已經有眉目了。”
淺淺笑了笑,摟着清瀾又說了會兒閒話,倆人這才入睡。
接下來幾天,淺淺都老老實實的打理府中上下事宜,三個孩子白天也都跟在她的身邊,只晚上母妃回來了,就回韶音樓。
淺淺本來想把三個孩子都搬到安然居來的,畢竟安然居也這麼大,還有空房間,不過母妃說也就忙這麼幾天,就不要挪來挪去了。
看母妃這樣說,淺淺也沒有執意。
國公府辦事可畏是雷厲風行,才六天的時間而已,一切就已經準備妥當,馥兒的父母被接到了古府,馥兒會直接在古府出嫁。
爲了少點麻煩,就連馥兒的父母都不知道她已經有了身孕的事情。
大婚這天,淺淺把朵朵丟到了淺歌那裡,反正朵朵也喜歡賴着他,兩個小的,淺淺又叮囑這個才兩歲大的小姐姐好好照顧。
換言說,就是淺歌在王府當了一天的奶爸。
畢竟三個孩子都有奶嬤,也不需要淺歌動手做什麼,只要沒事看住孩子就行了,倒不算太麻煩。
國公府大喜的日子,上到老王爺,下到淺淺,自然都要去的,但是國公府也沒有一個女主人,母妃和淺淺都是去幹活的,老王爺祖孫三人也要幫忙招待客人,自然不方便帶了三個孩子過去。
一個上午,淺淺跟着母妃忙上忙下,客人也都陸陸續續的來了,其中不泛一些淺淺的熟人。
都好奇的上來說着恭喜的話,打探着平津侯怎麼突然就成親了,而且娶的對象還是這麼一個女人。
請柬發出去了,各府都在馥兒的名字上打了一個問號,特別是後來打聽清楚對方的身份後,更是不明白平津侯這麼急着把她娶回來的原因。
好在兩府也早就訂了親,別人就算查探,也不會想到馥兒已有身孕的方面去,只會覺得這婚事他們瞞得深而已。
“我小舅母是我妹夫的表妹,說來也是緣分,我和她接觸幾次,覺得人品不錯,又讓母妃相見了,兩邊都覺得不錯,便定下了親事。說來我舅舅也不年輕了,是時候該娶一個媳婦了,國公府總不能斷了香火,不是嗎?”淺淺笑吟吟的回答。
不管是誰來打聽,她都是這一套說辭。
雖說平津侯年紀大了一點,嫁來又是做繼室,但是家裡一沒女人二沒子嗣,這和原配也沒什麼差別。
真真和古璇青來得比較晚,畢竟是從古府出嫁,他們差不多和新娘是前後腳到的國公府。
真真笑吟吟的來到淺淺身邊,調侃說:“姨母他們讓我謝謝,多虧了你,馥兒纔能有這門好親事。”
有些事情大家都不好明說,只告訴馥兒的父母,說是淺淺在當中牽的線。
馥兒的孃親和古夫人雖然是表姐妹,關係又好,但是馥兒孃親的家世不如順南王府,自小也都是奉承着古夫人。
好在她的性格比起古夫人溫婉多了,再加上這次馥兒尋得好夫婿,她更是對真真的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平津侯這六天雖然在忙娶親的事情,但卻沒有忘了這場婚禮裡最重要的一個角色,每天晚膳後,都會抽空去一趟古府。
或者說說話,或者送送禮。
這些事情,馥兒爹孃來了,都能在古府下人口中打聽到的,看到未來女婿對他們的女兒這麼上心,他們又怎麼能不高興。
更何況這國公府,還是國都權勢,以後就連他們家也會連帶着水漲船高,不高興才奇怪。
淺淺笑笑,說:“嗯,不用謝謝我,他們能好好待你,我就滿意了!”
