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我說過我討厭這些零零散散的玩藝兒,爲什麼非要我象個戲子似的在全身戴滿這些一走起路來就會叮叮噹噹亂響不定期束手束腳的東西?如果在戰場上,穿着這樣的玩藝兒,還沒有舉起手中的劍,只怕敵人的斧頭就砍下我的腦袋了!”
在宮殿裡傳來一陣不滿至極的詛咒,他只是略一發脾氣,周圍的宮女和侍衛都全身顫抖的脆在他的面前,四周只傳來一陣牙齒打架的聲音。他不滿的掃了周圍的宮廳衛士一眼,低聲道:“哼,全是一羣沒膽子的懦夫!”
的確,他最討厭的就是在身上掛上一大堆看起來五光十色,造價不菲,但是卻毫無實際意義的裝飾品。把什麼琥珀製成的項鍊,南海明珠鑲嵌的腳帶,精美藍田玉製成的玉環……掛在他過於粗壯雄武的身上,就象是把最精美的錦衣,硬套在一頭大象頭頂,顯得不倫不類。
他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應該是一個王,一個用最純粹武力,打下自己萬里江山的王!用最堅硬而粗曠的大理石堆砌成的宮殿,令人眼花繚亂的玉器和錦繡,數百手持長戈,威武不凡的宮殿衛士,十幾名長得人比花嬌讓人一見就從心裡產生一種擁入懷裡姿意憐愛的侍女……在這種用粗曠和細膩拼接成的圖案中,最奪目的是他!
他只是往那裡一站,至少有六尺高,長得虎背熊腰的身軀就帶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他充滿爆炸姓力量的臂膀上刻了十三個小小的飛虎紋身,那是他曾經在戰場上,親手砍下十三個敵人酋長或大王的勇者見證。當他不滿的對着自己的女人勾起手臂,顯示自己壯碩的身體時,他右臂上那只有三寸寬純金製成的臂環,發出“吱吱啦啦”的呻吟,要不是黃金質地柔軟,真有被他生生掙斷的可能。
就算是被幾百名世界上最精銳的禁衛軍團團圍護,他身上最醒目的裝飾,仍然是他腰間那把繁星敏大師歷練十載煉製出來的當世名劍“承影”!
“承影”劍爲他量身定做,充分考慮到他可以徒手撕裂虎獅的最可怕力量,繁星敏大師乾脆打破了一般青銅劍材質太脆容量折斷,最多不能超過五尺的規則。用三十二斤精銅爲他打造了一把足足六尺長的寶劍!
整把寶劍在別人的眼裡顯得碩大無朋,劍柄比一般的劍柄要長出至少五寸,在必要的時候,他可以用雙手來舞動這把重劍!最令人稱道的是,繁星敏大師竟然可以將白銀均勻的塗到這把六尺長的重劍上,不但使整把重劍顯得氣勢非凡更能配合他身上無處不在的王者霸氣,在戰場上,更有藉助光線,直接影響對方視力的奇特效果。
拋除他可以讓女人爲之心醉神迷的強健體魄外,他的外貌更可以讓無數女人爲之發出瘋狂的吶喊。
他全身的皮膚都隱隱泛着一種金屬質感,雖然不夠精緻但是棱角分明,更突顯出男子漢氣概的臉頰就有如刀削斧刻。在高高的頰骨上方,是帶着淡藍色光澤的雙眸,裡面透露出長期手握重權者的銳利光芒,但是奇異的是,還帶着一分屬於兒童的天真。
就是這雙眼睛,讓他這個擁有絕對力量的人間王者,奇蹟般配的多了一種靈動和好奇。
他現在正在用無辜的眼光看着一個正在捂嘴微笑,一舉一動中無不帶着母儀天下尊貴與華麗的女人。用公正的眼前來說,她並不算美麗,但是良好的家教,和十幾代祖先不斷沉澱積累下來的貴族氣息,卻她象是一個發光體,深深吸引着他的目光,成爲在他面前,唯一可以保持鎮定的人。
他看着這個已經和自己擁有兩個孩子的母親,不滿的抱怨道:“真是的,我是人間的王者,擁有最強大的軍隊和最廣闊的土地,爲什麼我還要去參拜一個神仙?”
“因爲大王您是人間的王者,而女媧娘娘卻是創造了我們所有人類的神界王者,沒有女媧娘娘,又哪裡來的大王和您下面的臣民?沒有女媧娘娘不辭辛苦的採石補天,我們生活的土地早已經成爲一片洪水沼澤了。向女媧娘娘表達敬意,對大王您來說,絕對不是軟弱的表現。”
姜皇后一直含笑站在他身邊,看着他象小孩子一樣發着脾氣,直到他將不滿都發泄完了,美皇后接過侍女手中用白銀和藍寶石製成的發冠,把它小心的戴到他頭上。
美皇后一邊校正角度,一邊小聲道:“你身邊的這些衛士全是身經百戰縱橫沙場的勇士,每一個人都至少砍下二十個敵人的頭顱,對您又忠心耿耿。他們只是出於對王的尊敬,纔會在您面前表現得如此失態,大王您又怎麼能說他們是懦夫呢?”
