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樂園行程的後半段,嚴西西一直在發呆中度過,偶爾孫炎跟她說兩句話,她才笑着附和兩句,但是皇甫看的出來,她有心事。仔細想想,好像是從看到打火機開始的,似乎嚴西西對那個打火機有什麼別樣的情緒,自從看到之後就一直在走神。皇甫皺了皺眉,自然想不明白其中曲折,只是一提到打火機就本能地想到了歐陽,難道……讓嚴西西反常的原因是歐陽麼?想到這裡,皇甫忍不住皺眉,卻沒說什麼。
從遊樂園出來之後,皇甫先送孫炎回家,然後送嚴西西。嚴西西本來想推辭,自己打車回去。可皇甫顯然不會給她拒絕的機會,車子在孫炎家門口停下,看着孫炎跟着管家進屋,皇甫根本沒開車門,直接載着人走了,車子開出去好遠,才問:“你家住哪兒?”
嚴西西無奈,只好報地址。
車子在嚴西西家的小區停下,皇甫看着嚴西西微皺的眉,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有將心裡的疑問問出口。而他不知道的是,他離開之後,嚴西西盯着他漸行漸遠地的車子看了很久。
皇甫本想直接回家,總的來說,他今天心情不錯。不過半路上接到了章冥的電話,皇甫無奈,只好又掉頭去了酒吧。
學校放假之後,皇甫和章冥打發時間的地方就變成了常去的酒吧。不過,除去被抓回去工作的孫劭和歐陽,大閒人就只有章冥而已,皇甫是被拉來作陪的。到了之後,皇甫照樣地隨便地點了一杯酒放在面前作擺設,看着對面的章冥有一口沒一口的品酒,也不說話。
“過兩天就是新年了,怎麼孫劭和歐陽還沒閒下來?”章冥隨意地問,不知道是真無意還是假無意。
“歐陽他們家因爲之前的那塊地,估計要到忙到最後一天。於是孫劭麼……”皇甫故意停頓了一下,才慢條斯理地說:“他倒是閒了,不過前段時間太忙,這幾天在家補眠加修養。”
“他忙什麼?”
“忙着追喬子昔唄……”皇甫再次壞心眼地停頓,看着章冥端起杯子送到脣邊,才接着說:“還忙着擔心絨絨。”
“咳咳!”果然,章冥因爲這個名字被嗆到了,放下杯子白了皇甫一眼。
皇甫笑,挑眉問:“賀瀾呢?”
“不知道,應該走了吧。”章冥聳了聳肩,表示不清楚。那天賀瀾拿了支票離開之後,兩人便徹底斷了聯繫。至於她的去向,他自然沒必要知道。
皇甫點點頭,也沒追問,分了手的人自然沒必要知道對方的動向。不過那個賀瀾還真是爲錢而來的,竟然那麼好打發,到底是章冥這傢伙的眼光太差,還是現在的女人都這麼現實!皇甫還在走神,章冥突然說:“反正孫劭也閒着,叫他出來吧。”
皇甫白了他一眼,不客氣地說:“擔心絨絨就直說,跟我還用拐彎抹角麼!”嘴上說着,還是摸出了手機撥電話。
章冥摸了摸鼻子,不說話,等着皇甫說話。
電話接通之後,皇甫也沒說其他的,只是讓孫劭直接來酒吧,說完就掛了電話。
章冥莫名有些緊張,湊過去問:“你以前惹過絨絨沒有?有沒有招?”
皇甫看怪物一樣看了他一眼,“絨絨雖然只比我們小兩歲,卻是我們兄弟幾個捧手心裡寵大的,誰敢惹她?你捨得麼?更何況,孫劭那傢伙疼妹妹疼到沒原則,別說是兄弟了,就是他老爸也不能說絨絨半句。當然了,絨絨本來就很乖,而且孫家老爸也是個寵女兒寵到沒原則的人,自然不會說她。”
“那就是沒招了?”章冥有些絕望地問。
“嗯,你自求多福。”皇甫拍了拍章冥的肩膀,想到孫絨喜歡章冥,這次肯定很傷心,於是又忍不住補了一句:“一會兒孫劭要是動手,你可千萬別還手啊,反正他會給你留半條命的。”
章冥嘴角抽了抽,他倒不怕孫劭真的動手揍他,這要換了別人欺負了孫絨,章冥估計早把那人滅了。可是現在,欺負孫絨的是他自己,他也不能自己打自己吧。這都不是問題,章冥就怕孫劭揍了他之後,孫絨還是不理他。
皇甫看着章冥一臉又糾結又擔憂的樣子,忍不住嘀咕,“小時候跟個黑麪神的似的處在絨絨身邊,就怕小丫頭被人欺負,知道的是哥哥,不知道還以爲是親了娃娃親的那啥呢,怎麼長大了就是不開竅呢?”
