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柺杖微微擡起，重重的落下，訓斥道。 明明現在是炎熱的夏天，可是好不容易重新獲得呼吸的歐陽靜兒卻覺得一股寒流迅速包裹着自己。她不相信剛剛狠心對自己的人，就是那個曾經愛自己愛的死去活來的人。 東方羽如此殘酷對自己，終究是爲了裡面躺着的那個女人。歐陽靜兒心裡充滿了恨意，如果不是因爲她，東方羽還是屬於自己的。此時她多麼希望裡面的那個女人就樣不要在醒來，永遠不要在醒來。 婉平領着大夫高興地從房裡出來，興奮地說，“她醒了，以寒醒了。只是身子虛，還是使不上多少勁。這裡大夫給的藥方，快去抓藥，煎好後立刻拿來。快點！” 房內芷寒不停地痛苦的呻吟着，雖然剛剛醒來，可是肚子劇烈的陣陣痛疼，真想一直昏睡。終於知道，人們常說的“生孩子時，一個奔生，一個奔死。”是什麼意思了。這種痛疼，猶如身體所有肋骨同時斷裂般。 爲了儘早能結束這種痛疼，芷寒不得不聽產婆的話，喝藥，用勁，不要叫，任由產婆扯裂着自己的身體。 屋外，老夫人不停地轉動着手中的佛珠，嘴裡不停地念叨着。東方羽在不停來回地走動着，從未有過的無助不停地向他襲來。如果可以，他多麼希望在裡面受罪的是自己。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一輪圓月悄然升起。一陣清脆的嬰兒哭泣聲劃破了東方家上下的擔心，婉平再次走出來。雖然滿臉的疲憊，卻也沒能掩蓋住嘴角上的喜悅，“生了，生了，是個小少爺。” “生了，生了，是個小少爺。”一時間東方家上上下下傳遍了，就像這夜裡的微風，吹遍了每個角落。 “姨娘，以寒怎麼樣了？”東方羽着急地問。 “啊—”芷寒痛苦地慘叫聲再次傳來，婉平急忙跑了進去。東方羽本能的想闖進去，卻被慶婆攔了下，隨後又一陣嬰兒哭泣傳出來。 婉平又一次出來，“生了，生了，是個小姐。” “婉平，你剛剛不是說是個小少爺麼，怎麼又是小姐了。你看清楚沒有，到底生個什麼？”東方儀急忙問道。 “是生了小少爺，也是小姐。”婉平激動的不知如何表達了，“是，是，是一對龍鳳胎呢！” “噢！是一對龍鳳胎，好呀，好呀！”老夫人停止轉動手中的佛珠，站了起來，向門外東方雙手合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好，好，好呀，想我東方儀現在也是爺爺了，而且一來就是一對呀！哈哈哈！”東方儀爽朗的笑聲傳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當然除了勉強扯笑的歐陽靜兒。 “姨娘，那以寒呢，以寒怎麼樣了？我現在可以去看看她嗎？”東方羽雖然同樣高興，可是依然不放心芷寒。 “放心吧，她也沒事。就是太累了，沒了力氣，現在睡着了。”姨娘的話讓東方羽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打賞了產婆和大夫
後，婉平和慶婆一人抱着一個孩子出來，“老夫人，這是小少爺。您看看，多像羽兒小時候。” “嗯，是有些像。我重孫女呢，也過來，讓我看看。”老夫人臉上堆滿了喜悅，“喲，你們快來，這小妮子長的可俊了。這皮膚像她娘白皙，這眉眼間，我看還是有羽兒的影子。” “母親說的極是，我也看這孩子像羽兒多些。”東方儀樂呵呵地附和着。 東方羽卻趁着大家都在看孩子，偷偷地溜了進去。屋裡還瀰漫着血腥味，芷寒虛弱地躺在牀上昏睡着。東方羽坐在牀邊，心痛的替她試去額頭上的汗水。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還依稀掛在臉頰上。 東方羽俯下身，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印上自己的印記。一陣熱流，涌出來。義凝園終於安靜了下來，兩個孩子被老夫人親自安排了兩人有經驗的奶孃在隔壁帶着。 婆婆端着一盆熱水走了進來，輕喚道，“姑爺。” “我來吧，”東方羽接過婆婆手中的熱毛巾，“你先下去吧，這裡我來就可以。” “姑爺，如此貼心爲我們家小姐，可見姑爺是真心待我們家小姐。難怪小姐會爲了您變賣嫁妝。”說着便拿出一個不起眼的灰色布袋，“雖然當初南宮老爺爲了顏面，給小姐置辦了一些嫁妝，但數量還是有限。這裡面的銀票就是小姐全部的嫁妝。小姐有交待，說這件事不能有第四個知道。” “你說什麼？以寒爲了我，把嫁妝給賣了？”東方羽心裡產生了一絲絲的不忍與惆悵。“以寒，我們上輩子是結了什麼樣的緣，這輩子值得你如此待我！” 芷寒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下午。“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以寒，以寒。你放心孩子在奶孃帶着呢！”東方羽柔聲安撫着。 “我想見孩子。” 東方羽喚來奶孃把兩個孩子抱了過來，“以寒，你看看這是我們的兒女。” “扶我起來。”見到孩子，芷寒滿眼的慈愛。看着東方羽小心翼翼且又笨拙地抱着孩子，“快來給我看看。” 東方羽抱着孩子坐在芷寒面前，“看，這是女兒。”輕輕地把女兒交給芷寒，自己接過兒子，“看看，這是哥哥。” “以寒，謝謝你。”東方羽看着逗女兒的芷寒，真誠的說道。 “我可擔不起。”芷寒想到那日歐陽靜兒親密地摟着他，便賭氣說道，“奶孃，先把孩子抱下去吧。我累了，麻煩多餘的人請出去。”奶孃接過孩子，退了下去。自己卻繼續躺下，背對東方羽。 “還在生氣呢？”東方羽知道芷寒並不是真的累了。 見芷寒沒有迴應，“昨天我剛從花圃回來，靜兒已經在正廳了。聽管家說你也在內廳，我也沒顧上太多就去見你。沒想到卻差點讓我失去了你。”一想到昨天自己心愛的人在生死邊緣掙扎着，便情不自禁地從後面緊緊抱住芷寒，好像稍不留神，她就會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