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降臨,將整個大地所籠罩起來,就好似是披上了一件純黑色的袍子一般。
有幾顆星星隱隱的發出了光亮,就如同是鑲嵌了什麼明亮的寶珠一般,給這個夜晚增添了許多的顏色。
而與此同時,矗立在夜色當中的遂安城中,也是一片燈火通明的景色,雖然眼下這遂安城上下當中,已經充滿了幾分濃濃的戰時氣氛,不過卻並沒有讓城中的人改變太多的生活習慣。
畢竟就算是要打仗,但是這生活還是要繼續。
就連遂安城的城樓之上,此時也是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燈籠,將整個遂安城的城門上下,映照的一片通明,猶如白晝一般。
眼下這官軍就在距離城池不過三四里的距離上,若是對方有什麼輕舉妄動,這邊還是得做出什麼反應纔是,所以爲了防備官軍夜間突襲,這方傑也是蠻拼的,將平日裡所積攢下來的所有本錢都投入進來,力求不給官軍一點可趁之機。
而就在城外不遠處的官軍大營裡,此時也是一片明亮的樣子,隨處可見眼睛裡面閃爍着警惕神色的士兵,幾乎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端得是守衛森嚴,而就在官軍大營周圍一大片的區域裡面,也是分佈着數不清的官軍暗哨,不僅僅是摩尼教的賊人在防備着官軍,同樣官軍對於摩尼教的警戒,也是小心到了極點。
接下來的大戰,事關整個戰事的成敗,所以雙方都是無比的小心。
用過晚膳之後,不管是遂安城中,還是不遠處的官軍大營裡面,都變得安靜了下來,那些普通的士兵們,沒有被安排警戒的,則是早早的回到營帳裡面休息,以養精蓄銳。而此時依舊是強打着精神的,只有那些將領和戰鬥的指揮者們了。
方傑站在遂安縣衙當中的前廳裡面,開着外面那漆黑的夜色,聽着城中偶爾響起的狗吠的聲音,他的臉上帶着幾分沉重的神色。
此時整個遂安城裡,因爲戰事的需要,已經全部戒嚴。而城中的那些百姓們,也是在昨日全都被強行攆出了城中——不管是原著居民。還是教中的普通教衆,亦或是那些士兵們的家屬們,全都被他毫不留情的攆了出去,整個城中,除了大戰所需要的士兵們,以及各類伙伕等等,城中沒有了一個閒人。
看多了那些裡應外合的戰例,事關聖教的生死存亡,由不得他不小心行事。
身爲南國第一名將。他獲得了數不清的讚譽,但是同樣的,他的身上也是揹負着無比沉重的責任,尤其是眼下,這關乎整個聖教的命運,讓他的心中很是沉重。
這種將無數人的命運,系在一個人身上的感覺。還真是十分的不舒服啊。
方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眼睛裡面露出了幾分疲憊的神色。
這一仗,他必須要贏,真要是輸了,他這南國第一名將的神話一破,那麼整個聖教的人心。恐怕也就要分崩離析了。
叔父啊叔父,你還真是敲得起我,方傑搖了搖頭,努力的將心中的那份疲憊感給甩出腦海。
一陣腳步聲從身後響了起來,方傑下意識的向着身後轉頭看去,見一個不怒自威的老人從遠處走了過來,似乎是見到了方傑那尚未來得及掩飾的疲憊神色。他的嘴脣動了動,然後輕輕的拍了拍方傑的肩膀。
“叔父,您老人家怎能來了!”方傑趕緊衝着那個人一行禮,笑着問道。
“人老了,覺就少了,所以過來看看你!”聽到方傑的話之後,來人衝着方傑沉聲說道,來人乃是方傑的叔父,聖公方臘的三弟方貌。
“今天我聽說又有數萬大軍到了城外?”方貌稍微一頓之後,對着方傑說道。
聽到方貌的問話,方傑點了點頭:“聽探子的消息,來人乃是那杭州知州白清,就是他佔了桐廬,連殺徐方、昌盛、張近仁和厲天佑等人,讓金芝也是下落不明,去年也就是他,力挽狂瀾,平了梁山,之前的時候只是聽說他在桐廬,現在沒想到居然來到了這裡!”
說話的時候,方傑的臉上,還帶着無比凝重的神色。
“不錯,眼下這城外,可是不乏聲名顯赫之輩啊,正是因爲聽到這些,老夫的眼皮今天一直跳個不停,他和嶽菲那惡婆娘合兵一處,確實很是棘手啊!”方貌點點頭,一陣長吁短嘆,說完這些,他稍稍頓了下,然後將目光轉到了方傑的身上:“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麼易於之輩,雖然我也知道你武功高強,但是面對他們,還是小心謹慎纔是,畢竟這天下能人輩出,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是有其相應的道理,不然,那天定便是前車之鑑!”
“叔父放心,侄兒心中自有分寸,不會輕易冒進的!”聽到方貌的話之後,方傑頓時明白過來他這是在提點自己,所以點點頭一臉認真的說道。
昨天的時候,方天定留下了自己的手下在這裡,只是帶着鄧元覺和石寶兩個人去了青溪,顯然方天定丟了衢州一事,方貌也是知曉的,要知道方天定身爲太子,也自有其過人之處,連他都變得如此狼狽,已經足夠說明了些什麼。
看到方傑不像是敷衍的表情,方貌這才點點頭:“你生性謹慎,所以聖公才讓你駐守於此,這場仗,不求克敵,只要能夠將他們拖死在這裡,便是贏了!”
方傑自然也是能夠看出些什麼來,這官軍忽然做出如此大的動作來,從多個方向攻擊聖教,足已經說明眼下朝中應該是有什麼事情,況且以此次如此規模的出兵,光是每日消耗的糧草,便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所以定然不能夠持久,只要拖上幾個月,那官軍定然也是不戰而潰。
“天定手下的那些人手,還算是聽話吧?”方貌又對着方天定問道,猶豫了一下,又繼續說道:“若是不能如臂使指的話,不如就當斷則斷吧,千萬不要因爲這個,而壞了聖教大事!”
“放心吧,叔父,侄兒心中省的!”到了這種時候,方傑也不是那種心慈手軟之人,所謂慈不掌兵,便是如此了。
聽到方傑的話,方貌點點頭,然後兩個人便沉默了下來,看着外面如同濃墨似的天空,想着城外那如同烏雲壓境般的官軍,兩個人都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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