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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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這話,你不可能保護得了我的。”白悅乾笑了幾聲,眼中有着說不出的苦澀之意蔓延,南宮塵軒看在眼中,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憐惜之意,“塵軒啊,且莫說要保護我,否則你的下場會和你大哥一樣的。我命不祥。”
“怎麼講?”南宮塵軒看着白悅緩緩垂下頭,彷彿在風中夭折的柳枝,脆弱、無力。
他想,也許他不該問。
白悅低頭,聲音很輕很輕:“我出生那年,我娘就患上了大病,什麼大夫都治不好。我爹說我不祥,要把我燒了,可我娘不同意,我娘說,這孩子是她的骨肉,就算這孩子奪去了她的生命也無所謂。我爹很愛很愛我娘,他沒有違揹我孃的意願,他讓我活了下來,卻從未開口叫我一聲女兒,他心裡一定是非常非常恨我的,恨我奪去了我孃的健康。”
就算南宮塵軒看不到白悅此時的表情,他也可以想到白悅此時已是淚水盈睫。
“但是雨蝶出生的那年,我孃的病突然好了,我到現在都還忘不了我爹當時的表情,他是那麼欣喜地看着雨蝶,百般的疼愛雨蝶。他不讓雨蝶接近我,可雨蝶沒有聽,她總是偷偷的來找我,我們一起玩,那時的我好開心。可是那年我孃的病就開始復發,最後不治而終。我爹把一腔怨氣全都發泄在我身上,拿鞭子抽在我身上之時,雨蝶衝過來擋住了,雨蝶爲我求情,我爹不聽,他連雨蝶也一起打,他已經瘋了。誰都阻止不了他。雨蝶身上的鞭痕本應是在我身上的,他可以打我,罵我,但是我絕不會允許他去傷害雨蝶。就在那天夜裡,我拿着霜淚刃親手了結他的性命。霜淚刃第一次見血啊……”
誰會料到每日笑得溫文婉轉,待人親和的悽陰殿主竟會有這般往事。
“我取締了我爹的位置,手刃全部不服者。然後,我遇到了你以前效忠的那個人,認識你大哥。你大哥也說過要保護我,可是他最終就是因要保護我而死。與其這樣,還不如沒人保護我。你也一樣,收回那句話吧。我……不值得你這樣。”
南宮塵軒猛然拉起白悅,金色披紗繚亂了人眼。
“我不會收回,永遠不會。我大哥恐怕也早已了知此事,所以纔會選擇那條路。”
南宮塵軒感到白悅的身體在他懷裡瑟瑟發抖,剛纔的往事不知勾起了她多少傷心處。
白悅在他懷裡靜靜流淚,哭吧,哭過之後,莫要再在意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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