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靜的車廂裡面,吉心說完了這些話後,夜元閻溫柔地笑了一下,開口說:“今天的表現很不錯,要不要給你一個獎勵?”
吉心白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說:“什麼獎勵啊,我這是跟你說真的,不是和你開玩笑!”
男人正色道:“沒和你開玩笑,我也是說真的。”
吉心沒有再和他說話了,免得吵醒了懷裡正在睡覺的小寶貝,而且這個男人的嘴裡面的話向來都是虛虛實實的摸不清楚。
車子一路來到了暗龍城,吉心看着前面擋風玻璃外面暗龍城的大門緩緩打開,然後車子開了進去,她忍不住轉頭看着夜元閻問:“爲什麼不送我們回家?來這裡做什麼?”
“時間還早,我在這裡還有些事情,你先在這裡等一下,遲一點再一起回家。”男人將車子開到他的專屬套房所在的大樓的樓下停了。
吉心抱着依舊睡着的寶貝下了車來,輕車熟路的朝他的房子走去。因爲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所以並不陌生,反正有房子住,等就等一會兒唄。反正回家去之後也是在房間裡面耗時間。
一路來到房門前,從包裡面的錢包裡面抽出門卡來在門上的卡巢裡刷了一下,門打開來。她走了進去,直接將寶貝在沙發上放了下來,從衣櫃裡面翻出厚衣服來給他蓋了。自己則在一旁,找了書來看。時光如此靜美,美得不像是生活了,倒像是一幅畫。
正安靜地看着書的時候,忽然手機響了起來,突兀的手機鈴聲將吉心從自己的思緒裡面拉了出來,不僅如此還將熟睡的寶貝給吵醒了。因爲不是自己睡到自然醒,而且從早上出門都現在都沒有好好吃奶,所以小寶貝這一醒就鬧情緒了,使勁地哭號起來。
吉心一面將小寶貝抱了起來,哄着他不哭,一面接了電話,電話是鬱錦打過來的,吉心幾乎是接電話的瞬間纔想起來上一回鬱錦託付的事情,算起來,這不是已經過去了幾天之間了嗎?上一回自己答應下來的就是幾天給弄好,就算弄不好,起碼要回電話給個答覆,現在好了,直接給忘了。
於是很是慚愧:“鬱錦,真是對不起,我把那事給忘了,不過你放心,我今天就去幫你問藥的事情。”剛好今天來了暗龍城,不用打擾夜元閻,她自己就可以找聞人默去問。
“那好,我再等一等,你問好了給我回電話。”鬱錦迴應說。
吉心點頭:“好,我等一下就去問,這一次一定幫你把事情辦好,放心。”說完後掛了電話。打算出門去找聞人默。可是懷裡面的小搗蛋鬼哭號得不行,這孩子乖巧起來的時候特別可愛特別招人喜歡,可是哭鬧起來的話,那也是特別的難哄,不把人折騰得筋疲力盡是不會罷休的。
沒辦法,吉心只好先哄好了孩子,再去問藥的事情。估計他應該是餓了,於是從包裡面找出奶瓶來喂他吃奶,可是這一瓶奶是早上出門的時候衝的,這都已經是下午了,就算奶瓶再保溫,也還是有些冷了,於是小傢伙就不樂意了,一下子就把手裡的奶瓶給扔了,然後哭號得更激烈了。
吉心只感覺頭都大了,在家裡的時候還有小夏幫忙哄着,現在自己一個人還真hold不住這個小鬼,既要抱着他哄,又要給他重新衝奶粉,分身乏術啊!
