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嘻嘻地走過去,“師父,昨天不是還在推辭着不去,怎麼今天這麼積極?”
師父瞥了博弈一眼,博弈笑道:“是我請周大夫早點啓程,軍中事務緊急不可多耽誤。”
“哦。”
博弈催促道:“紫煙,你也快點兒收拾一下,我們一同下山。”
“好。”
收拾完行李我們大概走了兩個時辰的路程,來到了一個小鎮,鎮上房屋簇簇緊挨,有一堵圍牆圍着,圍牆與圍牆之間會留出一個小道通行。
我羨慕地看着這些房子問師父:“師父,這些房子都是用來幹什麼用的?”
博弈聽了我的問話非常詫異,“你連這是幹什麼用的都不知道?”
我不禁爲此有些失落:“自打我有記憶以來,從來沒有離開過那座山半步。”
博弈張了張嘴,“抱歉,我不知道這些。”
我勉強一笑:“沒關係,我現在不就下山了?”
師父笑道:“這裡面當然是私家的住處。”
我驚訝道:“哇塞!他們住得房子都這麼豪華,比我們山上那幾間茅屋強十倍。”
博弈笑道:“這算什麼,還有比這要豪華一百倍的建築。”
“哇塞!博弈大哥你什麼時候能帶我去看看。”
博弈笑道:“好,等我們將士凱旋而歸的時候我帶你去這世上最豪華的建築那裡看看。”
“好,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又走了片刻,路兩旁多了一些桌子,桌子上放着許多從來沒見過的東西。有人站在桌子旁吆喝着:“賣燈籠嘍,賣燈籠嘍……
賣面具嘍,賣面具嘍……
賣雨傘嘍,賣雨傘嘍……”
以前在話本上看過有人聚集在一個地方吆喝買賣,這個地方便是集市。想必這裡就是集市。
我跑到一個賣面具的地方,試了好幾個面具,最後選了一個深藍色的,覺得這個面具戴上去霸氣,如果晚上戴上這個出去絕對能見一個人嚇倒一個。
我扭過頭對師父說:“師父,您給我買一個好不好?”
師父板着臉說:“現在趕路要緊,你還有心思在這裡看面具。”
我努了努嘴,撒嬌道:“人家第一次下山,對這東西覺得新鮮也是常理嘛。”
博弈走過去問賣面具的攤主:“這面具一個多少錢?”
“兩文錢一個。”
博弈從腰間的荷包裡掏出兩文錢,遞給攤主。“給。”
“謝謝博弈大哥。”
師父無奈地搖搖頭,“博弈你太慣她了。”
博弈瞥了我一眼,“紫煙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下山委實有些可憐,更何況這個面具才兩文錢,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紫煙想要就買一個吧。”
我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個這樣慣我的人,“謝謝博弈大哥,還是博弈大哥疼我。”
我這麼一說師父似乎有點兒不樂意,我趕忙補充道:“師父也很疼我。”
師父他們
帶我去了城裡的一家驛站,剛走進屋,一個男子走過來問:“客官需要點兒什麼?”
博弈問:“小二,你們這裡可有馬?”
我以前在師父的那些話本中看到,小二就是指店裡打雜的,想必他乾的就是這個。
“有,客官想要幾匹?”
博弈問我:“紫煙,你會騎馬嗎?”
“不會。”
博弈對那小二說:“來兩匹馬。”
我趕忙插嘴,“要一匹馬,一個馬車就夠了,我師父也不會騎馬。”
師父重重地給了我一個栗子,我無辜地看着他,“師父,我說錯話了嗎?”
“誰說我不會騎馬,我騎馬的技術可不比博弈的差。只不過多年沒有騎罷了。”
小二說:“兩匹馬一共四十兩銀子。”
博弈將銀子遞給小二,小二便帶我們去後院遷馬。我們來到後院,看見裡面搭着一個很大的草棚,我走進一看興奮道:“師父快看這草棚裡面有好多牛,只不過這牛要比一般的瘦了些。”
博弈和旁邊的小二聽了忍不住在一旁偷笑,我疑惑道:“我說錯了嗎?”
師父笑道:“傻丫頭,這些哪是牛,這草棚裡的都是馬。”
今天這醜算是出大了,恨不得趕快找個地縫鑽進去。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第一次見難免有些分不清。”
我與師父同坐一匹馬,博弈一人騎一匹馬,一同出了城。師父與博弈騎馬的速度極快,我抱着師父的腰生怕掉下來,也頓時對師父的騎馬技術刮目相看。
到了深夜,我們找了家驛站住了下來,今天顛簸地很累,進了客房便想躺在牀上睡上一覺。
正在我更衣時,一個黑影突然從窗口閃過,我警覺地喊了聲:“誰?”
