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責怪,沒有埋怨。
陸虞城對她,只有包容。
尹流蘇忽然勾脣笑了,她覺着這樣霸氣有擔當的陸虞城纔是屬於她的男人。
她不需要做出任何改變,只要乖乖的躲在他的羽翼之下,享受他給的一切保護,心安理得就可以。
陸總覺着自己的一番話把自己都給感動了,眼角眉梢很是得意,可偏偏,對面的女人一臉冷淡,全無表情,實在是有點兒浪費他的感情。
尹流蘇張開雙臂,猝不及防之下,圈住了他的腰腹,一直到手心交握住,彼此的溫度緊緊的貼合,融化。
柔軟入懷,陸虞城莫名其妙的就被取悅了。
合着她的手臂,他加深了這個懷抱。
“阿城,我以後,再也捨不得離開你了。”
一想到剛剛自己陷入的危險,尹流蘇胸口隱隱發悶,事到如今,她仍然要犯一些低級的致命的錯誤,實在是令人無語至極。
“傻女人。”
陸虞城情不自禁的感慨道,低沉暗啞的聲音尤其纏綿悱惻的迷人。
他慢慢地撥開尹流蘇的臉,溫熱的掌心捧住,俯身的瞬間,正要吻住,卻被幾道刷刷刷的腳步聲給打斷了。
“老闆,人跑了。”
幾名保鏢折回彙報結果,尹流蘇羞赧的從他懷中逃開,那麼多人沒有制服麥克的原因,是因爲他有同夥,而且對方的戰鬥力不弱。
陸虞城尚沒有是非不分,他不輕不重的道:“你們留在這裡繼續追蹤麥克和他的同夥,必要時可以請求當地警方的支援,畢竟像麥克這種疑似跨國奸細的危險分子,一旦逍遙法外,對市民而言是相當危險的一件事情。”
“是,老闆。”
陸虞城這一招太狠了,直接把麥克的名聲搞臭,或許明天,麥克在全國範圍內就會變得臭名昭著,人人得而誅之。
畢竟是個外國人,所有的本國人或多或少具有一定的愛國情結的,國家面前無偶像。
“現在沒人了。”
陸虞城將幾個礙事的燈泡打發完之後,好整以暇的道。
他話裡話外的意思是,你不用害羞了,我們該接吻就接吻,該親熱就親熱,不需要顧忌了。
“你的車呢,我現在又困又餓,帶我去吃東西吧,不,還是帶我去睡覺吧。”
尹流蘇熟練的挽住陸虞城的手臂,假裝沒聽懂他的暗示,側着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將上半身的大部分力量依附上去。陸虞城則特意的放慢了步調,跟着她的節拍,長腿緩緩的前行。
今天一天的奔波,她好累。
雖然說,有些狀況都是她自找的沒錯。
陸虞城輕撫她的頭,剛勁的大掌變得柔和無比,這種感覺很舒服,她整個人幾乎快掛在他的身上似的。
後來,陸總實在是覺得速度太慢,直接攔腰抱起。
尹流蘇沒反對,她真的是累了,連挽住陸虞城的手,力氣都匱乏的可憐。
車裡,陸虞城依舊沒把她放下,直接橫着坐在腿部,像是抱着小孩子一樣,靠在懷裡。
她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剛剛要睡着,好像聽見了許默上車的聲音,車開了不止半個小時,恐怕陸虞城是打算連夜趕回安慶。
“陸總……”
“一會兒再說吧。”
陸虞城做出了一個噓聲的手勢,許默和司機不約而同的安靜下來,難道陸總是擔心他們說話把夫人給吵醒?
好吧,他真相了。
不過,陸總,您不能這麼下去了,夫人要是被寵壞可怎麼辦?
許默身爲旁觀者,看着陸總爲一個女人淪陷,他萬萬沒想到,這是陸總的幸運,亦是他的劫數。
夜,越發的深了。
某幽靜的私人停機場。
一輛銀白色商務車沒命了的急速行駛着,堪堪在一架私人客機前剎住車。
四扇車門同一時間打開,儼然是剛剛被陸虞城追擊的走投無路的麥克等人,此刻出了莉莉之外,他們個個狼狽不堪。
尤其是麥克,渾身溼漉漉的,經過汽車空調的蒸發,眼下散發着一股泥土般的臭味,發頂依稀附澤着海藻。就在剛纔,陸虞城的幾個保鏢,幾乎殺光了他所有的手下,如果不是他逃得快……
莉莉提醒道:“麥克,珍妮,這個地方不能待了,我們快離開吧。”
麥克眼裡迸發出陣陣戾氣,一字一頓的道:“姑姑,陸虞城,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珍妮捏了捏痠疼的脖子,笑嘻嘻的道:“麥克哥哥,我覺得姐姐的前夫很有男人味呢,怪不得以你的魅力都迷不倒她呢,我回去,可是要和——”
“夠了。”
麥克沉聲打斷,低聲詢問:“姑姑,難道我們這次沒有可能把人帶走?”眼裡滿滿的不甘心。
莉莉肅然:“這次的行動我們損失慘重,華夏中國不是有句成語叫做打草驚蛇麼,陸虞城此人危險冷酷,且勢力龐大,對我們很是不利。千算萬算沒有料到麥克的美人計會失手,既然陸虞城難對付,那麼就交給他們吧!”
