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指導員一聲爆喝;“動手!”人已經靠上那家丁。那家丁被他的一嗓子嚇得一個激靈,手中的槍已經張指導員奪走。
一槍托砸在家丁頭上,張指導員舉槍瞄着那管家,“不準動!”
那管家一個哆嗦,尿都嚇出來了!“什···,什麼人?”周邊的戰士齊齊動手,槍口直接逼上家丁的胸口。
老曹嫌惡的指着管家,張指導員原本是分配他來扮管家的。這個時候,本地的汪晟等人的作用就發揮出來了,汪晟大聲安撫着受到驚嚇的衆人,一邊將汪家的家丁捆綁起來,塞上嘴,剝下外衣扔到雜草叢中。
張指導員則是動員被押解的女人們繼續被押解,紅軍需要藉助她們進入塢堡,來個出其不意的中心開花戰。
女人們倒是願意,可是他們的男人和親屬不願意了,有的男人還跟張指導員強硬的要求,必須立即釋放他們的女人。
老曹在旁邊看的直惱火,“怎麼?你們不敢和汪家去要人,倒是敢對老子們用強,莫非以爲老子手上的是燒火棍麼?”
錢二趕緊將他拉開,那幾個嚷嚷的男人脖子一縮,似乎這個時候纔想到,紅軍戰士手中拿着的也是槍。
“咱們紅軍是好人怎麼了?看着好欺負?”老曹氣得笑。以前他在黔軍中,老百姓一見可是人見人怕的,就汪老爺那樣的鄉紳,見着他那樣的小排長也是的恭敬的“老總”稱呼着,現在改邪歸正,當了紅軍,別人還蹬鼻子上臉?
張指導員嚴厲的瞪了他一眼,老曹悻悻的轉過頭,那些女子卻是堅決要求協助紅軍的行動,她們拒絕了獨善其身的離開,斥責着自家男人懦弱的行爲。
王大山很煩,低聲說道:“你們還算不算男人,是漢子的拿起武器,在這裡監視這些被綁着的傢伙總行吧!”
一個潑辣的小姑娘卻是領頭向塢堡那邊走去,立即就有幾個女子義無反顧的跟了上去,戰士們將家丁的衣服罩在外面,快步跟過去。
王大山卻是見識了黔北女子的烈性,相比於這些男人,女子們的勇氣讓他敬佩。
僞裝的隊伍很順利的靠近了塢堡,塢堡的家丁一見到他們,就趕緊打開了大門。
王大山佝僂着腰,扛着一個大麻袋,話說裡面是啥他也不知道,靠近了大門,將手中的麻袋往一個家丁肩膀上一放,在這個家丁驚叫着“你你你···”的聲音中,拎起另外兩個家丁,夾住他們的脖子一撞,再看看,暈了,很好!而此時錢二已經帶着機槍就搶上了塢堡的牆頭!
戰鬥非常快的就結束了,汪家的家丁還真是外強中乾的樣子貨,王大山領頭的衝擊沒有用槍,刀子斬出的血箭和收割生命的速度,嚇住了不少的家丁。這個時候,隨着他們進來的十六個女子非常的勇敢,撲上去就撓了兩個家丁滿臉桃花開!
汪老財被公審後當場槍斃,帶着漫天的詛罵和滿身的爛菜葉子見閻王爺去了,同時公審被判槍決的還有那管家和好幾個惡行累累
的打手,只是汪家的幾個作惡多端的兒子沒有在塢堡裡,躲過了一劫。
公審一完,大夥忙着開倉放糧,發放了塢堡裡儲存的不少物資,附近兩個村的村民也來幫忙殺豬宰羊。
張指導員原本只想打下塢堡之後補齊一些物資,再火速離開,但是這次民團的報復的相當狠,很多人都怕了民團地主的後繼報復,趕着來參加紅軍,特別是十幾個女人,堅決要求參加紅軍。張指導員這一下也是頭大無比,勸了良久,有十個婦女決定接受張指導員的建議,帶着紅軍分給的十個大洋,一些布匹糧食,和家人一起遷往別處。剩下的六個沒嫁人的女孩子就麻煩了,大洋和東西也不拒絕,但轉手就交給了家人,生死要參加紅軍。
讓張指導員無語的是,他們的家人還很高興,仔細一打聽,他也沒辦法了,只得收下六個女兵。因爲他們的家人認爲,在桐梓這樣的鄉下小地方,一個半大的女娃能賣十個大洋已經是天價了!而且他們家裡大多都很窮,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賣掉自家女兒才能過活!女娃子參加了紅軍,家裡也少了一張口吃飯,也就少了生活的壓力。最基本的,還是他們認爲自家女兒跟着紅軍,是不會受欺負的,最起碼也能吃飽飯的!總比被人販子賣到窯子裡要好很多很多!