“你說什麼?”章冥擡頭看皇甫。
“沒。”皇甫擡眼,轉了話頭說:“我說,孫劭來了。”
章冥一愣,回頭,果然看到孫劭站在吧檯和酒保說話呢。章冥張着嘴,回頭不解地問:“他怎麼來得那麼快!”
“大概太想揍你了吧。”皇甫不痛不癢地說。
章冥白了他一眼,正好孫劭朝他們走過來了,等人坐下之後,章冥才問:“你從哪兒來的?怎麼那麼快就到了。”說笑歸說笑,自然不可能真的打起來的。
“我剛好在附近。”孫劭就近拍了一下皇甫的肩膀,挑了挑眉說:“不錯啊,下手真迅速。”
皇甫挑起嘴角,只笑不說話。
“什麼情況?”章冥連忙湊過來,“你幹嘛了?”問完,看皇甫不說話,就轉眼看孫劭。
孫劭搖搖頭,指着皇甫說:“這傢伙今天下午和嚴西西一起去遊樂園了。”
“哈?”章冥掏了掏耳朵,以爲自己幻聽了,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還是看皇甫,“什麼情況?”
皇甫只是笑,看着孫劭問:“她跟絨絨說了?”
“怎麼可能!是小炎打電話給絨絨,絨絨才知道的。”孫劭說着,嘖嘖搖頭:“可以啊。果然隨隨便便放棄就不是皇甫非了。”
“我就當你是誇我了。”皇甫挑眉,心情不錯地端起杯子,送到脣邊纔想起來一會兒要開車不能喝酒,於是放下杯子拿起一旁的純淨水。
“呃……”章冥倒是沒心情八卦了,而是趁着這個機會問:“絨絨怎麼樣?沒生我氣吧。”
孫劭給了他一枚白眼,倒是也不好說出絨絨喜歡他,可是不說吧,又不解氣,想到孫絨哭的那麼傷心的樣子,孫劭就手癢想揍人。沉默了一下,孫劭開口問:“絨絨查到的那些資料給你了?”
“嗯,我和賀瀾分手了。我給了她二十萬,以後都不會有瓜葛了。這個事情說來話長,解釋起來有點麻煩。”章冥聳聳肩,說的輕巧。至於當年那一點小cha曲,實在沒必要弄得天下皆知,所以也懶得解釋。
孫劭點點頭,也猜到了其中大概有什麼事情是他們不知道的,只是……“絨絨給你的那些資料,你都相信?”
“信啊,我當然相信絨絨。”章冥有些莫名,想都沒想就點頭。
“我就是奇怪,你既然都相信,那爲什麼絨絨還哭着跑出來了?”孫劭皺眉,難道小丫頭告白被拒了?不能啊,要是告白了,章冥也不可能是這個反應啊。
“呃……”章冥撓了撓腦袋,有些苦惱地說:“是我不好,態度有點兇。”說着,把那天和孫絨的對話簡單地說了一下,主要就是態度問題。
孫劭聽完之後也很無奈,其實也不怪章冥。要是放在平時,孫絨肯定嚷嚷着一個眼神就給瞪回去了,可是現在小丫頭喜歡章冥,本來就委屈地跟人欠了她五百萬似的,章冥再兇她一下,肯定覺得更委屈了。再加上,那樣的情況,孫絨肯定覺得章冥在維護賀瀾,於是……最糟糕的情況,孫絨肯定覺得章冥陷進去了無法自拔,自己也沒戲了,不哭纔怪!
“算了!”孫劭看章冥一臉擔憂,擺擺手說:“你也知道,絨絨是小孩子脾氣,估計過幾天就好了。正好她這幾天都和她的那羣小夥伴在一起呢,你也沒想太多了。”
“嗯,好吧。”章冥點點頭,稍微放心了些,心裡琢磨着買點什麼好玩的東西逗逗她吧,就當是新年禮物了。
幾人閒聊了一陣子就各自回家了。孫劭在車上撥通了歐陽的電話,可是那邊提示正在通話中,孫劭有些疑惑,只以爲歐陽在忙,便沒有想太多。
此刻的歐陽正在嚴西西家樓下,拿着手機猶豫了半天終於撥了出去。
嚴西西自從下午看到皇甫訂做的那個打火機之後就一直很混亂,到家之後也靜不下心來,腦海裡翻來覆去就是那個打火機。當初她以爲這個打火機是歐陽的,所以一直認爲那天在洗手間救了她的是歐陽。可是現在看來,她好像一直都搞錯了。打火機是歐陽的沒錯,但是當時拿着打火機的應該是皇甫,也就是說陰差陽錯救了自己的人也是皇甫。
從一開始,她好像就是因爲那一次的相救而對歐陽產生了好感,可現在的情況就好像是在告訴她,你的感情錯付了。嚴西西又想到了皇甫,雖然那個人一直很討厭,但是自從醫院的事情之後,便討厭不起來了。相反的,嚴西西有時甚至會覺得皇甫也是個很溫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