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車子停在了白溪家的樓下,弋陽的心臟有些心慌的跳動着,自從決定了要來這裡的時候,他的心就開始不聽使喚了。
他推開了車門,擡頭往上看着,不由自主的笑了又笑,這都多大年齡了,還跟他玩失蹤,不過這幾天也算是揪着了他的心了,這個白溪也是能折騰!
不上線,電話關機,這小女生的東西她全都用上了。
這麼想着已經到了她家門前,他深吸了三口氣,這才用手按響了門鈴。
鈴鈴鈴的聲音響了兩下,防盜門就傳來了開門的響聲,他還在幻想着白溪看見他那副吃驚的表情,這女人的冷戰勝利了,將他心裡的矛盾全都衝開了,他今天來就是和她攤牌的,他要和她在一起,不管有多大的困難,他要的就是這個人。
然而在房門打開的瞬間,他所有的幻境全都破滅了,他看見了從婚紗照中走出來的男人。
成熟、穩重,帶着一點他所沒有的大男人氣質。
弋陽的微楞讓陳亮有些警惕,白溪的同事大多他都見過,而眼前這個年輕的小帥哥似乎還是頭一回。
“請問,你是?”
“白溪在嗎?”
“哦,她在睡覺,要不然我去叫醒她!”陳亮覺得這就是新來的她的同事,白溪已經幾天沒去單位了,說不定是有什麼急事,所以纔過來的。
弋陽搖了搖頭,“不用喊了,等她上班再說吧!”
他有些倉皇的跑下了樓,一股氣坐進了車裡,此刻心慌的更加的厲害了,睡覺,多麼親密的字眼,前幾天還在這裡和他親密,而今天又換了另外的一個男人,白溪,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難道真的是他看錯了她嗎!
有點喧鬧的街市,一個燒烤店的外面,弋陽一連喝了三個扎啤,這才被大海攔了下來。
“弋陽,你再這麼喝下去,就多了!”
“別管我!”弋陽推開了大海攔着他的手,又抓過一個扎啤往嘴裡灌着。
小胖搖搖頭,“這愛情把人整的,奏是要進醫院的節奏!”
“行了,你少說兩句吧!”大海看着弋陽沒再攔着,既然他想喝醉了,那就讓他醉吧,難受這一回,說不定明天就好了。
那天晚上弋陽第一次不知道怎麼回的家,總之躺在牀上亂七八糟的做了一個晚上的夢,除了深淵就是沼澤,走都走不出去的那種。
口乾舌燥的讓他突地睜開了眼睛,看了看時間已經凌晨四點多了,他這酒勁還沒醒,頭疼欲裂,渾身的酒味都能把自己薰懵了,他這是喝了多少酒,腦袋中早就沒了印象,總之最後感覺跟喝水一樣,就剩往嘴裡灌了。
衣服已經脫了,就穿着一條內褲,他這真是回到家了。
他輕手輕腳的下了牀,想去找點水喝,可剛拉開門,就見客廳的燈亮了起來,他扭頭看過去,老媽已經穿着睡衣站在那裡,一看就是一直沒睡的樣子。
“媽,你怎麼還沒睡呢?”弋陽啞着嗓音走過去。
金香玲有些心疼的看着兒子,“睡,我能睡得着嗎,你這剛從醫院出來沒多久,就喝成這樣,兒子,你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啊!”
“媽,我沒事。”弋陽的腦海中劃過白天的片段,想一想這心裡還是疼的,他竟然想要跟白溪攤牌,他覺得自己真是太傻了!
“那是不是和那個尹夏吵架了,如果你真的喜歡對方,爸爸媽媽不會反對的。”弋陽從小就軸,認定了的事情輕易不會改變的,而現在明顯的就是因爲感情的事。
“又是小胖多嘴是不是?”弋陽喝了口水,然後看着自己的媽媽,這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這還用誰多嘴嗎,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對了,兒子,白溪又是誰?”如果兒子是因爲和尹夏吵架變成了這樣,那爲什麼回來之後一直喊着白溪的名字。
弋陽的嘴角抖了抖,看着他媽神情變得有些不太自然,“我哪知道,您打哪聽說的?”
金香玲怎麼會看不出兒子的表情,不過既然他不想說就算了,“哦,興許是我聽錯了,天還沒亮,你再回屋躺會吧,我給你熬點粥去。”
躺在牀上,弋陽卻睡不着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折騰什麼,爲了一個不值得的女人,或者是自己無形中犯下的那個錯誤!
