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不要那麼生氣麼,我不是那種賴賬的人。這樣吧,我留下來爲你的店招攬些女客如何?”
那種嬉笑着欠扁的聲音分明就是……
爾朱秀!
卿雪和藍卿影只是對看了一眼便出了雅間跑下樓。
那習慣性披散着的頭髮,雖是男子卻有着說不出的嫵媚……?還有那招牌的扇子和長衣和那戲虐的語調,這根本就是……
“爾朱秀!”
那人聽到了卿雪的聲音,略有些僵硬的轉身。
“呵呵,是小卿雪啊。”
只是略有一些的僵硬而已吧,但只是一瞬,爾朱秀就又恢復了他本來的那種厚臉皮。
“爾朱秀啊!原來聽說你在酒肆裡吃霸王餐,吃完之後還主動提出爲店家招攬女客來抵債這樣的事還不太相信,今天一見竟然是真的呢!”
聽到此話,似乎爾朱秀並沒什麼反應,有反應的似乎是藍卿影啊。看見了麼?人家的小白臉變黑了呢!大概是沒想到像爾朱秀這樣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啊……
俗話說的好啊,見過不要臉的,可沒見過這麼……
那爾朱秀的反應呢?本以爲被人這樣的揭老底,一定會很尷尬的吧。可是,來人是爾朱秀啊,他似乎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的扇起了扇子。
“就算錢用光了也得要吃飯吧,但也不能白吃人家的麼,那就靠自己的一技之長急事的把吃飯用的費用給還了啊。你總不可能說讓我這樣的翩翩公子去洗碗抵債嘛。”
高!真是高!原來爲店家招攬女客就是你這樣的翩翩公子的一技之長啊……
“可是你竟然已經到了鄴城了,爲什麼不快點來找我們而在這裡吃你的霸王餐啊?”
是啊,爾朱秀老兄,知道你的魅力沒話說,但是也沒必要在自家地盤上這樣啊……
“按照我原本的計算,我的盤纏正好是夠我到這裡來找你們的,可是我漏掉了這間店啊。我路過的時候聞到這裡糕點的味道就進來了,直到要付賬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我的錢已經用完了啊。”
爾朱秀笑啊笑,笑到興頭上的時候還展開他的扇子遮住他那向上翹的嘴角。
全場默靜一分鐘……
“小二,他的帳我付了!”忍無可忍的卿雪似乎只能爆發出這麼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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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呢?爾朱秀,藍卿影和卿雪一起坐在了雅間裡,喝着茶,磕起了瓜子來。
“小卿雪啊,一段時間沒見,你又變漂亮了啊。”
這樣的話呢,很不意外的遭到了卿雪那名爲鄙視的眼神的攻擊。
拜託……我來這裡以後分明就是連頭髮都沒有長長過好不好?何爲變得漂亮了?你還真的是很虛僞啊。
看到這樣怒視自己的卿雪,爾朱秀只好乾乾的笑了幾聲,似乎爾朱大爺對於這樣子的女孩子特別沒有辦法啊,所以他就只好把視線轉向了藍卿影。
“小卿雪的眼睛紅紅的呢,好像剛剛哭過呢。藍卿影!我真是看錯你了,你說!是不是你欺負小卿雪了?爲什麼要把她從高長恭的身邊騙到這個地方?是不是想要橫刀奪愛?”
似乎爾朱秀他本來想要用來緩和氣氛的玩笑話卻讓周圍的氣息一凝。
“爾朱秀,今天……不要提到他的名字好嗎?”卿雪只是拿着茶杯勉強的笑着,那個樣子……
“你和高長恭吵架了嗎?”爾朱秀收起了他一貫的戲虐語氣。
“砰!”
那是卿雪的茶杯砸在桌子上的聲音。
“沒有……”
果然……今天卿雪這般的不對勁是和那個人有關麼?——藍卿影。
那個小子還真敢啊,把小卿雪弄成這個樣子。——爾朱秀。
“卿雪,不要害怕!被欺負了就要大膽的說出來,這樣我們才能幫你出氣麼!遇上這樣的事,藍卿影也會幫忙的吧!”爾朱秀激動的站起來,連帶的,他還勾住了藍卿影的脖子,一副兩人同一陣營的樣子。
“沒有,他……沒有欺負我……只是……今天之內知道了很多事情,覺得很亂……”
卿雪握緊了拳頭,垂着眼睫如此的說到。
今天所發生的事,明明一開始是好事來着的,可是爲什麼呢?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有什麼事,你都可以說出來的。難道,在你的心目中我們都是這樣的不可靠麼?”藍卿影偏過頭,不去看卿雪,而聲音之中卻又有難掩的苦澀。
“小卿雪,有什麼事的的話就說出來嘛,朋友不就是爲了這樣的時候才存在的嗎?況且,我們都是很強的哦。”難得的,爾朱秀沒有用他慣常的戲虐語氣來說話,只是輕輕的捏了捏卿雪的臉。
看到這樣的大家,卿雪突然覺得心底……真的很溫暖。這樣的悲傷……原來只是庸人自擾麼?我……還有大家啊!問題一定可以解決的啊!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需要一個完全不會被人偷聽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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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費了一些周章之後,卿雪和爾朱秀被藍卿影帶到了一個據說是他底下產業的很隱蔽的地方……
還不等卿雪和爾朱秀細想藍卿影這個剛剛漂白不久的山賊怎麼會在這裡有一份這樣的產業,便被他帶到了一個密室一樣的地方。
似乎還想問些什麼卻看到他用火摺子點亮蠟燭的那認真的側臉,所有一切還沒有開口的疑問的話語似乎就這樣煙消雲散了。
既然藍卿影都可以這樣毫無保留的把我們帶來這裡,我們又何必去問那些有的沒的呢?
回頭時看到有着同樣神情的爾朱秀,兩人默契的一笑。
看到藍卿影一副“我已經準備好了的樣子”,卿雪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慢慢的開口。
“我接下來所要說的事情,你們可能會覺得很荒誕,但是這的確是千真萬確的。”
“就在今天,我從某個很可靠的渠道得知了,接下來要繼位的人絕對一定是高緯。而且……他會在繼位的八年後賜死長恭……”
若是說之前所說的可以稱之爲是情報的話,那後半句簡直就可以說是天方夜譚了。的確,連現在的高緯都還不知道的事情,爲何卿雪會這樣篤定的說出來呢?這根本就是……預言了麼。
“得知這件事的時候,長恭也在場。”
“他給出的答案是……”
“如果,那個做了皇帝的人是高緯的話,我也會無條件的聽令於他,哪怕他的命令是把我賜死。”
長恭那略帶寂寥苦澀卻堅定着的聲音,就好像揮之不去的夢魘在卿雪的耳邊縈繞,一刻也不曾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