真真說:“我明白姐姐做這麼多事情都是爲了我,你放心好了,我以後會好好過日子。”
說罷,真真頓了頓說:“相公說以後婆母就是這樣子了,雖然這樣想不對,但我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我心裡真的鬆了口氣,覺得很高興。”
淺淺捏了捏真真的手說:“這些悶在心裡就好了,不要和妹夫說,他就是再疼你,怕也不喜歡聽到這些話,那人畢竟是生養他的母親。”
真真睜了眼淺淺說:“這我哪裡會不曉得。”
不過短短几日的光景,淺淺的臉色就好看了許多。
古夫人的病情穩定了,她也不用日日在跟前侍候,派了幾個丫鬟照顧起居,她每天只需要去看看丫鬟有沒有偷懶就行了。
偌大的一個府邸再也沒人對她指指點點,瞬間,她覺得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就算是準備馥兒出嫁的事情,忙上忙下也不覺得累。
而馥兒的娘早兩天來,也有搭手幫忙,又看真真這樣,瞬間就覺得真真的品性高潔,與以前古夫人所說完全不同,也在這兩天喜歡上了真真,對她十分的友好。
“嗯!你先去坐,娘他們在那邊!”淺淺見又有客上門,也沒再多聊,指了指某個方向,讓她先去入座。
吉時快到了,客人也差不多全來了,所有的桌子坐滿了,而且又特意多開了兩桌,以備不時之需。
新人拜天地的時候,淺淺也圍了上去湊熱鬧。
也就這時候,男女不用講究,都能參與這份喜慶。
新娘蓋了喜帕看不清神色,新郎倒是一改平時肅穆的樣子,顯得和藹可親,嘴角甚至揚起了笑容。
看他這樣,淺淺捅了捅身邊人的腰說:“清哥哥,舅舅好高興的樣子。”
清瀾低眸,眼底帶笑的說:“這是自然。”
當初他娶淺淺的時候,雖然沒有這樣豪華的場面,但心裡的那份喜悅,並不比誰少。
他只清楚,自那天起,這個世上便有一個人屬於他,也只屬於他,讓人瞬間對這個世界有了歸屬感。
“還好他們彼此滿意!”淺淺笑看一對新人,眼裡滿是祝福。
清瀾說:“他們以後會更幸福。”
“嗯!這是一定的!”淺淺答話。
夫妻兩人交談了幾句,媒婆好話說了一籮筐,新人也拜了天地,一聲送入洞房也顯示着儀式已經完成。
清瀾看淺淺目送新人離開,便問:“你要不要去新房看看?”
淺淺搖搖頭說:“不用了,我還要去前面幫忙招呼客人。”
“那好!”清瀾沒拉淺淺多說。
夫妻倆正向各自朝着男女賓客席走去的時候,只見久未碰面的胤親王上前。
“好久不見。”
淺淺見胤親王說話時,看着她,她也不好失禮,淡笑的回說:“是啊!挺久的。”
胤親王沒什麼變化,一如往昔,帶了點玩世不恭。
他挑着眉笑說:“不單和你很久沒見了,就連我的好友也消失了大半年的時間,說來,你可有見他。”
淺淺皺了下眉,不喜歡胤親王和她說話時,故意表現得曖昧。
卻仍然掛着客套的笑容,回答說:“你是指蘇祈嗎?在漢國的時候,倒是見了面。”
胤親王詫異的挑挑眉,說:“他去漢國幹什麼?怎麼沒和你們一起回來。”
淺淺不喜歡胤親王這樣,就算胤親王開先不瞭解蘇祈的行蹤,過了這麼幾個月了,哪裡還會不清楚。
她相信蘇祈只是追妻而已,又不是逃命,不會刻意的去抹去行蹤。
“你也說了他是你的好友,他去了哪裡你都不清楚,難道我還會清楚嗎?我還有事,你請自便。”淺淺笑容淡了下來,說完就錯身走開。
她相信胤親王上前問話,自然是想打聽點什麼,但是她現在這麼忙,哪有功夫有胤親王繞彎。
有什麼話就直說,這樣拐彎抹角,她真的沒有空應付。
夫妻倆人出了廳,淺淺小聲問清瀾。
“這個胤親王他想做什麼?”
清瀾目光諱莫如深,“他纔回的國都。”
“什麼?”淺淺小小的驚了一下,“他不是一直在國都嗎?”
