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徑自掛了電話,他摘下墨鏡,一雙冰冷的眸子直直的對着白天麟,“你和她說了多少?”
“從這裡到東耀南路,路況好的話也要半個多小時……”白天麟看了眼窗外,徑自說道。
季修的眉頭微微動了一下。
白天麟回過頭,對上季修,“公平點,你問我一個問題,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我就如實回答。”
“你在和我談條件?”
“不行麼?”
“白天麟,你別太自以爲是,你現在是什麼處境,你心裡該清楚。”
“你把我弄的越慘,以深就會越心疼,然而她就會越討厭你。她是你唯一的妹妹……不是嗎?”
季修不動聲色,然心下已經不自覺冒了火!
很顯然,白天麟知道的比他想象多多了……
“她不叫白以深!”
“白以深也好,季憐也好,都只是一個稱呼,你不用這麼慌張。你喜歡叫她季憐,而我喜歡叫她白以深。”
“……”
“怎麼樣?季修。”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和她說了些什麼?”
“你是要籠統的還是要細緻的?”
“……”
白天麟脣角微勾了下,“好吧,先說點籠統的,我和她說她很有珠寶設計的天分,只要好好學習,假以時日,一定會成爲了不起的珠寶設計師。”
“你知道我要聽的不是這些!”
“哦?”
“……”
“呵呵,季修,輪到你回答我的問題了。”白天麟琥珀色的眸子閃過一抹利刃般的鋒芒,“她怎麼出的車禍?”
“……”
“怎麼?不能說?”
“她是追——”
“你說假話,那我也會說假話。”
“……”
“她追星追的出車禍,這種話你可以忽悠以深,難道你也打算來忽悠我?”
“她過馬路不小心出的車禍。”
季修淡淡道。
“是嗎?”
“不然你覺得是怎麼出的車禍?”
“我若是知道,怎麼還會問你?”白天麟好笑的看着季修,“不過季修,其實你有一雙和以深一樣的眼睛……興許真的是血緣關係,看着以深的眼睛,我就能知道她是不是在說謊,所以……你剛纔說的,我不信。”
季修身體往後靠,看着眼前嘴角噙着血的男人,他突然就坦然了。
面前的人是白天麟,這個男人有多難對付,他是心知肚明的。
既然……
他已經見到了季憐……
“白天麟,你不會認爲你有辦法讓季憐回到你身邊吧?”
“……”
“她已經有未婚夫了。”
“李熠星……”白天麟突地笑了出來。
“很好笑?”
季修沒怎麼見過白天麟笑,就算過去針鋒相對了好幾年,無論是在生意場上也好,還是在私底下的交集也好,他都鮮少見他這樣笑……
“也只有以深,能相信你編的故事。”
“不管怎樣,她相信。”
“她……真的相信嗎?”
“你什麼意思?”
“季修,以深是人,你以爲你能擺佈另一個人的思想?能擺佈另一個人的感情?”
“李熠星是她喜歡的類型,如果從來遇到你,她就會和這樣的男人結婚!她喜歡李熠星,你以爲她對李熠星的喜歡是我所擺佈的?”
“她只是以爲自己喜歡李熠星。”
“是嗎?白天麟,她已經不記得你了,一點一滴都記不得了,白天麟這三個字對她而言是全然陌生的。”
“要不要賭一下?”
季修的眸子眯起,“賭什麼?怎麼賭?”
“就賭……她願意爲我做到何種地步。”
“……”
“你就當着季憐的面把我往死裡打,你就看看她會爲了我做到什麼地步。”
季修的拳頭攥緊。
“呵!白天麟,你可真會討巧,她是什麼性子?就算我宰的是一隻兔子,她都要哭上幾天!更何況是個大活人!”
“是這樣嗎?”
“……”
“你是不敢和我賭吧?”
“她根本就不記得你,這半個多月以來,她都對你有任何印象麼?白天麟,忘了就是忘了,你放過她,別再糾纏她!”
“這樣好了……如果待會兒你有辦法說服她不再跟我學珠寶設計,我就放了她。”
“……”
“我說的是說服,而不是脅迫,你懂我的意思。”
季修依舊沉着眼,重新戴上了墨鏡,沒有回白天麟的話,他心下已然有了自己的思量。
她會爲他做到什麼地步?
他有什麼好擔心的?
白天麟未免也太過自信,季憐已經忘了一切,白天麟對她而言,充其量就是個教了她珠寶設計的陌生人而已。
況且……
————
東耀南路,309公寓。
季憐一下出租車就拼了命的爬上了樓!
站在門口的時候,只覺得右腿膝蓋抽搐般的疼,她知道……是跑的太猛了。
“咚咚!咚咚咚!”
季憐猛敲門,“哥!開門!我來了!”
公寓門被打開,季修站在季憐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滿頭大汗……
“陸,陸先生呢?陸先生!”
季憐幾乎是推開了季修便跑了進來,膝蓋抽了一下筋,疼的她皺緊了眉,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白天麟時,一顆心這纔鬆下,然看到他嘴角的血漬還有臉上的淤青時,心疼的緊……
正要上前,手臂被拽住,“季憐。”
季憐抿緊了脣,眼裡閃着淚光,小拳頭攥緊,她轉身瞪着季修,“爲什麼打他?”
“……”
季修愣住了,這是什麼眼神?
“爲什麼打他?!”
“……”
這樣的季憐……
“是我自己要跟着他來江城的!是我要跟他學珠寶設計的!你爲什麼抓他,爲什麼打他!你應該打的人是我!和他有什麼關係?!”
季憐心下氣憤不已,她不明白。
季修深深的吸了口氣,“你叫他陸先生?”
季憐就這麼直直的看着季修。
“呵!”季修輕笑了一下,“你連他叫什麼名字你都不知道!季憐,你就爲了這麼個人來質問我?”
“就算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又有什麼關係,至少他是認真的在教我!”
“他爲什麼教你?季憐?你的運氣這麼好?恰好就能碰上這麼一個願意教你珠寶設計的人?”
“……你什麼意思?”
“他不姓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