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不會,小寶跟在後面呢,摔到了,他給我墊背,對不對,小寶?”卿悠對着後面的顧禹墨做了個鬼臉,把事情都推到他身上。
“嗯,對,卿爺爺好!”顧禹墨一本正經的應着,完全沒覺得她的話有什麼不對的。
“哎,小寶兒啊,你趕快來陪爺爺下會棋!”卿文德見到顧禹墨,立刻改變了說話的對象,有種棋逢對手的興奮。
“噗……”一旁的宮影澈忍不住了,原來小寶兒是他,這名字好啊!
顧禹墨的目光淡淡的掃過他,疑惑的問:“卿爺爺,這是?”
宮影澈笑不出來了,他個無恥的,居然裝不認識,哼。
“哦,對了,給你們介紹下!”卿文德想起了被他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宮影澈,互相介紹起來:“小寶兒,這是你宮叔的兒子,宮影澈,小影子,你們小時候見過,估計都不記得了!”
“嗯,宮叔我還有點印象!”顧禹墨面色正常的打起招呼:“我是顧禹墨,請多指教!”
宮影澈撇撇嘴,裝傻誰不會,站起身來,回禮道:“我是宮影澈,請多指教!”
“行了,你們倆別囉裡囉嗦的,認識就好了!”卿文德指着身旁的卿悠:“我孫女,卿悠,你們也認識認識。”
卿悠正訝異的看着宮影澈:“爺爺,我見過他,我們學校的,回來的時候,還在車站碰到過,沒想到時來找你的。”
“呵呵,那好啊,回頭一起回學校!”卿文德轉頭看向宮影澈:“小影子也在C市上學?”
“是的,老爺子,剛來不久。”宮影澈知無不言的解釋着:“學校校慶結束,有假期,所以我來看看您老人家。”
“好,好!”卿文德招呼道:“都坐下來,別站着,小悠,你去幫幫祖母,小寶兒過來陪我下幾局!”
“好的,爺爺!”卿悠接過顧禹墨手中的行李,悄悄在他耳邊說道:“別贏爺爺啊,不然,咱沒好果子吃!”
顧禹墨低頭看了看,眼中露出笑意,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宮影澈見狀,身側的不由得動了動。
“小影子,你坐我邊上來,看看我們倆怎麼下?”卿文德將宮影澈安排在自己身旁,讓他觀看兩人的戰術。
宮影澈聞言,坐了他身旁,顧禹墨在卿文德對面坐下,拿着黑棋子:“卿爺爺,我先出子了哦!”
“讓你先出!”卿文德一手撫着下巴上的鬍鬚,一手握着白色棋子,目光緊緊盯着顧禹墨,全神備戰。
顧禹墨似是隨意的落下子,宮影澈完全看不懂他的路數,按照他這個菜鳥剛學的東西,這樣走,必死無疑。
卿文德不急不緩的跟着落子,兩人開始了焦灼的奮戰,旁邊的宮影澈也完全的沉迷在其中,之前他對圍棋實在是無感,沒覺得到底哪裡有意思,所以學的時候並不認真,因此學了一天,只知道大概,卻完全不懂戰術,這一觀看,他才知道圍棋是多麼的博大精深,感觸良多。
收起閒散的心思,用心的研究着他們兩人的所走的每一步,從中學習、領悟,經過半個小時的時間,顧禹墨彷彿有些亂了,棋盤上的子走的凌亂不堪,完全看不出套路。
宮影澈疑惑的擡眼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神色正常,氣息平穩,根本沒有慌亂的意思,有點摸不着頭腦,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良久,卿文德放下手中棋子,目光灼灼的盯着顧禹墨:“小寶兒的棋藝越來越好了,不過……”手指着棋盤中的某一處:“險中求勝?有十足的把握嗎?”
顧禹墨收起棋子,與他對視着,神情認真的說:“卿爺爺,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哪怕有一份的把握,我也會去拼一把!”
“小寶兒,棋盤如生活,凡是要考慮清楚了再做!”卿文德重新拿起棋子,落在一處,輕聲說道:“你輸了,滿盤皆輸!”
顧禹墨呆呆的看着棋盤,他步步佈局,哪怕那凌亂的走法,也不過是遮掩而已,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功虧一簣,啞聲道:“卿爺爺,我明白了!”
“小寶兒,棋局可以賭,可以拼,但人生卻不行,凡是要三思而後行,懂嗎?”卿文德對於教育很有一套,何況如此有天賦孩子,只要稍微點撥,就能明瞭。
“我懂了!”顧禹墨沉着聲迴應着:“我會步步斟酌的,不會急功近利!”
“嗯,知道就好!”卿文德向來點到爲止,有些話無需說太多:“小影子,看到沒?圍棋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無趣,它就和你的人生一樣,有守有攻,亦有平和!”
宮影澈早被他們兩人的棋藝驚呆了,他沒想到簡單的棋子蘊含的東西如此博大,看到顧禹墨步步佈局,招招有退路,卻還是敵不過老爺子,不由得心生欽佩:“老爺子,我知道,您放心,我會用心學的!”
對於顧禹墨心中難免有幾分失落,他苦苦經營的棋盤,一朝隕落,甚至沒有挽回的餘地,終究是自己太夠強大了,對於事情佈置的不夠詳盡,對後路鋪的不夠厚實,導致滿盤皆輸。
而宮影澈看向顧禹墨的眼光多了幾分訝異,雖然他不甚懂棋,可從剛剛的對戰中,他能感覺到他的厲害,能讓卿老爺子全神對戰的人,應是不多,Z國有句俗語,棋品如人品,足見他是個多麼強大的敵人。
外面硝煙戰火,屋內安靜祥和,“祖母,你在做什麼呢?”卿悠將行李放在客廳的沙發身上,直接跑到廚房去了。
“我的小乖乖啊,今天怎麼想起祖母了!”卿悠的祖母李婉是個典型的大家閨秀,哪怕說出如此驚訝的話,都格外的優雅,聲線抑揚頓挫,語速不急不緩,十分悅耳。
卿悠撲倒她的懷裡,撒着嬌:“祖母,我想你了,就來了!”
“還是我的小乖乖好,知道想祖母哦!”李婉因手中有東西,沒有回抱卿悠。
卿悠從她懷裡擡起頭:“祖母,你在做什麼,我幫你呀!”
李婉對於卿悠幫忙的事情從不拒絕,她一直覺得,女孩子定要會拿手的好菜,對她將來會有幫助,指着旁邊的蔬菜:“幫祖母把它們洗乾淨了!”
“好滴!”卿悠捲起袖子,將蔬菜放到水池裡,認真的清洗起來。
“小寶呢,怎麼沒看到?”李婉奇怪怎麼沒看到顧禹墨,平時這兩人可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
卿悠將手中洗完的蔬菜放到菜簍裡,應道:“在院子裡,被爺爺拖着下棋呢!”
李婉對卿文德絕對是瞭解的非常透徹,她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畢竟幾十年的相處,不是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