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視着她清冷的臉龐,冷冷的氣息噴在她的臉側。
“爲什麼要真麼固執,你知道,如果只要你求朕一句,肯誠服於朕,朕可以給你上上的榮寵,你根本不用去做這些”
“你可以做朕最鍾愛的妃子,你要什麼,朕都給你,凡是你想要的,朕不惜取天下之財而讓你心悅”
他的眼定定的看着她,那張依然令人怦然心動的臉,雖然她決然的拒絕了他,讓他的男人的尊嚴帝王的尊嚴都拋全拋盡,他一怒之下將她囚禁在這裡,讓她連宮女都不如,可是,這麼多天,他的心卻無時無刻不在想她,丟失了她,他的心彷彿總是有什麼空着,縱然是得到了萬里江山,千秋功績,也沒有辦法彌補他心≮◇萬≮◇書≮◇吧,w●⊥ans⌒⊥om中的這一遺憾。
難道只因爲她那風姿絕倫,美輪美奐的外貌麼
他剛剛站在在山坡上,這種黃土的斜坡,如此的破爛不堪,這西廂房是偏皇宮一隅,所以格外的偏僻和簡陋,如果不是她在這裡,他根本就不會踏入,這輩子都不讓人親移龍駕到這裡。
只因爲她,他沒有顧忌他帝王的身份,親自前來,他想看她,看到那張美輪美奐的容顏,他的心裡騰昇一種滿足。
然後,他走進,剛剛,他就站在那裡,遠遠的站在山坡上看她,她的頭小巧微微的靠後依着簡陋的剝落掉了紅漆的門邊,柔順的青絲就那樣順着她的小小的耳廓落下來,幾小絡散懶的撩在胸前,風一吹,彷彿就絲絲牽起,劃過她吹彈可破的細嫩肌膚,那淡然的眉目,清爽雅緻,一身長裙鋪到地上。
他站在原地,長長的身影站在高高的土坯上,他細細看她,她的表情,她看着地上那個丫頭啃冷饅頭的微笑的表情,那麼恬靜,帶着一絲人的生氣,她的清新雅緻的笑顏,不帶任何雜質,如同一朵清甜的山茶花,讓他的心又猛然的一凝滯。
從小到大,他見過無數的笑,見過宮裡的妃嬪公主,丫鬟宮女,她們的美,她們的笑,可是,從來都沒有向她這樣從內心深然散發的美麗。
他沒有讓太監通傳,因爲他怕打擾她——
他知道,這個女人,是一個完美的女人,從內至外,只可惜,他得不到她的心。
她那樣純美無邪,淑怡恬淡的笑臉不是爲他而歡顏。
痛啊——,他的心猛然揪起,多少年了,多少年了,他隱藏自己的內心,將自己變得麻木不仁,讓自己不能心軟,他的冷,是徹頭徹尾的冷,他不會任何人展現自己真實的一面,柔軟的一面,可是,她的笑,那一個淺淺的笑容就打破了他內心的牢不可破的藩籬
他的心如久旱的甘霖,荒涼的感情沙漠,她如同一股清冽的泉水,滋潤他乾涸的靈魂。
是的,只從母妃去世,他恨,他對一切都恨,然後,爲了要拿到自己的目的,他不折手段,他殘酷不仁,對自己對敵人從不手軟。
可是,因爲她,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了底線。
到底是爲什麼!到底是爲什麼!
