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支”
“咯吱支”
履帶碾壓着凍得像石頭一樣的地面，捲起的積雪和泥土被甩飛出去老遠。
巴彥看着坦克碾過自己的戰壕，兩米寬的戰壕，這傢伙一下子就開過去了。
噴出的黑煙有一股怪味兒，聞起來有些噁心，但並不妨礙巴彥吸溜着鼻子使勁兒的聞。。
法國人看到坦克，二話不說扭頭就跑。
他們只是在傳說中，聽說過這種冒着黑煙的鋼鐵怪獸。真正見到坦克的時候，心理防線立刻就坍塌了。
這東西不是人能夠戰勝的東西！
衝在前面的坦克上面，裝的都是二十五毫米的速射炮。
速射炮裡面射出來的炮彈連城一條火線，好像鞭子一樣甩進了潰逃的法國人中間。
逃跑的人是不會向後看的，巴彥看到炮彈打中人之後，會直接把人打成碎塊。
二十五毫米速射炮的威力太大了，這東西本來是防空用的，裝藥非常足，一千米之內彈道幾乎是直的。
“轟！”
“轟！”
“轟！”
法軍沒有辦法，只能用迫擊炮轟擊這些可怕的鋼鐵怪獸。
很可惜，迫擊炮彈的彈片打在坦克上“叮叮噹噹”亂響。卻只能啃掉坦克上的油漆，對坦克本身不能造成任何傷害。
呼格吉日勒看到一枚迫擊炮彈砸在了坦克炮塔上，直接就被彈飛出去。
迫擊炮的初速太低了，根本不足以對坦克造成傷害，儘管這是大明最初的一型坦克。
但裝甲，也不是迫擊炮可以打得穿的。
坦克碾過身邊的時候，呼格吉日勒直接趴在了地上。
這種怒吼的鋼鐵怪獸，讓他覺得腿軟。
儘管他不怕死。
戰場上怕死的人都死了，說呼格吉日勒怕死就是個笑話。
可……感受到那種近在咫尺的震顫，呼格吉日勒感覺心都快蹦出來。
馬克沁的射手在感受到，子彈打在坦克上乒乒乓乓的聲音之後，立刻就放棄了馬克沁加入了逃跑的大軍。
勒克萊爾站在小高地上，看着潮水一樣潰退下來的法國軍隊。
就在半個小時之前，他還覺得自己即將取得決定性的突破。
斯韋特洛亞爾沼澤，再也不是抵擋法軍的陣地。他將帶着大軍，繞到大明軍隊身後發動攻擊。
無數大明軍隊，將會在他的攻擊下潰不成軍。最後，跪着向他投降。
可坦克的出現，讓他的夢想好像肥皂泡一樣破碎了。
明軍的坦克是那樣的兇猛，法軍任何武器都對付不了。這東西刀槍不入，卻又能大量殺傷人員。
天空中又響起鬼怪一樣的呼嘯，是斯圖卡。
很快，天空中又開始綻放黑色的硝煙。
這是最新調來的一個美製八十八毫米高炮營，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高炮營分得很開，炮和炮之間的間隔達到了兩百米。
基本上不會再出來，火箭炮羣一個覆蓋射擊，就幹掉整個高炮營的事情。
鬼怪式的呼嘯此起彼伏，斯圖卡瘋狂的攻擊着高射炮陣地。
可惜，效果不是很好。
因爲每一門八十八毫米高炮邊上，都有三個二十五毫米雙聯裝速射防空炮。
兩架斯圖卡被打得凌空解體！
爆炸後的零件，迸飛得到處都是。
“高射炮，對！高射炮。來人，把八十八毫米高炮推過來，瞄準敵軍坦克平射。”
勒克萊爾看到八十八毫米高炮的威力，立刻醒悟過來，誰說高射炮就只能打飛機？
到了這個時候，高射炮打一下坦克也不是不行。
法國兵愣了一下，趕忙牽出來高大的夏爾馬，拖着兩門八十八毫米高炮趕到了小高地下面。
明軍坦克已經出現在兩公里之外的地方，在小高地上面可以看到坦克冒出來的藍色煙霧。
勒克萊爾緊張的看着下面那些手忙腳亂調試八十八毫米高炮的法國兵！
八十八毫米高炮，設計上可以對付六千米以上的飛行物。
既然向天射擊都能打六千米，那對付地面上兩千米的目標還不是手到擒來？
雖然對高炮充滿信心，但沒有真正經歷過實戰，勒克萊爾還是沒有把握。
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試一試了。
如果高射炮也不行，那就只能撤退了。
