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首3發

椿樓着齊田坐在塌上,手裡緊緊握着還沒有還回去的鍋鏟。

而此時絲毫不知情的齊田,正被鬚髮俱白的老頭帶了六七個人,堵在趙家的店裡。

齊田本來是過來吃飯的,現在一家人都忙很,早上去了店裡,一直到晚飯那一趟做完纔回家。也沒空回來做飯,所以這段時間齊田飯一直在店裡吃。

今天進店去吃了飯,纔要走,就被守在附近的老頭逮着了。死活要給她看相。

老頭叫錢得利,前幾天在路上攔了一回張多知。

張多知當時跟他閒扯了幾句,一開始有些意動,但想想,大概覺得自己太鬼迷心竅,就藉故走了,錢得利給張多知塞了張名片。

錢得利‘遇’到張多知,當然不是偶遇。一個耳聽八方靠嘴混飯吃的職業,混到他這個地步,自然有些消息渠道。

比如說,經濟圈:哪些二老闆上位,哪些家倒了黴,哪些新人冒出來了,

明星圈子:哪些人想紅想得要死,哪些人情感不順,哪些人眼看要走下坡路。

政界:哪些人要倒,哪些事要發,哪些眼看要往上卻還差一口氣。

這些他都知道。這些都是他的財路。

楚則居結婚,楚太太是年輕輕的底層人民,身邊得力的就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張多知。楚計才和衛蘭那邊,錢得利已經去撈過一筆了,無非就是下咒啊,扎小人啊,什麼的。調頭就想吃二家。查清楚張多知,爲了‘偶遇’足足蹲了一個星期,畢竟張多知行這個人非常小心謹慎,行蹤跟本沒有規律可尋。

張多知呢,雖然當時是聊完就走了,但後來突然興起,打聽了這老頭的來歷。

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還真不能輕視。

這個人,人稱錢仙人,在外頭很有名。專門給明星名人看風水,判吉凶。嘴巴出了名的嚴實,弟子都收了好多。

你要說他有本事,他有時候也騙錢。你要說他沒本事,他還真信手拈來給人解決過問題。

其實當時張多知剛遇到齊田的時候,找過不少人給楚則居看,名單裡頭也有這位錢仙人,但是錢仙人那時候沒空,人在國外撈錢呢,時間錯開來,所以沒能成行。後來齊田證明自己說的是實話之後,這件事也就按下了。張多知也就忘了這麼個人物。

現在張多知起意,是覺得,這老頭也許在楚則居這件事上,出點主意。拿出個什麼方案來。楚則居能早點醒過來,大家都能過得輕鬆一點。

於是告訴了刑沉心,錢得利很快就被刑沉心送到國外,去了楚則居那看了。

錢仙人也不像那些外頭一般的神棍,要做什麼法事,拿什麼狗血雞狗去淋,他進去轉了一圈,在楚則居牀前坐了一會兒,就有了結論。

楚則居這是失魂。

什麼叫失魂呢?錢仙人有話說了,這人要是魂魄全掉了,那就死了。但這人受了傷,魂魄只是散了,一大半跑掉了回不來,還有一點留在身體裡面,所以人還沒死。

守着楚則居的二老一聽,覺得有道理。加上有齊田能通靈這件事打底,又去打聽過錢仙人的事蹟,就更相信錢得利了,出重金,請錢仙人把魂魄找回來。行不行,都試試。

錢仙人紮紮實實在那裡叫了幾天魂,二十四小時,和三個徒弟輪番上陣。

第三天刑沉心接了個電話來,就不讓他幹了——齊田從張多知那裡聽說了,有人在楚則居那裡二十四小時嚎叫,非常同情不可能睡得好的楚則居。反正要是有人在她耳朵邊上二十四小時嚎,她覺得自己肯定得瘋,再說楚則居現在正打着仗,這時候再出事怎麼辦?

就商量着說,讓他們要不要換個方法?實在不行,或者先暫停,等過幾天再說。反正也不急在這幾天。楚則居的安危還是最重要的。

齊田證明了自己之後,在刑沉心那裡可信度非常高,刑沉心回來就跟二老說楚則居嫌吵,一起把叫魂停了。

錢仙人就納悶,這些人怎麼就知道植物人嫌不嫌吵?

