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般捨不得朕的字畫？”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百里清苑聽見宇文天佑聲音傳來，迅速將手中的字畫放下，臉上已然被紅暈給佔滿。
“參見陛下，陛下今日怎的有空到臣妾這處來？”百里清苑自以爲不着痕跡地將東西放下，用自己的身子將它們擋住，好似這般就可以不讓宇文天佑發現自己方纔的行爲。
可她羞紅了的臉頰卻是一直不能恢復往常顏色，叫她不好意思擡起頭來。
美人如花，紅如妝。
在宇文天佑的眼中，此時的百里清苑便是如此形容，對於她的慌亂，宇文天佑展現出無比的愜意，輕輕一帶便將其拉入自己懷中，輕笑：“對朕的字畫這般珍惜，卻在朕來看你之時急着將朕往外推，清苑怎的這般心口不一呢？還是說比起朕本人，清苑你更愛這些死物？”
“哪兒有，陛下您又拿臣妾說笑，臣妾歡迎您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將您往外推，再說了，臣，臣妾方纔只是覺着那畫中內容有趣並不知道是陛下的親筆。”能在皇帝面前說謊說得這般理直氣壯又惹人憐愛的女子可不算多。
而百里清苑恰巧就是其中最令宇文天佑歡喜的一位，見她狡辯羞澀的模樣，臉上笑意更甚：“好好好，清苑說什麼就是什麼。朕方纔可是什麼都沒瞧見。聽夏意說，你在書房待了好幾個時辰了，可覺着悶得慌？”
“嗯，是有點。不過不是因爲在書房待太久，這裡書香四溢倒也是臣妾心悅之地，可……”她停頓下來，似乎不太好開口，那低頭欲言又止的模樣，叫人心裡癢癢的，不聽到後面的話始終不舒服。
男子一眼便看透了她的想法，知曉她呀這是故意吊人胃口，也不戳破，順着她的意思說道：“怎的不說了，繼續，朕想聽聽。”
聞言，百里清苑綻開笑意，一臉的“我就知道你會配合”的表情，帶着些許狡黠，仿若普通人家中的小女孩一般。
“着可是陛下您說的，要是清苑說出來不如您的意可不許對清苑感到惱怒。”
宇文天佑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尖，沒有說話，算是應允了她的要求，寵溺地看着她，目光中的溫柔仿若下一刻就要溢出來，而另一隻手更是一直不曾離開她的腰間。
“臣，臣妾想出宮……”百里清苑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對方的神色變化，以免自己橫衝直撞將話都說完了可就沒有任何寰轉的餘地，這話出來宇文天佑似乎也沒感到鎮靜，神色從容。
她便繼續說：“近日天寒，京都怕是&藥下雪了，只是宮中無聊無法細細賞雪，不若得空去西山賞雪的好，那可是京都最早下雪的地方，想必今日都已經被雪覆蓋了。”
何爲醉翁之意不在酒？
從百里清苑開口的那一瞬間，宇文天佑的腦海中不自覺地閃現了這一句話，不是因着對清苑不信任，而是她的表現着實太不自然。
拒絕的話已然到了嘴邊，宇文天佑卻遲遲說不出口，他低頭，正好迎上她期待的眼神，明知道這個女人有毒，明知道她並不是單純出去看風景，可一顆心還是忍不住爲她變得柔軟。
最終宇文天佑也沒能夠說出拒絕的話來，可答應……似乎有些草率，便折中道：“清苑既已知曉天寒路遠，何必出去這一趟，朕倒是有些期待雪景，只是宮中規矩森嚴也明確規定後宮妃子不可隨意出宮。”
“可是……”
不等百里清苑說出說服對方的理由，宇文天佑直接將其話語打斷：“若要出宮，自是一兩人隨朕同行，只是近來朝中事務繁忙，怕是沒有空閒時間。待過幾日再看看情況罷。”
話音剛落，宇文天佑看着明顯變得失落的百里清苑的神色，心中不忍，便揉了揉她的青絲，哄了兩句。
幸好百里清苑也是知進退之人，順着臺階便走了下來，將失落情緒收起，卻是再轉身之時不小心將方纔收好的字畫碰倒在地
。
兩三幅字畫順着力道從桌上滾落，沿着地面一路鋪開，在二人腳邊交錯着，凌亂卻奇異的美感叫人有幾分無奈。
百里清苑幾乎手機紅到了脖子，出於本能地蹲下身子手忙腳亂想要把它們一一撿起，嘴裡還說着：“啊，怎麼這般不小心，丟死人了。”
那自我責怪的可愛模樣，叫身後的宇文天佑不自覺笑了起來，對於那些出自他手筆的字畫，他倒不是很在意，可百里清苑亂了手腳的樣子着實太可愛。
看了一會兒，見對方還是笨手笨腳好幾次都差點將畫卷給弄破，宇文天佑終是無奈的地跟着她一併彎下腰，伸手從她手中講畫卷接過來仔細收好。一旁的內侍見此情景都不由得在心中感慨皇上和皇后感情身後羨煞旁人。
終於將字畫收好，宇文天佑將它們放入瓶中，笑道：“你呀，幸好今日掉落的是字畫不是茶杯一類的重物件，以後小心些，若是不小心將自己砸傷了朕可是會心疼的。”
“知道啦，臣妾又不是故意的。”她低下頭，扯了扯他的袖子，撒嬌的意味不言而喻。
百里清苑何嘗不爲自己的馬虎感到懊惱呢，自己平日裡也算是穩重大氣，卻老是在宇文天佑面前暴露出這一面，偶爾是情趣，偶爾也叫她覺着是負擔。偏生自己不爭氣，一見到宇文天佑便自動生成這般模式。
不過也正是因着這異常意外，方纔出宮被拒絕的尷尬氣氛瞬間得到緩解，百里清苑才得以順利轉移話題。
“昨日臣妾去瞧了皇長子，眉清目秀的，同陛下您的神韻很是相似，臣妾瞧着心悅，卻是不知該送他什麼禮物纔好。過幾日就是他的滿月宴了吧，臣妾也該表示表示。”
“且先不說這事兒，朕比較關心，清苑何時才能夠也給朕添上一兒半女？”他朝着她笑，曖昧得緊，卻是未瞧見百里清苑眼中一閃而過的慌張。
宇文天佑即位的事，仍是她心口的一根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