“咚！”高射炮兵終於擺穩了火炮，炮手熟練的瞄準推彈上膛。
一發炮彈流星一樣飛向了明軍炮彈，慌亂之中裝單手居然裝了一發曳光彈。
勒克萊爾看到那個光點兒，好像飛得很慢。至少，他用肉眼就可以清晰的看到。
心裡十分着急，他很怕明軍也看到這顆炮彈。然後輕易的躲過去，因爲在勒克萊爾看來，那可炮彈飛得太慢了。
“轟！”首發居然命中了，炮彈直接撕開了坦克的前裝甲。
接着，坦克開始冒煙。
“砰！”坦克爆炸了，鋼鐵炮塔直接被崩飛出去。
沒有了炮塔的坦克，就像是燃氣爐一樣的燃燒起來。
勒克萊爾發誓，他活了四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猛烈的火焰。
“彈藥殉爆了！彈藥殉爆了！”勒克萊爾興奮的握緊了拳頭。
小高地上的法軍立刻歡聲雷動，那些鋼鐵的傢伙，現在也不是無懈可擊。
高射炮就能打這東西！
所有的法國人都在吶喊，瘋狂的吶喊。每個人的嘴張得都像是河馬一樣！
高射炮手們，感覺渾身的血都涌到了腦袋上。
他們興奮的開始裝填，還是曳光彈。他們喜歡看着亮點兒飛向明軍坦克！
“咚！”又一發炮彈出膛。
所有法國人都盯着那顆直直飛出去的曳光彈，這一刻整個戰場都沒有聲音，彷彿時空靜止了。
“轟！”
又一輛大明坦克冒出黑煙，這一次沒有發生殉爆。
裡面的大明坦克手爬了出來，沒命的往後面的明軍陣地上跑。
所有法國人立刻興奮得不要不要的，那些縱橫無敵手的坦克，終於遇到了對手。
明軍坦克，接二連三的冒出黑煙，不少還同第一輛一樣產生了殉爆。
前後不過二十分鐘，戰場上就散落了十幾輛冒着煙的明軍坦克。
明軍坦克撤退了！
法國人歡呼聲，蓋過了呼嘯的北風。
巴彥看到那些坦克衝過了自己的陣地，立刻就鑽進了防炮洞。
僵直的手指恨不得伸進爐子裡，太冷了！已經凍得手都不聽使喚！
溫暖的火焰很快將熱能傳倒到他的手上，三天了，巴彥第一次覺得自己活得像個人。
很快，李遠也帶着一身的寒風鑽了進來。
“坦克過去了，這一次一定能把那些法國人趕進伏爾加河。”李遠一屁股坐到了巴彥身邊。
“那咱們是不是可以撤了？”巴彥現在最想的就是撤退，然後好好睡上一覺。
三天裡，他只斷斷續續的睡過幾個小時。
“應該是！
這是滿爺的騎一師，號稱天下第一強兵。坦克刀槍不入，法國人不被打死也被碾死。
把那些狗日的法國人攆進伏爾加河，一丁點兒問題都沒有。”
李遠從懷裡掏出一盒牛肉罐頭，直接扔給巴彥。
巴彥趕找到罐頭底下粘着的起子打開，然後連盒一起放到了爐子上。
前後不過五分鐘，肉罐頭的香味兒就瀰漫開來。
“嘶……！”巴彥嘴急被燙了一下。
“連長，營長。坦克開回來了！”呼格吉日勒衝進了防炮洞。
李遠和巴彥對視了一眼，站起來就向外跑。
明軍的坦克很狼狽，幾乎是全速向李遠和巴彥的陣地衝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要進攻。
“怎麼回事兒！怎麼跑回來了。”巴彥撓撓頭，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是不是打敗了？”呼格吉日勒聲音有些小。
“小混蛋，說個啥！”巴彥踹了這個小烏鴉嘴一腳。
“數不對啊！去的時候比這多很多啊。”李遠放下望遠鏡，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語。
“佈置防禦，他孃的整不好撤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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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爺他們在斯韋特洛亞爾沼澤被法國人擋住了，沒能把法國人趕進伏爾加河。”
