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說日後青龍宮的事情都由我作主,那我現在就命令你送我回去。”皇甫羽晴已經從牀榻上下來,秀眉緊蹙,清冷的嗓音透着冷冽肅然。
女人纖盈削瘦的身軀,從牀榻下來似感覺到一絲冷意,不禁雙手環臂,身子微微縮緊,絕美的小臉映襯着窗外漫天紛飛的雪花,更顯勝似白雪,青煙色的秀髮垂落在肩膀兩側,清冷的水眸仿若沉澱了幾個世紀的冰雪一樣冷冽。
“唯獨這件事情由不得你。”上官沫的臉色同樣很冷,直勾勾的凝對着女人冰冷的眸光,沒有半點回避之意。
“你染了風寒,現在體溫很熱,得喝了這些藥。”男人低沉的嗓音從女人頭頂上方逸來,上官沫的眉心緊皺,從昨夜抱着她還未進屋,女人便在他懷中暈厥過去,也讓他這一夜壓根兒就沒有消停過。
這一夜皇甫羽晴也不知是怎樣迷迷糊糊度過的,總覺得耳旁傳來飛機似的鳴聲,轟轟的響個不停,頭痛!痛得沉重得讓人覺得難受極了,上下眼皮緊合在一起,她想在睜開,卻怎麼也睜不開,腦子裡想着今天她得下山,小布離這一夜也不知是怎麼過的,一定餓壞了吧?!
“我已經說過了,我的孩子需要吃奶。”皇甫羽晴不禁有些惱了,這男人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這完全就是赤果裸的綁架,把她擄了來,剛剛足月的小布離該怎麼辦?
“夠了!”男人更大嗓門的吼了回去,眉頭緊鎖,咬咬牙,用力的甩出一句:“明天見過宮裡的兄弟後,就送你下山。”
“手段幼不幼稚,重要的是達到效果……這會兒平南王最緊張的恐怕就是他的那個寶貝兒子
。”上官沫嘴裡幽幽吐出這句話,慢慢咀嚼着平南王三個字,語氣間不乏嘲諷之意。
“上官沫,你費這麼大的勁兒繞了這麼大一圈,就是爲了讓南宮龍澤爲孩子吃奶的事兒傷腦筋?你……上官沫,你今年到底幾歲?耍這樣的手段,難道不覺得自己的行爲太幼稚了嗎?”皇甫羽晴實忍不住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
“我寧可凍死在路上,也不要留在這個鬼地方,我的兒子還等着我回去餵奶,你放我下來。”皇甫羽晴怒瞪着男人,嗦嗦的吼出聲來,雖然男人的懷抱很溫暖,可是皇甫羽晴依然奮力的欲掙脫出來,只是她的腿腳和手臂早就凍得僵硬,半點也不聽使喚,只能任由男人抱着她大步流星的朝她來時的路返回。
皇甫羽晴站在原地,環抱的雙臂不禁緊了緊,夜裡的寒氣確實重,可是眼下她哪裡能睡得着,心裡滿滿裝着對孩子的惦念,不僅沒有重新回到牀上,反倒走到窗邊朝外眺望,靜靜的觀察着外面的景緻。
男人這一聲吼,嗓門還真大,暗夜的山谷甚至漾起了迴音,皇甫羽晴也不禁被他一聲驚得一震,水眸卻在下一秒閃過一抹不能置信的光芒,他剛纔說什麼?不會是她耳朵聽錯了吧?
皇甫羽晴眼斂低垂,劃過一抹複雜,雖然明白上官沫是依然對南宮龍澤上次所做的事情耿耿於懷,所以纔會故意用話激她,不過莫名心底還是劃過一抹冷意。
“不行,我還是得回去,我爹孃和王爺現在一定都急壞了……”皇甫羽晴低沉喃喃道,身子也暗暗用力,似想支撐着牀榻起身。
可是,就算是知道這樣做很危險,出於一位母親對襁褓中孩子的掛念,皇甫羽晴還是忍不住咬咬牙出了屋子,推開房門便感覺到一陣寒氣撲面而來,白雪皚皚,完全陌生的感覺一時間讓她失去了方向感。
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皇甫羽晴心裡暗暗告訴自己,她一定能夠找到出路,雖然身體冷得直打嗦,女人清澈澄淨的水眸依然不忘在這蒼茫一片中尋找着什麼,雖然沒有看見人影,可是素白一片的茫茫雪地裡留下的腳印卻是令女人眸底閃過一抹精光。
皇天不負苦心人,約摸過了一兩個小時,皇甫羽晴藉着皎潔雪夜和月光,在這塊陌生的地方似找到了出口,越發顯得小心翼翼的緊,只是腿腳冷得變僵發麻,似已經不受她控制了,好不容易支持着力量,小手嗦嗦摸扶上冰冷的巖壁,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暴怒的戾氣低吼聲:“女人,你這是不想活了嗎?”