正在吉心焦頭爛額的時候,小夏來了,吉心像是看到救星一樣,忙讓小夏去衝奶粉,自己則是抱着小搗蛋鬼在房間裡面轉悠,找了好玩的東西逗他開心。等到小夏那邊奶水弄好了,給他吃了奶,他吃着噴香可口的奶奶,這才平靜下來,恢復了正常模式,又開始沒臉沒皮地笑了。
吉心這才放了心,將小寶貝遞給小夏:“小夏,你先抱他一會兒,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小夏接過孩子點頭答應了。吉心這才揉着痠痛的胳膊朝門外走去,這孩子越來越沉了,再長一段時間估計就要抱不動了。
下了樓之後,直接朝醫療大樓走去。可是這一棟樓這麼大,也不知道聞人默的辦公室在哪裡啊?吉心找了幾個護士來問,可是都搖頭說不知道。沒辦法吉心只好打了夜元閻的電話來問,這個時候天有些暗了,醫療大樓走廊上面的燈已經全開了。
還好夜元閻沒有回絕這件事,而是很乾脆了答應下來:“你現在哪一層?先別動,我過去帶你去見聞人默。”
“我現在十一層,神經科,可是問了幾個人,他們說聞人大夫不在這裡。”吉心老實地回答。
男人的聲音回答說:“我現在就過去,你等我幾分鐘。”說完掛了電話。
吉心收起了手機以後,在走廊裡面的一張長椅上坐了,等着夜元閻的到來。沒有等多久,男人高大挺拔英挺的身影就出現在了走廊上,他走到她身邊開口說:“聞人默一般都在實驗室,很少來坐班。而且他是藥劑科的大夫,不是神經科的。”
“這樣啊,你快點帶我去找他吧。我有事要問他。”吉心催促說。
“什麼事情?非得找他才行?”夜元閻必須要問一下,省得她私下裡又在聞人默那裡拿了什麼藥來胡亂吃。
吉心想着這事也沒什麼不能告訴他的,就把李亦雅的病情給他說了,又把鬱錦的託付給他說了,末了還埋怨他說:“你看你,把人家小雅禍害成什麼樣了?所以說這顆藥你一定要幫我拿到。”
夜元閻兩手放在褲兜裡,在前面走着,嘴上回應說:“怎麼是我禍害的?那是她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我不過是懲罰她一下,誰知道她這麼嬌氣,弱不禁風,這麼點事情就把她壓垮了。”
吉心微微搖頭,這樣的事情,也叫這麼點事情?那樣一整夜的凌辱,任何一個女孩兒都受不住的啊!
這時走在前面的男人忽然轉過身來,伸手
攬住吉心的肩膀,湊近她耳邊說:“等以後我們的女兒,一定要從小就培養她,一定不能讓她這麼嬌滴滴的,壞人還沒靠近,就將他們統統打趴下!”
吉心哭笑不得:“你也知道你是壞人啊!”
“我纔不是壞人,我是她爹地。”男人糾正說。
吉心真的是服了這個男人的跳躍性思維:“這些事情說了也沒用吧?女兒都還沒有呢!”
“怎麼會沒有?說不定已經在這裡了。”男人一面和臂彎裡摟着的女人說着悄悄話,一面伸手去摸她的小腹。
吉心推開他的手,感覺怪難爲情的,開口迴應說:“就是有了也不要生下來,當你的女兒真是累,從小要學的東西那麼多,一點也沒有別人家的女兒過得輕鬆。”說完了女兒就想起了兒子,也不知道等兒子大一點了,他要如何地訓練兒子。
心裡一陣擔憂,埋怨說:“當你的兒子也不好過,從小都要按照你的標準去訓練,我想一想就心疼。你說說看,你是不是個煞星,做你的什麼人能輕鬆點?”還有一點她不敢說,他的父母早亡,是不是也是他命裡帶煞的緣故?
男人溫柔一笑,湊近前去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低聲說:“做我的老婆最輕鬆,年輕的時候有我這個老公寵着,等到老了,有像我一樣的兒女孝敬着,多輕鬆。”
吉心這一瞬間心裡一陣酸澀,這樣的酸澀是滿滿的幸福引起的,她後悔自己剛剛不該埋怨他,眼睛忽然有些溼,今後的歲月,她一定要好好地愛他,對他好,如此才配得上他的愛。
吉心正感動着的時候,忽聽夜元閻的聲音說:“到了,就是這裡了,進去看他在不在。”
這是一個辦公室,走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聞人默在辦公桌旁坐着,翻看着一本厚厚的典籍。吉心終於找到了聞人默,走上前去詢問關於那種讓人失憶的藥的事情。夜元閻則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做了下來,慵懶閒適地拿了根菸出來抽。
雖然上一次這種藥讓他老婆失憶了,弄得他很是難過,可是這種藥如果研發出來的話,還是有許許多多的大用途的,所以夜元閻並沒有禁止聞人默繼續研發這種藥。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對待新事物,他向來都不會壓制,這也是他手下帶領的組織一直都那麼有生命力的原因所在。
吉心詢問了那種藥之後,聞人默還真就拿了一粒出來,找了藥瓶裝了,對吉心說:“先說好了,這藥是沒有東西可以解的,你給人之前先說好了,千萬別出事之後逼着我找解藥。”
吉心搖頭說:“不會的,不會的,你能給我一粒藥我就很感激了,以後的事情,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真要出了什麼事,也是她命該如此,和聞人大夫你無關。”
聞人默這才放心,上一次閻少的那一拳頭真的是重,打得他鼻樑骨疼了好久,就是現在,一提起來這種藥,鼻樑骨還隱隱作痛。只要不因爲這種藥再找他麻煩就成,於是點頭回應說:“這還差不多,醜話說在前頭,藥送出去之後的事情我一概不管的啊!”
