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埋了二龍山賊寇,衆人又收拾了下便回梁山。
路上突然被一個漢子攔住了去路。
這漢子面色黝黑,面容醜陋可怖,身形肥胖,穿着一件粗布衣,衣服上沾着灰塵油污,袒露的胸口內趴着一從黑色的胸毛,看年歲也不過二十出頭,但行止卻有些粗鄙。
此時肩膀上揹着一口手腳被縛住的大肥豬,見得王登等人,被一把將這肥豬給扔在了地上,痛得這口肥豬吃痛的一叫。手裡拿着一把剔骨刀站在旁邊,瞧着這人像是一個屠夫。
李忠一見如此,對着王登幾人道:“這個漢子力氣還不錯哩。這口大豬我瞧着得有三百來斤呢,竟然在他手上如同小豬仔一般。”
薛永道:“看這人像是個屠戶,卻不知爲何攔在路上。”
周通道:“管他幹什麼呢,問問不就知道了。”
當即周通便上前去問話。
這漢子向王登等人道:“小人原是開封府人士,因替財主在山東做生意,賠光了本錢不得歸鄉,便入贅了一家酒館。本也想着好生過日子。誰想岳丈娘子都被二龍山上的賊寇殺了。血海深仇不能不報!”
“但想着二龍山人多勢衆,小人雙拳難敵四手,小人便買下了此間的一處酒館,假做經營,好等着那金眼虎鄧龍下山的時候一刀殺了他!卻不成想今日衆好漢替我報了仇,請受我曹刀鬼曹正一拜。”
說完,這漢子便跪在了衆人的面前。
曹刀鬼曹正,林沖的徒弟。
王登忽然想起按照原來的軌跡,便是這曹刀鬼曹正用詐降之計,殺了那金眼虎鄧龍,與“花和尚”魯智深和“青面獸”楊志一同佔了這二龍山。
沒想到這“操刀鬼”曹正和那“金眼虎”鄧龍還有這個樑子在裡頭。怕是那曹正發覺鄧龍的武藝高於他,自己不是對手,這才藉助了魯智深和楊志的力量。
不過,這“曹刀鬼”曹正的武藝卻是不弱,他可是能對戰梁山頂級的高手“青面獸”楊志二十回合的人物。
如今既然遇見了……
王登連忙下馬扶起曹正:“好漢客氣了,這鄧龍作惡多端,死有餘辜,我等不過是順手爲之罷了。”
曹正再次感謝了幾句,又道:“各位打仗辛勞,正好此處有大豬,現在已近正午了,衆好漢不妨在此歇息會兒,我殺了大豬給衆人下酒。”
李忠素來喜歡佔小便宜,一聽這話便眼神期盼的看着王登。
王登微微一笑:“也好,反正現在戰鬥結束了,吃些酒肉正好。”
裴宣看見曹正手上只拿着一把剔骨刀,便道:“你手上只有一把剔骨刀,怕是殺豬時剁骨不便。我將腰間中的朴刀借你使使,但終究非專門的刀具,卻不知你使起來方不方便。”
裴宣便抽出腰間的朴刀給曹正,但是曹正卻是推辭了,微微一笑:“論起別的本事我操刀鬼曹正遠不如衆位好漢,但是若是論起這殺豬宰牛的本事,我還是有些能耐的。這麼一口肥豬,我只用一把剔骨刀就夠了。”
說罷,這曹正便拿起這剔骨刀先割掉了肥豬的尾巴,痛得這口豬大叫,便欲爬起身子。
但曹正卻一把坐在這口豬的身上,眼神一凝,手中的剔骨刀不停,刀片翻飛,沒一會兒功夫,這口豬身上的毛髮盡處,變得白白淨淨,剔骨刀上卻無一絲毛髮。
衆人看得目瞪口呆。
曹正有些得意的一笑:“好戲還在後面,瞧好了!”
說罷便在這口肥豬的大腿上一削,一塊火腿肉便似不曾長在肥豬身上的一般,脫離了下來。
肥豬卻是吃痛的大叫,卻還是被曹正制住。
“肉不錯!確實是雜糧養的上好山豬,那賣豬的老農沒騙我!”
操刀鬼曹正看着那切下來的火腿肉,感嘆了一句,便將這刀肉扔刀了一旁。又凝神在豬的大腿上再切了一塊肉。如此,不一會兒功夫,這口肥豬的一塊大腿上的肉便被切乾淨了。
這口肥豬自然在這過程中經受了很大的痛苦,大叫掙扎個不停,加大了割肉的難度。
但不管怎樣,曹正總是顯得遊刃有餘的從它的腿上割下一塊塊的肉,竟不像是割肉,而像是分解肉一般,手中的剔骨刀的刀口沒有半絲損壞。
如法炮製,曹正將這口豬四條腿上肉一下子給割完了,而這口豬竟然還活着,只是四肢和大腿上已經被割走了,無力悽慘的爬在地上,不能動彈,口裡發着絕望的哀嚎。
“當真是神乎其技啊,相必那古代能解牛的庖丁也不過如此吧。”
衆人看得驚掉了下巴。裴宣不由得感嘆了一句。
周通忽然道:“這豬真夠倒黴的。這種技術弱是在人身上的話……”
衆人忽然朝周通看了過來,周通便未說下去。
若是用在人身上的話……衆人都吸了一口冷氣。
王登便對操刀鬼曹正道:“曹正兄弟,你的本事我等已知道了,給這口肥豬一個快活吧。”
“便依少寨主的。”曹正道:“原先殺豬都是先殺再割肉的,只是這般做法肉才最鮮美,只爲答謝各位大恩。但不管怎樣,今日卻是作孽了。”
說罷,曹正對着這豬很虔誠的唸了幾句往生咒,便一刀插進了它的喉嚨,結果了它。又將肉給分解了。
李忠便叫人搭鍋燒肉,主廚的也是曹正。
沒一會功夫,曹正便燒好了各種各樣的豬頭菜,讓王登一羣人大開眼界。
裴宣又叫人拿着從二龍山抄檢過來的幾罈好酒,便喝酒邊吃肉。
王登夾起一塊肉嫩香黃的紅燒肉吃到了嘴中,只覺美味衝擊着味蕾,實在是太好吃了!
衆人吃得開心,滿嘴流油,又喝了許多酒。
王登便見機道:“曹正兄弟,我見你本事不錯,爲一個屠夫實在是屈才。我梁山正是用人之際,你又與我等投緣,不如到我梁山上坐把交椅如何?”
“曹刀鬼”曹正在此攔住王登一羣人,其實也有這個目的在內,臉上頓時出現了喜色,但嘴上又假意推脫道:“小人沒什麼武藝,只會些殺豬宰牛上不得檯面的本事,只怕到了梁山成了一個白吃飯的人。”
王登玩笑道:“怎會白吃飯?別的不說,曹正兄弟這燒肉的本事就是一絕。我等這些吃貨,可就盼着曹正兄弟這樣的大廚呢。”
其餘幾位人都點頭應和。
“小弟不過就會燒些豬頭菜罷了。”
曹正謙虛了一句,便答應了上梁山。
王登當即心下很是滿意。
但旋即又想到,如今這徒弟已經投靠了自己,卻是不知道那名頭響亮的師傅,八十萬禁軍教頭“豹子頭”林沖,何時能在自己收下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