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淸寶提槍上馬,向南門衝去,此刻早有士兵等在城門口,爲他引路。
趙淸寶一路走馬一路想,陳瑀啊陳瑀,即使我今天不來,你也逃不出北國了。要知道,此刻怕是北國的武士,大部分在通緝陳瑀的第一線了,想逃走哪那麼容易?
趙淸寶心裡有些無奈,他的二叔也說過,陳瑀若是一意孤行,爲南國賣命,勢必要他緝拿,必要時殺了他。
可是,趙淸寶想,不論怎麼說,不能讓陳瑀死在自己的手裡,那樣他會不安一輩子,再說,他也下不去那個手。
現在,趙淸寶腦海裡都是陳瑀小時候跟着自己屁股後面哥哥哥哥地叫的情形。陳瑀的背叛,與楊家有關,但是楊曉瑩現在與自己又有着婚姻關係,他作爲楊家女婿,能坐視不管?
趙淸寶左右爲難,最爲折中辦法,就是陳瑀能一輩子呆在南國,不要來尋仇,那樣該有多好!
趙淸寶苦笑笑,心裡想着,對不起了陳叔叔,侄兒只能選擇保家衛國這條道。終於陳瑀,他會想方設法不讓朝廷殺他。
很快,趙淸寶到了地方,只見雙方僵持在那裡,地上一片屍體,趙淸寶注意到,唐伊手扶着胸口,表情痛苦,看來,唐伊受傷了。
“京城守備楊勇參見王爺。”楊勇在馬上,向趙淸寶抱拳道。
“叔丈大人,現在什麼情況?”趙淸寶問道。
“回王爺,皇上有令,生擒陳瑀,活捉南國公主!”
“公主?”
“是的,據說,她是南國皇上的掌上明珠!”
“哦!”趙淸寶哦了一聲,心裡敞亮了,皇上李矩,看來是念及舊情啊!
這麼想着,趙淸寶策馬上前,對陳瑀道。
“兄弟,別來無恙?”
“你是誰?”
“我是你哥,趙淸寶!”
陳瑀仔細觀察,確認是趙淸寶。前一次在楊府原來是與他交手。
“寶哥哥,這麼多年,你去哪裡啦?”陳瑀眼中有些溼潤。
“我去了永天門!”趙淸寶道,“瑀弟,不要再抵抗了,跟我走,我會去跟皇上求情,他不會再計較你過去所犯下的錯的!以後我們兄弟兩,好好地打天下,只有你我聯手,就沒人能阻擋我們,保家衛國,你我定是頭功,怎麼樣?”
趙淸寶說到這裡,心裡想,若是陳瑀真的能與自己聯手,那麼李矩又算得了什麼,想想便知,如今當年的四大盤龍棍,有三棍在自己這邊,他相信,舅舅王一龍一定會站在自己這邊的。
那麼對於楊府來說,自己是楊府的姑爺,楊桐楊勇會站在哪一邊,其實都無所謂,因爲不論他還是李矩,都會讓他繼續做他的丞相。最好的方法就是,兵臨城下,不動一兵一卒,逼李矩退位,大家還是好好好。
趙淸寶打着如意算盤,想着陳瑀能理解自己的苦心就好了!
“哥,跟你走沒問題,但是我要楊桐父子的兩條狗命!”
“陳瑀,這其中是有誤會,你沒在北國,不瞭解情況。當年我和我哥哥,也是拼命保東王,文武大臣可以作證的呀,但是沒想到叔叔也不知怎麼的,也許是老糊塗了,非要殺了東王,在這一點上,楊某在此,向你賠不是了!”
“賠禮有個屁用,我們全府上下,有幾個成活?我爹手下的四員大將,如今只有嶽叔叔在,你們趕盡殺絕,如果不是嶽叔叔救我,不是南國出死士相救,我早已成了你們楊家的刀下之鬼了!”
楊勇一時語塞,是的,當年也是事趕事趕上了,沒辦法。
趙淸寶見楊勇沒爲自己辯解,心下大驚,怪不得陳瑀要投誠北國,原來楊府一直在追殺呀。那麼上回,陳瑀回其父母的墳上掃墓,楊府並非出於國家的利益,而是出於私心報復呀。
想到這裡,趙淸寶心裡非常痛苦,楊曉瑩怎麼會生在這樣的人家?難道楊府就不能大度一點?趙淸寶已經從楊曉瑩處,瞭解到當時陳府被抄家的情況。
但是回頭一想,也是,即便當初楊家不殺陳瑀,陳瑀也會來報仇,這就是所謂的斬草要除根的道理。
矛盾中的趙淸寶,心裡明白的很,即便陳瑀投誠,楊府也會把他視爲頭號敵人,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他,那麼陳瑀呢,也絕不會這麼不了了之,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啊!
就在趙淸寶猶豫中,只見幾十個宮廷侍衛,打馬而來。
他們一到,跟趙淸寶楊勇行了禮,撲上就殺,陳瑀唐伊,坐在馬上,安然不動,他們當初的好勝的念頭,早已不復存在了,他們現在就連殺人,都是機械性的動作,因爲他們太累了,殺人都殺累了。
“瑀弟,省省力氣吧,不要糾纏,一招斃命!”唐伊道。
唐伊和陳瑀,兩個人又奪了一匹馬,一人一馬,並排在那裡。
“好的姐姐,你傷怎麼樣,還能堅持不?”