王大山默不作聲的跟着二丫折騰,二丫折騰完汪家的人蔘何首烏等好藥材,又滿懷熱心的給少女們折騰起軍衣來。這些看起來普遍瘦削的女孩子,手上竟然也有一把子力氣,更有一手好活計。張指導員一開始還以爲招了一批累贅,但是一個晚上過去,戰士們身上的軍衣都縫補得整整潔潔了,早飯也吃得胃口大開,做飯那手藝比起隊伍裡的男兵來說,實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第二天,靠着錢二遣回來的戰士帶回來的消息,張指導員下令大夥繼續休整,前些日子也累壞了,這次遠行之前,得好好的做些準備。
汪家塢堡的東西越來越少,不少分到東西的附近村民都搬走了,他們很害怕汪家隨後的報復,女兵們發動附近村子的大娘嬸子們,不光給大夥一人做了兩套新軍裝,還給大夥做了兩雙布鞋。到第五天,錢二和尖兵班帶回來準確的情報,汪家那個在黔軍中當營長(因爲剿殺紅軍,農會分子有功,由民團小連長升爲正規軍營長了)的小兒子,帶着一個加強營來剿殺他們這支小部隊。
“敵人的主力就是汪家那小兒子那個步兵營,加強了一個機炮連,這個機炮連有兩挺ZB,一門小炮(速射炮),一個80迫擊炮,一輛大車的彈藥。”錢二說得眼冒精光,口水直流,“指導員,我看可以幹他一仗,咱們現在也有六七十號人了,那些新兵我也看到了,這幾天被大山折騰的得不輕,打槍和衝鋒肯定不行,但是穿着軍裝嚇唬敵人還是行的!”
張指導員擺擺手:“先別說這這些,紅小軍,你和二丫幾個,趕緊將汪家出兵來報復的消息告訴鄉親們,讓他們趕緊出去躲一躲。”
“咱們現在稱得上作戰骨幹的,
就只有五個人,二丫就沒開過幾槍,老汪以前也就打過獵槍,前些天第一次殺人,手抖得兩天才好。說說看,你們打算怎麼搞掉敵人的這個加強營?按照黔軍的編制,一個加強營最少四個連,六百多號人槍!”張指導員召集齊幾個人開會,開門見山的就說。
汪晟的臉立即漲得通紅,“我···我···打槍我還是很準的!”
指導員笑了:“殺人啊,又不是殺個雞呀鴨的,我第一次也受不了,沒什麼可害臊的。現在咱們有兵力總計六十七人,眼下分爲三個排,只有老汪的排戰鬥力強些。”
錢二卻是轉頭看着王大山,“大山的埋雷技術我聽他說過,當初王司令誇海口的時候,大山跟我們說過一些埋雷的技巧,咱們現在就炸藥和手榴彈多!都帶不完,爲什麼不用來搞個埋伏?”
錢二說的炸藥是繳獲汪家的,汪家在塢堡北邊有一個金礦,儲存了不少的炸藥開礦用。
王大山腦子裡閃過這幾天經過的地形,“辦法倒是有,可是老錢,就算是奪取了敵人那個機炮連的武器,咱們這麼些人,使得動麼?”
錢二笑了:“這一路我就觀察過了,地主家丁和民團的手段極爲惡劣,不少人家都被他們乘着這個機會隨意按個通共的罪名搞得家破人亡,好多人都是要報仇想參加紅軍,咱們不會缺少人手的。”
王大山:“好吧,按照敵人的速度,他們可以在四個小時之後到達這個地方。”手指在簡易地圖上一點,“這個地方坡陡,路雖然寬,使用集羣炸藥和手榴彈,可以設置一個死亡陷阱。敵人只有一個營,操作好了,基本上沒問題。”
張指導員眼神放光:“你確定行?”
王大山點頭。
“立即行動!”
張指導員一聲令下,王大山帶着二十多個兵趕到炸藥倉庫,將一包包炸藥取出,按照他的方法重新捆紮,設置發火索。
一個半小時之後,王大山帶着戰士們在選定的地方埋下了炸藥和手榴彈。這是一個並不怎麼險惡的地方,旁邊就是經過塢堡前面的小河,只是在這裡,小河的水稍深,流速也較快。可以並行兩輛大車的路邊,是連綿的小山,山並不高,只是坡度很陡,泥土性質偏向於砂型。王大山就是在這個三四米高的陡坡上選點埋了炸藥,在路上埋設了幾個手榴彈炸點。
汪家的小兒子汪家銘帶着自個的步兵營,氣勢洶洶的回家報仇,情報很明確,他家的塢堡,就是一支不到百人的紅軍小隊伍給打下來的。他家的老大老二都在省城鑽營,回家報仇的事情只能看他了。聽說他汪營長回家報仇,團座大人立即就給他加強了一個機炮連,因爲他們汪家雖然只是桐梓的一家土豪,但是在南京政府也是也是有門路的,家族中的遠親也在國府中佔據着顯要地位。王主席現在地位難保,各軍頭割據一方,但是中央入主貴州的局勢已經形成,沒有強硬後臺的團座現在也是廣結善緣,希望能和汪家這個黔北土豪搞好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