史德威手裡拿着電報，有些失神的看向李梟。
坦克部隊一直都是大明的殺手鐗，以前只有糟糕的道路能夠阻止他們。
現在好了，居然連法國人也能抵禦住坦克的衝擊。
這仗今後可怎麼打！
“呵呵！法國人的腦子並不笨嘛！”
李梟無奈的搖搖頭，結果電報看了一眼。
“一個下午，就被擊毀了二十五輛坦克。損失的確很慘重！
滿爺現在，一定是被氣得腦袋冒煙。
不過我們不能把法國人趕下河，法國人卻也不能奈何得了我們。
我看，今後基本上就是雙方在斯韋特洛亞爾沼澤僵持了。
這也沒什麼不好，只要他們打不進來，就是我軍的勝利。
下面，還是把精力放在正面戰場上吧。
老二在西西里登陸，拿破崙估計也坐不住了。
他會更加猛烈的攻擊察裡津外圍陣地，指望着快速結束戰爭，然後回軍保衛法國本土。
晚上，外圍陣地向後撤吧。部隊，逐步撤到察裡津城裡，咱們跟他們打巷戰。
仗打了半個多月了，那些俄國人臨時徵召的市民也應該有點兒戰鬥力了。
總是待在東岸浪費糧食可不成！”
李梟好像早就知道，法國人可以擋住滿爺一樣，對滿爺的失利毫不吃驚。
“可……，法國人是怎麼擋住滿爺的，如果普魯士人也這麼幹，那咱們的處境就很危險啊。”
史德威還是愁眉緊鎖，坦克的失效讓他緊張萬分。
“打飛機的高炮，拿來打坦克而已。
高射炮初速高，兩千米內彈道幾乎是平的。加裝上高爆彈頭之後，打坦克還不是一打一個準兒？
我們現在也沒什麼好辦法，戰場現在已經不是平面的了。現在的立體的！
天上有飛機，地下有坦克。
坦克後面有火炮！
你是象棋高手，飛機就是馬，坦克就是車，炮，永遠都是隔山打牛！
只有把車馬炮靈活運用起來，咱們才能贏得這一盤棋。
至於怎麼個用法兒……？
嘿嘿！各憑本事嘍。
我的總參謀長，裝備不足持哦。”
李梟對滿爺的失利毫不在意，繼續看着那張被看了無數次，幾乎能背下來的地圖。
史德威有些無奈！
明軍作戰，一向是靠着裝備優勢。
你還是步兵，老子就用坦克。
你天上飛的是慢悠悠的飛艇，老子這邊有飛得賊快的飛機。
本來是穩贏的局面，卻被幾門高射炮給攪合了。
戰爭，不得不拖入更加殘酷的巷戰。
不過打巷戰也好，部隊的正面縮小了很多，兵力也騰出來了很多。
可以把受創嚴重的部隊撤到東岸來休整，待補充完畢之後，再投入到戰場。
在戰場上，把純新兵的部隊投入進去非常危險。
這些絲毫沒有戰場經驗的新丁，差不多一半人會倒在第一次戰鬥中。
有老兵帶着就好多了，傷亡會明顯下降，而完成任務的能力則直線上升。
李梟仍舊自顧自的研究着地圖，不理會史德威。
史德威也只能繼續焦頭爛額的忙活！
李梟接到了滿爺的電報，拿破崙那邊接到的是勒克萊爾的電報。
看到一個下午的時間，勒克萊爾打敗了明軍坦克部隊，還擊毀了二十五輛坦克。
拿破崙興奮的幾乎蹦起來！
一直以來，敵軍的坦克部隊就是他的心病，卻沒想到被勒克萊爾打敗了。
“那也就是說，今後我們只要多裝備大口徑高射炮就成了，不用擔心明軍的坦克？”
眼看着勒克萊爾又立戰功，佛里昂有些眼紅。
“對！
立刻發電給勒克萊爾，他現在是法蘭西帝國的中將了。
明天，我會親自去給他授銜。”拿破崙興奮的拿着電報，在地下指揮所裡面走來走去，像只迷路的老鼠。
“中將？”佛里昂瞪大了眼睛，一個小小的上校軍官，這才短短的幾天，就成了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中將？
“發電報給巴黎，大量採購這種八十八毫米高射炮。帝國兵工廠，要儘快仿製。
對了，讓人把明軍的坦克也弄回來。看看帝國兵工廠的工程師們，能不能也照着仿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