明瞭暗裡打聽了幾句,但刑沉心是什麼人?他不想說,誰也打聽不出來,嘴巴牢得很。認定了,這魂不能叫,至少現在不能叫,問錢仙人有沒有安靜的辦法。

但叫魂叫魂,不叫怎麼回魂?從古至今,不論自稱師承哪裡,哪個流派,不論走到哪個華人圈,都沒有叫魂不用叫的辦法。

你默唸,人家聽得見嗎?在病房靜坐就收錢,錢仙人這種名聲在外的也幹不出來,太像騙錢了。

再說,越是段位高,越是有自己的堅持。既然你不照我說的辦,那就別辦了。錢仙人甩了狠話“這麼拖着,到時候等你們想辦了,還未必能起效了。”

但帶着徒弟回國之後,左等右等,楚則居那邊的人竟然還是沒有反悔。錢仙人有點不高興。

思來想去,這是有人在搞事。

刑沉心那邊能說出楚則居嫌吵的話,分明是請了別人。有同行插手!對方在幹他!

對於自己被人輕描淡寫搶了生意這件事,錢得利很生氣。叫徒弟們出去收消息,到底是怎麼回事。

世界說起來很大,但這個圈子其實很小,哪些人做了什麼生意,總是有跡可尋的。

結果查來查去。沒有。

什麼也沒有。

錢仙人非常震驚。沒道理自己被誰坑了都查不出來。他混了這些年,老臉住哪裡擱。

琢磨來琢磨去,又覺得,是不是自己想錯方向了?會不會其實根本沒人幹自己,是刑沉心和這兩老頭不想讓楚則居醒過來,找藉口而已呢?

錢仙人越想越覺得是這個道理。

集團內部爭鬥是非常殘酷的,你都不知道那些人能幹出什麼事來。而在楚則居身邊分明是分了兩派。

一派,是楚則居的新婚太太和跟着新婚太太的張多知。另派,則是守着楚則居的兩老和刑沉心。

錢仙人從自己的遭遇分析,張多知和楚太太明顯是希望楚則居醒過來的,所以張多知把他帶到刑沉心那裡。

但是刑沉心和病房那裡主事的兩老呢肯定是不希望楚則居醒過來,所以做做樣子就藉故把自己打發走了。

所以呢,跟本沒有所謂同行競爭。

但錢仙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你不想讓我賺這個錢,以爲把我騙走了我就沒辦法賺了?天真。他轉頭就查了楚則居新太太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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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查不知道,一查還真是灰姑娘變公主的劇情,因爲跟楚則居一見鍾情,從社會底層一下子就跳上去了。

錢仙人心裡更篤定了。

畢竟這種女方完全靠着男方的情況下,她沒道理希望自己新婚的豪門老公沉睡不起,再看她住的地方,一聽還時常到早餐店去幫忙,更深深地相信,因爲楚則居不在,她在濟經方面受到了牽制。

抱着你不讓我賺,我還非賺不可的心,堵到門上來了。

來時跟着跑腿的一個徒弟還納悶“師父,她沒錢呀。”沒錢付帳還費事幹嘛?錢仙人很貴的。

錢得利嫌他傻。

就這樣的智商還想在這個圈子混?也不知道自己眼睛怎麼會瞎成這樣,收了這麼一個。叫他坐到前面去別跟自己說話,太惹人煩。閉目養神決定等回去立刻就把他開除!