吉心一再保證不會來找他麻煩了之後,纔想起來詢問一下藥效的事情:“聞人大夫,你這藥的效果怎麼樣?我記得我上次吃的那一顆,吃下去基本上沒什麼效,若不是後來選擇順產生孩子,估計都還沒有效。”
聞人默聞言保證說:“你那一顆是實驗品,都和你說了那顆藥的技術不成熟,現在的這顆藥,是我改良過的,做過很多次的實驗,效果絕對沒問題。”
“效果好就行。那這一顆藥我拿走了。”吉心說着將藥瓶放進了衣兜,心裡面感覺輕鬆不少,答應了鬱錦的事情終於完成了,接下來就該找個時間把藥給她送過去了。
事情辦得差不多了,夜元閻按滅了菸頭,站起身來準備離開。聞人默玩笑說:“閻少,這一次你看都看得清楚,真要出了什麼事,不賴我啊!”
夜元閻摟着自己的老婆往外走,嘴上回應說:“你小子真沒骨氣,打你一下就能記這麼長時間。”
聞人默回答說:“我一個大夫要骨氣幹嘛,我要我的小命。”
夜元閻沒再說話,摟着吉心走遠了。
從醫療大樓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吉心顧不上天色,她拿出手機來給鬱錦打了電話,告訴她已經拿到了藥,明天就抽空給她送過去。
鬱錦那邊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也很開心:“太好了,只要小雅把以前的事情都忘掉,就能重新開始她的人生,人生難得有這樣重新活過的機會,相信小雅只要把以前的事情都忘掉,再加上我們給她安排好的新生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吉心點頭應了一聲,李亦雅能夠重新開始新生活固然是一件可喜的事情,可是鬱錦表現得也太過激動了,那是李亦澤的妹妹,不是她鬱錦的妹妹,她這樣子緊張李亦雅,一定是因爲心裡深愛着李亦澤吧?但願阿澤以後一定不能負了鬱錦纔好。
夜元閻在一旁站着,等吉心講完了電話以後,對她說:“天晚了,不如就在這裡吃飯吧。”
事情都辦好了,吉心的心裡一陣輕鬆,在哪裡吃飯都可以,這不過是一件小事,於是答應下來:“好啊,就去這裡的食堂吃飯。”
夜元閻的專用餐廳裡面的用餐標準絕對不會低,滿滿一桌豐盛的美味珍饈端上桌來。吉心看着一桌的美味,不由想起來曾經和他一桌用餐的情景。那個時候他們之間還在爲着她爸爸的事情鬧彆扭,就連吃飯的時候她也不要給他好臉色看。
現在想起來,那些事情離自己好遠,回想起來,就好像是發生在上輩子的事情一樣。那些仇恨,那些報復,那些相互之間的傷害,早隨着時間的推移和諸多的意外波折而遠去,像是一頁紙,
整篇地都翻了過去。
因爲經歷過被他拋棄的痛徹心扉,才讓她知道和他一起相處是怎樣的一種難得的幸福,因爲看到過他和別的女人的盛大婚禮,才讓她感悟到能站在他身邊和他一起走過餘下的路,是多麼讓人心醉的幸福。因爲險些失去,所以才倍加珍惜。
而他呢,因爲經歷過產房外焦灼的等候,才知道什麼叫做恐懼,所以每次回家看到她好好地在家裡呆着纔會感覺很安心。
因爲經歷過她的失憶,才發現從前和她一路走來的歲月,即便是相互傷害,也是一種別樣的甜蜜,牢牢地抓住他的心的,就是那個一開始漠視他,然後對他微微動心,再後來痛恨他,到了最後深愛着他的女人,她的沒一點轉變,都深深的牽動着他的心,所以對於眼前失而復得的幸福纔會如此的珍視。
爲什麼說二人世界是甜蜜的呢?因爲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在一起的時候,纔是彼此間的感情暢通無阻的時候。比如說,此時此刻,他和她一起坐在餐桌旁,他可以毫無顧忌地端詳着她今天的模樣,她可以迎着他的目光,毫無保留地表達着自己心底對他的愛意。
無聲對視之後,緊跟着的是心有靈犀或者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此時隨無聲,卻勝過千言萬語。他夾了菜放進她的碗裡,開口說:“吃過飯了就在這邊睡吧。”
吉心想着明天要去給鬱錦送藥,從這裡出發要比從島上出發近一倍的距離,再說了這裡有房子,很方便,便點頭答應了:“好的,就住這裡吧。這樣你明天早上也不用趕時間。”
“我從來都不用趕時間,我的時間自由支配。”男人迴應說。
吉心看了他一眼:“是嗎?那我想要讓你陪我一個月的時間出去玩,你的時間支配得過來?”