半晌卻無人迴應。以前在話本上看過,這樣的場景一般都是有小偷或刺客要闖進來的預兆。
我撞着膽子邊去打開窗戶邊喊道:“有種的給我出來,別在那裡鬼鬼碎碎。”
就在我打開窗戶的那一瞬間,突然一個身穿白衣手拿長劍的男人從窗戶裡躥了進來不偏不倚正好撞在我的身上,將我壓在地上。
“哎喲。”他見我出聲趕忙用手捂着我的嘴:“噓,小聲點兒。”
我們緊挨得很近,甚至我可以聽見他的呼吸。我也看清了這男人的相貌,皮膚白皙,面目清秀,尤其那雙葉劍眉和桃花眼更是醉人。以前在話本上看過這樣的場景,一般都是夫妻之間纔有的,他這般對我是不是要娶我做老婆?想到這兒我奮力掙扎着:“你壓着我了,快起來。”他雖長得俊美,但我們之間沒有感情基礎,沒有感情基礎又怎會有愛情呢?
白衣男子這時才發現我們之間所處的狀況,他趕忙起身,拱起手給我陪禮道:“對不起,在下不是有意冒犯姑娘。”
“沒關係。”啊?他不是要娶我做老婆,我的心頓時鬆了下來,但同時也有一丁點兒的失落感,大概這是我下山之後第一次與陌生男人這麼近距離地接觸。
就在我還思索着這件事時,這男人把我翻了個身,背靠在他的胸前,他一手抱着我的腰,一手捂着我的嘴。他這該不會是要打劫我吧?
“噓,那些刺客馬上就要進來了。”我往門口看去,見一支長劍穿過門縫裡將鎖門的木條漸漸挑起。他迅速地拉着我躲到了牀底下。
“嘭!”門被撞開,那些刺客衝進來,後來那些刺客幹了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但能看得見那些刺客的幾條腿在來回走着,也聽到了些刺客摔打東西的聲音。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刺客見這房裡無人,便離開了這裡。我們確定這裡的刺客都已經走了,才從牀底下爬出來。
發現這裡一片狼藉,我見房門開着,便趕快跑出去,我們住的是二樓,一樓的場景能一覽全無,但是始終找不到那些刺客的身影,根據此來判斷他們應該是已經離開了客棧。
“紫煙,你這邊怎麼了?”
我回頭見師父和博弈盯着那位男子片刻,立即單腿跪下:“微臣參見蘭陵王。”
“平身。”
我愣愣地看着那位白衣男子,原來他就是師父的相好,只是他怎麼是個男的,難道他們倆都是斷袖?我試探着問道:“你,你是男的還是女的?”
蘭陵王嘴角勾出一絲微笑:“你認爲本王是男的還是女的?”
我小聲說:“身型看着像個男的,相貌看起來卻像個女的,而且名字也像個女的。”
“此話怎講?”
“蘭靈忘,不是女孩兒才起的名字嗎?”
博弈大哥趕忙補充道:“不是蘭靈忘是蘭陵王,蘭花的蘭,陵墓的陵王爺的王。”
蘭陵王大笑:“你把本王說得男不男,女不女,豈不成了太監?”
我疑惑道:“太監是什麼東西?是廚房嗎?”因爲監是皿字底的,一般專指鍋碗瓢盆。上面有兩豎和半個竹字頭,兩豎應該是指門,半個竹字頭應該是指屋子。鍋碗瓢盆一般都放在廚房裡。所以總結起來應該是指廚房。
師父見我如此無禮,厲聲道:“紫煙,你給我住口,不許你這麼對王爺放肆!”
我立刻跪下,低着頭。“王爺,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您的。”呃,搞了半天原來是我把音調和字搞錯了,而且蘭陵王不是他的名字,而是王爺的名諱。以前在話本上看過王爺就是皇室的宗親,雖沒有皇上那麼大的權利,但文武百官還是要對王爺禮讓三分。而我只是一介草民,蘭陵王若想殺了我簡直是小菜一碟。我也不曉得剛纔說錯了什麼話,但從師父這臉色來看,絕對是對蘭陵王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現在命懸一線,若再不跪下來低頭認錯,我這小命恐怕是不保了。
蘭陵王擺了擺手:“周大夫,你也不要爲難你這徒兒,不知者無罪。”
看來這個王爺不像話本上寫得那麼愛擺架子,脾氣又大。他給我的感覺似乎是把我們當朋友看待。
博弈拱起手問蘭陵王:“王爺,您不是在軍營裡,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昨夜本王被人追殺,爲了逃避追殺,我連夜逃到了這裡。也就遇到了你們。”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他們爲什麼要追殺你?”
六隻眼睛齊刷刷地看向我,我弱弱道:“就當我什麼也沒說。”我立刻閉上嘴,自知肯定又是說錯了什麼話,不然他們不會這樣看我。
(本章完)