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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蔚紫衣費力睜眼,只見窗前直直坐着一人,像是一尊木乃伊,說話的同時連動也不動,雖然溫暖卻真真的像是來自於地獄。

"是,是你,是你救了我?"蔚紫衣沙啞着嗓子,抖着問道。

"你在怕我?"拓跋嚴挑起眉頭笑道:"我說過總有一天你會來找我的,只是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就再次見面了!"

蔚紫衣盯着眼前這個長得十分漂亮的男人,見他劍眉緊蹙,星眸若冰,蔚紫衣渾身一顫,瞥見拓跋嚴手中握着的那把精緻匕首,忽然眼睛一亮,顫聲道:"那晚在樹上的黑衣人也是你,對不對?"

劍眉一揚,星眸一絲笑意一閃而過,"你還記得,很好!"

跌撞着起身,蔚紫衣撲倒在拓跋嚴腳下,"你幫我還是幫她?"

"你在說什麼?"這種質問的語氣讓拓跋嚴很不舒服,"在命令我嗎?"從小自己就是招之則來揮之則去,這皇子做的還不如一條狗,自從那個傍晚後再也沒有人敢用如此語氣和自己說話,她,又是憑什麼?

"你把瑩瑩呢?"蔚紫衣嘶啞着嗓子,使勁拉扯着拓跋嚴的衣角,吼道。

"你答應我的爲什麼沒有做到?這會知道求我了,如果不是留着你有用,我早就要你的命了!"拓跋嚴冷冷劈開蔚紫衣抓着自己衣角的手,溫潤眼眸泛着寒光,轉身離開。

夜涼如水,淡淡月光透過枝枝蔓蔓灑進屋內,蔚紫衣光着腳丫抱着雙腿縮在牆角,晶瑩的淚珠吧嗒吧嗒落在地上,也落進拓跋嚴的心裡。

猛的推門進入,拓跋嚴暗歎一口氣,將蔚紫衣抱起放在牀鋪上拉上被子,冷冷道:"知不知道解藥配起來有多難,救了你就好好活着!"

蔚紫衣顫抖着手揪着拓跋嚴的衣角,滿目期望,"你替殺了蝶衣好不好?"

拓跋嚴雙眸微眯,"你給我個理由!"

"要什麼理由?沒有理由,就是讓她死,我見不得她!"蔚紫衣喊道。她實在是懶得解釋,當初自己要殺蝶衣他不是不知道,這個時候在這裡裝什麼糊塗。

"不可理喻!"拓跋嚴耐心被磨的所剩無幾,手下生嚴,點了蔚紫衣的睡穴,蔚紫衣軟軟的倒在了牀上,拓跋嚴抓起她的手想要放回被子,輕皺眉頭,"手這麼涼?"輕輕捂住,嘆了口氣,"真不知道找到你想問些什麼,就算你都知道又能怎樣,我終是下不了手的…….."

再睜眼卻是另一番景象,玄色牀幔搖曳,淡雅檀香繞鼻,蔚紫衣伸手揉了揉腦袋,起身發現自己正處於一間陌生的房間,佈置簡單而不失華麗,以爲是夢境,蔚紫衣又搖了搖頭,睜眼還是如此,忽的記起昨日之事,蔚紫衣一個激靈,顧不得穿鞋,光着腳便跳下牀,四下張望,裡面卻是一個人也沒有。

"沒人?"蔚紫衣四下又查看一番,果然沒人,暗暗心想:這拓跋嚴找到自己八九沒什麼好事,更何況蝶衣與他關係不明,自己如今是腹背受敵,如今只有找個機會脫身才是正道。

瞥眼見屏風上搭着幾件衣物,便抽了換在身上,走的時候不忘將桌子上的糕點也塞在了懷裡,逃跑沒幹糧可不行!

偷偷摸摸開門,只見一出門便是一泓蓮池,望眼一池的蓮花開的正好,池子中央一座竹製的涼亭,中間站在一人,玄色長衫,負手而立,極目遠眺,像是在看蓮花,又想是在等待……..

蔚紫衣遠遠地只能看見那欣長的背影,是如此的落寞,孤寂,頓時心有所感,想了一想,還是走了過去。

"你不走了麼?"拓跋嚴沒有回頭,淡淡道。

"我是想走來着,只是,這裡是什麼地方,我記得昨天我並不是在這裡的!"蔚紫衣順着拓跋嚴的目光望去,只見遠處波光粼粼,扁舟葉葉,逍遙非凡。

拓跋嚴沒有答話,只是緩緩轉頭,"我一直希望自己可以過這樣的生活,一池蓮花,一葉扁舟,無憂無擾……"

"你是王爺,自然可以過這樣的生活,不難的….."

"我雖無意於皇位,三哥卻是猜疑心極重的,就算我每日尋花問柳,不求上進,他也要在父皇面前咬上我一口,前些日子,我母妃過世了,我沒有見着她,聽宮裡說是得急病去的,但我不信,你信麼?"拓跋嚴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傷,"其實我和母親並沒有什麼感情的,她是我父皇酒後隨便找的一個玩物,只是不幸的是她偏偏懷了我,如果沒有我,她大可以等到三十歲然後出宮,有了我,她卻要擔驚受怕,一人獨守偌大的冷宮。我一出生就被過繼給皇后撫養,三哥是皇后親生的,自然我就不得寵,從小便受人欺負,直到我遇到了師父,我離開了皇宮…….."盯着蔚紫衣,眸子閃了閃,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要你陪着我嗎?"

