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記憶中挖骨之痛一樣的疼痛整整折磨了雲逐月兩個時辰,雲逐月發不出任何一點聲音,可是因爲疼痛,身上的汗水漣漣,不一會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溼透,渾身上下痛的已經麻木,到最後根本就已經不知道有什麼感覺了。
印在胸前的紅色法陣漸漸暗淡,“咔吧”一聲,緊貼在胸前,已經沒有了神力的神骨變成了蒼白之色,落在地上,頓時碎成了一灘粉末。
將那半截神骨的力量完全吸收,雲逐月只覺得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身子一軟,就要倒下去,卻被翦戰天接在了懷裡。雲逐月的髮鬢被汗水緊貼在臉頰上,一張精緻的小臉蒼白,連嘴脣也是蒼白之色,虛弱的對着翦戰天一笑,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翦戰天深如幽潭的眸子閃過一絲心疼,抱着雲逐月身形一扭,就消失在密室之中,下一刻,兩人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雲逐月的房間裡。
將雲逐月放在牀上,翦戰天眼中神色複雜,袖袍一揮,雲逐月貼在身上被汗打溼的衣衫救不知所蹤,白皙玲瓏的玉體在月光下閃着晶瑩的光澤,讓翦戰天的眸子暗了暗,然後袖袍再次一揮,給雲逐月換上了潔白的裡衣。
躺在牀上的雲逐月並不知道這一切,時不時的皺一下眉頭,顯得十分痛苦,那一半神骨中蘊含的力量不斷地衝擊着她的身體,顆顆汗水迅速的冒出。
修長的手指伸出,點在雲逐月神骨的位置,一道道白芒沒入雲逐月體內,那些白芒進入雲逐月的體內,便開始引導雲逐月身體中的神骨力量,一絲一縷的將肆虐的力量慢慢的引導,和雲逐月的神骨徹底融合。
雲逐月皺起的眉頭漸漸的舒展開來,原本因爲神骨而變得蒼白的臉色也漸漸的紅潤起來,但是卻沒有甦醒,反而是躺在牀上平靜的睡了過去。
片刻,翦戰天才停下動作,露在面具外面的下巴和嘴脣似乎有些微微的蒼白。溫柔的目光看向雲逐月,見她神色轉好,這才鬆了口氣。
手指撫上雲逐月的臉,翦戰天低低的嘆了口氣:“月兒,爲師說過,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那不是玩笑。等我,等我安排好一切,爲師就會永遠陪着你了。”
低頭,在雲逐月熟睡的小臉上輕輕一吻,然後起身,手指做了一個動作,好像解除了什麼禁制一般。就在翦戰天手勢落下的那一刻,雲家的一級警報時隔三年再次響了起來,尖銳的聲音傳遍了雲家的每一個角落……
守夜的侍衛頓時如臨大敵,全都朝警報發出的方向跑去,不少熟睡中的人也被吵醒,出去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國師等人正在睡覺,被這警報驚醒,當看到警報發出的地點時,再也無法保持淡定,連外衣也來不及穿,就直接朝密室趕去。不多時,雲家全府上下,就都聽到了大國師憤怒的咆哮聲。
片刻後,雲逐月的小院迎來了大國師和幾位長老,可是他們看到的,卻是正在熟睡的雲逐月。大國師直接上前,伸手搭上了雲逐月的手腕,片刻後拿開,然後和其他幾人搖搖頭。
其他的幾位長老都是一怔,目光中有別樣的情緒閃過,然後便相繼退了出去。
很快,幾位長老和大國師再次集中在了密室之中。四長老最先開口:“家主,
我覺得這事絕對和雲逐月那個小賤人有關係,上一次她回來法陣就出事了,這一次神骨竟然消失了!除了她,根本沒人能接觸神骨!”
大國師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也這麼認爲,可是剛纔我查看了,她的經脈堵塞,靈力無法調動,按理說是不可能碰到神骨。”
“家主,你看這裡,這些粉末應該是神骨留下的。”忽然,大長老開口,他仔細的檢查了一邊密室,終於注意到了地面上一點微小的白色粉末。
大國師伸手蘸了一下,輕輕地感受了一下,然後面色大變:“有人將神骨的力量全都吸收了!”
“什麼?神骨是我們雲家的機密,要說知道的,也就只有當年救走小賤人的那人了,難不成,真的是戰天尊者?”大長老神色有些驚疑不定。
大國師皺眉:“我覺得當年的事情戰天尊者插手的可能性不大。”
四長老恨聲道:“不管怎麼說,雲逐月這個小賤人都不能留,多留一日,咱們雲家也就危險一分,就算當年的事情他們不知,若是透露了呢?憑藉戰天尊者對雲逐月那個小賤人的疼愛,難保不會對咱們雲家動手!”