多少年已經沒有了痛意的心,他認爲已經沒有了跳動的心,居然在一次的跳動,他感覺到了疼。
他走近,看着地面上站在的她,走過去,身上依然帶着帝王的那抹不容置喙的威嚴。
他想要她回到他的身邊,他已經將話說的透徹,明亮,他希望她能明白他的苦心,斂盡天下之財,只要她願意,他一定會珍視她,珍重她,珍愛她。
可是,此時,他的話語一落,夏子漓只是看着他的眼眸久久,沉默,搖頭。
還是那一句話,她不愛他,她不稀罕什麼天下之財,就算給她一個天下又如何呢,她要的只有她的丈夫,孩子,和夏家的親人,其他,一切一切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奴婢不配受皇上如此浩大的恩德——”現在,她已經自稱爲‘奴’,她清明的美目澈亮,定定的看着他,真切的看着他的眼眸“奴婢不要那集天下的寶物,奴婢要的,皇上不會給,而皇上給的,奴婢要不起——”
她要不起,她也不想要,她瞳孔舒明,那樣的一種淡然態度卻讓墨亦塵惱怒的非常。
如果可以,他狠狠的看着面前那張花容,雙目像是要噴出火,他真想將她捏碎,將她粉碎。
爲什麼她一定要這樣,一定要這樣,跟着他,一個堂堂的帝王,做一個帝王的寵妃有什麼不好,爲什麼要爲那樣一個不值得不夠資格的男人堅守,那麼,他算什麼,他在她眼中到底算什麼——
他瞪着血紅的眼,目眥迸裂,夏子漓看着他那樣,久久的不說話,只是瞪着血紅的眸子看她,那種吃人的表情,將她嚇的想要從他的大掌中掙脫。
“夏子漓,希望你不會因爲今天的這番話後悔——”她剛想要從他手裡掙脫,而他反而一把將她的手拽的更緊,那種發狠的力道,夏子漓覺得整個手會被他捏碎,他的語氣森冷,臉色凜冽,夏子漓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間又迸發瞭如此強烈的憤怒。
他的眼,嗜血殘忍——
“皇上,請你放在奴婢,你弄疼奴婢了——”
他弄疼她了,他的手捏的她的手好痛
“哼——”墨亦塵幾乎是濃濃的一聲憤懣的鼻息,她疼,她只在乎她的疼,可是,他不在乎,只要讓他不好過,大家都別想好好過。
突然間,他那樣不經意的放開她的手,放開對她整個身體的鉗制,退開一步,冷冷的聲音,單手負後,長長的龍袍襯托出他寬大的挺拔的身軀,他的臉,已經在餘光散去的天邊的晚霞裡變得模糊——
他退開一步,清冷的看着她,面前依然容色傾城的她
“夏子漓,朕不得不說你得確勝利了,既然你要爲他堅守,那麼,這件事,朕也不會再猶豫了,朕不會讓墨雲軒幸福,既然朕不能得到你,那麼朕寧願毀了你——”
他的眼眸危險的眯起,裡面有細密的深邃的寒光,他說的絕對,聲色俱厲,夏子漓莫名的有些心驚,他的眸子,一層一層的黑往周圍漫開,深沉的沒有了底色,夏子漓不知道他口中絕對滿滿的毀了她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的語氣又令她感到害怕——
墨雲軒。墨雲軒。爲什麼突然一下子覺得他離他那麼遠了呢,軒,她有多久沒看見他了,他的容顏,他的表情,幾乎她都要封存了——
軒,天邊最後的一抹——殘陽落下,墨亦塵轉身一聲怒吼的‘走——’,沒有遲疑半步大踏步上了小陡坡,主事太監長長的一聲“皇上起駕”,那尖利婉轉的聲音在她耳旁迴旋,有些近,有些遠,然後她看着視線裡的那抹明黃越來越遠。
墨雲軒,我想你,沒有你在身邊,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墨亦塵一離開,她滿滿的脆弱便蜂涌而出,身體軟軟的癱在地上,跌落在地上,清淚順着臉頰滑落。 щшш• тт kan• C〇
墨雲軒,這麼多天來,她真的很想他,不停的想——
至從墨亦塵走後,已經過了快十來天,至那天起,墨亦塵再也不來她的住處,她整天的跟着嬤嬤練舞,學舞,霓裳羽衣舞的動作輕盈,全靠腳尖使力,撐起整個身子,這半個月來,她每天勤練,學習,早已經領略到它的要點和精髓,舞,是她從小就學的東西,所以學起來更是信手拈來,水到渠成的東西。