清瀾垂簾,“不,在我們離開國都後,他也離開了,而且行蹤不明,他前兩天才回的國都。”
“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做什麼去了?”淺淺微微擰眉,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清瀾怕淺淺多想,安撫說:“胤親王一向如此,隔三差五就會出去,你別多想了,有什麼我們也會查清楚的。”
“嗯!”淺淺輕應了一聲,“我先去女眷那邊。”
現在也不是談這些事情的時候,若是讓旁人聽到了,還指不明怎麼猜肅親王府。
“好!”清瀾看着淺淺轉身了,這才朝着男賓客那邊走去。
兩人各自到了席位上,瞬間就被客人拉過去說話和喝酒。
淺淺挨着姜氏她們坐着,姜氏見淺淺來得晚,還特意裝了一碗她喜歡的菜留給她。
由於天氣的問題,菜很快就涼了,吃着微涼的菜,淺淺的心裡卻是暖暖的。
和一桌人正閒扯的時候,南兒跑了過來。
南兒神色不明,立在淺淺的身後,問:“淺淺,我想和你單獨說點事情,你現在有空嗎?”
淺淺挑眉,笑着站起來說:“行啊!我們去後面的花園裡。”
菜基本都涼了,淺淺也就隨意吃了兩口,正巧這時候南兒來了,便一起去花園裡說話了。
兩人來到花園角落裡,見周邊沒人了,淺淺這才問話。
“是有什麼事嗎?”
淺淺沒特意打聽過南兒的消息,倒也聽說了她過得不錯,畢竟是苗疆的公主,就算她不特意問,有些人也會拿她當談資。
更何況南兒和國都的貴女格格不入,對貴女們而言,南兒就是異類,說起她自然也沒什麼好話。
不過淺淺自那些酸溜溜的話裡能聽出來,南兒目前還不錯,除了朝陽公主催着他們早日生下嫡子這一點。
南兒擰着一雙眉,幽怨的問:“你坦白告訴我,蘇祈是不是跑到苗疆去纏着婉姐姐了?”
淺淺挑高了眉,說:“婉婉沒告訴你這事嗎?”
南宮婉婉到了苗疆,給她們來過一回信,一封給淺淺的,一封給南兒的,淺淺沒有特意和南兒談過這事,但她猜想婉婉應該在信裡說了,哪裡曉得竟然沒有說。
南兒氣急敗壞的說:“就是沒有說啊!她只給我報平安,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前兩天我阿爸來信了,我才清楚。婉姐姐用了忘情蠱,這事你曉得嗎?”
“嗯!猜到了!”淺淺點點頭。
她心裡其實有點驚訝的,婉婉用忘情蠱的事情,竟然誰也沒說,默默的用了,然後默默的回苗疆。
中間,若不是發生蘇祈的事情,說來,她可能就永遠不會聽到蘇祈這個名字了,畢竟苗疆王看過她爲情所困,婉婉好不容易回了苗疆,他自然不可能再揭她的傷疤了。
“婉姐姐怎麼這麼傻啊?你也是,明明曉得婉姐姐已經用了忘情蠱,你怎麼也不提醒婉姐姐離蘇祈遠一點啊!你們這樣會害了她的。”南兒急了兩天。
但由於王府事多,她也不好上門問話,好在想着今日平津侯大婚,她們能夠碰面,把事情說明白。
淺淺挑眉,莞爾一笑,她明白南兒在擔心什麼,故慢悠悠的說:“我也拿婉婉當姐妹看,自然不會看她受傷而坐視不理,忘情蠱的事情我已經和蘇祈說過了,但他不介意以後兩人種情蠱,即是如此,我爲什麼要阻止,難道你真的想看婉婉孤獨一世?”
南兒咬牙瞪眼,對蘇祈印象極差的她,低聲咆哮:“蘇祈的話能信嗎?若是能信的話,他早幹什麼去了,一定要傷得婉姐姐體無完膚了,才肯愛她嗎?”
淺淺幽幽的看了一眼南兒,緩緩說:“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是剛好在你愛上他的時候,他也正好愛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