皇甫羽晴這才注意到自己回暖的身子似乎熱得有些過了頭,渾身無力,頭也是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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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羽晴手腳冰涼,欲扭轉的脖子也變得不靈活了,如同機器人般咔咔咔的慢慢回頭,撞進男人那雙誨暗如深的怒眸中……
雖然渾身無力,頭也昏沉,可是皇甫羽晴也並不糊塗,她現在這個樣子,確實沒法照顧孩子,可是她再想想自己就這樣突然失蹤了,將軍府和平南王府如今也不知會急成什麼樣兒。然說事都軀。
男人深邃的眸光倏然暗沉下去,神色冷峻,眸底幽暗的光芒忽閃忽閃,窗外的白雪映襯下有一種蕭瑟離索的味道。
“布離?這是孩子的名字?還真夠難聽的……”上官沫臉色微怔,低沉的嗓音不難聽出男人此刻糟糕的情緒,爲了照顧這個女人已經忙活了一夜,她一醒來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她的寶貝兒子,連一個謝字也沒有,還真夠沒良心的。
“不行,我……我要回去照顧布離。”皇甫羽晴喃喃出聲,無力的搖晃着小腦袋。
“你對那個平南王倒還真算體貼,自己都病成這樣了還能惦念着他,只是不知道他是真心惦念着你,還是僅僅只爲了孩子。”上官沫冷哼一聲,語氣透着濃郁譏諷之意。
雪下得越來越大,窗口逸入的冷氣不禁讓女人打了個寒顫,只感覺一陣寒流由腳下直奔下腦門,隨着血液在身體裡飛竄蔓延。
母愛的力量是偉大的,心裡想着布離,皇甫羽晴終於艱難的睜開了眼睛,模糊的視線逐漸點點變得清晰起來,熟悉的銀色面具幾乎晃花她的眼睛。
話音落下的同時,男人大步朝前,不由分說的一把將凍得瑟瑟發抖的女人打橫抱起,男人溫暖的體溫仿若撲面而來的三月春風,化解了女人寒凍的身體。
“孩子沒有奶吃,平南王自然會想辦法,我早就說過,那筆帳遲早會和他算,如今只是讓他小小的傷傷腦筋,已經算是夠便宜他了。”上官沫的語氣很平靜,就像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孩子沒有吃固然可憐,可與他又有什麼關係?南宮龍澤曾經不守信用,出爾反爾,這次他也要讓那個男人嚐嚐滋味,看來一個大男人面對嗷嗷待哺的嬰兒該如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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羣山連綿,雖然看不清細緻的景色,皇甫羽晴卻能夠判斷出青龍宮所處之地必是深山之中,如果她就這樣冒然朝外闖,不清楚地理位置怕是會弄巧成拙。
“就算你不送我走,我自己也能下山。”皇甫羽晴清冷的嗓音透着嗦的顫音,就算是快冷成了冰人兒,卻也依然堅持着那股倔強。
她對這裡的地形不熟悉,可是卻可以順着別人留下的腳印試着找找出口,心裡想着,皇甫羽晴已經邁步出了門,擔心一會兒自己的腳印會弄混淆,於是她小心翼翼的踩着雪地裡其它人的腳步印往前,每一步都超出她的腿長,而且腳印都略顯深邃,由此可以判斷腳印的主人幾乎都是高大的男人。
“恐怕還沒等下山,你就已經凍死在路上了。”上官沫低吼出聲,徹寒至骨的夜裡,男人的眸光深處卻是燃燒着熊熊烈火,似要噴出來將女人冰凍的身子點燃。
“就算你現在回去,真以爲自己能夠照顧他,別讓你的風寒感染了孩子纔是正經。”男人醇厚的嗓音再度低沉逸出,沒好氣的冷睨女人一眼。
“隨你怎麼說吧……總之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夜裡寒氣重,你也早點上牀歇息,明日我會帶你去見青龍宮的兄弟們。”上官沫微微皺了皺眉頭,女人清冷凌厲的眸光令他的情緒莫名變得有些煩躁,丟下這句,男人頭也不回的推門走了出去。
“上官沫,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就別拿襁褓中的孩子來出氣,你對平南王有什麼怒氣就衝他撒去,孩子是無辜的。”皇甫羽晴一臉惱怒地瞪着男人,清冷的嗓音也隨之提高了八度,希望能將男人罵醒。
“你不必試圖挑撥我和王爺之間的感情,我不會上當的。王爺心裡有沒有我,這一點我絕對比你清楚……”皇甫羽晴虛弱出聲,同樣冷白男人一眼。
“如若不然……咱們試試他!”上官沫泛着紅絲的鷹眸劃過一道精光,下鄂輕揚,語氣裡的挑釁意味濃郁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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