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大牀上,非嵐悠悠轉醒,就感到頭非一般的劇痛。可等待痛楚一去,看着熟悉的房間,不禁駭然,她怎麼睡在牀上,記得昨晚她是叫了易靈一去喝酒的吧?然後,好像易靈遭欺負了,她去打那個男人,然後呢,然後發生了什麼事?好像是不是司徒來了?
非嵐搖了搖頭腦袋,卻詫異地發現領口的三顆釦子鬆了,鎖、骨全露了出來。怎麼回事!掀起被子看,其他還是完好的,可是……她已經想不起了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醒了?”司徒進來了,看着她慌亂地抓着衣襟,就道:“我們昨晚什麼都沒做。”
非嵐暗鬆了一口氣,如果是厲天辰,肯定就上了吧?等等,司徒穿的那麼正,對了,今天是……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司徒輕聲道:“快到晚上了。”
“你要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嗯。”司徒淡淡地道。
“我不去了,我留下來幫你看家。”
“晚飯我已經做好了,菜在冰箱,等會兒熱來吃。”
非嵐會意地點頭,看着他消失門後,聽到開門與鎖門的聲音,纔敢出去。
也許是哭多了吧,現在連眼淚也流出來了。她都已經好幾天沒上班了,可是厲天辰電話都不打一個來,很顯然,已經是沉醉在婚禮的喜悅當中了嗎?可她還在這裡爲他傷心,本以爲可以隨心,
飯後,非嵐就直接回去躺牀上了。
宮悅酒店,總統套房裡。
金甜穿着婚紗坐在鏡子前,鏡子中的她眼眉彎彎似月牙,一張化着精緻容妝的俏臉綻放着甜美的笑。她一下沒一下地梳着頭髮,幸福盡顯。
這時候,門開了,厲天辰走了進來。
金甜看到他就站起來,一張臉笑成了花月兒,她高興地在他面前轉了個圈,“老公,我今天美不美?”
厲天辰淡淡地嗯了一聲,臉上喜怒不明。
金甜像是習慣了,也不在乎,就挽着他的手臂問:“辰哥,非嵐姐姐到了沒有?”
“她不會來。”厲天辰表情語氣都像在跟陌生人說話一樣淡漠。
“爲什麼?我前天明明跟她說過了。”金甜一面說一面就在包裡翻找手機。
“她沒有請帖。”厲天辰淡淡道。
金甜翻找的舉動停止,笑容堅硬下來,眼眸忽明忽暗,忽然又揚起甜美的笑,“沒有也沒關係。”
忽然,手機鈴聲響了。
金甜狐疑地看着厲天辰,看着他掏出的手機,心裡一怔,卻硬是擠出了一抹微笑,道:“辰哥,這手機怎麼還在手上,我買給你的那臺呢……”
“不見了。”厲天辰冷漠的聲音刺的她心涼。
金甜勉強擠出一抹笑意,走到厲天辰面前,“辰哥,如果你喜歡用這臺那就用吧,我不勉強你了。”
“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厲天辰冰冷的話再次激起了她心裡一片漣漪。
金甜心裡一驚,隨之眼睛紅紅的似
有淚水滑落,可她堅持着不流下來,畢竟今天是她的大婚啊,流淚了就不好看了。她扯了扯笑容,似有不解地笑問:“辰哥,我不懂你這是什麼意思?”
厲天辰纔要開口,手機卻是再響了。
“厲總,金妍不見了,醫院裡的值班護士全死了!”
厲天辰眉頭蹙起,忽然想起了什麼,臉上一驚,“非嵐!”
“辰哥!”金甜驚叫一聲,提起婚紗就追出去,可是厲天辰跑得很快,身穿高跟鞋得她根本追不上,一不小心就絆倒在地上。她眼睜睜地看着遠去的背影,不斷地變小變小……
“厲總,非嵐不在家,不知道去哪了!”
厲天辰出了電梯,無視上前祝賀的人,一雙眼在大廳裡冷眼掃視,忽然就衝進人羣,抓住身穿白西裝的司徒,逼問:“你把非嵐藏哪裡了!”
司徒手裡端着酒,剛被他劇烈一抓就都濺到了白西裝上,可他毫不在乎,輕笑道:“厲總,你現在的身份不適合問這個問題吧?”
厲天辰扯着他衣領湊到面前,狠狠道:“告訴你,如果非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會找你算賬!”
司徒皺了皺眉,看着厲天辰衝忙離去的背影,不禁喊道:“厲總,你是這場婚禮的主角,不宜離開吧?”
厲天辰已經跑出了酒店。
司徒眉頭越皺越深,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腳已經忍不住小跑起來。
厲天辰一面開車一面撥打電話,可是電話一直都是無人接聽。他咬着牙,一拳砸在方向盤上,“該死的!”
