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以北,有一片遼闊無垠的草原。
水草繁茂,一碧千里。
若果單純比較面積的話,這片草原還遠在大周的國土之上。
起碼也有大周國土面積的三倍左右。
但人口總數,卻還不到大周人口總數的三十分之一!堪稱地廣人稀。
草原上生存着大大小小數百個部落。
這些部落以畜牧爲生,逐水草而居,互相之間也常有爭鬥,尤其是到了凜冬將至的日子,爲了能夠過冬,所有的部落都需要儲存大量的食物。
於是乎,巨大的生存壓力面前,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在以往長達上千年的漫長歲月裡,草原一直都處於分裂的狀態。
部落與部落之間,存在着聯合又或者敵對的關係,小部落依附於大部落,大部落則互相爭奪地盤。
內鬥延綿,興亡更迭,使得草原內的局勢,一直以來都處於撲朔迷離的混亂狀態。
直到數十年前,一位天之驕子橫空出世!以絕對強橫的個人武力,率領着麾下部族南征北戰,歷經整整二十年的征討,最終一統整個草原。
完成了前人從未完成過的偉業。
而這位天之驕子,便是如今草原金帳的可汗,被草原所有部落尊稱爲天可汗的傳奇人物。
原本草原只有八個人口過十萬的大部落,金帳可汗所出生的部落,則只是三十六個中等部落裡,非常普通的一個。
可隨着金帳可汗的強勢崛起,這個中等部落便不停壯大,到了最後,當金帳可汗一統整個草原,這個部落也從原本的中等部落裡脫離了出來,變成了草原第九大部落。
而三十六個中等部落,則就此變成了三十五個。
時至今日,金帳可汗所在的部落已經是草原所有部落裡,毫無爭議的第一大部落。
所有部落都圍繞在金帳可汗的周圍,對於金帳可汗的命令,言聽計從。
儘管部落和部落之間,仍舊保持着絕對的自主和獨立,但共同簇擁着金帳可汗這麼一位共主,也依舊讓草原的整體戰鬥力,得到了質的提升。
因爲在金帳可汗的要求之下,每到了冬日來臨之前,原本只是會互相內鬥,爭奪食物的草原人……逐漸的開始將目光看向了他們南邊的鄰居。
南方物資富饒,在草原人看來,猶如天堂。
只不過隨着大週一統四國,南方這片富饒之地,也不再處於分裂的態勢。
大周的國力又遠在北方草原之上,無論人口還是軍事力量,都絕非北方草原可比。
所以儘管金帳可汗的眼光非常獨到,可依舊只能在大周北地,進行小範圍的劫掠,並不敢真的舉兵南下,和大周進行正面的大規模戰爭。
當然,面對着來自於草原的劫掠,大周也只能被動防守。
至於集結軍隊,深入草原,對草原人進行反攻,這種想法是絕對不可能實現的。
大周再如何的強大,也只是強大在步卒上,國內戰馬數量稀少,很難組建起大規模的騎兵。
而草原又過於遼闊,各個部落隨時可以在草原上進行遷移,想要反攻草原的話,沒有強大騎兵和後勤的支撐,便只能是空談。
因此這些年來,草原和大周之間,始終保持着一種非常脆弱的默契。
草原每年都安排使節團前往河陽城進行交流,便是這種默契的實質體現。
只不過任何默契都有被破壞的一天,國與國之間,也從不可能存在着長久的和平。
景帝周顯御駕親征,開始了東征之後的一個月左右,草原金帳內,進行了一次最高級別的會議。
主持會議的人,自然是草原最高統治者,金帳可汗阿努金!
與會者,除了其餘八大部落的族長以外,還有草原所有達到了九品之上境界的強者。
這是草原最高級別的會議,內容如何,沒有絲毫流露出來,只不過在會議結束之後,所有與會者都匆匆離去,臉上……則盡皆掛着興奮的笑容。
嚴無我也參與了這一場會議。
儘管加入草原的時間並不算長,再加上本身周人的身份,讓不少草原人都爲之忌憚和懷疑。
但金帳可汗卻並不在乎這些,對嚴無我很是看重。
恩寵有加的同時,幾乎任何事情都不避諱,使得嚴無我在來到草原金帳後,短短時間裡,便已經身居高位。
嚴無我很清楚,金帳可汗這是在千金買馬骨!
相比於大周,草原的人口實在是太少,而人口基數的劣勢,自然便導致草原方面在頂尖強者的數量上,遠遠無法同大周相比。
這是先天不足,無法通過後天的努力去扭轉。
所以嚴無我的加入,讓金帳可汗頗爲高興,因爲這意味着,高手不足的問題,似乎可以通過類似的辦法去彌補!
離開了金帳大汗的帳篷,回到了自己的帳篷,嚴無我看了一眼在帳篷裡發呆的兒子。
嘆了口氣,開口道:“你的事情我已經跟大汗說過了,大汗會想辦法,讓你重新擁有做男人的能力。”
嚴偉看了嚴無我一眼,整個人瞧着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開口道:“大汗又不是神仙,他能有什麼辦法?這次會議,大汗是想幹嘛?搞得這麼神秘?”
“沒什麼,大周東征,國內局勢不穩,大汗想要趁着這個機會,嘗試着從大周的身上咬一塊肉下來,所以讓整個草原進入戰備狀態。儘量爭取在入冬之前,幹上一票。“
嚴無我簡單的說了下,然後便重新朝着帳外走去,同時說道:“我再去問問教宗陛下,看看教宗陛下有沒有想出什麼辦法。”
隨着嚴無我離去,嚴偉卻是眼前一亮。
臉上浮現起了一絲猶豫的表情後,迅速的又被無比怨毒的情緒所填滿。
咬牙從帳篷裡翻出了紙筆,快速的書寫完後,叫來了之前和他們父子一起跑出來的心腹。
交代了幾句,看着心腹揣好了信紙,轉身離開帳篷,嚴偉的臉上流露出了某種變態般的陰冷笑容。
語氣無比森然的低聲道:“江凡……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