白溪白溪,他得忘了這個人,忘了這個沒有心的人!
折騰來折騰去,最終醫院也沒有檢查出白松雨到底是因爲什麼而高燒不退,只給出了一個細菌感染的結論就讓出院了。
這麼一折騰就是一個多星期,最後還是讓陳亮開車將他們送回了烏河鎮。
“你這兩天要不要再歇歇,我看你精神不太好。”回來的路上,陳亮看着白溪疲憊的模樣說着。
白溪看了看他,“沒事,都已經請假一週了,明天再不去就太不像話了。倒是你也快去上班吧。”
“我那單位你又不是不知道,沒事的。”
白溪有些蒼白的笑了笑,他們總是會忘記什麼,而現實又會忍不住的開始提醒着。
“陳亮,已經到市區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要不一起吃頓飯吧,現在時間也不早了。”陳亮有些試探的看了看白溪,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那好吧,不過這頓飯要我來請。”
就在紫東花園前面不遠的街市口,有家不錯的餐廳,以前他們兩個經常來這裡,陳亮也不知怎麼的就將車停在了這裡。
他看着白溪搔了搔頭髮,明擺着一副故意的卻又不像故意的神情,“我們進去吧。”
白溪倒是一臉無所謂的看了看門口的招牌,總覺得餐廳依舊,物是人非,她和陳亮已經成爲了過去。
陳亮還記得白溪的口味,點的菜都是之前白溪經常吃的,可滿桌子的菜餚,白溪卻不知道該怎麼入口。
“不合口味了?”陳亮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白溪。
“那倒不是,你也吃吧,天色不早了,你也該早點回去。”白溪夾了幾口菜,放在嘴裡,味道還是之前的味道,可吃在嘴裡卻完全的變了。
陳亮點了點頭,也跟着吃起來,眼神一直看着白溪,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白溪,我……”
“陳亮,有些話我想和你說……”白溪放下了筷子,有些鄭重地看着他。
陳亮將後面的話吞了回去,瞧着白溪點點頭,“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我們把接下來的手續全都辦齊了吧,之後我搬出去,會把我們分開的事情告訴家裡,你也不用再這樣兩頭跑了,陳亮,這幾天真的很感謝你,我……”
“白溪,我們真的要分的這麼清楚嗎,如果我說我後悔了,你還會原諒我嗎?”陳亮聽到這裡,突然拉住了白溪的手,臉色變得有些痛苦難堪。
白溪一愣,有些快速的抽回了自己的手,“陳亮,別開玩笑了,我們已經離婚了,接下來就是財產的分割問題,這些都不是兒戲。”
“那好,怎麼分我聽你的。”
“這不是誰聽誰的問題,陳亮,你重視一點好嗎!”白溪有些頭疼,她明白陳亮當初跟她分開的理由,可不管是什麼,他們已經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她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小本子,開始在上面寫寫畫畫。
陳亮看着白溪不說話了,他所想要的並不是這個結果,他之所以回來是想跟她重歸於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分家產。
“白溪,我問你,如果,我是說如果,老天爺再給我們一次機會,你還願意回到我身邊嗎?”
白溪算賬的手突地一停,有些癡楞的擡起頭,然後看着陳亮開始笑了起來,“你別開玩笑了。”
“哈哈哈,你怎麼知道我在開玩笑呢,行了別算了,咱家有多少財產我還不知道嗎?”陳亮奪過了小本子,然後看着白溪笑着,他知道有些話有些事不能在白溪這裡說的太白了,不然就完全的沒有機會了。
“那你的意思是?”聽見陳亮承認是在開玩笑,白溪的心馬上就鬆快了。
“說好了的,房子歸你,你要是不放心,我們就過戶去。”陳亮將小本子合上遞給白溪。
“那不太好吧,家裡的存款沒多少,當初都還房貸了,現在……”
“那你就當一直欠我的,至少我們還得做朋友。”
“那這樣吧,我把家裡的存款全都給你,然後給你打個借條,依着現在的房款,我再給你二十萬。”
“行,那就全依你,不過這個我可不着急。”陳亮拿着白溪遞過來的二十萬的借條,有些無奈的說着。
“五年之內我會還清了,最多不會超過五年,然後我們再去過戶!”白溪的神色可不是開玩笑,不管陳亮現在心裡在想什麼,他們都回不到過去了,她心裡裝了一個弋陽,不管那小子是什麼態度,她都已經沒法回頭了。
陳亮無奈的點了點頭,這樣也好,至少他們以後還能有聯繫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