這次出場,錢得利沒有用微服那一招。

什麼事都得看人來,那種站得高的,你跟他擺場面沒什麼用,更容易相信偶然的‘緣份’,你只要引起別人的注意就行了,你是什麼身份,人家自己能查,一查,回來還得找你。

這種比較底層的,你跟她偶遇沒用。她還以爲你是路邊上十塊錢算命盤的。所以得把排場擺起來。

這次錢得利來,就帶了四五個徒弟造勢。一個假裝是事主,其餘幾個圍着他,這幾個人穿西裝,戴墨鏡,烘托他道骨仙風,顯得他來歷不小。

開的車還得好。讓人一看就覺得他有錢。不會騙她這種在路邊自家早餐店幹活的小姑娘。

都準備好了。車子咔嚓停在早餐店門口,事主先下來,恭恭敬敬請他下車,假裝是請他來這附近給自己看風水的。其它幾個表情嚴肅,緊緊環繞着他。

一羣人‘無意’路過早餐店,‘恰巧’發現了這家的不同尋常。雖然事主一再希望‘大師’先給自己看,但不敢‘忤逆得罪’,很勉強地在店外等着。

錢得利進了門,先看天花板,再看四周,拿出個羅盤來就開始算。

照這個流程,他覺得自己拈個五六下的指頭,這家人就一定會上來小心詢問了。

畢竟他架勢在那裡。

沒想到他指頭沒拈完,楚太太面都沒見着,一箇中年婦人就拿掃把趕他走。“不吃東西就出去。”對他很不客氣。

趕這個人錢得利知道,趙多玲,楚則居的丈母孃。

造孽啊,堂堂楚先生的丈母孃,在路邊小店子裡頭當收銀員。趙家簡直過得水深火熱!

“我姓錢,路過發現你這地方有些異像,請問家裡是不是有親人遇事?”

萬萬沒想到,趙多玲沉着臉答“沒有!”

錢得利完全不明白,自己怎麼就這麼不招她喜歡呢?一般的人哪怕戒備心高一點,也起碼要跟他說幾句話,不至於上來就甩臉。

現在這話就沒辦法接了,錢得利想換個話頭,但趙多玲沒給他機會,直接拿起掃把作出要打他的樣子,他只好退出店去了。

錢得利最終雖然被趕出去,但是對自己更有信心了。他不走,站在外面豪車前,帶着一票人,等着,顯出自己的誠意來。

然後齊田就來吃飯了。

趙多玲在收銀臺,掃把就放在旁邊,隨時打算出去披頭蓋臉一頓。錢得利還真不想鬧得太難看,就在外面等着。

齊田覺得奇怪,外頭停的是什麼人?問喜慶,喜慶說“給附近的人看風水的,路過這就不走了,非說我們家有事。媽說是騙子。來騙錢的。”不過小聲說“我看着他挺有錢的。這樣的人還騙錢啊?”

“錢多怎麼就不能騙錢了?就是騙了錢,纔會錢多。”趙多玲雖然並沒有顯得多緊張,但一會兒功夫囑咐齊田三四次“你別搭理他們。他們說的話不能信。一會兒媽送你回去。”

齊田奇怪,這也不至於要送吧。吃完飯,趙多玲正在給一大桌結帳,沒注意齊田已經走出去了。

齊田一出來,錢得利就迎了上來。一派世外高人的樣子“小姑娘,最近可曾遇到異事?家裡人因故一病不起的沒有?”

齊田非常意外,因爲她自己遇到的事很奇怪,所以對錢得利這種人並沒有天然的抗拒,她讓張多知叫停叫魂,並不是認定了人家是騙子,而是擔心對方如果真的能做得到,但過程不順利怎麼辦?萬一出事的時候,楚則居正在殺敵呢,要回不回的時候,被人趁機取了性命。

她覺得不能在這個關口出事。到時候人沒叫回來,那邊的楚則居也不行了,雞飛蛋打。

所以錢得利問她,也並沒有太大的抗拒“有是有。”

錢得利旁邊的事主還在加戲“錢仙人,這趟可是我請您來的。”

錢得利一擺手“萬事講求緣份。我既然遇到這件事,必然是有緣故,更不能置之不理。”道貌岸然。又對齊田說“我見你面相,該是新婚,但丈夫有血光之災,如今命懸一線,可按你的命數,是旺夫相,婚姻上當是百年好合的上等運道。不該有這一劫,但奇就奇在,你自己是個短命相……”

他話說一半,迎面就被打了一掃把。

錢得利尖叫一聲,連忙往後退,又怕自己帶來的人會傷了趙家的人,他是來求財的,又不是要跟楚家結仇,大叫“不要亂來,不要亂來!”

趙多玲表情非常狠“滾!從哪來滾哪去!誰要你看了?我們家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又叫喜慶“報警。騙子騙到門上來了。”

錢得利臉上貼了片菜葉子,努力維繫自己道骨仙風的形象,陡然看到車窗上自己的倒影,嚇了一跳,把菜葉子摘了,索性不裝了,認真說“我這個人,別的不說,算命還是準的!不是我嚇唬你們,你女兒真的是短命相!連着你,看上去也不是長壽的人。你二十多歲的時候有大劫,你女兒二十年前險些喪命,我說的對不對?!”