蔚紫衣茫然的搖搖頭,"不是因爲我知道你的意圖麼?"

拓跋嚴苦笑,"不是,之前你說知道我的意圖,我原本也以爲你說的對,我痛恨別人以前欺負我,的確想要推翻父皇登上帝位,只是這些日子我尋找你的過程中,突然發現我錯的離譜,真的……"

"你怎麼突然改變心意了?"蔚紫衣不解道,這不對啊,他不就是想要和拓跋容爭奪皇位嗎,難道這些都是假的不成,還是自己猜錯了?

"我這一路走來,百姓過得很辛苦,而且起義越來越多,可是皇宮還是一如既往的太平,就連早朝也沒有傳出一絲起義的消息,我就在想這樣一個朝廷能支撐多久,就想一棵大樹,裡面已經長滿了蛀蟲,那倒下去難道不是一瞬間的事情麼,那我爲什麼還要和別人爭,有什麼好爭的……."說到這頓住盯着蔚紫衣,雙眸閃爍,"你願意留在這裡陪我嗎?"

蔚紫衣一臉茫然的將拓跋嚴望着,嘴脣動了動,卻是沒有說話。

拓跋嚴拉過蔚紫衣的手,一臉深情,"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難道你還不願意和我說嘛?"

"別…….."蔚紫衣將拓跋嚴的手拉開,一臉莫名,"你這唱的哪出呀,我完全不能明白,你等我好好理理啊………."說完閉上眼一陣自言自語。

拓跋嚴好笑的望着她,只覺得她越發的可愛了!

蔚紫衣腦細胞高速運轉,沒一會功夫便總結出了結論:要麼這傢伙腦子突然進水,神經紊亂,胡說八道;

要麼就是欲擒故縱,想要從自己嘴裡套出什麼來,所以裝瘋賣傻套近乎。

蔚紫衣思來想去都覺得第二條比較靠譜,自己被蝶衣所獲,這中間定有他的指使,其次昨天他還一副萬分厭惡自己的模樣,怎的今天便一見鍾情?這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自己可不能上了他的賊船,還是堅持敵動我動的方針,既然他要唱戲,那我就陪着他,反正也不會少一塊肉,逮住機會再跑不遲啊,擡頭望望,只見假山林立,書稿林密的,看這園子的規模自己想走出去還是挺有難度的。

"還沒理順麼?"拓跋嚴好笑問道,見她嘀嘀咕咕不斷地搖頭晃腦,倒有幾分神似神婆,不由眉眼含笑,蔚紫衣擡頭,只見拓跋嚴俊顏如玉,劍眉入鬢,雙眸隱含淡淡笑意,似那蓮中清露,搖啊,晃啊,終於叮咚一聲落進了池子……..

"居然敢給自己使美男計?"蔚紫衣猛的搖頭趕走腦海中那醉人的笑容,乾咳兩聲,道:"理順了,既然你和我說了這麼多,我不說兩句也對不起你,那我就不客氣,先自我介紹一下!"

拓跋嚴點頭笑笑,嘩的打開摺扇,側耳靜聽。

蔚紫衣清了清嗓子,道:"本姑娘叫蔚紫衣,無父無母,無兄無弟,無姐無妹,孑然一身。前些日子與王爺您有一面之緣,其實就是信口胡謅,沒想到你還真相信了,在這裡我先給您陪個不是先!"說着便朝着拓跋嚴抱了抱拳,繼續道:"後來我一直流浪,流浪,就到了這裡,說到這裡我就不得不說一聲,王爺好歹你也是個名人不是,怎麼好意思給我這個無名之輩下毒呢,我本以爲你就嚇唬嚇唬我,沒想到您還真給下毒了,害的我整日裡胸口痛,本想找個地悄悄去閻王殿報道,沒想到就遇到蝶衣和王爺您了!"

拓跋嚴靜靜地聽着,心裡卻是冷笑:"死丫頭,你就胡編吧,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耍出什麼花樣!"

蔚紫衣說話的當兒偷眼望了拓跋嚴一眼,至始至終他都在微笑,這是這微笑如何感覺這麼冷呢,好似臘月裡的寒嚴似的只刮人腦皮!

"呵呵呵,你還真是有意思,我喜歡!"拓跋嚴笑的前仰後伏,蔚紫衣呵呵乾笑着,"王爺,有,有那麼好笑麼?"

拓跋嚴似乎笑的喘不上起來,不住的點頭,斷斷續續道:"是,是啊,哈哈哈………"

"嗯,咳咳,好啦,我覺得你這個人蠻有意思的,我是沒轍了,但我想你應該會和她說實話吧?"拓跋嚴拍了兩下手,只見不知從何處出來兩名黑衣人拖着一人走近,蔚紫衣一看,驚呼道:"瑩瑩,怎麼是你?"

被拖着的人費力擡頭,滿臉的冷汗,蔚紫衣細看,只見她手腕處血跡斑斑,猛的扭頭質問道:"拓跋嚴,你--"

拓跋嚴冷哼,“原以爲你會說實話,沒想到你居然敢跟本王玩心眼,很好,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果不想看着她葬身這裡,就乖乖的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