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陷入了沉默,房間裡的空氣凝結了起來,瞬間降到了冰點以下,氣氛有些尷尬,司徒景嶽的篤定讓瑟瑟心‘亂’如麻,她不知道他爲什麼那麼肯定自己就是龍錦瑟,雖然事實也是如此,但是她並不想承認,她在桃源谷的時候就下定決心:即便有朝一日,與他再相見,也只能是路人,註定擦肩而過。
憶起這個決心,瑟瑟慌‘亂’的心也漸漸平復了下來,原本平淡的面容上,悄然爬上一抹淡然自若的微笑,似乎覺得司徒景嶽的一廂情願的認爲是個笑話而已。
“公子,我看你真的是認錯認了,雖然小‘女’子我跟您的那位龍錦瑟姑娘同樣有個瑟字,可是,你也不能那麼武斷地認爲我就是啊!再說了,公子,我跟你今日不過是第一天見面而已。”瑟瑟語氣平穩,聲音也沒有過多的顫抖,說話這段話,愜意地舉起手中的茶杯,一飲而盡。
“那你剛纔在外面表演的時候,爲何見到我要那麼慌‘亂’?”司徒景嶽聞言,拳頭緊握,他不相信,如果不是,那剛纔她望見自己慌忙逃離的行爲又作何解釋?
“慌‘亂’?公子我想你看錯了,瑟瑟剛剛只是因爲身體不適,害怕在臺上暈倒,辱了落月清歡的名聲,好歹我也是第一次登臺,我也不想給客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司徒景嶽的話着實讓瑟瑟吃了一驚,但好在面上並無任何破綻。
言罷,瑟瑟起身背對司徒景嶽,不想再跟他有過多的話語‘交’流。
司徒景嶽見狀,緊握的拳頭更是用力了,她矢口否認,他又怎樣再堅持自己心中的想法呢?望見瑟瑟一臉平淡,若無其事的樣子,他也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畢竟自己當年傷得她那麼重,她怎麼可能會像面前的‘女’子一樣,能那麼淡定地面對自己?
最後,司徒景嶽還是被‘蒙’騙了。
“姑娘,抱歉,我是太想念她而已,所以把你錯當做是她了,你給我的感覺,跟她很像。”握緊的拳頭漸漸鬆開,司徒景嶽的語氣也開始平緩,再仔細端詳柔光下瑟瑟的面龐,的確,與龍錦瑟的娃娃臉相比,削瘦不少。
瑟瑟纖瘦的身子又是輕微一顫,他竟然說,想念那個自己,卻在當年,不顧後果的傷害自己,她心裡浮起一抹嘲笑,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是麼?”瑟瑟依舊淡定不顯慌‘亂’,既然已經選擇形同陌路,現在就不該再拿起過往的感情了。
司徒景嶽眼眸低垂,沒有正面回答瑟瑟的話,昏暗微弱的燭光下映襯的臉龐,瑟瑟仔細端詳,發現較比以前,輪廓更加分明,的確是瘦了不少,他那副落寞的表情,似乎印證了他的答案。
“公子既然心有所屬,而我也不過是碰巧長得像您心裡的那位罷了,那麼,我想我們的談話就到此結束吧!”
瑟瑟瞥見他的這副神情,再堅若磐石的心,還是會不自主地微微動搖,她怕再這麼跟他糾纏下去,她會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
沒想到,那麼多年了,卻還是那麼強烈。瑟瑟在心底裡稍稍嘲笑了自己一番。
“白姑娘,我們……”望見瑟瑟提步‘欲’離開,司徒景嶽慌忙出口制止。
“有什麼事?”瑟瑟一副淡漠的表情,回頭看進眼底裡滿是低落的司徒景嶽,心裡一片悸動,面上卻還是最初的冷漠。
“還會再見嗎?”不知怎的,司徒景嶽不想錯過眼前的人,就這麼把這句話問出口了。
“不會,即便再見,我們也只能是路人。”瑟瑟綻放一抹燦爛的微笑,笑得那般人畜無害,天真爛漫,看似平易近人,但語氣裡卻是早已將人拒之千里。
“是嗎?”司徒景嶽聞言,先是驚訝地一顫,隨即是一聲自嘲。沒想到,自己會被人這麼拒之千里。
“是的。”還是那麼“平易近人”的笑容,說罷,起身就往房間的內室隔壁的窗戶走去。
“等一下……”司徒景嶽還是想試圖靠近她,慌忙將她喊住。
可是她的步子沒有停下的意思,依舊快步想內室走去。
“晨兒,伢,我們走吧!”
走到裡邊,喚起快要睡下去的晨兒,騎上伢,俯身命令它道。
“等一下!”司徒景嶽在‘門’口處清楚地聽到裡邊的對話,他沒想到裡面還會有人,眼睛驚訝地睜開,邁着快步跑進內室去。
步子剛踏入,站穩,身體立在了內室的窗前,望見的,卻是瑟瑟坐在一隻銀狼的背上,懷裡抱着一個孩子,那隻狼正縱身跳出窗外的場景。
“再見!啊!不對,是保重!再不相見纔對!”瑟瑟回頭對着已經立在窗前目瞪口呆的司徒景嶽大喊。
看着身姿敏捷的伢在樹與樹之間跳躍地那麼輕鬆,司徒景嶽嘴角咧開一個剛好的弧度。不是龍錦瑟?不再相見?可是他偏偏,卻想追着她不放了。
“我們會再相見的。”司徒景嶽在窗前,對着那抹背影小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