“雲家是國師一脈,戰天尊者再厲害,也得考慮一下,雲隱皇室和我們可是站在一起的。”三長老冷哼了一聲。
四長老卻道:“三哥,你可別這麼樂觀,難道你忘了,如今的太子殿下,可是被雲逐月那個小賤人迷得五迷三道的,而且你沒見,前幾天雲玄王親自將那小賤人送回來,還手牽着手,態度也很親暱,到時候真東窗事發,雲隱皇室站在哪邊還真不好說。”
四長老的話讓幾人都沉默下來,看來他們的確要好好的考慮一下了,雲逐月絕對不能留!
不過作爲正主的雲逐月,這一夜卻睡得很沉,另一半神骨的力量一下子涌入,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還好有翦戰天的靈力在引導滋養,這樣才讓她的身體沒有受到多少壓力和傷害。
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大亮,陽光透過窗格灑在房間的地面上,留下斑駁的影子,雲逐月微微一動,感覺到身上貼身的裡衣,臉色微微變了變,不用說也知道,是翦戰天換的。
嘆了口氣,然後才集中精神感受了一下,胸口的神骨晶瑩剔透,那斷裂的一側,竟然長出了三分之二!
心跳因爲激動而加快,雲逐月的呼吸也急促了幾分,爲了這一天,她實在等待的太久了!如今就要成功,讓她怎能不開心?
左右看了看,不見翦戰天的影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能服用那三種藥材,經過溫養滋潤之後,自己的神骨纔會完全的復原。
正獨自開心,就聽到門外一陣喧譁,然後南陌離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月月!月月!”
“郡主,我家小姐還沒起牀。”
“這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來!我去看看。”
“郡主,你還是稍等一下吧,我去叫小姐起牀。”
“不用了,我又不是男人,毀不了你家小姐的清譽。”南陌離說完,直接繞過了丫鬟,向屋裡走去。
“哎,郡主,您還是等一會兒吧……”那丫鬟心中發苦,只能在後面追着,雲逐月曾經因爲下人不通報而大
發雷霆,如今這個小丫鬟可不敢私自放人進去。
雲逐月失笑,這還真是南陌離的風格,依舊沒有起牀,於是枕着自己的手臂側身看向門口。
只見南陌離轉過屏風,看到雲逐月躺在牀上看她,不由得笑道:“月月,難得見你睡懶覺啊,怎麼,昨夜做什麼美夢了,都捨不得起牀了。”
“小姐,郡主她……”小丫鬟有些怯生生的開口。
“沒事,你去給我打一盆清水來,我要洗漱一下。”雲逐月揮了揮手。
“是。”那丫鬟點頭,接着便出去了。
待那個丫鬟離去,雲逐月笑道:“切,我又不是你這個大郡主,天天那麼忙,反正我也沒事,起不起來也沒什麼。幹嘛,這一打早的來找我,不會是有什麼事情吧?”
南陌離的臉色變了變,道:“還能有什麼事情啊,就是不想在家唄。你快起來,然後咱們一起去救子凝。”
“王爺又逼婚了?”雲逐月起身,慢條斯理的穿着衣服。
“還不是老樣子,總是想讓我嫁人。我還算是好的,至少我不願意,父王和母親也不會真逼我,倒是子凝,她爹可不管她願不願意,這些年要不是古月大師插手,估計早就把她嫁了。”
南陌離說完,看了一眼雲逐月,又道:“月月,我說些話你不要生氣啊。”
雲逐月已經穿好了衣服,丫鬟打來清水,就被她打發下去了,正在淨面,清澈的水撲在臉上有着一陣清爽之感,聽到南陌離的話,開口道:“說吧,我是那麼容易生氣的人嗎?”
南陌離咬了咬嘴脣,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月月,你能不能和太子哥哥說說,讓他納子凝做側妃,現在不完婚也行,等太子哥哥大婚之後再把子凝接進太子府也不遲,只要能定下來,白太傅就不能再逼子凝了。”
雲逐月正在擦臉,聞言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看向南陌離,南陌離被她看得一陣心虛,不由得低下了頭,道:“月月,你說了不生氣的。”
“唉……”雲逐月嘆了口氣,“陌離,我沒有生氣,再說我也沒有生氣的理由。不過我很明確的告訴你,這話我是不會和修辰說的。”
“爲什麼?月月,太子哥哥喜歡你,只要你說的,他一定會聽的。”南陌離有些急切的開口,說完發覺不妥,又道:“我知道這對你可能不公平,可是太子哥哥是太子,他是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的。”
雲逐月淡淡一笑:“陌離,我不說,不是因爲你想的原因,至少到現在爲止,我不愛修辰,所以我不可能嫁給他。可是,我若說了,就是對他感情的褻瀆,我把修辰當成是好朋友,我不想讓他對我失望。”
南陌離嘆口氣,道:“我明白了,我也是沒辦法了,子凝她是真的喜歡太子哥哥,我也不想看她成爲家族的棋子。”
白子凝,的確是一個難得的好女孩,雲逐月眼睛一轉,道:“陌離,我雖然不能直接告訴修辰,不過我們可以給他們製造機會啊,我約修辰出來,你叫上子凝。”
南陌離眼睛一亮,笑道:“好,就這麼定了!”
雲逐月微微一笑,心中暗道,希望南修辰能夠得到屬於他的愛情,她這裡,暫時註定要荒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