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她的質問,有那麼一瞬間,葉崢華感到了驚慌,但這種感覺只是一閃而過,隨即她擡起頭來,毫不避諱地與她對視着,理直氣壯地反駁她說道:
“夫人,我沒有做錯,我就是威恩於您對我的好,所以才一直以來爲你隱瞞着這骯髒的事,但你又知道,我一直以來心裡是多麼的矛盾嗎?不只您對我有恩,莊主他對我亦有恩,我姑息了您,那就是對莊主殘忍,現在我說出來了,也鬆了一口氣。夫人您就面對現實吧,概然已經無法隱瞞了,就好好反省,好好悔改,乞求莊主的原諒吧!”*
聽得她如此一翻顛倒黑白的胡言亂語,寧靜君不由得急了,她伸手惡狠狠地推了這個立在自己身旁的女人一把,並一拳一拳地捶打在她的身上,一邊打着一邊責罵她道:“我沒有,我沒有,我讓你胡說八道,我讓你信口雌黃----。。”
葉崢華雙眸閃過一絲的惡毒,她兩手一左一手迅速地鉗制住寧靜君的雙手,狠狠地一揮,揮了開去,並冷冷地說道:“你沒有?莊主哪兒還有你與赫連文浩互通款曲的情信,又有我和奶孃爲證,人證物證俱在,不到你不承認!”
聽她提起情信,寧靜君這才憶起往日她請求自己代筆寫情詩一事,頓時明瞭----
她不由得慘然一笑---這個女人好生狠毒的心腸啊---悶
原來,原來從那時起,她就一直處心積累地要坑害自己。
是自己瞎了眼,竟還將她當自家姐妹一般的對待---卻不知原來在自己身邊看似馴良的人,卻是披着羊皮的狼,還是一個有着蛇蠍心腸、萬般惡毒的白眼狼。
寧靜君強壓住顫抖的心,鎮定下來直視着她的臉,質問道:“葉崢華,你如此費盡心機將我坑害,想要的究竟是什麼?我就不相信你就只是爲了我落泊、看我失意,你有上目的的吧?讓我猜猜,是要當殷家的女主人?”
見葉崢華沒有出聲承認,卻也沒有反駁,那司馬昭之心已經原形畢露。
寧靜君輕扯嘴角,露出一個既慘淡又輕蔑的笑容,她望着她用着那木然的語氣淡淡地說道:“你以爲你能得逞嗎?休想---就算我不再是他的妻,告訴你,他也絕不會看你一眼,絕對不會---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面對她的奚落,葉崢華終於露出了真面目,她臉部扭曲地暴動着,雙眸瞪得大大的,幾欲跳出眼眶。
這一瞬間,她的模樣醜陋得很。
良久,良久,她方將所有情緒壓抑住,對着寧靜君說道:“夫人是真奴婢開玩笑吧,奴婢從來不曾想過這些,也不也有那樣的奢想,一直以來都只想着盡心盡意照料夫人你與莊主的起居,您真的冤枉奴婢了。”
她知道她是死也不會承認的,寧靜君再也不想看到她這副惺惺作態的臉,再也不想聽她胡言亂語,不由得出言驅趕她道:“走,你走---”
然而葉崢華卻依舊紋風不動地站在她的跟前,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見她竟厚着臉皮懶着不走,寧靜君再也忍無可忍,衝着她歇斯底里地大聲喝道:“我讓你走,你聽到了沒?給我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葉崢華神態委屈地望着她,幽怨地說道:“既然夫人不想見到我,我也不敢在此多作逗留,徒增夫人煩心。”
說罷,她將一旁的湯碗端起來,遞到她的跟前,說道:“我是來給夫人送湯的,待夫人喝了之後,我馬上就走,喝吧,這熱度剛剛好---。”
寧靜君望着她手中那個湯碗內稠黑的湯汁,還有那一陣陣迎面而來的苦味,她一臉戒備地望着她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莊主吩咐下來,要讓夫人喝的,夫人還是不要問爲妙,趕緊喝了吧?”
他吩咐的?寧靜君一怔,突然間她想到了什麼,頓時瞪大眼睛,這個猜測讓她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良久後,她顫抖着脣不可置信地說道:“是---是墮胎藥?”
見葉崢華沒有否認。
她的心閃過一陣莫名的恐懼,他---他竟然恨她到這個地步?竟然狠心到要她將肚子裡的孩子打掉---?
頓時,她本就憔悴的臉變得一片煞白。
葉崢華將她的臉上的變化盡收眼底,並不動聲色地將湯碗往她跟前推近,勸說道:“夫人---喝了吧?”
她聞言頓時大怒,她惡狠狠地盯着葉崢華,大聲喊道:“不---你休想,你們休想對付我的孩兒、我是不會喝的---”隨即她怒不可遏地伸手一把拍打在葉崢華端着的那個炙熱的湯碗之上。
湯碗瞬間墜落在地面,在碰着地面之時響起清脆的一聲破裂聲,瞬間破開了花,濃黑的墨汁飛濺了一地。
葉崢華見狀,臉色依舊,沒有一絲生氣,她靜靜地望着地上的一片狼籍,又擡頭望了寧靜君一眼。突然間,她嘴角微微往上揚,閃過一絲相當詭異的笑意,下一刻,她矮身蹲下身子,伸手去拾起其中一場破碎的瓷片。
寧靜君怔怔地望着她,以爲她是要將地面上的污垢清理乾淨。
然而---葉崢華的下一個動作卻讓寧靜君莫名地睜大了雙眸----
但見她拿着碎瓷片的手指一轉,將那鋒利的一面對準她自己的另一隻手的手腕,狠狠地刺了下去---
頓時,駭人的血液從她的腕間泊泊流出---。
“啊---”葉崢華隨手將瓷片一丟,瘋了一般,尖叫着衝出了房間---
“啊---救命啊---夫人她瘋了,她要殺我啊---”
聽到門外傳來她那歇斯底里的慘呼聲,望着地上那灘混着血水的黑色的湯汁,葉崢君頓時身子發軟,再也坐不直身子,整個人再次癱倒在被褥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