“沒問題!”
對方的馬已經到了三步遠的地方,兩個人還在說話。
“棍劍合一!”
唐伊的這個話,是在最前面的侍衛拿着大砍刀,砍到陳瑀的頭頂時說出的。
陳瑀聽了這話,身子動都沒有動,棍向頭頂一擋,看也不看那個侍衛,兩馬交錯時,只見那個侍衛悶哼一聲,從馬上倒了下來,他的喉嚨已被唐伊的劍刺穿!
後面的幾十把刀,分不同方向向他們砍來,有的砍頭,有的砍腰,有的低下身子,刀向馬腿砍來。
只見兩個人不慌不忙,陳瑀棍還橫在面前,動也不動,唐伊刺中那名侍衛後,跟着一個躍起,跳到了棍上,再一個躍起,劍向下,一個侍衛的頭顱就滾了下來。
陳瑀見唐伊的身子飛起,跟着一個低翻,落下馬來,就見自己的坐騎,已經中了兩刀,陳瑀身子貼地,棍順着地面一掃,幾匹馬相撞倒在了一起。
後面侍衛的馬紛紛避讓前面倒下的馬,陳瑀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空擋,他忙地躍起,棍橫半空,唐伊用劍一抵棍,人再次彈起,幾匹馬竄過去,侍衛本來是奔着唐伊去的,卻撲了個空,只是唐伊的前馬腿,也被砍斷了,馬當即前跪倒下。
這一回合,死了兩個侍衛,倒下五匹戰馬。唐伊陳瑀,背靠着背,站在那裡,看着兩邊。那倒在地上的五個人,忙地爬起來,向後面跑去。
在場所有的人,都驚出一身冷汗。楊勇喃喃自語,“這兩孩子,在哪裡學的這一套?他們到底有多少招術?”
此時的侍衛,調轉馬頭,他們驚訝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地上,夾馬再次本來。
陳瑀聽着馬蹄聲,快到近處的時候,對唐伊道,“奪馬。”
只聽一片棍刀以及刀劍的磕碰聲,幾十匹馬放過,而在後面的兩個侍衛,就不幸了。只見陳瑀的棍猛地向他們攔腰掃去,只有一個侍衛反應及時,從馬上跳了下來,狼狽逃竄,唐伊連看也不看,並沒有去追他。
而另外一個人,只聽他的身體咔嚓一聲,被棍砸個正着,摔落在地,頭與腳靠在一起,不動了。
唐伊捂住傷口,飛身上馬。陳瑀沒有追另外一匹馬,他見唐伊傷口還在流血,這樣下去,堅持不了多久。
這兩個回合,讓侍衛的士氣一下子大泄,他們損失了三個人不說,還有五個傷者,不能再戰了。
看來,砍他們的馬腿,一點也沒有用,說白了,就如同砍他們自己的馬腿一樣,因爲陳瑀唐伊,隨時都可以奪馬。
陳瑀身下的戰馬打着噴嚏,馬腿在一起一落,陳瑀想,真是匹好馬。
唐伊靠在陳瑀的懷中,對陳瑀道。
“瑀弟,我怕是堅持不到底了,你能跑就跑吧,別管我,我在你身邊,就是你的拖累,你一個人,怎麼樣他們都難拿住你。”
“姐姐,別說傻話了,我死也不會丟下你!”陳瑀摟着唐伊的腰道,“精神一點,別垂頭喪氣,讓他們看出來,纏鬥下去,連我也堅持不了多久的,這樣車輪戰術,如何能吃得消?”
唐伊聽了陳瑀的話,心裡暖洋洋的,心裡想,死也要死在一起,只可惜的是,他們今日是在劫難逃了,沒能到老,這是最遺憾的了,要知道今天這個結果,她還不如跟陳瑀把夫妻間該做的事做下,也嚐嚐做一個女人到底是啥滋味,也不枉來世上一遭。
唐伊在此刻,還在想着這事,她自己都不自覺的笑了。
對方的陣營,見唐伊捂住胸口,那臉上出現燦爛的笑容,頓時驚詫不已。
只見侍衛裡面,一個領頭的叫道,“殺!”
於是幾十匹馬,再次向他們衝來。
“殺!”陳瑀唐伊,幾乎同時出口,只見他們的眼睛裡,有一股子殺氣,令人不寒而慄。
陳瑀一夾馬肚,等不及的戰馬,一下子竄了出去。對方雖然人多,但是剛纔的兩個回合,已令他們鬥志減弱了,再加之這回他們不是在等殺,而是迎上來。
前面幾個侍衛看着他們的滿臉殺氣,那心裡的底氣,又是失去了一半。
陳瑀在兩方相距三米左右的時候,忽然從馬上竄了出去,落在地上,盤龍棍最先掃向前面兩匹馬腿,前面的馬鬨然一下倒地,後面的馬躲閃不及,也都被絆倒,這樣一來,後面的馬忙地躲閃,借這個機會,陳瑀再次上馬,向那閃開的馬隊殺去,兩個人配合默契,等到馬隊都過去,他們回頭看,七八個人,非死即傷,倒在地上的侍衛,算是僥倖,他們只是受了傷,並沒有傷命。
“散開,我來也!”
說這話的人,正是鎮西王趙淸寶。他夾着馬,打着馬屁,向陳瑀唐伊衝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