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吏啞然,若說怎麼應付鬼怪,那確實是他的強項,他能說上個三天三夜,但是救人這個事,自打他有記憶起,見到的都是死人,他倒是想接觸怎麼救人,但是工作環境不允許啊,如今讓他來認藥,那真的是強鬼所難了。
“...在下區區一介鬼差,怎麼會知曉還生之術。”
啊...
秦鈺想了想,這話似乎有點道理,一時之間她竟無言以對,秦鈺舔了舔嘴脣,尷尬不失禮貌的微微一笑,轉身又在房間裡翻起來,最終在蘇黎的藤牀一角發現掛着個大約手掌長度的小匕首,秦鈺拿下來拔開匕首,望着亮晃晃的刀身心裡念道,這該不會是蘇黎用來刮腳皮的吧?
算了,反正死不了。
鬼吏在秦鈺拿起刀往自己胳膊上刺的時候才知道秦鈺想幹嘛,一個閃身過去卻與另一道白中帶紅的身影撞到一快,倆人的手皆從匕首的把柄處蹭過又被彼此的衝擊力彈開,原本秦鈺就是想劃個小口子試試藥,被這一神一鬼蹭這一下,直接劃了個大口子,瞬間鮮血直流疼得秦鈺臉都抽搐了喊都喊不出來。
“要了命了。”
被撞倒在地的神仙來不及起身,就地施法癒合秦鈺的傷口,而後一道金光劈下來,劈得他是外焦裡嫩滋滋冒煙加點孜然就能吃了。
“......”
地上兩個加站着的那個,此時此刻都沒有動,怎麼說這個場面還是很微妙的,秦鈺純粹是想試試藥,萬一這不是治療疤痕的藥而是金瘡藥啥的,對人姑娘的臉也不負責任,於是她就想輕輕劃個小口子跟貓抓的那樣式的然後抹上藥看看能不能瞬間痊癒之類的畢竟是仙藥嘛。
秦鈺只以爲這句肉身是神仙的靈力維持的,所以當她有生命危險的時候,神仙可以感知的到,就如同她在陳姝樂那裡自己要捅自己心口召喚神仙一樣,她沒想到,刮個小口子神仙也會出現,因爲她不知道神仙在她身上的氣運結界會在她有任何危險的時候強行召喚神仙。
而鬼吏則是看出了她的目的,下意識上前阻止,結果跟憑空出現的神仙撞到了一塊,還加大了秦鈺的傷口。
“沒...沒事吧?”
秦鈺彎腰扶起被責罰的神仙,難道面露些愧色,
“哎呀這真是好事多磨哈,救個人挺不容易的哈,啊那個,這是啥藥啊?”
秦鈺舉着手裡的藥盒問神仙。
“一抹就美神顏仙女膏。”
神仙整理着他支棱炸毛的秀髮,頭也不擡的回答。
這名字起的,生怕別人不知道這藥膏的作用似的。秦鈺累了,不想再吐槽了,轉身去給昏睡中的章採青塗藥膏,同樣起了身的鬼吏原地站了一會,默默的開始收拾屋子,將原本不該出現在這屋子裡的火爐藥罐什麼的都清了出去,順便將一片狼藉的桌子也整理了乾淨,甚至把蘇黎的小匕首掛回原位。
秦鈺邊抹藥邊看了鬼吏一眼,心裡嘀咕着原來你還挺潔癖的那以後想欺負你就好辦了直接往你身上扔垃圾。
那頭鬼吏收拾完了,這頭秦鈺也抹完了,中間的神仙也恢復了他英俊瀟灑的原貌,秦鈺站在牀邊看着章採青的臉漸漸褪去疤痕露出清秀的臉蛋兒,心裡總算是舒了一口氣,手腕的玉鐲出現了第二顆紅色的小寶石,算是證明章家父女被救了下來。
“蘇錦安真去寺廟剃頭悔過去了?”
秦鈺轉身對着神仙問道,
“真去了。”
神仙肯定着語氣回答。
“他本來在賽馬時有什麼計劃嗎?”
秦鈺又問,
“有。他準備給陳姝樂與餘子騫來場浪漫的相遇,一眼萬年馬上想成親的那種。”
神仙如實交代。
“又是讓你來做唄。”
“除了我也沒別人了唄。”
“那你別做了唄。”
“那不行,這得蘇錦安說了算,我得有職場道德是不是,不能你長得好看我就聽你的。”
突如其來的土味調情惡得鬼吏一陣惡寒,怕再聽到什麼髒東西一般默默地擡手堵住了耳朵。
秦鈺聞言倒是一樂,這話她愛聽,管他誇得秦鈺還是樑玥,好看就行。
“得了還得去找蘇錦安。”
兜兜轉轉地總是這幾個人,早知道這麼麻煩就不讓蘇錦安去剃頭悔過了,這事兒整的,跟千里尋夫似的,跟一道兒。
“我真懶得走了,要不你使個術,把我咻的一下變到蘇錦安哪兒行不行啊。”
“不行,這違反規定,但我可以幫你帶話。”
聞言秦鈺轉悲爲喜,
“那行啊,跟他說陳姝樂的事別插手了,他不是希望她此生幸福美滿嗎,我來搞定。”
若不是知曉秦鈺的性子,瞧她那信誓旦旦拍胸口的樣子,還真以爲她多義氣,她可不是來給陳姝樂幸福美滿的,她是來給陳姝樂斷緣的。
“知道了,等我消息。”
話音剛落,神仙就在原地消失。秦鈺忙活一天,也是累得不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軟綿綿地趴在桌上沒一會枕着胳膊就睡着了。鬼吏盡職地給她披上攤子,隱匿到空氣中。
秦鈺這邊算是告一段落了,可神仙那邊卻有些迷茫。
到達寺廟的神仙在清一色地光頭中靠着氣息找到了蘇錦安,然而在蘇錦安轉過身來的那一刻,神仙微微皺起了眉頭,
“...你是蘇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