喜慶大聲說“我妹才十九,二十年前人都還沒呢。喪什麼命!”幫着趙多玲趕人“走走走!我們真的要報警了。”

連章麗和趙建晨都出來了。罵他“沒見過上門來咒人的!你說誰短命?”手裡拿了鍋鏟揮得虎虎生風要打他。

錢得利被徒弟們扶着邊躲邊辯解“你們認真想一想!我不是咒你們,我能解災!不信我給你們做場法事,不要錢。”不要錢總不能說他騙了吧,他這次是真心的!

一羣人齊田最鎮靜,還在問“法事不是和尚做的嗎?”

但章麗鍋鏟快,錢得利迎面被打了一鍋鏟,臉上生疼的,也顧不得什麼轉身就跑。沒跑幾步就被三個圍過來的路人逮着了。

他叫徒弟把人推開,可一動手才知道人家手上有些力道,動起手來也很在章法,不過幾分鐘,就把幾個人全給打倒了。

其中一個路人過去問齊田是什麼事,齊田才知道這幾個人是張多知安排的。主要負責這邊的安全。

問清楚是騙子來訛,三個人讓齊田不用管,轉身就壓着這一羣人走了。

他們跟着張多知的,不是什麼善茬,把錢得利師徒拉到巷子裡頭一陣懟。

“幹什麼不能幹?騙錢!看你年歲也不小了,不學好!”說一句打一下腦袋。

“我不是騙錢!我今天真沒騙錢!”錢得利哪吃過這樣的虧,想把名片掏出來。手往懷裡一伸,就被人敲“掏什麼!找死!你再掏一個試試?”

“不掏不掏!”徒弟連忙護住他。

“不掏!不掏!不掏!”連着又是好幾下。

錢得利年青的時候沒少捱打,但現在年歲大了,地位有一點,不管準不準吧,許多人都不願意得罪幹這行的,他多少年都過着好日子,沒想到今天在這挨一頓,邊躲邊叫“張先生請我來的!是張先生請我來的!”捂頭蹲着,哪還有半點仙氣。

“艹。”爲首的停下來,邊拿了手機按張多知的號碼,邊罵他“我告訴你,我問了要不是,有你好的!”

不一會兒張多知就來了。

一看還真是錢得利。雙手插在口袋,看着他陰沉沉笑一笑“上車再說。”這兒離齊田那邊太近。

上了車,錢得利又找回點自信“我真不是來騙錢。我算過了,楚先生照說,壽數已盡。人不可能沒事。”

張多知點着煙翹腿不說話。

“怎麼的,你還覺得楚先生現在挺好是吧?”小弟伸手給他一下。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楚先生能活下來,肯定是有緣故的。所以我纔想來看看楚太太的面相,給她算一命。”錢得利連忙辯解。姿態放得非常低,不像‘偶遇’張多知的時候,拿點小架子。

畢竟他見人見得多了,知道張多知這種人。

人啊,是不能看外表的。別看張多知這人在外面特別文明,人模人樣,但骨子裡就是個小混混,什麼狠事幹不出來?自己再跟着硬來,有好看的。該低頭,他馬上就低頭,不講究那些虛的。

見張多知沒打斷自己,連忙繼續說“說實話,說句捫!心!窩!子!的老實話!我平常也騙錢。有些事,人家就是想找個安慰,你不拿他的錢,他還不放心。但今天,我真的不是咒人。楚太太這命相,是夭折的相!打孃胎裡就得夭折,夭折知不知道?”還反問一句,本性難改。

“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小弟伸手又是幾下。

錢得利幾個徒弟,想護他又不敢。還好錢得利年紀大了,身手還敏捷,及時護住了臉,連忙解釋:“夭折就是,養不活!保不往!我小時候,跟我師父出門,也看過一個這種相!都好多年了。但是因爲命很怪,所以記得很牢。現在我一眼就看得出來。楚太太這個相,雖有坎坷不平但是大貴,可是呢,她這個相,個死相。打個比方,要說真有閻王十殿,有生死薄這種東西,那上頭她也早死了二十年了,壓根都沒生出來過。她就是有千福萬福,也沒命享。”

小弟伸手又是猛一下“那你這個意思,楚太太不是人啦!”

錢得利老早就護好了頭“不是。”

“那是鬼啊!”小弟又是一下!