早起,夏子漓聽周圍的宮人的紛紛議論,西月國的王子已經帶着西月國的一大堆使臣抵達京城,朝內外不安躁動的氣息彷彿席捲了整個皇城,儘管夏子漓身處後宮,夏子漓已經感覺到宮人的那種急躁不安的步子。
還有聲樂,舞樂一天加緊着練習,爲晚上的宴會做準備。
不少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濃妝豔抹,只希望辛苦了大半輩子,能在晚宴上漏漏臉,有幸被帶着宮也是好的。
夏子漓不管其他,她在她的後院裡獨立的練習,紅紅的翩躚的裙襬從地上撩起,凌空翻卷,裙襬浪起大多大多的花,許久,她的身上散發了一層薄薄的汗,身上的香味更是濃郁。
終於,夜幕降臨,偌大的皇城亮起一盞盞透明的琉璃燈,美麗飄渺,在夜空中,宛若星辰。
皇宮處處宮燈蜿蜒,如長長的龍,一路點亮過去,照的整個皇宮如同白晝,雕花樓蘭,朱閣流丹,閃亮的琉璃瓦,在夜燈下,閃閃發光,如同海上涌起的翻卷的魚的鱗片,美麗如斯。
一列列宮女太監有序的進進出出。
晚宴設在臨輝殿,紫宸宮正宮正對的大殿,能在此操辦晚宴的次數,從上上代的皇帝算起,也不過兩次,可見這次墨亦塵有多重視這次的宴會——
夏子漓在嬤嬤的催促下在偏殿上換上了薄薄的舞衣,舞衣是上半身是白色的裙裳加上粉紅,桃紅層層疊疊的如花瓣綻放開來,穿在她的身上,妖嬈動人,豔光四射,那舞衣如同爲她貼身縫製的般,一時間,整個殿內都明亮了起來,那一刻,無論是伴舞的,還是奏樂的,不論是靜靜呆着的,還是手上有動作的,有在那一刻停頓下來,目光彙集一處,宮人們久久都沒有回過神。
突然‘嘭’的一聲響,漆黑的天空陡然亮開,煙花升在上空,變幻成五顏六色的花,一朵一朵,妖嬈綻放。
夏子漓輕輕的走出殿閣,耳邊一聲接着一聲的巨響,飛快的光點升上上空,化開,鋪開成滿天星光,望着天空的絢爛的煙花,她的瞳孔在猛然間大睜,美麗的如斯的夜。
絲竹之聲響在耳側,隔壁的大殿內一時間歡歌笑語,觥籌交錯,沒有了寧王燕王的晚宴,一樣的滿朝文武的大臣在列,一樣的熱鬧滿滿,誰都不會因爲缺少誰而改變。
她的美目從偏殿的門縫中看過去,墨亦塵坐在最高位,龍椅上,而旁邊,是她很久久的都快遺忘了的西月國皇子,成俊王子,因爲西月國老皇帝獨愛這個皇子,所以特別的寵,也就早就了他恣意任性,爲所欲爲的性格——
他穿着一身上好的皮毛,帶着鑲滿珊瑚珍珠的小帽,面色如玉,相貌雋秀,他對着墨亦塵敬酒,那微翹的脣,還有那上斜的眼帶着的微微笑意,都能看着他態度裡帶着傲然。想起曾經西月國戰敗,他們來求和的那種態度。
夏子漓不喜歡那樣的嘴臉,甚至覺得有些噁心,欺善怕惡型的人。
尤其是他曾經在大街上當着衆人的面調戲他,那個時候她對他的噁心就有增無減,一想起這件事,現在,她依舊渾身發顫,倒胃口的要命。
舞會進行到了一半,突然,整個中場全部都停止了,燈火滅了一半,衆大臣在一片驚異聲中互望,正不知發生何事,只有墨亦塵的眼眸裡保持着鎮定——
燈火滅了一半,然後晚宴突然收到干擾,在一遍此起披伏的驚異聲中。
大殿的上空突然燃起明燈千萬盞,一時間,宴會亮如白晝,瑩白的光在人們的視線裡接着淡淡的月色細密的光線灑下,一層浩渺的朦朧。
從來沒有觀賞到如此美景,衆大臣嘖嘖稱奇——
然後,此時,一張大的紅色綢布‘唰’的一聲從大殿的上空飛來,凌駕於空中,長長的綢料柔軟翩躚,在空中蕩起柔波,冉冉飛來,紅綢擋住了人們的視線,紛紛繞繞的滿天花瓣,紅色的花瓣,如同空中飛舞的精靈,香氣四溢。
然後,從滿天的花瓣中落下一個女子,那是怎樣的一個女子。
芳香馥郁的花瓣中,她身似仙魅,那一刻,她的出現,彷彿照亮了大殿的每一個角落。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空谷幽蘭清麗脫俗,如同墜落凡塵的仙子,彷彿任何語言都描述不出她的美麗——
無可比擬——
看着她,墨亦塵的呼吸在次的狠狠的一凝,然後,一旁的成俊王子眼眸落在上面,從看到她的那一眼起,久久回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