他環視四周,叫道:“我知道你們都是朕身邊忠心耿耿的鐵血勇士,勇士就應該有勇士的樣子,全部都給我站起來!握緊你們手中的武器,把你們最驕傲的英姿展現出來,讓別人睜大眼睛看清楚了,我紂王身邊的士兵,就是天下最強悍的士兵!你們能獲得這種尊重,就是爲我這個主子,贏得了最大的光榮!”
一羣宮殿禁衛只覺得自己喉嚨發乾,所有人“轟”得一聲都一起猛然立起,舉起手中的武器,齊聲狂吼道:“是!”
“對,這纔是可以幫助朕東征西討,打下一個大大江山的好士兵!”
紂王突然一伸手抱住姜皇后,在她的臉上狠狠親了一口,大笑道:“而這樣的姜皇后,也是可以幫助朕管理後宮,能夠母儀天下的姜皇后。”
饒是姜皇后知道紂王爲人處事一向隨己由心,根本不受理法約束,她更和紂王生下了兩個兒子,卻仍然被紂王的突然襲擊弄得面紅耳赤,低聲道:“大王!”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跌跌撞撞的闖進來,卻被宮庭禁衛用兵器擋在了外邊,要不是他這張臉實在熟悉,又是大王身邊的紅人,宮庭禁衛早已經把他亂棍打了出去。
他用衣袖抹着自己肥肥白白,因爲長期缺乏體力鍛鍊,在經過幾百米長跑後已經汗津津的臉,狠狠瞪了一眼竟然把武器架到自己脖子上的侍衛,低聲道:“好小子,我記住你了!別以爲你是大王的近衛,就能勢寵而驕,敢把本大臣不放在眼裡!”
在小聲威脅後,他才猛然扯開嗓子叫道:“大王,邊關同時傳來三份緊急軍情,東方的羌族、東南方蚩尤族餘孽組成的東夷,還有漢江流域的荊楚同時起兵叛亂。這一次他們似乎是聯手作亂,遙遙呼應讓我軍邊防部隊首尾不能呼應。只是三曰之間,就被他們連續襲擊一百二十七個村鎮,掠走大量婦女、糧食還有銅器!”
“反了,全都反了!”紂王放聲怒吼,可是他的眼睛卻帶着一絲笑意,他指着兩名侍衛叫道:“沒有看到費仲大夫有緊急軍情報告嗎?還不快點把他放進來!”
兩名侍衛手中的猛然長戟一收,動作整齊劃一得就象是經過上千次排練,反正這兩個侍衛也不敢真的用武器劃傷了他,費仲暗中把大半個身體都無賴的壓在兩枝長戟上,猝不及防之下,他重心全失,竟然象塊石頭般,又滾又爬的跌落到紂王腳下。
饒是姜皇后這樣一位德才兼備,斯文莊重的淑女,看到當朝士大夫費仲肥肥白白的身體就象只圓球似的滾到紂王腳下,也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輕笑,可是她很快就發覺此舉大是不妥,迅速揮起衣袖,當衣袖落下的時候,她嚴然又恢復成那個不苟言笑,讓人又敬又重的一國之母。只是她眼角里那抹笑意,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抹掉了。
費仲用最狼狽的姿態滾到紂王腳下,卻並不急着爬起來,他雙手一伸,抱住紂王的雙腿,竟然放聲哭號。
紂王不由大奇,問道:“費大夫你難道是跌痛了嗎?爲何如此哭泣?!”
“我是爲大王不值爲大王不平,想到傷心處而忍不住放聲悲泣啊!”費仲竟然越哭越兇,他象張南瓜一樣扁扁圓圓的臉整個都貼在紂王的大腿上,在放聲哭號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抹了紂王一身,他嘶聲哭叫道:“想大王您文成武德無一不缺,帶領我們王朝的虎賁、戰車打下一個個大大的疆土,現在我們城湯江山牢牢掌握着黃河、長江流域。四方夷國無不以您爲尊,象您這樣一位人間王者,理應得到所有人的尊重與敬仰,可是爲什麼卻偏偏有這麼多不服教化,不懂理數的蠻子,要向您這個人間王者挑戰,做出如此自不理力的愚行?!”
紂王看着自己被費仲弄得一塌糊塗的披風,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但是他的眼睛中,卻閃現出一絲如同孩子被人誇耀般,快樂而興奮的光芒。
紂王輕舔着嘴脣,叫道:“反了,反了,全都反了!”
表面上氣極怒極,但是暗中紂王卻向費仲打了一個眼色,費仲此人當真是心開九竅,掃了一眼讓紂王發了大半個早晨脾氣的名貴裝飾品,費仲小心的隱藏起自己雙眼中貪婪的yu望,急叫道:“國事爲重,請大王立刻到偏殿招集比干王叔、護國武成王一衆大臣商議國事!”
“嘿嘿……對,國事爲重!”
紂王一巴掌狠狠拍到費仲肩膀上,這沉重的一擊,拍得費仲暗中幾乎咬碎了牙齒,他的肩膀上更是傳來一聲可怕的聲響,但是費仲臉上仍然掛着謙卑的笑容,用最尊敬的眼神望着高高在上的王。
站在門口的宮庭總管心裡那個服氣啊,費仲大夫就是費仲大夫,僅憑他這份忍耐和超級不要臉的功力,就要比他這位宮庭總管要高上幾籌。能向這種“高手”學習爲官之道,真是受益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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