“不。不不。我不是說她不是人,我是說,你說的不對。她是人!是人!我就說,她這個命啊。是個死命。”

“沒命享!沒命享!是吧。”又是幾下。這次小弟手快,全打臉上。

錢得利打得嗷嗷直叫喚。

張多知看差不多了,叫停:“好了。”

小弟這才停下手。

張多知也不提這邊的事,只問“楚先生那邊你怎麼看?”

錢得利連忙表忠心“楚先生那邊,不讓叫魂真的沒辦法。只有用叫的。”

張多知擡擡下巴“是怎麼個原理?”

錢多利被噎得講不出話。

自己一個算命的,你問這個?什麼叫怎麼個原理?反正師父是那麼教的,自己就照着辦。有沒有用,還真不好說。有時候喊一喊,那事主就好了,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叫魂有用,還是剛好人家要醒了。這事,沒法檢驗。

至於原理不原理的,玄而又玄的話有一堆,祖祖輩輩都是這麼個說頭。但他現在臉疼,還是別說了。

含糊地解釋“人有時候,別看沒動靜,心裡清楚得很。但大概處在一種,應聲很難狀態,他自己克服不了。”

小弟嘴欠“是不是像早上別人叫你起牀,你聽得見,也知道自己得醒,畢竟還有事兒呢是吧,你得吃飯呀,得賺錢呀,但就是不醒。是不是那種狀態一樣?你們叫魂,多叫幾聲,煩得人要死又睡不着了,就醒來了?”

張多知擡腿踢他一腳,小弟摸頭嘿嘿笑。不說話了。

錢得利不承認“也不是這麼說的。”

張多知這邊在‘審’人。齊田已經回家了。

趙多玲不放心,陪她回去。

不知道爲什麼,總擔心她有哪裡不好,不讓她早睡,讓她坐在客廳看電視,吃東西。

女兒看電視,她就陪在一邊,也不去餐館收錢了。怎麼看都覺得女兒臉色不好,問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齊田還真沒什麼感覺“媽。怎麼了?”

趙多玲解釋“沒什麼,就怕剛纔嚇着你。”

齊田看趙多玲臉色不好“媽,你沒事吧?”

趙多玲認真感受了一下,纔回答“沒有。沒事。”

讓齊田陪自己看了一個小時電視,見齊田真的沒有任何異樣,才放她去睡覺。

等齊田上樓後,趙多玲立刻給張多知打電話“再不許那個人靠近這邊來。再來一定遠遠就攔着。”補了一句“上門來鬧生意都不好做。”

張多知掛了電話,盯着手機沉思了好一會兒。

錢得利可憐巴巴“要是沒什麼事兒,我就先回去?”

張多知笑一笑:“行了。別再過來找事兒了。你一個算命的,命也算不準,說一堆有的沒有的,人家能不上火嗎?白挨一頓打,何必呢?”

錢得利心裡鬱悶,自己真的算準了!

他別的可能不行,但算命沒得跑,再說了,這頓打,是你張多知打的比較重吧!別說得好像跟你沒關係好不好!

下了車灰溜溜叫人去把自己的車開過來。臨去還先解釋清楚“沒別的意思,車停在那邊。”

終於上了自己車,跑出去好遠,車上的人回頭看看,沒人跟着,才完全放下心。

徒弟這時候硬氣了“這場子得找回來。”

錢得利氣得伸手就給他一下“誰給你找?啊,誰!給!你!找!你去給我找啊?”要是別的姓還好說。但張多知打他,是楚太太的面子,誰來爲了他跟楚家硬剛。

回去扎兩個小人算了!拿最貴的材料扎!!

纔想着電話就響,接起來一聽,張多知“錢仙人,我得罪了你,以後不會倒黴吧?”

錢得利打了個哆嗦“不會不會不會。怎麼會呢。今天是我活該。我不會說話算錯了命。”

“沒事,我要是倒黴了,回頭再找您。”

電話就掛了。

錢得利氣得內臟疼,你倒黴,跟我有什麼關係?扎小人也沒那麼靈的。扎小人要真有用,那天下還不都是我的了!我就是想解個氣也不行?!