“一個月哪裡夠啊,要出去玩的話,起碼也得一年,我們把整個世界都走一遍。”男人一面說着話,一面吃着飯菜,話家常一樣的輕鬆自在。
吉心沒有和他貧嘴,專心地吃飯,難怪他每次都是吃過飯之後纔回家,原來外面的飯菜就是比家裡的保姆做得好吃呢!
晚飯之後,兩人便一起回房了。天黑了下來,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們的私人時間。
回到房間裡面的時候,看到小夏正在想方設法地哄着小不點。小寶貝的身上還穿着白天時候的衣服,兒童小西裝,小花褲,就是房間裡面溫度高,頭上的帽子被他自己扯了。
看到吉心和夜元閻一起走了進來,小夏忙抱着小寶貝走了過來,對吉心說:“太太,小少爺吵着要媽媽呢,還好你們回來了。”
吉心喜出望外,將小寶貝抱了過來:“寶貝認得媽媽了?”心裡有些難以置信,問小夏:“你怎麼知道他想要媽媽?以前都好好的啊,在家裡你抱和我抱都是一樣的,他從來不認人的啊。”
小夏笑着說:“剛開始我也不知道,你下午出門以後我就抱着他玩,誰知道他玩了一小會兒就一直指着你的包,看我,像是再問我你去哪了。我就給他指了指門外,告訴他你出去了,然後他就掙着要去外面,想要去找你呢。不讓他去,就開始鬧。你看這都鬧了好久了。”
“哎呀,我家寶貝終於知道和媽媽親了,太好了,太好了!”吉心抱着小寶貝親了又親,高興壞了。果不其然,這一會兒小夜華被自己媽媽抱在懷裡了,就不鬧了,自己扯着自己衣服上的扣子來玩,哪裡還有剛纔和小夏鬧騰的樣子?
小夏也鬆了口氣,閻少和太太都回來了,她也可以下班去休息了。於是和閻少到過招呼後就走開了。
接下來就是一家三人的世界了,兩個大人陪着小寶貝玩了一會兒後,就把他抱到浴室給他洗澡,浴室裡面很快就熱鬧起來,空氣中瀰漫着兒童沐浴露散發出來的水果香味,同時還飄蕩着一家三人的笑聲,因爲吹着沐浴露的泡泡玩,很好玩哦,寶貝的笑聲稚嫩可愛,媽媽的笑聲婉轉活潑,爸爸的聲音則要低沉醇厚許多。
終於三個人都洗完了澡,一起在臥室的牀上躺了,小寶貝在被子裡面躺着玩他的小玩具,吉心則是和夜元閻聊起天來,她說:“這間臥室太悶,我還是覺得我們島上面家裡的那個臥室好看,全透明的,躺在牀上還能看到上面的夜空,多浪漫啊。”
夜元閻回答說:“是啊,不僅可以晚上的時候看夜空,白天的時候還可以曬太陽呢。你還記不記得你還懷着他的時候,那天我說帶你出去曬太陽?就是要帶你去看那個房間的,結果光顧着煮麪,把那事給忘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到煮麪,吉心就想起來他那天中午在島上的那棟房子裡面煮番茄雞蛋麪的樣子,原來閻少也不是萬能的。
說起來曬太陽,吉心就有些擔憂了:“既然可以曬太陽,會不會夏天的時候會有陽光照進來?那豈不是很熱?”
男人鄙視地看了她一眼:“你老公我有這麼不靠譜嗎?讓你們大夏天的曬太陽?那一層玻璃,可以自動濾光,內部的分子結構可以按照你的設定變換,你怎麼不覺得聖誕夜那天晚上外面下着雪,室內卻很溫暖?”
吉心後知後覺地點頭:“對哦,如果冬天的時候可以保溫,夏天的時候就一定能隔熱了。”
夜元閻真的有些哭笑不得:“牆壁上面的那一排按鈕別告訴我你沒看到,那裡面有各種選項,春天和秋天想要在午後曬太陽的時候,只需要按一下常規的按鈕就好。”
“我忙着照顧孩子嘛,哪裡有時間看什麼按鈕不按鈕的。”她還真的就沒有看到,男人一陣無語。
女人忽然又想起來什麼,開口問:“是不是以後曬被子的時候,就不用抱到外面去,直接選擇常規,讓陽光直接透過玻璃照進來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