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刁老妖······他跟孫喜鵲如何了?”李欣問道。
杏兒道:“刁老妖是真疼孫雲靜那姑娘,孫喜鵲對孫雲靜不好,三天兩頭地打罵,刁老妖撞見一次後揍了孫喜鵲一頓,孫喜鵲後來便老實了,不敢當着刁老妖的面兒教訓。
李欣皺了眉頭:“那是她親閨女。”
“親閨女,哼。”杏兒冷諷一聲:“她那是嫌孫雲靜擋了她的路呢!”
孫家早已不如當年了,如今荷花村第一人家是關家,三兄弟都有些個出息,尤其是關家老大關文,回村兒來那可是一輛輛馬車跟着回來,身邊兒還有丫鬟奴僕伺候着。喜鵲喜歡過那種閒逸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想着她以前是關家媳婦兒,要是沒出了孫雲靜這麼個意外,如今吃香喝辣的可就是她了。
“她嫉恨我呢,上次意外在田埂間碰到她,她還陰陽怪氣地跟我說話,說我不要臉搶了她男人。”杏兒道:“現在後悔,早前幹嘛去了?”
“孫雲靜不是她當初自己個兒懷上的嗎?她那會兒不是還打算賴給二弟,說是二弟的孩子嗎?”李欣道。
杏兒點頭:“她那會兒是想着,阿武沒能耐讓她生娃,她生一個,說是阿武的,阿武也不敢吭聲。要是這孩子是個男娃,那便是關家的第一個孫子,不得受關家人的喜愛?反正阿武是不敢說那不是他娃子的。孫喜鵲那會兒是想掌控了關家。”
“只不過她沒想到二弟脾性那麼大,平時那般能忍,遇上這事兒卻彷彿被觸了逆鱗,寧願讓自己名譽掃地也不肯養孫喜鵲跟別的男人生的孩子。”
杏兒點點頭,嘆道:“以前我還覺得孫喜鵲活得挺爽利的,想要什麼她就往那處奔,後來跟阿武分開了,她一樣過得挺滋潤的。只是沒想到隨着孫家的敗落,她這性子變得這麼尖酸刻薄,怨天尤人就是不想想自己的錯處。看來她的爽利也是建立在衣食不愁的情況下,一旦吃飯穿衣都成了問題,滿足不了她的虛榮心,她那些爽利就變質了。”
李欣覺得杏兒分析地很對。
孫家前後生活水平的差距讓孫喜鵲有了心理落差。
忽然,李欣笑了一下。
“怎麼了?”杏兒笑道:“忽然就笑起來了。”
“我是想到件事兒。”李欣道:“你可還記得姜師傅?”
“記得,給你起後屋的那個鎮上匠人師傅吧?”杏兒一拍腦門兒,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想起他當初也被孫喜鵲請了去起屋子,結果孫喜鵲看上了他,死纏着他,還傳出孫喜鵲跟那師傅如何如何了,後來那師傅工錢都沒要孫喜鵲的就沒了影兒······”
李欣點點頭,嘆道:“時間一晃就兩三年光景了,那會兒我還沒懷悠悠呢。當時家裡來了響馬,要不是姜師傅忽然趕到,阿妹可能就喪命在那響馬手上了。”
“這麼說來,咱們還欠那姜師傅一份救命之恩。”
李欣點點頭,可惜道:“只是也不知道這姜師傅去哪兒了,後來阿文也去當時那地方去找過他,隔壁那老婆婆說寒娃子走了,再問那老婆婆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那姜師傅可不簡單吶·……”杏兒道:“我瞧着他的模樣就不是一般人。”
李欣也點頭:“我也這般覺得。”
一路聊着走到了石頭地,此時正好是深冬,大棚已經搭了起來,花婆婆正抱着種了一株花的盆子出來。
那花開得很是豔麗,瞧着也很有精神,一副怒放的模樣。
李欣忙道:“婆婆,要搬東西叫人幫你,何必親自動手。”
花婆婆見了人,趕忙放下手上的花盆,笑道:“我左右沒事兒,搬搬東西也活動活動筋骨。”
李欣笑着點了點頭,又看向那盆花,問道:“這是搬去哪兒?”
“鎮上李員外給他小妾定了十株鬥雪紅,我這趕着給佈置好了給他送去。”花婆婆笑道:“李員外出手大方,十株鬥雪紅他肯花二十兩銀子買呢。”
李欣笑着點點頭,道:“那我不耽誤你做事兒了,婆婆去忙吧。”
花婆婆走後杏兒笑着對她道:“花婆婆侍弄花可是一手,這冬季,也就只有臘梅那幾樣不怕冷的花開着,沒別的花種。如今花婆婆育的花很多人都想要呢,花婆婆的名氣也打出去了,單是賣花這一途,花婆婆就給你掙了不少銀子。”杏兒道:“賬在我那兒擱着的,待會兒回去我就拿給你瞅瞅。”
李欣笑着點頭。瀾滄谷的地勢極大,但這時裡面天生的層層禁法,早就已無法擋住顧顏了。她的神念只在裡面略一掃,便查知在瀾滄谷的東南角,這時正有十餘名弟子在其中試煉。
那些弟子多半都是築基期,裡面居然還有一個是煉氣期的。
整個瀾滄谷中,似乎只有這一隊人馬在試煉之中,顧顏也不想去驚擾他們,她信步而行,想到當年自己晉階結丹中期的地方去看一看。
那個洞穴在她晉階成功之後,就被自己的禁法完全封閉起來,想必這麼多年來,也沒有人開啓。說起來,那個洞穴之中,好像還有一些未盡之秘,顧顏正打算去探究一番。.
