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翎本來只是想要作勢,卻沒想到自己真的趴在鬱司風的背上睡着了,不多時就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鬱司風將腳步放慢了一些,儘量走的平穩一些,好讓南宮翎可以睡得舒服。這只是下意識的動作,他從未深究,只覺得作爲男人,就應該遷就女人一下。
“小姐!”老遠的,就看到一隊人馬迎面走來,喊話的是一位老者,可是一名年輕男子卻直接飛身而來。
那個年輕身影疾如雷電,風馳電掣一般。那急切的樣子彷彿前面有一位朝思暮想的佳人在等待,心中的相思之情按捺不住一般。
等到近前,看清楚鬱司風背上的人時,卻微微有些意外,看向緊跟在他們身旁的混沌獸:“維尼,你家主人呢?”
維尼擡頭,看到眼前的人愣了一下,一身黑色錦衣,上面用金線繡着龍紋,面如冠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目似寒星,即便是黑衣也掩蓋不了他卓爾不凡的英姿,渾身都散發着一股與生俱來的高貴之氣。
維尼沒有想到,它會在這裡看到南修辰,開口道:“主人被師尊帶走了。”
“師尊?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南修辰神色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天幕府的時候,都說雲逐月已經死了,他逼着自己不要相信,他已經承受了一次她死亡的消息,承受不起第二次,後來知道她真的沒死,所以立刻就趕到了黑暗城,沒想到還是沒有見到她。
“不知道啊,師尊只說讓我告訴大家主人沒事。”混沌獸據實相告。
南修辰的情緒明顯的失落了,淡淡道:“我知道了。”
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好像他錯過了很重要的東西一般,三年前在天幕府對雲逐月表白,卻不想一下子就分開了三年,三年的時間能改變的太多了,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那個機會。
這個時候趴在鬱司風背上的南宮翎聽到聲音漸漸醒了過來,擡起頭,擦了擦嘴邊的口水,然後就看到了南修辰那張臉,愣了一下,忽然叫道:“天哪,我不是做夢吧?怎麼又見了一個比我哥哥還好看的人?”
“我說大小姐啊,你怎麼能在男人身上趴着啊。”那個之前打招呼的老者已經到了跟前,看到南宮翎趴在鬱司風背上,頓時嘮叨起來。
南宮翎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又看到鬱司風背上被自己的口水弄溼了一大塊,臉微微有些紅,鬱司風不知道是沒感覺到還是不在意,小心的將南宮翎放下,對老者道:“南宮姑娘的腳傷了,在下也是迫不得已纔出此下策,唐突了姑娘還請不要見怪。”
那老者還沒說話,就聽南宮翎惡狠狠地道:“不讓我趴他背上,難道讓我爬着回來麼!”
老者趕忙道:“大小姐息怒,我們不知大小姐受傷了,現在快回去吧,大少爺吩咐我們一定要將小姐安全的接回去。”
南宮翎哼了一聲,然後忽然轉身,又看看南修辰,問道:“喂,你是誰,你要找月月姐姐?”
“太子殿下,我家小姐就是這種性子,還請太子殿下不要見怪。”那老者趕忙賠笑,雖然黑暗城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可是南修辰這個太子可不僅僅是個太子,還是戰天尊者最得意弟子墨白
的最得意弟子,得罪不得。
誰知南宮翎一聽,立馬來了興致,踮着腳跳到南修辰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圈,纔開口道:“你就是那個太子南修辰對嗎?”
南修辰知道這個少女是誰,聽說和雲逐月關係很好,於是對她點了點頭。
南宮翎咧嘴一笑,羨慕的道:“月月姐姐真幸福啊,身邊都是大帥哥,連師父也那麼帥!”
“你見過師尊?”南修辰微微有些詫異,師尊向來是不見外人的,哪怕是來道黑暗城,也不會特意見客。
南宮翎很肯定的點點頭:“是啊,我去找月月姐姐的時候見的,我以前一直以爲戰天尊者是個老頭子呢,沒想到那麼年輕,雖然帶個面具,不過看起來絕對是個帥哥……”
南宮翎沒什麼心思,笑呵呵的說着,南修辰卻聽的心驚,尤其是這個女孩子竟然當着師尊的面說以爲他是老頭子,這樣的話擱在以前,那至少是會被師尊直接丟出去的,她現在還能活蹦亂跳,只能說是沾了雲逐月的光。
心中的那一抹不安更加明顯,從以前他就覺得師尊對雲逐月不一樣,他不怕師尊喜歡雲逐月,只怕師尊那麼的優秀,雲逐月也會喜歡上師尊……
心中恨不得馬上就能見到雲逐月,卻連此刻她在哪裡都不知道。
說話間,南宮家的車隊也趕了過來,將一輛漆黑樸素的馬車趕到自家小姐的身邊。之前的那個老者,見馬車已經到位,連忙快步走過去,打開車簾對自家的小姐道:“小姐,你腳下有傷,趕快上車歇息一下吧!”