齊田上樓睡下,已經晚了一個半小時。

醒過來就發現不對勁。她是在大廟裡睡着的,現在眼睛一睜開,席天露地。椿摟着她已經睡着了。她動了一下,想看看周圍的環境,椿立刻就驚醒了,手上還拿了個鍋鏟。

見到主家終於醒過來,椿好險就要哭出來了。

齊田一直不醒,時間越久,她心裡就越慌。

齊田一問椿才知道,陳王奴軍入都,把大廟給佔了。廟裡頭的和尚們還好,奴軍不敢去動,但借住的人死的死傷的傷。

“奴婢想把您揹出去,可外頭家將堵了門。小郎君與夫人困在廳裡。我與小娘子困在屋裡。外頭打了好一氣,火光沖天,家將拼不過,且戰且退,好幾次想衝到這邊來把我們也接過去,但奴軍勇猛。後來家將退走,奴軍就全追過去了。只有一二個在這裡撞門。奴婢拖了箱子櫃子把門窗堵着,他們一時進不來,後來就走了。家將大約是護送夫人和小郎君避走了,奴婢出來的時候,外頭沒有什麼人。路上到是遇到一二個奴軍,但我跑得快。他們也沒追來。”

椿現在還心有餘悸“可我揹着小娘子出來,也找不見夫人。只好從桃林跑到後山來了躲着,小娘子我們現在怎麼辦?”

她手裡拿着鍋鏟,旁邊放着陶來的那個燈籠。看必大半夜地看不見路,她打着燈籠出來的。現在天亮了,燈籠裡的蠟燭燒沒了,也滅了。

齊田安撫她“母親和阿醜應該沒事。”

但呆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後山一面有路,就是桃林。其它三面都是懸壁。如果有人從桃林逼過來,兩個人跑都沒地方跑。

齊田起身帶着椿,摸索着往桃林方向去,走一段停一停,聽着外面的東西。

才進桃林,就被突然出現的人影嚇了一跳。椿連忙把齊田護在身後,看清楚,卻並不是活人,不知道哪家小娘子,掛在樹上。

椿看得寒毛倒豎。

齊田上前,她連忙攔。齊田卻不怕,把人解下來一看,原是一起練過箭的。好像有十三四歲,聽說家裡早早給訂親事,不過戰事起來耽誤了。

吊死的人不像想的那麼好。舌頭回不去,身上也是髒的。

好好一個青蔥少女,變成這副駭人的樣子。椿不敢過去,也不肯叫她過去,死死拉住她的手。被齊田拉着移了好幾步。

齊田拿帕子出來,忍着吐意,把那少女的臉遮住。牽着不敢睜眼睛的椿繼續往前走。

走過了了好遠,椿才顫抖着睜開眼睛,但也不敢回頭。心想着,還好自己和齊田運氣好。如果運氣不好,齊田是不是也掛在了這裡呢?自己是不是掛在這裡?

她聽了良嫫許多教誨。知道許多規矩。什麼寧死不受辱之類的。

現在想想就忍不住打寒顫。萬一走出去,遇到了那些奴軍……

齊田邊走着卻邊叮囑她“若走散了,便是遇驗,你也不要死。想盡辦法活下來就行了。我會去找你的。以後日子還是同以前一樣過。貞潔便是再要緊,豈有人命重要嗎?人只要活着,什麼都會有,不好的事也會淡去,但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就像她大姐,一開始不也覺得自己無路可走,只有死了算了,可活了下來,日子也會好了。人不能妄死。絕境之中也總得抱些希望。

椿邊抹眼淚邊點頭“奴婢聽小娘子的。”小娘子說的話總歸是沒錯的。

兩個人一直走到桃林中間,才發現桃林深處好像有屋檐。

走得近一些,發現還真是個小院子。雖然十分簡陋,籬笆也是木的,可也有些野趣。

兩個人不敢走近,趴在草叢裡頭。

就那樣趴着,等了好一陣也沒有看到奴軍進出。

齊田大着膽子貓着過去。她一動,椿連忙伸手去抓,但沒抓得住,又怕自己腳步重,引到人,不敢跟着走,在後面拿着鍋鏟乾着急。

齊田在牆下蹲了一會兒,沒有聽到什麼響動。深深吸了口氣偷偷摸摸地冒出頭,從窗戶向內看。

眼睛纔將將越過窗櫺,就與裡頭的人坐在窗前的人四目相交打了個照面。

那人萬萬沒想到這裡冒出顆人頭,怔了怔。

齊田不可置信,一下便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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