但剛走到瀾滄谷的中心之處,顧顏便聞到了一股腥臭之氣。似乎是有什麼妖獸正在其中出沒了。
顧顏的眉頭一動,瀾滄谷中,自從自己當年在此地,斬殺過一隻介於六七階之間的妖獸之後,便很久沒有過厲害的妖獸出沒了。而今天的氣息,讓她感覺起來,似乎比當年的那隻妖獸,還要厲害。
她的心念一動,本來想去舊地重遊的心思頓時收斂,向着東南角悄悄的潛了過去。
以她如今元嬰期的修爲,只要神念一動,瀾滄谷方圓數百里,盡在掌握之中。隨即,她便聽到了一個極爲清脆的聲音說道:“喂,那個姓衛的,人家明明叫我們在這裡等待,不要亂走,你亂跑什麼?”
說話的,是一個頭上梳着丫角辮,看上去只有十餘歲的小女孩,但她臉上的神色,可沒帶着多少稚氣,她用兩隻手叉着腰,很是神氣的說道:“你這是不聽師門長輩的號令·論起來,可以把你逐出門派的!”
在這小女孩的對面,站着一個肩寬背闊的少年,正是顧顏曾在衛都時見過的衛斐。這時顧顏纔想起來·倏忽已過百日,他們都被衛昭儀帶到了碧霞宗,顧顏在這羣里人,果然看到了常與衛斐在一起的那幾個,而衛昭儀的弟弟,通常被稱作小七的衛幽,也在其中。
這十幾名弟子·像是被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隊,一個都站在衛斐身後,另一個則站在那個小女孩的後面。顧顏不禁略有訝色,“那個小女孩,真實的年齡,也就是十幾歲吧,居然能夠築基成功,這在蒼梧·也算得上是極了不得的天才了吧?”
寧封子從她的背後探出頭來,“嘿嘿,這麼年輕的小女孩啊·哇,她居然是難得一見的天靈根!”
所謂天靈根,是體內天生只有一種單靈根而且最爲純淨者,在修士之中,絕對是最爲難得一見的。顧顏修行了這麼多年,也不過見過寥寥十來個而已。
她倒是不知道,碧霞宗什麼時候,又新收了這麼多資質上佳的弟子。相比之下,衛斐雖然也算是不錯,但與她相比·就很是平庸了。
不過衛斐身後人多勢衆,顯然也並不讓步,他站在那裡,針鋒相對的說道:“許檸,也不能這麼說吧,師叔一去不歸·難道我們就不能自己想想辦法了?你沒看到這裡的瘴氣越來越濃重嗎,難道要生生的困死在這裡?”
小姑娘把頭昂得高高的,從鼻孔裡哼出了一聲,“切,怕死就直說好了嘛,碧霞宗現在是蒼梧的名門大派,你們這幾個人,真是丟宗門的臉!”
衛斐頓時語塞,無論修爲還是潛質,他真比不得眼前的這個許檸,她並不是出生在雲澤,而是南浦中極有名的一位散修之後。她的父母,都有結丹中期以上的修爲,本來是想親自教導女兒的,爲此連南浦五大家族找上門來,他們都推拒了。只是許檸卻對顧顏十分崇拜。
在她剛剛記事的時候,耳朵裡聽得最多的,便是林子楣與青鳥真人的名字,那個時候,她就一直想像她們兩個一樣,成爲一位元嬰期的女修,能夠傲視蒼梧。
後來顧顏挾元嬰之軀,強勢歸來,隻手滅殺秦重,橫掃雲澤,她便把顧顏視爲了自己的偶像,一門心思要拜入碧霞宗。無奈之下,她的父母只能帶着她,遠離南浦,來到丹霞山,在前些日子,碧霞宗大開山門的時候,她極爲順利的,便拜入到林梓潼的座下,成爲她的親傳弟子。
她爲人好勝,又十分要強,雖然不過短短的幾個月,但已經頗有一批追隨者,而衛斐性子豪爽,他的夥伴兒也不少,這次出來試煉的,就是他們十幾個人,居然也隱隱的分成了兩片勢力。
顧顏的眉頭一皺,一般來說,每次出來試煉的弟子,都要有一位結丹期的修士帶隊,那位修士,哪兒去了?
只是以顧顏現在的身份,一般的危險,她也不會親自出手,否則便失去了他們試煉的本意。因此她見這些人似乎暫時並沒有危險,便拋下不管,隨即她的神念遍查全谷,卻仍然沒有察覺到那位帶隊修士的蹤跡。
這時許檸又說道:“你別以爲昭儀師叔跟你們同出一族,就會向着你們的。說實施,她對我們這些女修,反倒更爲偏愛的。我看看到時候,她是信你的,還是信我說的話!”
衛斐哭笑不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年輕雖輕,但說話做事,卻着實的是有一手,做事既有擔當硬氣,該仗着年紀耍賴的時候,也毫不含糊,讓他這個出身市井的人,都覺得沒辦法應付。
這時衛幽小聲的說道:“三哥,其實我覺得,大家說的也都沒錯麼,我姐姐是察覺到了有妖獸的蹤跡,這才一去不歸的,我們雖然不能離開此地,但也可以就近想想法子的。”
衛幽在來到雲澤的路上,一路都被衛昭儀批的狠了,而他的父母,則根本不敢作聲。一直在他心中,極爲溫柔善良的姐姐,現在如同變身爲凶神惡煞一般。
其實他不知道,在他沒有出生之前,衛昭儀,可一向就是以古靈精怪出名的。
後來衛昭儀,就把他扔到了普通的外門弟子羣中·說是讓他磨鍊一段時間再說。這次能夠一起來參加試煉,還是執事長老特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