“司風哥哥,你受傷了,一起到馬車上來坐!”南宮翎很殷勤的要將鬱司風拉上馬車,鬱司風推辭,卻經不住她的軟磨硬泡,那老者想說什麼,卻被南宮翎一眼瞪了回去。
老者只好在心裡嘀咕,這件事回去一定要給老太爺好好地說說,小姐長大了,心思多了,不好管了。
“司風哥哥,你之前揹我背的那麼辛苦。喏,這個果子給你吃,你嘗一下,很好吃的。”馬車中,南宮翎很殷勤的遞給鬱司風一顆紅紅的果子,然後又道:“司風哥哥,你放心吃,沒有毒。”
鬱司風看了看南宮翎手中紅紅的好似蘋果一般的果子,道:“我不餓,你吃就好。”
“司風哥哥,我知道你不餓,但是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一路上揹我背的那麼辛苦,就算是不餓,那也會有些渴嗎,來嘛,吃顆果子解渴也好的。”南宮翎說着,又將手中的果子送了送。
鬱司風剛想說“我也不渴。”的時候,正好看見南宮翎那一雙期盼的大眼睛,不知爲何,到口的話沒有說出口,接過那顆果子,道:“好吧!”
馬車中,南宮翎時不時的給鬱司風獻殷勤,鬱司風若是拒絕,南宮翎就會以救命恩人的話來堵他,讓他無話可說。
馬車外,南修辰騎着一匹棗紅色的駿馬,混沌獸趴在他的身前,他時不時的問幾個問題,雲逐月的靈寵趴在他的面前,這種感覺很好,就好像他們在一起了一樣,彼此的靈寵都可以交換使用……
……
南修辰心心念唸的雲逐月此刻卻有些鬱悶,因爲翦戰天又賴在她房間不走了,最後還賴到
了牀上,雖然什麼也不做,蓋着大被連聊天都木有,可雲逐月還是有些彆扭,只是彆扭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雲逐月醒來的時候,牀上又剩了她一個,剛一下牀,就看到房間的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心中頓時涌起一陣溫暖,甚至覺得,日子就這般過下去也不錯。
這個想法剛一冒出,就被雲逐月給無情的扼殺了,習慣是可怕的,她可不想讓翦戰天成爲自己心中不可缺少的人。
桌上的早點和昨天的一樣,依舊是一碗白粥和一碟青菜的搭配,外加一份精美的點心。只不過今日的點心換成了晶瑩剔透、瀰漫着桂花香味兒的水晶桂花糕。
看着桌上的飯菜,心中涌起一抹小小的感動,拿起一塊桂花糕,咬下一口細細咀嚼,桂花糕的口感滑軟油潤、軟糯甘飴,又甜而不膩,清香可口。
心中漸漸蕩起一種名爲滿足的情感,只是,雲逐月還沒有發現。
吃過早點,翦戰天才再次出現在雲逐月的面前,伸手拉住雲逐月的手:“走吧。”
十指相扣,由手指間傳來的觸感讓雲逐月心中一跳,下意識的掙扎了兩下,發現無果後很識趣的閉上了嘴巴,雲逐月已經學會了,面對不得不面對的,順從比反抗要舒服的多。
閃出幽若谷,雲逐月和翦戰天一起站在了外面的懸崖旁,看着那深不見底的懸崖,翦戰天忽然猛地一撤雲逐月的手臂,就那麼拉着雲逐月直接跳了下去!
雲逐月立馬就傻眼了,這廝什麼情況?怎麼忽然就跳崖了?而且,還是和她十指相扣?她不知道翦戰天要做什麼,總不會是要殉情吧?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下面忽然紅色的影子一閃,一隻巨大的,通體火紅的鳥兒從他們下面一閃而過,絢麗的火紅羽翅揮舞,帶動着它完美的體態翱翔於天際之中,雲逐月和翦戰天穩穩當當的坐在了大鳥的背上。
雲逐月有些驚魂否定,一雙手下意識的揪着翦戰天的衣服,一顆心還是有些心跳加速。
略微熟悉了一會兒,雲逐月低頭看去,這隻鳥兒的個頭不小,大約有四五米長,通透火紅,如同快要燃燒起來,像極了火鳳凰,可雲逐月卻知道這不是鳳凰。
略微沉思了一下,雲逐月試探着問道:“師父,這難道是朱雀?”
翦戰天讚賞的看了雲逐月一眼,點頭表示同意。
朱雀,僅次於鳳凰的神鳥,沒想到卻在給翦戰天當坐騎。雲逐月正驚訝着,忽然想到翦戰天送給顏夕聖女拉車的鳥是青鸞鳥,剛剛涌起的那一抹驚喜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管是朱雀也好,青鸞也罷,這些都關係對翦戰天來說都是身外之物,他並沒有深究雲逐月會不會多想。
“主人,要去哪兒?”忽然,朱雀鳥忽然開口。
“雪夜國雪月谷。”翦戰天淡然開口,伸手將雲逐月攬在了自己的胸口。
朱雀得到指令,羽翅一振,便徑直向上,帶動的風聲在雲逐月耳邊呼嘯,朱雀羽背上的兩個身影皆是衣裙襬動,三千長髮隨風飄蕩,交織,纏繞在一起。
朱雀在空中盤旋了一下,然後認準方向,長嘯一聲,不多時就消失在了天際之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