“姑姑,你確定嗎,這個消息我們可是花了大價錢買到了,y國那邊……萬一她出事……”
珍妮拍了拍麥克的肩膀,眨了眨眼睛,取笑道:“麥克哥哥,你不會真喜歡上了尹流蘇吧?哈哈,不過也沒關係,反正以後她也會是你的未婚妻。”
“怎麼可能?”
麥克下意識的否認,“我當然是爲了家族着想。”
“麥克哥哥,承認也沒關係,我們y國很開明,離過婚不算什麼……”
珍妮心道,離過婚不算什麼,兩國的婚姻都各自管不着呢。
莉莉若有所思的瞥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道:“紙包不住火,這種消息遲早會傳到他們耳朵裡,如果尹流蘇就此喪命,只能怪她命不好!”
語音漸帶一絲冷血無情。
話落,麥克和珍妮面色深沉,靜默不語,氣氛在夜色中凝固。
“早點離開,否則陸虞城的人該追來了。”
“……”
一架私人客機悄無聲息地升入高空之中,盤旋而去。
天空中,黑夜漸漸過去,取而代之的是嶄新的黎明,即將到來。
這一夜,尹流蘇睡得極沉。
醒來的時候,天方已然大亮,陽光穿透玻璃窗,有點兒刺眼。
尹流蘇打量了周圍,竟然是西雅別墅,她還以爲仍然在陸虞城懷裡呢,牀側的溫度散去有一陣子了,尹流蘇整個人沐浴在陽光裡,暖融融的。
初秋的天氣,最是適合郊遊。
她把昨天的事情努力從腦海中摒除,總這麼嫌棄自己也不行,從今以後,她循規蹈矩些也就罷了。
周冰的事情,後來許默告訴了她。
周霆琛把周冰帶出國療養,實際上底子早就不行了,即便做完了骨髓移植的手術,也沒有多久可活。周霆琛如果覺得有必要,自然是寧願拉下老臉不要,也會求肯尹流蘇的。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生命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最後皆是殊途同歸的化作塵埃和虛無。
尹流蘇還是有些遺憾的,明明知道周霆琛是她的父親,最後連一聲爸爸都沒有親口叫過。
不過,她相信,人生那麼長,以後總歸是要相遇的。
一切彷彿回到了原點,尹流蘇最需要的就是這種平淡如水的生活,果然還是按部就班比較適合她。
她去第一醫院上班,已經是快中午了。
吳媛一看到她,便迎了上來,一臉侷促:“尹醫生,董事長夫人,你今天來的好早哦!”
如此諷刺,尹流蘇輕咳了一下,解釋道:“……有點事情,來晚了。”
“什麼事情啊?”
吳媛笑眯眯的,不依不饒,像一隻小麻雀似的,壞笑般的揶揄:“是不是昨晚操勞過度,激戰了三百回合?”
尹流蘇白了她一眼,“吳媛,你能不能矜持一點?”
“……不能。”
吳媛一本正經的回,突然沮喪着臉道:“畢竟我們這兩天所有的醫生和護士都失戀了,藍瘦香菇!”
“怎麼了?”
“還能怎麼,當然是麥克啊,他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噢。”
尹流蘇倒是差點把這個人給忘記了,一隻臭屁又可惡的花孔雀,眼下不知道是死了還是逃了。如果吳媛她們要是知道這個人惡劣的行爲,一定會對他深惡痛絕的。
橫豎事情過去了,尹流蘇自然是懶的再提。
沒多久,各大新聞媒體就報道了麥克的負面新聞,歸納出來可以寫成一本十宗罪了,廣大女性瞬間對其粉轉黑。
形象的崩塌,往往只在一瞬間。
幾天後,醫院裡的女同事再次提起麥克,都是嗤之以鼻的。
久而久之,便遺忘在了大衆視野之中,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過氣的明星。
某天下班,陸總的豪車準時停在了醫院大門口。
見尹流蘇走過來,司機連忙下車殷情的打開車門,“夫人,請。”
只不過,今天,尹流蘇身側多了一個人,吳媛。後座上的陸虞城正在手提電腦上,十指如飛。
“陸總,我打個便車,你不介意吧?”
吳媛厚着臉皮,直接鑽入了副駕駛座上。
陸虞城沒擡頭,面無表情的道:“如果我說介意,你會下車嗎?”
吳媛嘿嘿兩聲:“……陸總你的冷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尹流蘇覺着氣氛有點不對,正打算說些什麼,誰知道吳媛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陸總,你和我們尹醫生婚也求了,怎麼什麼時候舉行婚禮啊?”
一更,女主貌似被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