可是一會兒,一輛蘭博基尼靠了過來,又快速地超越他。厲天辰一踩油門緊緊跟隨。
別墅裡。
非嵐感覺快要死了,好像有什麼在一點一點地抽走她的生命。
就在剛纔,她吃完飯要躺着的時候,忽然聞到了一股很刺鼻的味道。她馬上就薰醒過來,就看到一個人貼在了窗口。那個人好像是金妍,她的臉色很蒼白,但是眼裡的憤恨就像火山一樣迸發出來, 直逼她的心間。
再看到她的剎那,她都驚呆了,金妍不是在精神病院麼?怎麼會出現在窗口?她當時還想,這會不會是在做夢?畢竟,一個人怎麼能貼着窗口?
可是後來她就不這麼想了,因爲金妍能開口說話,雖然聽不到聲音,但隔着玻璃窗能看到她的口型,那是在說:葉非嵐,你的死期到了。
這一刻她才馬上感到驚慌,可是接下來腳已經走不動了。她就像是血液凝固了,連動根手指毒不可能。
死了就可以去陪父母了,姐姐也在那裡呢,一家人都在等她,那裡有她最親最關心她的人,可是在這裡……有點倦了。
血液停止流動之後,連五臟六腑都發生了變化,就像是壞了,死機了,連呼吸都開始困難。但是腦海又閃過了一連串畫面,小時候的,長大後的,在悲劇發生之前所有的幸福笑臉,都像放電影在她眼前閃過,之後,是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當然全部都是以厲天辰做主導。
在前幾天,他依然還說要娶她,可是後來就告訴她,他要娶別的女人了。這真是個天大的笑話,他說的話都是個笑話,根本不知道哪一句纔是真……
可是退回去,他用玻璃切割出來的罌粟花,教導金甜畫畫時畫下的罌粟花,不是都是她嗎?怎麼一個人的心,說變就變呢?
難道正如蘇旖旎所說的,他有什麼苦衷嗎?
她真想去問個明白,真後悔當初沒有問清楚……不對,就算她去了,也未必找得到厲天辰吧?忙於婚禮的他們,怎麼會回公司上班呢?
絕望就像黑暗籠罩住她,身體冷冰冰的,是不是快要死了?眼前的景色開始模糊了,看不清了,就連金妍有沒有走都不知道。
這個時候,他們都在參加混亂,還有誰會過來救她呢?
今天的她,彷彿註定要與家人見面了,恍惚中,她看到了父母還有姐姐在遠方朝她揮手。
“非嵐!”
這聲音好熟悉啊,難道她已經來到了天堂嗎?不對,好溫暖……
“非嵐別睡,快睜開眼!”
這是娜娜姐的聲音?娜娜姐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是去旅遊了嗎?看來一定是她做夢了,不,是她死前聽到了幻覺吧。
“非嵐,你醒醒!”厲天辰抱着她,不停地抱着她,試着給她溫暖,可是怎麼弄她都是冰冷的,就像結了一層霜。
厲天辰也來了嗎?非嵐抿脣一笑,這個帶給她愛,也給了她痛苦的男人,現在肯終於出現在她面前了嗎?之前可是怎麼打電話都是沒反應呢。
好像還有司徒的聲音呢,怎麼大家都來了,好高興,真高興……可能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跟最愛的男人在一起了吧。
“非嵐!”司徒根本沒想到,非嵐竟然會在他家遇害,這太神奇了。但是看着臉色雪白的非嵐,眉宇間的擔憂不亞於厲天辰。他掏出電話走到了一邊。
“房裡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肯定是從傳來飄進來,看來葉小姐是中毒了!”歐陽娜分析道。
“先送她到醫院。”厲天辰抱起她。
“等一會,我的私人醫生很快就到了。”司徒掛起了電話。
厲天辰眼眸劃過一抹火光,放下非嵐,起身就給司徒一拳。“誰讓你帶她走的!”
司徒本來對這件事還深有愧疚,可聽到他這話,也來了氣,擡手一拳還給他,“如果不是你,非嵐她會變成這樣嗎!厲天辰,你一次一次地傷害非嵐,還有什麼資格過問!”
厲天辰暴怒,憤然地抓起他的衣領,“誰讓你們多管閒事?我跟她的事,你們每個人都無權過問!”
司徒冷哼一聲,一把甩掉他的手,冷眼逼向他,“難道你要一輩子捆住她嗎?還是讓她看你跟金玉傳媒的千金怎麼恩愛啊!”
厲天辰指着司徒胸口道:“你只是非嵐的前男友,對於她兩年時間你瞭解多少,這段時間你有跟她接觸過嗎?你根本就不清楚她的狀況,根本沒資格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